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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月中十六是吉日,宜迁居,安床。满宫里一连三天的兵荒马乱,终于将昭仁宫打点妥当,祁昭逸和冷月这两个闲散主子迁入了御赐的当今潜邸,如今的福王府。

    如今的蜀帝登基前是蜀国六位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和襄王并称闲散二王。可却一鸣惊人,在先帝弥留之际以雷霆之势剪除、圈禁除襄王外的其余四王,一跃成为蜀国的第四代帝王。蜀帝做皇子时为了韬光养晦,隐藏实力,潜邸一直以简陋著称,甚至及不上一般郡王的规制。虽是如此,亲王府终究还是亲王府,亭台楼阁虽不华丽却也精巧细致。园中更是满目的翠绿,别有一番悠然的田园之意。师爷教过冷月风水之术,她虽不算精通,却也能看出些门道。这潜邸虽是陋室,却隐隐透着一股龙域之气,给祁昭逸着实有些可惜了。

    祁昭逸憨厚随和,对吃穿住行没有太多在意。府中的事,全交给冷月做主。好在内院里的事有平嬷嬷掌着,外院里有位张管家,把府里一应事宜都打理的妥妥当当的。不然只靠冷月,怕是要天下大乱了。可她最近还是很忙,除了要虚应一些王府事宜,还要分心应付祁昭逸。罪魁祸首是那晋国质子最近又教了他些把戏,不能帮她分担家事就算了,还要每日里缠着冷月磨来蹭去的,让她烦不胜烦。

    十六这日忙了一整天,冷月累得连饭都不想吃,只想在床上放平了会周公。原来做人当家主母也不是件轻省活儿,比买十数人的性命不轻松。

    蜀帝登基前一直住在隆和堂,为表对当今圣上的尊敬,冷月便让隆和堂还是空着,令给祁昭逸辟了间书房,其实他也用不上,干脆连取名字都省了。隆和堂就叫一家子仔仔细细的供起来,以示避忌。

    冷月选了隆和堂下首的东边一座小院儿还叫做融辉堂给祁昭逸居住,可傻王爷这些日子对冷月正在兴头上,死活不能离了她,只能由着他和自己住在内院的有凤来仪。冷月觉得这名字起的太招摇,便也学融辉堂一样还用辽云斋的老名字。

    冷月在古旧的木床上摊平了休息,还没得见周公,独自一人用过了晚膳的祁昭逸便摸了上来。二话不说先是堵住她的嘴,一双手也不规不矩的乱摸。冷月闭紧了嘴,双手钳住祁昭逸作乱的手,心想如今开府自立进出方便,定要找个机会出去杀了那不男不女的,谁让他教坏了他家的小白王爷。

    冷月一个翻身把祁昭逸压在身下,抬起头离了他的嘴巴,坐在他肚子上,深喘了两口气,恶狠狠道:“以后不许你再跟云袖来往,否则……否则我就不许你进辽云斋!”

    祁昭逸一脸的委屈,“妹妹不喜欢吗?云袖说姑娘们都喜欢的,脸红了就是特别喜欢的意思。”他伸手想摸冷月的红脸蛋,无奈被她治住动弹不得,脸上更是写满了懊丧,委屈的要哭出来。

    冷月被他堵的无话可说,只想立刻杀了上官辰昱。“她们喜欢,我不喜欢!以后不许这样!”“可是……可是……”祁昭逸还想反驳,又仿佛在这事上还是不太懂,半天也说不出个道理来。他不耐的动动身子,冷月便觉有个物事硬硬的戳着她,脸瞬间胀得紫红。慌忙从祁昭逸身上跳下来,用被子将自己卷个团子滚到床里不理他了。

