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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黎明

    “真是无聊的把戏。”

    【奥•魔神秘技:紫煞解放】

    霎时间,浓重的紫色能量向着女人的全身扩散,如邪灵覆盖在她的体表,其大斧随着魔能的发散同样发生着变化。骇人的长把重斧延伸扩展,进而化作一把长柄镰刀。

    被煞气覆盖全身的女魔头犹如黑暗中的恶灵,头上的一对不属于人的魔族特征也变得发出浅紫的荧光。她阴沉而迅捷,丝毫没有了刚才笨重的蛮力,转而变得如同鬼魅一样迅速敏捷。似那融入黑暗的紫色鬼影在地面游走,手持镰刀的她大幅度的向后面举起武器,速度快到目不暇接般以一个锐利的弧度落在了三人的面前。

    【混沌流法:七重混沌闪】

    “啧,站稳了。”

    剑拔弩张之间,两人听见了凌少的低吟,顷刻之间,地面上光亮乍现,构成一道法阵。在女魔头的镰刀即将砍下之时,银钺只觉得有什么力量往自己后背拍了一下,手?应该是手,这来自掌心的力量拍了一下,就这么一下,等银钺再看见周围的情况时,三人已经抵达了城寨的大门废墟口。

    这是什么能力?扭曲空间?瞬间移动?银钺从没见过这样的法术,看来之后得问问残寂了。

    但大敌当前,吓人的长镰刀刃今天就是来取他们命的。银钺明白了凌少的用意,看来他也深知了对方不是能够随便匹敌的,只能先用其他的方法……果然,凌少开始在废墟之中徒手掀开一块又一块废墟,心里也许是在想:白羽不要有事,不,白羽一定不会有事,他是谁啊,他可是猎熊人啊,哪儿会这么容易就出事。这么想着,凌少的动作更快了。

    这下子情况很明了了,凌少执意要救人,他这么做,无外乎两个想法,要么是让银钺和残寂就此离开,给予他们机会逃走。要么就是寄托希望在两个人能够施以援手上的豪赌。

    当镰刀,大幅度的挥斩而来时,赌博的选择权,在他的身上。

    而银钺向前踏出了这一步。

    握剑!架刀!

    “还在试图抵抗?”

    镰刀与双剑架于一处,不断的摩擦出金属刮擦的火花。

    “不会再让你靠近一步了。”

    银钺只能接!必须接!前脚发力,招架的过程中迅速变步,转腕,双剑竟真的将女魔头的长镰挑开。银白辉光闪烁。

    不会再让她靠近一步。

    因为他的身后,是他人的生命。

    剑之勇者不会放弃保护他人,即使代价是自己的生命。银华是如此,银钺也当如此——不负剑之勇者之名,不负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对遗物。

    双手磕出淤青,指尖挖出血渍。

    恶人?恶人也也是重情义的。

    沉默中,凌少的身旁多了一个人,绿发的炼金术师蹲在他的不远处,也开始做着与凌少一样的事情——徒手挖出大大小小的废墟碎块。

    “你还没有意识到差距吗?”

    女魔头面无表情,话音未落,她鬼魅的身躯再一次挥起镰刀。

    ……“找到了先生!在这里!从这里挖!”

    一刀,两刀,三刀,迅捷到恶煞的紫气也挥洒在空气中,割开护甲伤及身躯的皮肉之痛愈演愈烈。这不是邪魔,而是有思想的,会折磨猎物的暴力死神——这是银钺此刻能够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

    ……“用力拉他出来,一,二……”

    再不知徒劳抵挡了多少次进攻后,他被强有力的手一把抓住脖子,硬生生提了起来,银钺妄图用力将魔头推开,却实在没有力气了,体力见底了。

    ……他还活着,他也还活着。

    活着,就还没有输。

    破空的飞刀断掉无尽的黑夜,破晓的晨光迎着兵刃,划破女魔头的手,于是她松开了掐住银钺脖子的手。迎着黎明到来的飞刀插进一旁的树干……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晨曦之间的那份阴影中,阴影快闪而过,银钺也跟着这份掠影堪堪

    “我终于找到你了……董璇。”

    最困难的夜晚终于结束,得救了吗?还是这又是一场新的噩梦?

    这是一个披着宽大而显得有些厚重的大衣的男人,他称呼那个袭击他们的女魔头为“董璇”。

    董璇,董璇•萨麦尔,所罗门十二柱魔神成员之一,排名第八柱,她是暴力的化身,无情的刽子手,流亡的人们将那恐怖如同紫色彼岸花一般的女魔头记录在书本中——他们目睹这位魔头以一人之力平推了一百精兵。她如同无情的杀戮机器一样完成着柯尼什下达的命令,又好似身居高位的接猎人玩弄猎物那样残忍。

    东方的亮白穿透针叶林,光芒似乎削弱了魔能,淡紫的黑气渐渐散去,没有了黑夜带来的进一步恐怖。

    于是,他们看清了几乎快要屠戮掉整个霍尔摩格城寨的残暴魔神是怎样的一付模样——这是一个身材健美的女人,身上的曲线被紧身的露脐背心和紧腿皮裤勾勒,再配上那双带着鞋跟的黑靴,分明是一个性感妩媚的御姐。

    煞气溃散,她的双眸从夜晚的恐怖变的正常,头上的一对魔角也一同散去,黑长直的漂亮头发被紫色头绳束成英气的高马尾。失去那层混浊的漆黑,她眉眼间透露出凛然和冷酷。这双冷酷的眼睛低视一眼自己手上划破的伤口,继而正视面前的男人。而她的额头上,依旧有两个堕落的特征十分显眼,那就是一对突出的角,却不再若夜晚那么骇人。

    男人搀扶着一个人,正是银钺,神秘人将这力竭少年的移交给拉出白羽的二人身边,收剑入鞘的姿态显得颓而无力,虚汗浸湿后背与四肢,刺激着伤口痛的使银钺只咬牙。他勉强支撑着身体,他看见了将他搀起来到此处的,那个高挑的男人。

    借着黎明的光芒,将男人的形象清晰的显露出来……他短碎黑发垂下几分长留海遮过眉头,却遮不住脸庞轮廓的俊俏,一张镶着金色边的黑色面罩遮住口鼻并延伸到脖颈,将半张脸封的严严实实。他披着一件宽厚的毛领大氅,他不认得这种大衣的材质,不过看起来并不像是多尔贡,乃至罗拉尼亚的服装质地。

    他侧过头,用那带着面罩的侧颜瞥见战损的几人,吐出四个字:“离开这里。”

    男人手一抖,从披着的大衣中取出一把寒芒的利刃,与自喉咙发出低沉的嗓音一并让人感到阴晦,只能庆幸如此男人并不是敌人,这反倒让他们坦然了几分:

    “她不是你能够应付的麻烦……

    ……她,应是我的麻烦。”

    话已至此,容不得多考虑,残寂架着银钺,凌少背起白羽,走为上计。凌少在这片针叶林还有不少盗猎者的弟兄,他不会就此作罢,他会带着弟兄杀回来,让这个女魔头有来无回。

    男人并没有做出别的举动,他只是沉默,沉默的看着看着面前的女魔头毫不避讳,而余光却盯着撤退的银钺一行人,确保他们是否离开这里。直到这片废墟只剩下他和对方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