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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两人

    ……

    一段怪异的波动在这个世界上永恒的消失。

    藏于万物生灵中的事物以一股意识醒来,无数的目光都皆朝向于一片猩红的森林,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禁地中的……一影,竟然被杀死了。”

    “它……不该死……杀死它的,是谁!”

    “一个人类,我们去不了哪个禁地,等他出来吧。”

    “让吾去看看。”

    “你在说什么……!”

    所有漠视万物的目光都显露出惊疑之色。

    “禁地可是不容超俗之者进入的啊,你明白的吧,一旦进入,可是会被神树磨灭力量。”

    “嘻嘻嘻……不足挂齿。”

    提出这件事的目光。

    竟让它们不知道,它是如何的心思。

    “只是一影而已,你们……太害怕了。”

    ……

    一处平坦如草原的地方,一个石窟般的洞口走出了一道瘦小的人影。

    “我没死。”

    红发女孩眺望天空,烈日当空,草原白天的景色让她感受到时隔数年,终于重见天日的久违心绪。

    艳红的眼眸平淡如水一般,但内心完全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痛楚让她只能在此时流着泪,右手抬起轻轻的擦拭着眼泪。

    “好奇怪啊,我现在活着又有什么用啊,爸爸,妈妈,辛子,大家,全都没了……呜,啊啊啊!”

    红发女孩在此刻放声大哭,在那时根本什么都解决不了的她,在这时她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即使在怪物的身中死死地撑着一口气活着逃出来。

    但现在的这种状况……她难以接受。

    “不对……不对,我……我……”

    她恍惚的情绪被内心迸发出的巨大痛苦逐渐放大,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持续了一会,红发女孩逐渐回归理智,从悲伤中回到了现实。

    在最后的脑海中,村庄的火海中,她只记得母亲被砸在烧焦着火的木头下,临终前还在对她喊道:夕准,快跑!

    “唔……”她哭咽的咽了一口口水,家人死亡前的样子还在她的脑海中回想。

    因为这悲惨的事实就仿佛在昨天发生一样,她在怪物的体内明明沉眠了许久,却又感觉,她只是睡了一觉。

    但是……这所发生的一切,其实早已经变得很是遥远了。

    红发女孩颤抖的身子站了起来,她是村中最后活下去的一人,为了死去的家人们,也为了她自己。

    她不能在什么都没做好之前就死……

    现在还不能死……

    她起身回去,脚步蹒跚地回到了洞中,回去看看救下她的那个人。

    牧逸眼睛如熬了夜一般缓睁了开来,身上盖着两件原本是照顾那红发女孩的衣物。

    外面的强烈束光照射进阴冷的洞内。

    而那个红发女孩似乎早已醒来,从洞边的出口慢慢地走了过来。

    “我叫夕准,从今以后,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帮助你。”

    一旁走来的女孩用着异常坚定的话对着一脸面无表情的牧逸说道,她异红的双眼颤抖着,对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出这番话,已经表明了她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已经变得无依无靠。

    夕准脸色认真,惨白的小脸目视着牧逸,想知道牧逸接下来对她有何回话,是答应,还是拒绝。

    他要是拒绝了我,我这一生又该何去何从。

    “我叫牧逸,你说的也不要太认真了,暂时跟在我旁边吧,至少我们还能一起协助,对付外面那些怪物。”

    牧逸眼目微斜的看着夕准,她的话已经像是在做出最后的选择一样。

    如果牧逸敢说一个不。

    牧逸感觉这个后果,是他承受不住的。

    “谢……谢。”夕准发自肺腑地感谢牧逸,脸庞展示出很高兴的一幕。

    她非常感谢牧逸能让她帮助他,至少在她这最后的人生中非常希望,能为救她的人做些什么有用的事情。

    牧逸感觉很尴尬:“你不要这个样子,你能活下来还是靠着你自己。

    而且你在我这里过一段日子后,找个安全的地方你就能离开了,我也不会强求你干些什么。”

