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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夺嫡?

    “吕氏杂.种?”房宽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终于知道那天死去的那个女子,也就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姓吕,难道这个姓氏有错?

    那人年纪比房宽大一些,应该是十二三岁的样子,情绪非常激动,指着房宽捏着拳头便要扑过来,被好几个人拦住了。

    房宽倒是希望他闹起来,这样便能知晓更多那天的事情,也能知道为何他们母子四人会在皇帝登基之前被赐死,只是他的愿望终究是落了空,那人还要再骂,已经被人捂住了嘴,连拖带拽给拉走了。

    “那人是谁?见了我为何如此激动?”回去的路上,明知道大概率不会得到答案,房宽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殿下还是少知道些为好,忘掉前事,重新开始,不是更好吗?殿下为何还要苦苦忆起往事?”

    房宽没有理会,本不相信神鬼之说,但自己莫名来到这个世界,焉知不是命运的安排?既然心中已经答应帮他复仇,便得知道他的过去,了解他的仇家。

    那日之事,的确记不太全,只隐约听到了太后和国师,这两个层级太高,是房宽无法撼动的存在,只有先把那日直接下手的几个人解决了,了却那人的心愿吧,只是对于一个只能活到十二岁的孩童来说,这又谈何容易?

    “娘亲姓吕?”

    高要佝着身子,快步在前走着,似乎没有听到房宽的问题。

    “吕氏与那人有杀父之仇?”

    高要终于停了下来,退后两步,将身体弓得更低,低声说道:“殿下慎言,殿下方才能说出那番话,老奴知道殿下生逢大变之后,聪慧了许多。老奴之前说过,这皇宫之中,规矩繁多,帝王无家事,事事无关年纪,殿下可明白?”

    房宽想了想,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紧紧地跟着高要回了院子。

    “殿下请回吧,老奴还要去太极宫。”

    宫学的第一天,房宽非常失望,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随后又释然了,好歹比关在这个小院子里强,至少知道了娘亲是吕家人,至于这个吕家为何会如此招人恨,便无从可知了。

    帝王无家事,事事无关年纪。高要的话在脑海中久久徘徊,那些人能够杀他一次,便能够杀他第二次,那天的情形又浮现在了面前,虽是有些模糊,娘亲那饱含泪水的双眼,却深深刺痛着房宽的心。

    他们只知道房宽侥幸逃生,却不知道真正的房宽已经死了,这些人啊,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与兽何异?

    见房宽回来之后,便是魂不守舍的样子,香儿一边张罗着餐食,一边问着:“今儿个宫学,殿下可还满意?”

    房宽摇了摇头,本想将今天的事情说一遍,顺便问问她吕家的事情,但看着小丫头那单纯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第二天来接房宽的却并不是高要,而是换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房宽一度怀疑这小太监会不会是个哑巴,一路只知道低头走路,从未吭过一声。

    难道是昨日高要话太多了,今天换了个哑巴过来?这一个九岁的小孩子防得这么严,那些人是有多怕?

    房宽突然停住了脚,不对,这些人防的应该不是房宽,而应该是他身上流着吕家的血,防的是吕家!这个吕家之前到底是有多强大?如今想来怕是已经覆灭了,不然他们怎敢将一个即将母仪天下的吕姓王后赐死?

    前世亦有一个相似的情况:金刀之谶。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建立汉朝,汉朝统.治期间辉煌的文治武功与其强大的生命力,给百姓和民.族带来了深刻的记忆。同时也赋予了刘氏在民间巨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由此引发出了一个流传近七百年的金刀之谶,即卯金刀之谶。

    难道这吕氏竟强大如斯?才会导致已经覆灭之后,还会有人担心它死灰复燃,要对吕氏之血脉斩草除根。

    见房宽没有跟上,小太监于是退了回来,终于开了口:“殿下怎么不走了?”

    看着小太监的模样,房宽便生出了捉弄一番的心思。“公公低着头,竟是没看见这地上的钱?”

    “殿下莫要戏弄奴婢,在宫中还是少说些话。”

    既然开了口,房宽哪能轻易放过他:“公公会长青春痘吗?”这也是房宽一直想搞清楚的一件事情,在上一辈子中,青春痘从初中开始就缠着房宽,直到来这个世界之前,都阴魂不散的爬在自己脸上。

    不过任由房宽怎么问,那小太监终究没再开过口。

    “不告诉我就算了。”房宽轻轻嘀咕了一句,若太监真不长痘痘,难不成自己还真下得手去挥刀自宫啊,又不是东方不败,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元先生的课照旧是让人昏昏欲睡,房宽也没多大兴趣听,下学之后,元童叫住了房宽,递给他一本书。

    “太祖令太史公于迁修史,太初十一年始成,历时十九年,共二百九十四卷,此为前朝《后周纪》第五卷,殿下可以先看看。”

    房宽接过书,道了声谢:“多谢幼安先生。”

    “殿下不必客气,若有不懂之处,可下学后寻下官。”

    下学的时候,昨日那个小伙子仍旧是对房宽怒目而视,不过早早地便被几个人拉住了,不过房宽也终于知道了他姓李,一个姓李,一个姓吕,读音倒是有些近,至于这么大的仇么?更何况房宽不姓吕啊,连娘亲姓吕也是错?

    房宽冷哼了一声,“这什么世道?”便跟着小太监往回走了。

    回去的路上,房宽迫不急待的翻起了书,却也皱起了眉头,忘了古人没标点符号,高考的时候,文言文还是有符号的简体字,房宽都几乎是次次零分,更别提这密密麻麻的繁体字了,怎么断句都是个问题。

    “唉,竟然忘了这事儿。”房宽叹了口气,高估了自己作为现代人的智慧了。

    “宽哥儿,等等我。”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房宽扭头看去,是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小胖子,他的身后跟着两个更小一些的男孩,嗯,还有几个小太监和一个大女孩。

    “殿下,你慢些喂。”两个小太监迈着小碎步紧紧跟着。

    “你是?”这几个小孩房宽昨天都见过,只是没打过招呼。

    “宽哥儿真失忆了?”

    “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我忙着回去看书呢。”房宽有些不耐烦,按照之前高要的说法,宫学是宗族子弟校,这些人也是往宫里走,多半是那个便宜老爹的其它子嗣,也就是这具身体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宽哥儿可是要夺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