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覃元与覃远
“大马！大马！”一进到覃村，就有小孩子跑在驴前面兴奋地吆喝着。
覃村没有驴或马，小孩子很少见到，只是偶尔从大人嘴里听说，四条腿、特别高、比牛瘦的是大马。
大人们看着欢腾的孩子，也不急着纠正他们，只是看着驴车，他们推测出，应该是谁家的女儿走亲戚来了。
于是驴兄受到了驴生最高规格的欢迎，四条腿倒腾得更欢了。
驴车最后停在了覃月墨家的小院门口。
院里两位老人听到了动静，没出门迎接，只是提高声音迎了一句：“墨崽回来了？厨房里还给你们温着饭呢……”
刚下车厢，听到熟悉亲切的声音，覃元的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
“哎~阿元知道了。”她低声喃喃道，就像很多年前，她每次应声答的那样。
只是这次，声音没有传到屋内老人的耳朵里。
没有听到应答声，云阿婆走出了堂屋，想看看是不是村里其他人来串门。
结果就愣住了，门外驴车前不是自己的乖乖女儿又是谁？
“老头子！老头子！快出来，阿元，是阿元回来了！”云阿婆不等田阿公出来，自己就跑到院门外。
一把抓住覃元的双臂，上下打量着：“瘦了，还是瘦了……”
覃元努力憋泪：“没有，阿母，这是一路上没有吃好睡好，修养两天就回来了。”
田阿公晚了一步，但还是紧赶慢赶地站在了云阿婆的身后。
他看着覃元，长满褶子的脸上也有了笑意：“回来就好，你阿母这一段时间老是念叨你呢。”
“外公外婆这是只惦记阿母呀，那我和姐姐坐着驴车回去吧！”突然，脆脆的童声打断了三个大人的谈话。
柳茗拉着柳芜出现在驴车旁，阳稚三人紧跟其后。
五个娃娃身上都或多或少沾上了泥污，看上去像是在外面野了一天，刚回家的的熊孩子，排排站，等着挨家长的训。
“这是哪里来的泥猴子，外公可不敢认。”田阿公哈哈哈大笑起来。
柳芜疑惑：有这么脏吗？
柳茗羞窘：从来没有这么失礼过，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柳芜才不管什么脏不脏、丢不丢脸，张开手臂，扑到田阿公面前，就要田阿公抱：“不是泥猴子，我是外公家的芜丫！”
覃元看到这，还是出声阻止了：“阿芜，外公年纪大了，抱不动你了，不许闹！”
柳芜还不知道为什么年纪大就不能抱她了，但是阿母说的总是对的，但面上还是有点委屈。
田阿公弯下腰，把柳芜抱起来：“哪就老到那种程度了，芜丫再长两年我也抱得动……不过芜丫呀，你是不是吃胖了？”
柳芜视线高了，本来正高兴，一盆凉水泼下来了：“……”
云阿婆则是拉着柳茗问东问西：“茗丫，你怎么也跟着妹妹野？都是该说人家的人了……”
柳茗更加害羞了。
那边，车夫和覃月墨把冻梨卸下，覃元结了钱，就让他走了。
云阿婆和田阿公顾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外孙女，根本不理堆在院子里的黑疙瘩。
覃月墨见此，一边往院子的雪堆里埋冻梨，一边叹息。
自己只在阿公阿婆心里宝贝了几天，然后姜瑄那个鬼丫头，就靠着话本子成了他们的新宠，现在又来了一对姐妹花……唉，人生艰难呀。
但是，他看着一旁如企鹅一般移动的阳稚，还有偷偷往自己衣袖里藏冻梨的姜瑄。
再听着屋里大人的谈话，时不时有小孩子的声音插进来两句……
这样的生活，其实真的很不错，阿父应该也会喜欢的。
*
屋里，覃元陪着二老说话，柳茗和柳芜已经换好了脏衣服，也坐在旁边。
“尝尝这些果子，阳阳说这叫坚果，都是我炒的，好吃着哩！”云阿婆端来一簸箕炒制好的坚果，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看着这么多的果子，覃元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她以为家里会比较困难，可能粮食又要短缺了，她本来打算……
“这个我认得，是毛栗子的果子，那这些都是什么？我都没见过。”
覃元未出嫁前，早就把周围的林子都翻遍了，能吃的都扒拉出来吃，毛栗子就是她第一个发现可以吃的。
不过她没有想到做熟了吃，只是生吃充饥，味道算不上好。
但是她现在剥着炒开口了的栗子，塞进嘴里，那软糯香甜的口感一下就征服了她。
旁边的两小只也吃得投入，柳芜难得安静地坐着剥果子吃。
看覃元她们吃得开心，两老人也心满意足：“最小的那个是松子，是松果里抠出来的，这个是榛子，这是核桃……”
