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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绝笔

    凭空出现的伤疤燃起了江言迫切想要变强的意志,他看着任由神秘手机拿捏的自己,猛然间醒悟了一件事,在没有平等实力的基础上,任何契约都有化为不平等条款的可能。

    “虽然我不知道这朵玫瑰的作用是好是坏,但是强者可以化险为夷,弱者只能乐极生悲,没有匹配的实力,再好的机遇也只是空谈。”

    江言想要变强,但他并非故事中身怀绝世血脉的异人,也没有掌握绝世功法让他易经洗髓,对于自己普通人的身份来说,变强的途径只有一个。

    “鬼怪,我必须借用鬼怪的力量。”

    江言之前对鬼怪的态度是敬而远之,他总觉得和鬼怪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是陈可喜灵的身份给了他一种新的理解,而王知渔生死关头的帮助更是让他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人都有好坏之分,鬼怪也不过是另一种形态结构的人,自然也有善恶之别。

    其实江言早就把念头打在了缝合女鬼的身上,说确切一点,是女鬼体内属于王知渔善的意志。

    其实早在江言从顾倩手下死里逃生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个想法,缝合女鬼简单粗暴的技能很符合江言直肠子的性格。同时受过别人救命之恩,江言也认为自己有义务帮助对方逃离面具人的手掌。

    既保护了自己,有解救了恩人,还能顺便完成严家的任务,江言觉得自己的计划可以称得上是一举三得。只不过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找到带走了缝合女鬼的面具人的下落。

    其实拿到了半把剪刀的江言相当于掐住了面具人的命脉,面具人对于自己酝酿了六七年才炼制而成的鬼怪怨念物品不可能不重视。

    江言只需要等待几日,等对方发现自己所得不过是半真半假的赝品时,自然会找上门来。

    不过守株待兔不是江言的风格,他更倾向于主动出击,不过该怎么获取和面具人的信息,成为了难住江言的第一个问题。

    “对了,我不是还拿到了一封信吗?”

    江言看着自己从储物柜中取出的物品,除了半把剪刀,还有一封信和一部手机。

    “这部手机怎么粉嫩粉嫩的,这是高海峰的手机吗?”

    江言看着手机粉红色的外壳,和各式精美的贴纸,这部手机怎么看也不像男式的物件,况且也没听警方遗漏了高海峰的手机这种关键的证物,不然他们肯定早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几栋老楼团团围住了。

    自从他改用怪谈工作室发给他的神秘手机后,充电器和充电宝就与他的生活告别了,江言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手机自身还有电量,不然他就要回到出租屋才能知道这部手机的归属。

    长按手机侧面的开机键,在江言的殷切期盼下,手机屏幕真的亮了起来,不过开机的状态仅仅维持了几秒钟,随着“电量不足”的提示亮起后,手机又陷入了沉睡状态。

    但是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江言确认这部手机的归属了,因为在开机后的屏保界面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我刚没看错的话,屏幕上的人应该是彭海,那么这部手机大概率是他女朋友郁青的。”

    但是郁青的手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言拆开信封,希望能从这封信中找到答案。

    雪白的信笺上黑色和蓝色以及红色的笔迹交替出现,但是看字迹应该都是属于一个人的,而且在信的末尾,那个一飞冲天的弯勾又出现了,这封信应该是高海峰自己写下的。

    “高海峰有人格分裂吗?”江言草草地看了几眼纸上的内容,发现黑笔和蓝笔写下的内容完全不同。

    蓝色的字迹是记载了他心底的痛苦和悔恨,然而蓝色的字迹没写两笔,就转成了黑色,不断地打气,鼓励自己继续复活大计,即使再杀数人也不足惜。

    蓝色和黑色的字迹不断交替,如此反复数遍后蓝色字迹逐渐消失不见,到了文字的中后部就只剩黑色。

    “我做了一件错事,我为什么会会相信一个连正脸都不敢露出的人,我怎么会相信死人复活这种可笑的说法。”

    “我已经没办法停下来了,我的手上已经沾有鲜血,不可能半途而废。”

    “我对不起这些女孩,我在半夜能听见她们的哭喊,她们凄厉的呼救声在我耳边,我睡不着觉。”

    “哈哈,我已经拜托了睡眠问题的困扰,现在即使是晚上我也很精神,我有充足的时间来肢解她们。”

    “倩倩还剩一条腿就能复活了,等着我,我会让你重新醒过来的,一定。”

    .....

    在信上,最后一句由蓝色的笔写下的字被人为的划去了,江言从信纸的反面依稀能看出这句话的内容。

    “这是最后一步了,但我为什么有种不安,倩倩她真的可以复活吗,醒来的她还是我最爱的人吗?这个女孩的手机一直在响,是他的男朋友发来的信息,他最终会变得和我一样吗?我给他发了一张照片,希望他能来阻止我。”

    如果江言没有理解错的话,这句话写的是是郁青和彭海的事情,而彭海收到的那张照片,实际上是来自高海峰,他希望能有一个人来阻止他,所以才把那张照片发了出去。

    但是从这句话之后,再也没有忏悔的蓝字了,这行蓝字被黑笔涂抹,在其下面,有一句黑笔写下的字,看得出来,写这句话的时候,高海峰一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以至于信纸都被笔尖划破。

    “没有人能阻止我!”