    冷月缩在被卷里被祁昭逸磨得周身发热,一张脸更是火烫的可以煮熟鸡蛋。今晚她刻意放纵祁昭逸为所欲为,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她们不是说他是傻子,不懂人事吗?难道全凭上官晨昱一张嘴就让他开了窍?还是他是绝顶的高招,早料到自己会试探便趁火打劫……冷月想到后者顿时备觉压力,刚刚的窘迫立刻一扫而空。

    半晌,只听被褥锦缎摩擦的细碎声音,冷月不自觉又紧了紧被子。祁昭逸小心翼翼的在她身后怯懦道:“妹妹,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这样了。”

    冷月一时又有些不忍,无论如何,他们也算是正头夫妻了,不管祁昭逸是真傻还是假傻,有这些需求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冷月不知怎么接他的话,只好岔开道:“二十六就是大哥生辰,不知道大哥喜欢什么,我也好备份礼。”

    祁昭逸见冷月肯跟他说话,又高兴起来。爬过来攀在她肩膀上,“大哥喜欢听曲儿,可以送他……送他唱曲儿的姑娘!”

    冷月锁着眉头扭头看他,就见他一脸的天真无邪,说的却是这种浪荡话儿,准又是那不男不女的教的。“唱曲儿的姑娘哪能随便送到东宫去,到时不只父皇要生气,大嫂也绝饶不了你!”

    “大嫂为何不饶我?”

    “你这傻子,女子嫁夫自然是希望丈夫只爱自己一个。虽然身在皇家不能非要如此,但至少不能当着她的面往人家丈夫身边送人,你让她怎么好受?”说到这儿,冷月忍不住想,若有一日祁昭逸也要再纳新人,她又该如何。

    祁昭逸眨眨眼睛,似是认真思索冷月的话。眼中波光闪烁,看的冷月一时竟呆了。猛然将她连着被子搂在怀里,郑重道:“我只有妹妹一个。”

    ......

    东宫寿宴那日,宫中四处张灯结彩,丝毫看不出太子前些时日失利的态势。朝中大臣起初还有揣测是否经过前日的事故,皇帝不会再到东宫饮宴。却不想太子寿辰当日,太子到清宁殿的西暖阁请安谢恩后,皇帝便与太子同往奉先殿祭奠先皇后谢凤仪。大监余福早早便吩咐东宫首领太监按照皇帝御宴的规制安排东宫寿宴坐次,朝中各人落下心思,赟王掀的风浪再高,始终还是难敌先皇后与皇帝的一段患难夫妻之情。

    冷月和祁昭逸晨起便入宫,在太后宫中用了午膳,跟皇祖母说了会儿话便回昭仁宫休息。寿宴酉时正开始,申时未过上官辰昱便刮着一股妖风卷过,把还昏昏欲睡的祁昭逸硬是扒醒了,要先到东宫找乐子去。

    冷月对那不男不女的没有好脸色,那厮却看不出眉眼高低,贴上来三嫂长三嫂短的央她同去。冷月在他面前不拿捏,反手扣了绣花绷子上插着的一枚绣花针,一个翻腕狠狠按在上官辰昱肩膀上。

    上官辰昱呲牙咧嘴的大叫“三哥,救我!”冷月恨他夸张,非要试试他身上到底有没有功夫。纤手一翻又换了个地方,上官辰昱闪了闪,却还是躲不过,只是哇哇大叫个不停。

    祁昭逸在他挨第二下时才反应过来,跑过来抱住冷月伸手就拉她的手,笨笨的却被针扎了一下,也吱吱哇哇的喊疼。冷月被这对好戏的兄弟气得咬牙切齿,抬手还要再刺,却被祁昭逸无意识的两手同时握住了手腕。

    雨竹进来时正看见三人缠在一起,王妃一手攥着晋国质子爷松垮的衣襟,一手被王爷双手攥住手腕。王妃半偎在质子爷怀里,王爷又拼命把王妃往自己怀里揽。那晋国质子爷虽哇哇的喊疼,衣襟被拉的露出半个胸脯,脸上却是一副享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