“这些都是山神使者带墨崽他们挖的。”
“山神使者？”母女三人一听，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
田阿公和云阿婆就开始一句句讲述小金的事迹，中间忍不住添油加醋，把它夸得神乎其神。
因为怕见生人，小金和小惠排排坐，坐在窗台上，看着覃月墨他们忙乎。
小金开始慢慢听懂一些人话了，知道里面在夸它，就盯着小惠挺直了胸脯，胸前的毛更加蓬松了。
小惠：“……”
*
“把剩下的都给村里人分了吧。”覃月墨累得坐在地上。
实在太多了，院子里的雪堆眼瞧着胖了一圈，实在没地方塞了，拿到屋子里肯定会化冻变坏的。
阳稚也累了，她也想一屁股坐地上，但是裹得太厚，弯不下腰，直接躺地上了，然后就像翻了背的乌龟一样，四肢扑腾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瑄笑得像个傻子，“阳阳像个翻壳龟！”
覃月墨忍住笑，立马上前把阳稚拉了起来。
无视掉白痴一般的姜瑄，阳稚假装镇定地提议：“先按人头发吧，一个人先发一个，多的分给小孩子。”
*
覃元和田阿公云阿婆是被院子里的动静惊动的。
院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有很多人围了过来。
他们走出堂屋，就见到覃村人都排着队，覃月墨和阳稚姜瑄正在发黑疙瘩。
“小娃娃，你家几口人呀？”阳稚看着比她矮，还流着口水的小男孩，心里有些许安慰。
“我家五口人……你不也是小娃娃吗？”小男孩吃着手指，看上去软萌无害，问出的话却意外扎心。
……
看到覃元出来，大人们都打起了招呼。
“是元丫回来了？住几天呀？”
“这一路上可辛苦吧？”
“姑爷跟孩子跟回来了没？”
“……”
覃元笑着，一一应答。
覃远也在队伍里，他对着覃远点头示意：“元妹，你回来了……”
又不知道接着说什么好，看着前面忙碌的孩子，说道：“墨崽现在真的出息了，还知道把自己找的果子分给大家了……”
对呀，墨崽不是那个天天守着山洞，等自己阿父的小孩子了，他长大了。
……
覃远和覃元相处略显尴尬，说起来，里面是有点渊源的。
覃村没有驴或马，小孩子很少见到，只是偶尔从大人嘴里听说，四条腿、特别高、比牛瘦的是大马。
大人们看着欢腾的孩子，也不急着纠正他们，只是看着驴车，他们推测出，应该是谁家的女儿走亲戚来了。
于是驴兄受到了驴生最高规格的欢迎，四条腿倒腾得更欢了。
驴车最后停在了覃月墨家的小院门口。
院里两位老人听到了动静，没出门迎接，只是提高声音迎了一句：“墨崽回来了？厨房里还给你们温着饭呢……”
刚下车厢，听到熟悉亲切的声音，覃元的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
“哎~阿元知道了。”她低声喃喃道，就像很多年前，她每次应声答的那样。
只是这次，声音没有传到屋内老人的耳朵里。
没有听到应答声，云阿婆走出了堂屋，想看看是不是村里其他人来串门。
结果就愣住了，门外驴车前不是自己的乖乖女儿又是谁？
“老头子！老头子！快出来，阿元，是阿元回来了！”云阿婆不等田阿公出来，自己就跑到院门外。
一把抓住覃元的双臂，上下打量着：“瘦了，还是瘦了……”
覃元努力憋泪：“没有，阿母，这是一路上没有吃好睡好，修养两天就回来了。”
田阿公晚了一步，但还是紧赶慢赶地站在了云阿婆的身后。
他看着覃元，长满褶子的脸上也有了笑意：“回来就好，你阿母这一段时间老是念叨你呢。”
“外公外婆这是只惦记阿母呀，那我和姐姐坐着驴车回去吧！”突然，脆脆的童声打断了三个大人的谈话。
柳茗拉着柳芜出现在驴车旁，阳稚三人紧跟其后。
五个娃娃身上都或多或少沾上了泥污，看上去像是在外面野了一天，刚回家的的熊孩子，排排站，等着挨家长的训。
“这是哪里来的泥猴子，外公可不敢认。”田阿公哈哈哈大笑起来。
柳芜疑惑：有这么脏吗？
柳茗羞窘：从来没有这么失礼过，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柳芜才不管什么脏不脏、丢不丢脸，张开手臂，扑到田阿公面前，就要田阿公抱：“不是泥猴子，我是外公家的芜丫！”
覃元看到这，还是出声阻止了：“阿芜，外公年纪大了，抱不动你了，不许闹！”
柳芜还不知道为什么年纪大就不能抱她了，但是阿母说的总是对的，但面上还是有点委屈。
