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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话音未落,乌金剑起。彝民们只觉眼前一道深蓝银色瞬间闪过,转头看时,白彝族长呆呆站着,眼睛直愣愣看着前方,颈前突然爆出一道血线,喷了周围对面彝民一头一脸。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尖叫,妇人们边叫边抱着孩子们后退。白彝一向善战,看见族长就这么死了,都激出血性来。男人们提起猎刀朝树月扑来,却连衣角都沾不着半边。这些绿匪不过仗着凶悍善战,哪是树月的对手?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想用团战围剿树月。少女却丝毫不惧,面容淡漠无情,左刀右剑砍杀起来,招招夺命。凶悍绿匪在她手中,竟如砍瓜切菜一般,不费吹灰之力。

    有绿匪燃起七花草,想要迷倒树月。她却早有准备,七花草无解却能防,小土早在她身上头发上撒了草末,对七花草的毒性根本无惧。

    彝寨正中顿时死尸一片,血流成河。趴在草丛里的隼卫们惊呆了,眼前少女如修罗场里的杀神,身染赤血却面若桃花。

    绿匪们被她杀的怕了,纷纷瑟缩着不敢上前。最后只剩下十几个绿匪,他们挤在一起,互相看看,扔下手中兵器跪地求饶。树月俯视着他们,冷冷道:“我说过,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话音未落,左右开弓,十几个绿匪就这样没命了。

    树月站着不动,环视一周,满地的血尸。不到一个时辰,二百个绿匪尽数殒命。妇女孩子们远远的站着,满脸血泪,眼中喷出仇恨的火焰。

    树月转身朝寨外走去,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冲上来,对她不停的又捶又踢。“你是魔鬼!你杀了阿爹,我要给阿爹报仇!”

    树月站着不动,任由他踢打,并不还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跑过来,抱住孩子跑远了些,一口啐道:“你不讲江湖道义,他们已经求饶了,你还要杀他们。你是地狱的杀神,你是魔鬼!”

    树月冷笑道:“求饶?那些经过黑木林的商队民户向他们求过饶,黑彝的无辜老弱妇孺也向他们求过饶,他们饶过了吗?”老人无言以对,树月走过去,弯身将猎刀递给男孩,“杀人要偿命,今日我杀了你的亲人,你永远有权向我索命。握紧这把刀,等你拿的起来的时候就来找我。在这之前,你要想清楚,你阿爹做的事到底对不对?只要你有本事,随时可以拿我的命去。但你要走你阿爹的老路,我就不会留你到成人。”

    少女的眼睛黑亮清透,言语坦诚不似作假。男孩怔怔望着她,伸出手握住猎刀。可猎刀沉重,他一只手擎不住,又伸出另一只手才握紧满是血污的猎刀。蜀月松开手,转身离开,丝毫不惧他会在身后偷袭。

    绿匪被树月全数剿灭,只留下白彝一群老弱妇孺。多年后,白彝和黑彝留下的一点香火合为一族,在黑木林中狩猎种田,安然过活。

    彝寨被烧毁了,小土的阿爹老树在最后时刻把几个孩子藏在吊脚楼下的地窖里躲过这场横祸。但寨子已经毁了,几个孩子最小的三岁,最大不过十四岁,哪有能力重建彝寨?

    阿闰十四岁,本也是孩提年纪,这时却成了七个孩子的大家长。他一夜之间长大,眼中稚嫩尽退。上官辰昱看了格外心疼,“要不是因为我们,你们也不会变成孤儿。我此次回晋国,前途未卜,不能带你们回去。我会留隼卫在这里,保护你们,帮你们重建家园。”

    阿闰看看树月,他始终还是个孩子,相对其他人,还是对树月更加熟悉。本以为她定会留下帮他们重建家园,可听上官辰昱话里的意思她竟然不打算留下。

    树月明白少年心里的顾虑,拍拍他肩膀道:“我和上官公子是好兄弟,他的兄弟绝对信得过。我要陪他回晋国,只有杀了那些想要杀上官公子的人,才算真正给咱们的亲人报了仇,明白吗?”

    阿闰点点头,抹干眼里的泪,“阿姐放心,我一定会重建寨子,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阿姐,我要跟你去晋国。”小土坚决道。

    阿闰急忙道:“回晋国太危险了!你一个小姑娘,又不会武功,阿姐还要分心照顾你,你还是留在寨子里好些。”

    上官辰昱道:“小土,阿闰说的对。我这次回去十分危险,你阿爹的死我要负责任。我今日对天发誓,只要我上官辰昱不死,定会将你的杀父仇人千刀万剐,报仇雪恨,如违此誓,我上官辰昱不得好死!”

    “哎呀!呸呸呸,爷你怎么能立这么重的誓呢!”长生拦住上官辰昱,对小土说:“土啊,我家主子说到做到的,还有你阿姐,这一身的本事,定能帮你报仇的。你就乖乖和你阿闰哥哥在这里重建村寨,养大弟弟妹妹,才对得起你阿爹。”

    小土仍然坚持,“阿姐,我要跟你学武功。我跑的快,懂草药,一定会帮到你的。我不能等,我要亲眼看着那些人死!”

    树月看着她,小小的女孩昨天还天真烂漫,今天便满口生死。她在小土身上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她虽没有血海深仇,却也是小小年纪便历经生死,心中一片荒凉。

    阿闰走过去,握住未来妻子的手,“你去吧,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在家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