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绝对的寂静，让我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也许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又或者只是几秒钟，我开始听到隐约有杂乱的人声，很吵。

    听久了，才辨出，那是哭声。

    这哭声诡异，总听不真切，听的再久些，倒觉得像是在笑，

    笑的难听极了，有那么点歇斯底里的意思。

    这笑声我总觉得熟悉。

    声音愈发清晰起来，再细听，只觉毛骨悚然。我突然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倒像是只被掐了脖子的鸡。

    我为什么会觉得鸡叫的声音熟悉？难道我以前是个杀鸡的？

    我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是难以言说的疲倦。

    像是一个熬夜熬疯的人，强迫自己不要睡去，只能在脑子里倒腾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努力不让自己睡去。

    为什么我不能睡？

    我特么怎么知道。

    或许我已经疯了。

    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反而对周围的环境的感知会趋近于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哭哭笑笑的声音消失了。

    我又被迫陷入到绝对的寂静中去。

    这样的环境很适合睡觉，但我特么的偏偏不能睡。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特么的就是知道。

    因为我在恐惧，如果我睡着了，会有什么我无法接受的事情，或者说事故发生。

    但是我都忘记了。

    我忘记了自己恐惧的是什么，但这种恐惧的感觉却像是刻在骨子里似的。

    我觉得我几乎全部的意志力都用来让自己不要睡去。

    很久之后，我才察觉到不对——太安静了。

    不应该这么安静。

    某个瞬间，我意识到，我现在的处境，不可能存在。

    安静是个相对的概念，如果一直处于没有声音的状态，反而会很奇怪，因为这种状态是不存在的。

    绝对的无声，根本不存在。

    就算是密闭的空间，也会有一种声音能够察觉——呼吸，或者心跳的声音。

    而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如果说我所处的环境不可能存在，那么更近一步来讲，我是不存在的。

    我突然意识到，我在逐渐死去。

    我没有心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声，我他娘的，没有呼吸，不会心跳。

    那我是什么？

    活死人吗？还是僵尸？

    据说人死后不会马上失去意识，而是有一段时间是有意识的。

    简单来说，我的脑子是活着的。

    但一般这个时候，人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了。

    但我一直存在的清晰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睡去，我还不能死。

    我恐惧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我“死去”之后，发生的事情。

    我还不能死，至少不是现在。

    恍惚中，我听见了一个声音在讲述什么。

    开始我还奇怪了一瞬，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但那声音好像有种神奇的魔力似的，我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声音本身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他，“它”想告诉我什么。

    渐渐的，我发现，叙述者在平静的讲述一个故事。

    而我的直觉告诉我，重要的也不是故事本身，是故事背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