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马车缓缓驶进城门，没有文武百官的迎接，也没有庆妃的人阻挡。上官辰昱一行就如普通的商旅平民一样从城门进入大源城，路边的民众提防的眼睛出卖了他们的情绪。害怕提防，看来如今晋国上下都已经知道返国的太子有一队武艺高强的隼卫了。

    上官辰昱趴在车窗边看着街边的景致，十年未归，街道上的店铺酒家都已大变。上官辰昱喃喃道：“不知道博盈楼还在不在......”

    “这个时候还想着吃！”身后长生抱怨道。

    上官辰昱转回头，笑着说：“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吃博盈楼的椒香乌骨鸡，等拜见过了父皇，咱们就去尝尝。”他摸着下巴思考道：“那群死小子也没见过世面，该带他们一起去见识见识。不过那么多人，你还是先把博盈楼包下来才好。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养那么多只乌骨鸡，哈哈！”

    长生痛心疾首，“爷，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记着这些！咱们这么轻易就进了城，事有蹊跷必藏奸。眼下咱们步步都在刀尖上，爷还有心思琢磨吃食。”

    上官辰昱道：“咱们秘密返晋，母妃可以沿路偷袭，致我们于死地。但如今咱们已经到了大源，她们便不敢再明目张胆来杀我了，怎么也要到了内宫才好给我编个暴病的由头。”

    长生不以为然，“那两个妖妇丧心病狂，又岂会顾忌这些！如今满朝都是她们的人，何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我看爷就是太逾了，就听姑娘的，进宫去一刀了结那两个妖妇，痛快又省事。”

    上官辰昱道：“你也会说，如今满朝都是她们的人，内宫里只有皇祖母一人为我撑着。杀她们容易，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们背后的势力却难压服。如今蜀吴两国虎视眈眈，晋国不能出一点乱子，给他们可乘之机。”

    长生叹口气，还是树月了解上官辰昱。他不愿通过任何不见得光的手段，要光明正大的坐上晋国皇帝的宝座，不成功便成仁。

    马车沿着东西长街向内城走去，越走越冷清，高大的红墙顶着灰瓦，乌鸦的叫声格外突兀。内城门外红墙下立着一位老人，她满头银发，拄着乌木的拐杖，眼睛直直的望着马车的方向。

    趴在车窗口的长生看到了老人，激动的差点从车窗里蹦出去。上官辰昱经他提醒，来不及让车夫停车，直接从车架上跳了下去。上官辰昱三步并作两步，扑倒老人身前，双膝跪地道：“祖母，孙儿回来了！”

    老人满是皱纹的双手抚摸着孙儿的头发，又哭又笑道：“我的孙儿回来了，哀家终于等到了，哀家就知道我一定能等的到。”

    祖孙俩相拥了一阵，老太后拉起孙子，“先去见过你父皇，我们再叙话。”长生上前拜见过太后，准备进皇城。远远见一对宫妃身后跟着十几个宫女袅袅婷婷朝城门处来。

    太后看见那两人，方才慈爱的脸孔立刻沉下来，侧身擦干眼泪，转回头来脸上一片沉肃。

    “母后安康！”庆丽二妃矮身向太后行礼，老太后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两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自在的起身，笑容可掬。

    上官辰昱走上前，行了个常礼，“昱儿见过两位母妃，母妃安康。”

    丽妃眼前一亮，早听说上官辰昱生的秀美非常，比女子还要出众，今日一见果然非比寻常。“太子快免礼，自家人何须多礼。”

    庆妃道：“大郎远道归来，怎么未见蜀国递国书回来？早知道大郎要回来，也该奏明陛下让文武百官去城外迎接才是。让大郎这样归来，实在太失礼了。”

    上官辰昱道：“父皇病重，儿子心急如焚。好在蜀国皇帝陛下体谅，准儿子回来，也就顾不得那些俗礼了。未能提前禀告父皇母妃，是儿子的不是，还请母妃见谅。”

    老太后与庆丽二妃争斗多年，早已不顾及彼此的颜面。她沉着脸，眼神冰冷的能把人冻住。“哼，你不知道昱儿回来？这天下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庆妃仍是如花的笑靥，只是厚厚脂粉遮不住的眼角细纹还是出卖了她的年龄。“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嫔妾若是早知道，哪能不命人出城迎接大郎呢？”

    太后冷哼一声，不欲再与她纠缠，“昱儿先去拜见你父皇，哀家在坤宇殿等你。”

    这是让庆妃给上官辰昱让路的意思了，可庆妃却仍是站着不动，凤眼挑起来，别有一番威势，“大郎自然该先去看望陛下，只是大郎这班凶悍卫士却不能进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