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上官辰昱没有等到祁昭逸醒来就被宫里的传话叫走了，他来到清宁殿西暖阁，和蜀帝两个下棋谈天。他还是以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蜀帝觉得很亲近，晚膳跟他一起也吃了不少。

    “你就这么耗在京里，不怕你皇叔趁你不在攻到大源去？”

    上官辰昱嗅着浓郁的红茶，收起脸上的调笑，“他志大难舒，心大的很，是不肯把兵力、财力耗在抢夺晋国土地上的。吴国兵力虽弱，但有钱有粮。叔父把眼睛盯在那儿比跟兵强马壮的西晋作对要划算的多，等到版图扩大，钱粮齐备的时候，再发起总攻把握更大。”

    蜀帝说：“你对他倒还恭敬。他想吞下吴国，那可是朕的亲家。吞了它，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朕的大蜀了？”

    上官辰昱道：“皇上大概是要排在我后头的，现下倒还不急。”

    蜀帝叹气道：“唇亡齿寒，朕不会坐视他鲸吞吴晋，只是眼下还抽不出手来。”

    上官辰昱说：“皇上不必心急，您助我返回晋国，质奴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既然回来了，皇上就该明白质奴的心意。”

    蜀帝道：“朕省的。说说吧，看上朕的哪位公主了？”

    上官辰昱被问得一愣，“皇上怎么这么问？”

    蜀帝仔细看他脸色，表情不似作伪，“外间传的热闹，说你此来是要跟朕联姻的，难道不是你放出来的消息？”

    上官辰昱道：“质奴为何要放这种消息？匈奴二部的事的确是我让人透出来的。但联姻这种事，别说质奴没有这个意思，就是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露出来。说句冒犯您的话，皇上的两位公主各有一位才能卓绝的皇兄，质奴如今还没瞧明白，不敢妄下决断。”

    话说的浅白，却有道理。西晋现在急需蜀国的支持，昭敏、昭华分属昭庆和昭逸两个阵营。上官辰昱要想蜀国对西晋的支持稳稳当当，必然要精心挑选。可蜀帝一直没有透露出心意，还有太子和两个兄弟的关系也是扑朔迷离，上官辰昱说瞧不明白是实话。

    蜀帝沉吟不语，上官辰昱笑着说：“其实质奴是有个事儿想求皇上成全，只是还没问过主家，想等一等。不过既然皇上说到这儿了，质奴就先跟皇上说说可好？”

    蜀帝收回心神，问：“哦？你倒勾起朕的趣儿来了，先说来听听。要是之后主家不愿意，朕就当听了个笑话。”

    上官辰昱立刻就来了精神，眉飞色舞道：“质奴有位义姐，是树月的亲姐姐，曾经救过质奴的命。皇祖母看着喜欢，又为报恩，便收了做干孙女，赐了封号定慧郡主。质奴一向跟子玉交好，这回树月见了也喜欢，就想说给我这义姐。只是我知道子玉心里还惦记着亡妻，所以不敢贸然跟皇上请旨，想等着探过了子玉的口风再说。”

    蜀帝盯着他弯弯的狐狸眼，越发觉得以前小看了这厮。秦冲在血种得力，徐仁忠年岁大了，蜀帝属意秦冲接替他位子已经是满朝皆知的事。先不说树月这个姐姐是何许人也，只上官辰昱既然敢说出定慧郡主这个封号，那她的血脉也就不重要了，只要是摄政王的义姐便足够了。比起上官辰昱娶一位还未有定论的公主，蜀国皇帝的近臣和晋国摄政王的义姐，这样的联姻更加稳固。

    蜀帝笑着点他道：“你这猢狲，原来算计到朕这里来了。”

    上官辰昱坦荡承认，“质奴想活的好些，自然要算计的。只是这算计是为了皇上和质奴好，总比着了旁人的道儿要好。”

    蜀帝眉眼平平，心中却了然，“子玉是个倔脾气，这是他的私事，就是朕也不能强逼他。只要你能说动子玉，朕立刻下旨赐婚。”

    上官辰昱高兴道：“那质奴就先替义姐和子玉谢过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