    确实,牧逸只是凑巧在将肉雾杀死的途中发现并救下夕准,她这其中在怪物体内的时间,她能不能活下来靠的不是牧逸,而是她自己这想要活下去的心态,是超乎常人的坚定。

    而且夕准如此迫切的想要报答牧逸一样,简直就像是能奉献一切一样,可牧逸也只是个小孩子,是决定不了任何人的未来得,虽然他明白很多事物的是非,但也不会利用这个事情做些奸恶让人作呕的事情。

    恶人,牧逸可扮演不来。

    但问题不是这个。

    到现在如今的发展,牧逸更喜欢厮杀的战斗,他不希望多想到任何的事。

    若是可以,他更想做一名战士,生与死之间交替不止,是活是死,全靠自己的决定。

    夕准一怔,明白了牧逸这话的意思。

    她明白了,牧逸是那种并不依靠他人的人,也不希望与别人有多少关系的人,只是独自走于路中的独行者,别人即使闯进来,也只是会象征性的帮助一下,帮完之后,也不会因此产生任何有发展的联系。

    只是这样吗……

    夕准一想到如此,竟忍不住低声哭咽了起来。

    “额……”牧逸不了解这又是干啥了。

    但也知道这女孩这样子是因他造成的,他说错了什么吗!?

    牧逸并不明白,拒绝不会让人痛心和无奈,但保持绝对距离的接受更加让他人感受冷漠,尤其是现在这么一个已经对人生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夕准。

    一声熟悉的声音过来劝道牧逸,是养好灵魂的徐雷:“在不说几句让她能一直留在你身旁希望能帮助你的话,她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自杀了啊。”

    徐雷一话让牧逸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情况?我就说几句保持距离的话,让夕准只是留在他旁边过一段日子,再以后自己去看看有什么要做的事自己去做。

    这可是给别人最好的选择了吧?顾人顾己啊。

    “别哭了,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赶紧告诉我,我刚刚说的话你全当没听到。”

    “而且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这里,你什么时候想走和我说一下就行。”

    牧逸出言,用想到的最好的话安慰着夕准。

    “是……”夕准哭了哭鼻子,知道自己的心思好像被牧逸看出来了,但牧逸这样,夕准也有理由一直留下来了。

    必须要让他感觉到我有用处,这样,他就应该会一直让我待在身旁。

    牧逸可没心情与人建交关系,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但他瞧见了夕准的全身上下都没有穿着衣物,这时牧逸才想起她没有衣服穿,这感觉很奇葩啊,这个地方要怎么弄一身衣服?

    夕准站在原地不动,双手放旁不动,饱受肌肤接触到空气中的寒冷,全身鲜血的覆盖让人感到绝望般的可怜。

    她似乎在等待着牧逸的下一步行动。

    牧逸可不能坐视不管,这怎么说也是自己第一个遇到的活生生的人啊。

    而从徐雷的话来看,牧逸理解到了一些,这个女孩好像已经把他当做唯一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这一想,牧逸好歹是充满人情味的少年啊,在这个冰冷猜忌的世界,至少做些有用的事吧。

    牧逸抓在墙面上,艰难的站起来,身子骨经历了三天的洗礼已经快撑不住了,但现在他是这里最后的有实力的人。

    徐雷,头狼,夕准,似乎都要靠他一般存活。

    这是什么意义啊?任何一个人看见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都不可能出言拒绝,除非那个人已经绝情,或者已经心甘情愿到被世界的冰冷规则束缚着。

    牧逸走上前,将最后的两件衣物披在夕准颤巍巍的身上。

    “手穿进来,这个薄一点的裤子你先等会。”

    牧逸将大衣手把手穿套在夕准的身上,再将长袖衣物细心考量地改造了一番,做成了能让腿部穿上的部位。

    夕准眼神恍惚地看着牧逸,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到自己竟然被面前这人细细照顾了一番,感受着衣服的温热阻隔起冰冷的空气。

