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篇苍鹰坠21

    舒无涯身穿黄色豪华衣袍，故作威严。黄色近乎龙宫大内专用色，即使是擦边球，普通人绝对不敢碰。他努力装出一副威严的摸样。

    遗传基因决定了他仅仅一米多一点的身高，比鼠人正常身高高些极其有限。在人类中算侏儒，在矮人中也是侏儒。不用说，舒天涯的威严，特别滑稽，让人很想笑——沐猴而冠。

    不过，知道他身份的人，没人笑他。大家都喜欢他，嗯，这么讲不太准确，或许加上“的钱”两字更稳妥些。

    大家争先恐后的喜欢，让他自尊心膨胀成自大，特别喜欢说教。他将淬毒匕首插回鞘中，又拔出腰间“长剑”（别人用是短剑，他用就像长剑。）将柳坛主死不瞑目的脑袋割下。

    “做个好人只能被宰被吃。”舒无涯嬉笑道，仿佛杀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我爹家训，要想出堂作相，要想家财万贯位极人臣，只需要做三件事。第一，找个好主子；第二，尽心为主子办事；第三，黑心贪财舍得花钱。”

    他将柳坛主首级提在手里，带毒污血滴落阴土。方天生适时送上彩虹屁：“舒爵爷说得话真是精辟。今天能从公子嘴中听到爵爷家训，胜读十年诗书，值了！”

    舒无涯对方天生的态度表示赞赏，“哈哈，方先生不要过于谦虚。别看你没有我的好家世，也没有我的家财，前半生穷困潦倒。你能和我眼光相同，选中同一个主子，后半生必飞黄腾达，要啥有啥！记住，我们存在的意义，我们以后的荣辱，全在替主子办事有没办好上面。”

    “对对对！”方天生点头不迭。眼里扫过柳坛主的无头尸体，心里暗暗悲哀。原本，柳坛主这种人才是他的同路人。而此刻，他却要和舒无涯这种卑鄙小人同流合污。为了理想，为了抱负，他只能忍，只能随大势漂流身不由己。有多少有志之士就这样被迫沉沦呢……

    二十二颗人头堆成小山。柳坛主的摆放在最上面正中间。

    京师四公子站在人头山后，面带微笑如沐春风。方天生等仅存的六名随从则面无表情站在第二排。

    霍幻灵手握水晶柱朝众人比划，光线从水晶柱中折射出众人影像。“都笑一笑，笑一笑。不用喊口号了，这颗留影石没有录音功能。奥斯丽、伶俐鬼，你们也排进去。伶俐鬼，你让河妖宝宝站你身边，大家都准备好了哦，马上要拍了。一，二，三……”

    额日乐被人头山惊了一下，没想到岩球社会还在类似原始封建时期，如此野蛮地将败者头颅示众。而类似手机拍照的留影石，则透露出现代气息。现代和落后冲突，感觉诡异错乱。

    习俗、器物再诡异再错乱，遮盖不住表面一团喜气之下众人真实的怒火。以额日乐的经验，只要拍照完成，必然将爆发大事。这一群岩球土著，说不定要刀兵相向。

    他扯着鼠人少年，走到人群的最边缘最后面最角落。舒无涯依旧注意到了鼠人少年，回头冲伶俐鬼微笑。伶俐鬼立刻眼泪汪汪，一副受宠若惊的幸福样。舒爵爷，鼠人的榜样！龙国第一银行家，皇家拍卖行总管，娶妻公主。舒爵爷活成了所有鼠人奴隶梦寐以求的样子。伶俐鬼自愿卖身当奴隶，图什么？就图活成下一个舒爵爷，拯救他的部落。而此刻，那位鼠人传奇的儿子就在自己眼前，还那么友善！

    额日乐就像一匹落单闯进人类牧场偷食物的独狼，静静观察着风吹草动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