田阿公弯下腰，把柳芜抱起来：“哪就老到那种程度了，芜丫再长两年我也抱得动……不过芜丫呀，你是不是吃胖了？”
柳芜视线高了，本来正高兴，一盆凉水泼下来了：“……”
云阿婆则是拉着柳茗问东问西：“茗丫，你怎么也跟着妹妹野？都是该说人家的人了……”
柳茗更加害羞了。
那边，车夫和覃月墨把冻梨卸下，覃元结了钱，就让他走了。
云阿婆和田阿公顾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外孙女，根本不理堆在院子里的黑疙瘩。
覃月墨见此，一边往院子的雪堆里埋冻梨，一边叹息。
自己只在阿公阿婆心里宝贝了几天，然后姜瑄那个鬼丫头，就靠着话本子成了他们的新宠，现在又来了一对姐妹花……唉，人生艰难呀。
但是，他看着一旁如企鹅一般移动的阳稚，还有偷偷往自己衣袖里藏冻梨的姜瑄。
再听着屋里大人的谈话，时不时有小孩子的声音插进来两句……
这样的生活，其实真的很不错，阿父应该也会喜欢的。
*
屋里，覃元陪着二老说话，柳茗和柳芜已经换好了脏衣服，也坐在旁边。
“尝尝这些果子，阳阳说这叫坚果，都是我炒的，好吃着哩！”云阿婆端来一簸箕炒制好的坚果，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看着这么多的果子，覃元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她以为家里会比较困难，可能粮食又要短缺了，她本来打算……
“这个我认得，是毛栗子的果子，那这些都是什么？我都没见过。”
覃元未出嫁前，早就把周围的林子都翻遍了，能吃的都扒拉出来吃，毛栗子就是她第一个发现可以吃的。
不过她没有想到做熟了吃，只是生吃充饥，味道算不上好。
但是她现在剥着炒开口了的栗子，塞进嘴里，那软糯香甜的口感一下就征服了她。
旁边的两小只也吃得投入，柳芜难得安静地坐着剥果子吃。
看覃元她们吃得开心，两老人也心满意足：“最小的那个是松子，是松果里抠出来的，这个是榛子，这是核桃……”
“这些都是山神使者带墨崽他们挖的。”
“山神使者？”母女三人一听，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
田阿公和云阿婆就开始一句句讲述小金的事迹，中间忍不住添油加醋，把它夸得神乎其神。
因为怕见生人，小金和小惠排排坐，坐在窗台上，看着覃月墨他们忙乎。
小金开始慢慢听懂一些人话了，知道里面在夸它，就盯着小惠挺直了胸脯，胸前的毛更加蓬松了。
小惠：“……”
*
“把剩下的都给村里人分了吧。”覃月墨累得坐在地上。
实在太多了，院子里的雪堆眼瞧着胖了一圈，实在没地方塞了，拿到屋子里肯定会化冻变坏的。
阳稚也累了，她也想一屁股坐地上，但是裹得太厚，弯不下腰，直接躺地上了，然后就像翻了背的乌龟一样，四肢扑腾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瑄笑得像个傻子，“阳阳像个翻壳龟！”
覃月墨忍住笑，立马上前把阳稚拉了起来。
无视掉白痴一般的姜瑄，阳稚假装镇定地提议：“先按人头发吧，一个人先发一个，多的分给小孩子。”
*
覃元和田阿公云阿婆是被院子里的动静惊动的。
院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有很多人围了过来。
他们走出堂屋，就见到覃村人都排着队，覃月墨和阳稚姜瑄正在发黑疙瘩。
“小娃娃，你家几口人呀？”阳稚看着比她矮，还流着口水的小男孩，心里有些许安慰。
“我家五口人……你不也是小娃娃吗？”小男孩吃着手指，看上去软萌无害，问出的话却意外扎心。
……
看到覃元出来，大人们都打起了招呼。
“是元丫回来了？住几天呀？”
“这一路上可辛苦吧？”
“姑爷跟孩子跟回来了没？”
“……”
覃元笑着，一一应答。
覃远也在队伍里，他对着覃远点头示意：“元妹，你回来了……”
又不知道接着说什么好，看着前面忙碌的孩子，说道：“墨崽现在真的出息了，还知道把自己找的果子分给大家了……”
对呀，墨崽不是那个天天守着山洞，等自己阿父的小孩子了，他长大了。
……
覃远和覃元相处略显尴尬，说起来，里面是有点渊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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