    不知怎么的,夕准微微低下了头,似乎默许了牧逸做着的事。

    “行吧,先这样了,再把身上的血除一下。”

    牧逸拍了拍夕准的衣服上面的灰尘,但粘稠的血液不想让人再摸到一点。

    “等下出去帮你把身上的脏东西用水洗一下,你先等会,我处理一下要做的事。”

    “嗯……”夕准轻声答应道。

    牧逸想起了这猩红森林中还有处浊湖栖息地,存于水怪的地方,但哪里也是充满水源的地方,刚好去喝几口水。

    把眼前的这些事整理一下就出发了。

    地上的银枪和剑柄被牧逸拾起,牧逸又将剑柄这个轻的东西交给夕准拿着,让她放在大衣口袋里保管着。

    银枪不说多的,牧逸单手拿起来也还行。

    只是看到银枪的外表竟然没有在与火焰黑雾战斗的时候受到一点的损伤,牧逸很是吃惊,也感叹这奇异物品的怪异。

    又看了看旁边还有些什么没,其实也就这两个东西了,还有裤子口袋中的一只眼睛也摸了摸,没有丢。

    “走吧。”

    牧逸一手抓着夕准的手腕带着她,两人走出了洞中。

    刺目的阳光射来,牧逸微微眯眼,似乎很不适应。

    但白天了,应该安全了。

    “徐雷,带你去个地方看看,哪里还有个怪物。”

    徐雷呵呵一笑,略带嘲声:“呵……我可没力气再帮你了,最多帮你决策一下。”

    “哪也够了。”

    牧逸朝着水湖的方向走去,带着唯一一个遇见的人类女孩。

    对于牧逸来说,所行的目的达成后,也算是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有些许的慰藉,夕准的出现,至少还算在这么个不可能有好事的地方充满了一个奇迹。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地观察着路途中可能要遇见的危险,可牧逸是没想到夕准的身子已经虚弱的如此程度,但也理解,在怪物的体内待了这么久,出来还没有食物和水补充身体,一出来就跟着牧逸东奔西跑。

    “休息一下吧。”牧逸没说行不行还能不能走之类的,这一般来说都会被当事人直接回绝说可以。

    “不……我还能走……”夕准强撑着说道。

    牧逸明白夕准并不希望以此来拖累牧逸,但说实在的,牧逸此行目的,是要处理夕准的脏兮兮身体,但要是这个事情没解决之前夕准就被累死了。

    牧逸可不想这样,就直接强行让夕准在原地坐下休息,说道:“坐下,不然我也不走了。”

    夕准握紧了拳头,另一只手被牧逸牵着走了很长一段路,眼神充满着落寞,内心几乎是不情愿的无奈问道:“为什么,必须要这样吗,我又不是不能走。”

    牧逸也没想到这看着矮个小小的夕准竟然如此强硬,他与夕准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沉静的气氛让两人如对峙一般。

    可以想象,没有现在事情,以前恐怕是个很有自主思想的人,要毫无怨言的跟着牧逸简直是痴心妄想,可之前却是祈求要死一般的态度要死死跟着牧逸走。

    牧逸打破了沉寂。

    “再说一遍,坐下,不然你就可以走了。”

    牧逸以此作为要挟,本着就是为夕准好,但夕准不接,用自己的身体做些不必要的冒险,牧逸怎么可能允许。

    夕准咬了咬牙,似乎不理解牧逸为什么一定得让她休息,她只不过是身体感觉累了点而已,早知道就不应该露出这幅样子,她内心纠结,但还是被迫应了下来。

    她不希望离开牧逸的身旁。

    “是。”夕准似怒气冲冲的直视着牧逸。

    牧逸全当没看见,她怎么想的也不关牧逸事。

    但牧逸其实也不会真让她走,也只是用这个办法威胁一下罢了,现在这个世界的环境牧逸早已看清,充满着难以解决的危险和未知的怪物。

    牧逸不可能让夕准独自一个人离开的,只会害死她。

    两人在这稍作休息,牧逸警戒起四周。

    这时,一只屁股如人脸的小蜘蛛靠了过来。

    这么大个森林,其实按道理来说就应该有很多的节肢动物和哺乳动物,但到现在牧逸也就见寥寥几只。

    连个蚊子都没有,这是个极其异常的事,但牧逸并不知道缘由。

    这只青绿色的人脸蜘蛛走到夕准的一旁,牧逸起身驱赶,有任何带有一定危险的事物牧逸可不敢掉以轻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立马消除掉。