    不论是人格分裂,还是高海峰的挣扎,看得出来,他人性中仅存的良知失败了,不然也不会发生郁青的悲剧。

    “这封信还是不要让彭海看的的好。”虽然高海峰最后有良心小小的发现了几秒钟,给彭海发去了照片作为线索,但是他还是实施了暴行,即便彭海早早看到这张照片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把这封信藏好,免得彭海多想,以江言对彭海的了解,他若是看到了这封信,肯定又会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江言将信纸收好到信封里,打算出去后找个地方烧了,反正他找剪刀的任务也完成了,就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嗯,怎么还有?”

    江言在折叠信纸的时候,发现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里似乎还有一张纸条。

    取出一看,发现还是高海峰留下的,一张小纸条对折两次藏在里面,透过纸背,看得到蓝色的笔迹。

    “怎么又变成蓝色的了?”

    江言拆开纸条,发现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而且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江言,我赢了。”

    “如果这些话还是他亲笔写的,那么说明就是在这两天写下的,就在我开始调查之后,否则他没理由会知道我的名字。”

    至于信纸上写下的赢了,他赢了谁?江言不论从什么角度想,高海峰都绝对称不上成功者,顾倩虽然复活,但只是一具受制于人的行尸走肉,他本人也被警察逮捕。

    “蓝色的笔迹,等等,如果说笔记的颜色象征他不同的人格,难不成是忏悔人格击败了邪恶人格?”

    这么一想,事情就理顺了,高海峰忏悔痛苦的善良人格重新占据了主导地位,而一心想要复活顾倩的黑色邪恶人格则被隐藏。

    “但是蓝色的人格也说不上善良,只是他明白自己仇恨的目标应该是谁。等等,如果蓝色人格回归,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报仇。”江言突然回想起高海峰在病房中最后恣意的笑,他在大呼自己可以复仇了。

    “他身陷囹圄,那么报仇的办法只有一个。”

    江言在模仿高海峰进行换位思考的时候,曾经感慨过,他要是死了必然会变成鬼怪,因为他心底的负面情绪实在是太强烈了。而只要他能变成鬼,报复董志勇还不是手到擒来。

    “糟了,他有可能自杀!”

    江言连忙打电话给还在医院的杜锋,但是焦急的心情导致手指都有些颤抖,好几次都点错了键。好不容易正确拨打了杜锋的电话,但电话中传来的提示音告诉他,对方正处于占线模式。

    “千万不要出事啊!”

    江言听着电话里的滴滴声,心急如焚,虽然他对高海峰和董志勇都没有任何好感,但是这起怪谈中真的已经有太多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了,他真的不希望在看到有人死去了。

    “喂,江言吗?”

    在江言反复的拨打中,杜锋的电话终于接通了,只不过从电话中传出来的声音透漏着浓浓的疲惫和屈辱。

    能让这样一个铮铮铁骨的硬汉感到疲惫,医院那边一定发生了大事。

    “杜队长,医院那边还好吗?”

    “不太好。”杜锋叹了一口气,牙关紧咬的摩擦声顺着电话传到了江言的耳中。“高海峰死了。”

    还是晚了一步,江言离开医院辗转到解剖楼,又大费周折在找到这封信,期间耽误了太长时间。

    “死了多久了,死因是什么?”

    “十五分钟前,心跳骤停,医院没抢救过来。”“江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杜锋此时也回过味来了,江言已经离开了医院,却又主动打电话来询问这边的状况,必然是有所预料。

    “杜队长,没时间说这些了,你快点派人去保护...”江言刚想提醒杜锋安排人手去保护处于极度危险之中的董志勇,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男性喘息的声音。

    “队长,出事了,董志勇死了,他酒后驾车,回家途中,一头撞在桥墩上,当场死亡。”

    “什么!我去他丫的。”

    听到电话中杜锋传来的愤怒咆哮,江言默默地挂断了电话,他又晚了一步,一个人都没有救下。

    虽然在江言心中,这两个人都应该判处死刑,但是不应该以这种死法,而是应该受到法律的审判,现在一个自杀,一个被鬼谋杀死于私刑,这又算什么啊。

    “这一切一定都是那个面具人算好的,他的目的就是所有人都死去,然后通过怨气炼制出一件惊世骇俗的鬼怪怨念物品。”

    江言握紧了拳头,对于那些面具人,他心中只有无尽的愤怒,随意的玩弄别人的生命,只是为了炼器,真的不可饶恕。

    但是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江言第一次感到生命的渺小和脆弱,一次怪谈,竟然有近十条生命葬送。

    “我真的适合走这条路吗,江天行,你留给我的任务也太难了吧。”

    江言离开了解剖楼,徒步走回了自己的出租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江言仿佛能看到生命之花凋零的惨状,他突然觉得破解怪谈这条路上最难得并不是和鬼怪进行的殊死搏斗,而是如何正视生命的消逝。

    对于江言和牵连于这起怪谈的人来说,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