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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错过与注定

    狂风,在耳畔呼啸而过。

    身后,是延绵不绝的山峰,似带着些许光明之意,将它周围的一方天地都映得辉煌,连同它自己,都有些模糊。

    一头长长的金发在风中杂乱地散开着,他双目紧闭,于这空中坠落着。

    沈畔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刚刚的梦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真切,但眼前镜中的自己一头乌黑,哪有半分金黄?

    黑发是平民的象征,作为最常见的发色,自然也是最简单的判断一个人身份的方式。在这里,黑发是平民,棕褐色为贵族,至于皇室,则是纯洁的银白。

    但这些身份都是很久之前的划分了,自从改为联邦制之后,取消了身份的特权,但第一任总统答应过皇室,所以还是保留了部分特权。

    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关贵族的往事早已沉入历史,有关发色的含义也不在被新生代们所知,只有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可能还会喋喋不休地给自己的孙辈讲着那些属于贵族们的传奇。

    自己在梦里看见的那一头金发?在沈畔的印象里,联邦似乎就那几种颜色,他还从来没见过金色的头发,也许是自己生活的这个地区没有?,沈畔没有多想。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打在被褥上。似乎不早了,沈畔望向一旁的时钟。

    九点?还好。

    等等,九点?

    沈畔突然想起来,这不是平常的周末,今天是测试源级的日子!

    顾不上多想,沈畔飞速起身,穿好了衣服,不顾还未整理的被子,穿上鞋子就往学校奔去。

    “早啊,沈畔。”

    “小伙子,跑慢点,别摔着了。”

    “阿叔,奶奶,早上好!”

    “都周末了小伙子还这么急躁。”早起买菜的老妇人望着那个慢慢变小的身影,嘴里唠叨着,却带着笑容,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之后,才接着往家中走去。

    纵使一路上奔腾的尘土合力为沈畔加油,然而,封闭的大门无疑从某种程度上宣告了沈畔的失败。他满脸通红,喘着粗气,半蹲在学校的校门前,从这里可以看见,操场空无一人。

    测试于七点准时开始,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把一个年级五百多人的测试做完,然后没有任何拖沓地离开这里。

    天空上远远可以听见飞船远去的轰鸣。

    沈畔深吸了几口气,苦笑着,转身准备回去。

    这里是联邦西区,而它被人们所熟知的名字则是孤林,因为这里当初实在太过荒芜,直到现在,这里的很多基础物资都得靠从外面运进来。人类在花了几百年时间,几代人前仆后继,才有了现在这个样子。

    走在路上,沈畔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高中老师的声音。

    “源极,可以理解为是我们和这个世界的沟通能力。”

    “在现在的联邦,多数人为基础的火,水,冰,植物,土,还有光和暗。但是仍然有极少数人的源极不是这些。”

    “只有觉醒了源极,你才具备与大自然沟通的能力,但是要知道,就算是相同的源极也分能力强弱,你的能力越强,你与自然和谐度更高,你所能借助的力量也就更大。”

    “这些年,联邦向外扩张的几颗星球上,枪械全部失灵,直到第一名源使的出现,我们生存的土地才得以继续增加。”

    “孩子们,想离开西区,成功唤醒源极是最简单的方式,明天上午7点到学校操场集合,老师祝你们成功!”

    如此想着,走到家,沈畔心中的懊悔少了几分,算了,总还有别的办法,沈畔不再过多去想着这件事,转而打开电视,靠在沙发上,换到中央8台。看着那名少女勇敢地与外星异种战斗。

    她有着一头冰蓝色的头发,长发及腰,道源为冰,也是在激发源极之后,才有的那冰蓝色。自从她十二岁在一部家庭情景剧中扮演最小的女儿,至今已有四年。在此片中她是军队里的一名源使,随军队一同征战在外太空。她的巧笑倩兮不知入了多少少年的睡梦,而她作战时的英勇又不知俘获了多少少女的心。

    抬头,冰凌自掌心呈螺旋状向外迸发,击穿了一只企图靠近她的巨大蜥蜴,与此同时,一面冰盾迅速在其身前凝聚成型,污浊的黄血溅射在盾上。这是一颗被冰川覆盖着的星球,自然最适合像她这样的冰源使沟通自然。

    她叫林可儿,联邦的国民少女。

    战斗定格在那一刻,沈畔念念不忘地关掉了电视,回到自己房里。

    角落里摆着一箱石头,沈畔将其抱到桌子旁边,从里面随意地挑出一块,放在桌上,用钨钢刀在上面刻了起来。

    凡自然所生事物,均可与其沟通从而掌握些许能量,但目前为止,除了人类,还并未见到有其他生物可以使用自然中的能量。在环境恶劣的地方,自然能量极度缺失,这种时候,一些能够在自身内部储存能量的物质就显得极为重要,它可以让源使在沙漠中召出海洋,在火山旁长出森林,虽然很快就会消散,但在恶劣的外星球上,那一刻的充沛能量就可能改变战局。所以,如何最大限度的激发此类物质释放能量就显得尤为重要。

    这类物质被统冠以“启源质”之称,而它们的制造方式则严格掌握在政府手中,不知有多少人试图找过生产的方式,但要么无功而返,要么失踪于历史之中。

    沈畔处理好一块,紧接着又取来一块,用布擦净它的表面,黑黝黝的石头在阳光的轻拂下,反射出银灰色的光泽。

    擦拭干净后,沈畔拿刀在上面刻画着一道道线条,不一会儿,线条组成了一个复杂的纹路。沈畔放下刀,把处理好的石头扔进一旁的另一个箱子里,抬起右臂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拿了一块出来,同样擦净表面,同样刻上相同的纹路,同样扔进一旁的箱子里,然后又拿出来一块,如此反复。

    阳光温柔的轻抚随着太阳的不断攀升而化作粗暴的掠夺,此时已临近中午,又刻完一块后,沈畔放下刀子,去厨房准备午饭。

    嚼着乏味的合成蛋白肉,沈畔坐到了沙发上,电视上正放着今天上午各个地方的觉醒现场的回放。那种苦涩又开始占据沈畔的精神,就在这时,大门响了起来,沈畔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名和他一样大的少年,一位像猴子那般精瘦,另一位则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强大身躯。

    “瘦猴,肥熊,你们怎么来了?”沈畔开门,迎着他们进来。

    “我们俩都觉醒成功了,今天上午没看见你,就商量着吃完饭之后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你成功了吗?”陈授侯眉毛上扬,无比期待地等待着沈畔的回答。

    听到这话,沈畔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一旁的赵飞雄见他神情不对,着急地说道:“不会没成功吧?”

    陈授侯瞪了他一眼,嘿嘿笑了几声,安慰道:“没事儿,没成功不是什么大事儿,等着咱们哥俩攒钱给你弄颗唤灵果,咱们哥仨再一块出去!”

    “可是,唤灵果是买不到的......”赵飞雄补充道。

    “肥熊,你!”话还没说完,沈畔就打住了正欲发作的瘦猴,平静地开口道:“你们别安慰我了,我不是没有成功,而是。”

    略做停顿,沈畔一字一句说道。

    “我根本都没有进行觉醒测试。”

    于此同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