    牧逸抬脚一踩。

    “等等……”夕准看到蜘蛛的一刹那,立马阻止道,神情很是紧张。

    “什么?”牧逸没想到夕准突然喊道,但脚已经下去,屁股并不大的人脸蜘蛛直接被踩扁,血液粘地,一点白光没地。

    此时才看到,八条腿的蜘蛛竟然只有六只,还有两只像腿的长物散发微光。

    人脸蜘蛛被踩死的瞬间,地面忽然响起微音。

    “这是个什么!?”牧逸没想到踩死这么个蜘蛛还有个后果。

    “地心人脸蜘蛛,小蜘蛛被攻击后会遭受到母蜘蛛的捕杀。”

    夕准将徐雷和头狼本来要说的话直接说完了。

    本来就闲的没事干,还想给牧逸装一下知道些这个世界的现象的渊博,但没想到这个人类女孩竟然还知道这么个不常见的蜘蛛!?

    “你没发现到吗,那个叫夕准的女孩,她的双脚好像踩在地上没有一点被石子和沙子磨损过的模样。”

    徐雷本着怀疑的目光,观察起了夕准的一切异常,但还真发现到了一处,这个女孩,恐怕也能使用些奇怪的能力。

    “有这个事?”牧逸怎么可能会去无缘无故的看一个小女孩的脚掌,但徐雷说夕准一直都是赤脚踩在地面时。

    牧逸也还是忍不住的看了过去,他都忘记了这么个事,也忘了给夕准做一双能保护脚掌的鞋子。

    但竟然是这么件事发现到了夕准的异样!?牧逸本以为夕准,也只是个与他一样的普通人。

    可又什么用呢,该知道的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夕准不想告诉牧逸,牧逸也不会过问一句话。

    她想告诉牧逸,肯定是早就告诉了。

    但说实话,把自身的能力说出来给别人听就等于暴露出来,对于现在这么个已经少的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孩子本身就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牧逸会问她的经历,但不是现在。

    夕准看到了牧逸对她的审视,眼神很是纠结的望向了牧逸。

    “能走吗,不能走的话,那只母蜘蛛……我来解决吧。”

    牧逸可没心情看这么个小女孩的神情,持起银枪,全神贯注的警惕起四周的环境,生怕有危险就在背后。

    夕准呼了一口气,她早已等候多时,回道:“能。”

    徐雷此时说话:“别想了,母蜘蛛会跟着你的,除非你能让它感受到畏惧。”

    一只蜘蛛还有这种能力?牧逸都不敢相信了,这个森林所存在的生物怎么都这么奇怪。

    不是异常难以捉摸的手段,就是必须要杀死他人的行为。

    “你把别人的孩子杀了,人家不得报仇?”

    徐雷说完又嘲笑着:“别说一只蜘蛛了,不就是个蜘蛛吗,你还怕这个!?”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还怕一只蜘蛛了?”

    牧逸也没想到他就站在这里想了一会又能被徐雷嘲讽,但牧逸一直在这的行为就已经表明了他想面对一下母蜘蛛。

    夕准此时不明白牧逸为何问了一下她就不走了,是想要杀死那只蜘蛛?但牧逸要做什么,她也会跟着去做。

    但刚刚她为什么要拒绝在这里休息呢?总而言之,夕准的理由就是,她并不希望因自己而干预到事情的本来发展,在这个方面上,她永远都是秉持着坚持拒绝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