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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女侦探

    包勉推门进入柳吟月的房间。他发现,柳吟月小姐正站在自己床边,纤纤玉手握着一块潮湿的手帕,面颊上泛起了圆圆的红晕。

    在这个可爱的房间里,地上、凳上、床上都摔满了各种各样的女式衣服。两只衣箱打开着搁在凳上,一只小的木箱摊开在地板上。

    包勉装得漫不经心地朝梳妆台上望去,只见有个铜镜面朝下放着,好像是匆忙中被碰倒的。

    此刻,包勉成为一位最有外交官风度的小伙子。此时此刻需要运用手腕,也需要即兴对话的本领。

    包勉满脸堆起一副憨笑,说道:

    “柳吟月小姐,我第一次敲门的时候,你说的是什么呀?可惜我没听清楚。”

    “哦!”

    这也是一声十分轻微的“哦”字。柳吟月指了指一把椅子,她自己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那个……我经常自言自语的。很傻,是吧?”

    “一点儿也不傻。”

    包勉一面坐下,一面诚恳地说。

    “一点儿也不。咱们这些出类拔萃的人物,往往有这种习惯。似乎有这样一种说法:自言自语的人,总有银票存进钱庄。柳吟月小姐,你有存款吗?”

    柳吟月报之以微笑。

    “并不十分多,再说,我正打算转移存款呢,告诉你吧……”

    柳吟月脸颊上的红晕已经消退她轻轻叹了口气。

    “我要离开汴梁啦,包公子。”

    “林木已经告诉我了。我们可要感到寂寞啦,柳吟月小姐。”

    “哈哈!”

    柳吟月扬声大笑。

    “你说话可真可爱,包公子。”

    柳吟月走到床前,探摸着箱子。

    “这箱子是我的……我的行李……飘洋过海是多么沉闷啊。”

    柳吟月从箱子里抽出一张船票。

    “你是为公事来的吧?我真的要走了,包公子。这就是我即将上船的凭证。你不是来通知我不许走吧?”

    “我?天哪,不!不过,柳吟月小姐,你愿意走吗?”

    “事到如今,”柳吟月咬牙切齿地说,“我确实极想走。”

    包勉变得迟钝起来。

    “我明白。又是谋杀,又是自杀……当然令人心烦意乱……好吧,我不多留你。我此次拜访,全无恶意。”

    包勉一本正经地注视着柳吟月。

    “你也知道,这件案子了结了。然而,还有几点,尽管模模糊糊,而且或许也无足轻重,但我却总是不肯死了这条心……

    柳吟月小姐,那天晚上贾贯道看见你在楼下书房里摸来摸去,你究竟抱着什么目的?”

    柳吟月用冷静的黑眼沉着地打量包勉。

    “那就是说,你没把我的答辩放在心上喽……很好,公子。逃亡的女秘书和盘托出,你们那些小报就会发这样的消息了。我坦白告诉你吧,并且我敢说,你将要获得一个惊人的大发现。”

    “我对此毫不怀疑。”

    “你且听着。”

    柳吟月深深透了口气。

    “在你面前的,包公子,乃是一个女侦探。”

    “不!”

    “我是杭州博物馆雇佣的,不是官府雇佣的,公子,不,不是的。那就来头太大啦。我只不过是博物馆的人。”

    “唔,这下子简直使我腾云驾雾、晕头转向啦。”

    包勉喃喃自语。

    “你在打哑谜啊。杭州博物馆吗,嗯?我的好小姐,这样的消息真是侦探所梦寐以求的。请说明白点儿吧。”

    “说来很有点儿闹剧的味道。我到沈富这儿来应聘的时候,其实是杭州博物馆所雇佣的密探。我是顺着一条线索而追踪到沈富这儿来的。

    “根据某种不十分清楚的情报,博物馆一幅字的失窃大概跟他有牵连,说不定字已到了他的手里……”

    包勉嘴边的笑意消失了。

    “柳吟月小姐,那幅字是谁的作品?”

    柳吟月耸了耸肩。

    “听我细说吧。此字价值连城……是王羲之的真迹。是不久之前,博物馆的一位野外工作人员发现的珍品。它在目录上登记为《快雪时晴帖》……”

    “多大的造化啊。”

    包勉喃喃自语。

    “往下说吧,柳吟月小姐。我洗耳恭听。沈富是怎么卷进去的呢?”

    柳吟月叹了口气,说:

    “我刚才已经讲过了,我们认为他可能是收赃的人,除了这一点外,其他都不十分清楚。无非是一种所谓的‘直觉’,而并不是什么确切的情报。让我继续讲吧。

    “我被介绍给沈富,这是千真万确的。把我推荐到这儿来的钱让是位货真价实的上流人士,是博物馆的馆长之一,也是杭州著名的古董商;他当然参与机密要事,推荐我来也是机密之一。

    “我以前也曾替博物馆干过这种性质的侦查工作,但是从来没在汴梁干过;我主要是在男方干活。馆长们要求绝对秘密……

    “我被授命暗中进行工作,你明白吧,努力摸清这幅字的下落。同时,失窃之事则瞒过公众耳目,推说此字正在‘修复’中。”

    “我有点儿懂啦。”

    “那你的眼光很厉害,包公子。”

    柳吟月严肃地说。

    “你想要我接着讲下去吗?还是不想要我讲呢?……

    “我在这房子里给社愤怒当秘书的整个时期里,一直在想方设法找出王羲之作品下落的线索;但我从来也捞不到一点儿蛛丝马迹,无论是从他的来往信件中也好,或是从他的谈话中也罢。

    “我真有点儿泄气了,尽管我们的情报看来是靠得住的。

    “这就使我注意到李达。须知此画最初是被博物馆的一个职员偷走的,这个职员自称名叫李奎,后来我们查明真实姓名是李达。

    “我的第一个希望,第一次明确意识到自己已经抓住了线索,是在十月十六日晚上李达亲身出现在门口的时候。

    “我根据所掌握的外貌特征,一眼就认出此人即窃贼李达,他离开杭州之后就无影无踪,偷字之后的五年之中从没出现过。”

    “哦,妙啊!”

    “很妙。我在书房门口努力细听,但一点儿也听不到他跟沈富的谈话。第二天晚上我也同样没有任何收获,那时李达是与那不知姓名的人一起来的,这个人的面貌我看不清。使事情复杂化的是……”

    柳吟月的脸色红得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