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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山情-训练VS要命

    温度不断地下降,甚至感觉周围的空气也开始渐渐稀薄。

    常云实觉得四周的灵气正在源源不断的汇聚到自己的体内,在自己的丹田处盘旋。

    然而,更为巨大像潮水一样的灵气却在不断涌入面前的这个女子身上。

    刹那间白衣翩翩,无风自鼓,衣袂微微摆动,白芨面色凝重,便好似仙圣神明。而那右手虚握处,逐渐闪出五色霞光,竟是凭空出现一把金色短刀。

    常云实心中暗暗赞叹,原以为自己的这个师傅很不靠谱,可即使这样,依然让人叹为观止。

    相比白芨,常云实右手处还不能凝结为物。纵如此,也感觉有气息在此处盘旋。

    他心中一喜,顺势拿出盘古斧,学着师傅的样子,将灵气注入。

    猛地向前一挥,“噌”一声破空之声。

    卷积着沼泽的水汽,势如破竹一般直插入泽畔的巨石之内。似乎伴随着巨石的一阵低吟,瞬间化为了粉末,随风融入了这沼泽氤氲的水汽之中。

    紧随着白芨的短刀,一阵庞大的光华闪过,常云实的斧刃滑出一道光芒,狠狠地打在了沼泽旁的大树上,只见那树猛然一震,落叶纷纷飘落,却不见动静。

    常云实大吃一惊,疑惑地看向白芨。

    白芨笑道,“掐诀之力,源于灵力,成于人心。其术式,威力,精确,控制,用途,皆源于一个人的理解,感悟,品德,能力,感情。这些都不是速成的,你先要用熟法诀,之后慢慢体悟。”

    “你现在刚学会聚气,还无法将气集中于一点,自然也就没什么威力了。”

    “还有一点比较重要,就是你本身所具备的属性,比如我是土德,所以凝结的灵气多为黄色的土气,而你,应该是火德,关于火德的开发,云实,你还是需要多加练习。我却是对你帮助不大了。”

    常云实点了点头,他心中一喜同时又是一急。想来自己已入道修仙,只要不断努力,必将扶摇直上,又想自己和李商陆同时上山,在此前自己已经落下他那么远了,却是何时能追的上去。

    “教的差不多了,吃饭去喽!”

    白芨伸了伸懒腰,转身向着竹宵堂走去,刚走两步,回头一看,却发现常云实并没有跟上来。

    只见他手持盘古斧正襟立于原地,开始研习起刚才的招式来了。

    白芨一愣,随即微微一笑。

    “这孩子。”

    转身继续向外走去。

    月上柳梢,潮湿的沼泽边,一个身影还在不停地掐诀,聚气,挥舞,掐诀,聚气,挥舞。

    一阵阵光华闪过,却无法将自己的斧风向师傅那样集中于一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焦躁盘旋在常云实的整个脑中。

    而他挥舞手臂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汗水从头上滑落,没入眼睛,混杂着咸湿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然而,常云实还在不停地挥舞,几近脱力。

    终于,常云实双腿一软,躺在了地上。

    恍惚间,他眼前看到了家乡,那些辛苦生活的人们,看到了李商陆神勇的背影,看到了水池中马缨丹的身影和紧张的眼神,看到了白玉兰,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师傅白芨,看到了白芨在那块巨大的土石旁矗立。

    泪眼婆娑。

    天上星光点点,照着地上的人儿。

    人,这么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上山是为了疗伤救命,而现在已经康复。

    那,我学这法术,是为了什么?

    长生?亲友?爱人?抑或飞黄腾达?

    胸前微微一亮,那胸前的古扇吊坠发出温润的光芒,仿佛在为常云实注入一丝温暖。

    不要在胡思乱想了。

    睡吧。

    坠落。

    坠落下无边的黑暗,虚无,四下里寂寞无声。

    一片雾气像往常那样笼罩着。

    而那雾气的尽头,一个身着鹅黄的女子,静静地梳着头发。

    温暖,放松,已不再陌生。

    修习玉蝉的法门,常云实已经是时常会置身于此,也会时常见到这虚无中的女子。

    而一如既往的,没有一丝声音。

    常云实感到无比的放松,仿佛脱离了现实世界。

    他走上前去,凌空一坐,就如同实地一般,稳稳当当地悬浮在空中。

    他望向了不远处的被雾气笼罩着的若隐若现的黄衣女,微声道。

    “好久不见了。”

    “叮铃铃”

    一阵铃声响过,女子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我为什么这么笨。”常云实对着女孩说。

    依旧没有回音。

    “师傅说,法术需要有内心的东西,但是,仔细想来,我却竟然不知道我学法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小时候,妈妈告诉我,佛祖曾经说过,人生本苦。所谓长生,岂不是延长生命的苦痛?所以,我是为了长生?”

    “李商陆兄弟那么厉害,说实话,我是有些嫉妒的。我羡慕他,我想像他那么厉害,我想有朝一日站在一起,我不需要仰望着他的背影。但是,我学法,就是为了这个吗?”

    “师傅,她对我太好了。我从小到大,除了我的父母,就只有她对我这么好了。好温暖。虽然挺不着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觉得想要一直待在她身边。”

    “她好漂亮,而且漂亮中还很可爱,有时候还那么高洁,她在石林里面真的好美,即使是惆怅的时候,我好想帮她,哪怕只是在身边帮她一起分担惆怅。”

    “小时候听娘说过,长大以后会遇到那么一个人,会想跟她永远在一起,那就是爱情。我是爱上她了吗?可她是我师傅啊。我努力只是为了在她面前表现吗?”

    “我身有重伤,我是为了自己吗?但生又何欢死又何惧。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以后我自己怎样。我难道真的很在意吗?”

    “叮铃铃”

    远处的铃声闪动,那鹅黄的身影似乎也动了一下。

    恍惚间,一阵水雾飘到了常云实面前,水雾渐渐凝结,影影约约地浮现成型,是一个花生项链的形状。

    常云实身形一次恍惚,想起了过去,自己第一次踏进此处,那枚温暖了两人,在寒冷中将别人拉回的项链闪烁着光芒。

    “那当初救人之时,你的初心又是什么意义?”

    常云实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喃喃道“我这是纠结个什么劲儿啊。”

    “这万事,总是会有意义的”

    “这万事,也总是不必要有什么意义的”

    温润,这虚空之地开始变得慢慢温润,似乎有什么在充盈。是雾气吗?

    一个回神,睁眼一瞧。

    自己却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而旁边坐着的,却是白玉兰,捧着一盒果干,焦急的看着他。

    “你终于醒了”

    “师傅呢?”常云实脱口而出。

    白玉兰眉头微微一皱,苦笑一声,“你那师傅怕又是去了石林了吧。”

    常云实这时也感觉自己有些不妥,低头看着果干盒。

    “师姐,你。。”

    “哎,你得注意身体啊。勤奋地连命都没了,还怎么修仙呐。”白玉兰摇了摇头。“你呀。”

    “你醒了,我就放心了。吃了果干,好好休息吧。”

    白玉兰说着就往屋外走去,在关门时,白玉兰突然回头一看,沉吟片刻道:

    “关于你师父。。。嗯。。。有些事,还是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