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您是我亲爹
桔梗倒在地上，全身骨头尽碎，气若游丝。
但比起身体状况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那个从战场另一头踱步而来的瘦弱青年！
那种沉稳，那种大大方方地告诉所有人不是我不会飞而是你们还不配让我飞过去的从容，以及对方刚一出场就用毁天灭地的一掌摧毁了桔氏部族美梦的大恐怖，无一不在勾动着桔梗这名巫灵内心深处的绝望！
脚步越来越近，终于在她面前站定。
桔梗艰难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挂着轻松之色的清瘦面庞。
“凡灵桔梗，拜见上仙。桔梗身体不适，不能给上仙行跪拜之礼，还请上仙恕罪！”
夏小宁淡淡地说道：“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知道。”
“说说。”
桔梗咬牙切齿地说道：“我错就错在，没能在上仙降临前杀死您身后那贱人！”
郝茗从夏小宁身后走了出来。
她目露憎恨。
“桔梗，你们桔氏无故杀我族父，毁我家园，现如今，反倒是先恨上了我，你当真以为这定灵平原是你们桔氏说了算的？”
桔梗惨笑道：“成王败寇，要是我赢了，自然是我说了算。但如今是你赢了，要杀便杀吧。”
郝茗面向夏小宁，神态恭敬。
“上仙，还请出手杀了这名作乱平原的巫灵，以祭我郝氏族人在天之灵！”
夏小宁没有立刻答应，只是默默打量着桔梗。
他想用道眼看看，所谓的巫灵和一般灵族究竟有何不同。
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在道眼的扫视下，桔梗体内的状况一览无遗。
她的灵力值虽然没有过千，但也有990点之高，只差一步便可以踏足引灵境巅峰。
但夏小宁真正吃惊的原因还在于，在桔梗的心脏位置，环绕着一道黑色的流光！
桔梗见身前那仙灵盯着自己的胸口看，自然不是认为对方在轻薄自己。
事实上，论姿色，郝茗甩出桔梗好几条街！
因为桔梗身为巫灵，能够获得某种程度的预知能力，但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这代价就是，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老上很多！
桔梗知道，仙灵手段莫测，说不定就能看到藏在自己体内的东西。
“上仙是看中我体内的力量了？怕是让上仙失望了，这力量虽强，但要驱使它的代价也很大，需要献祭自己的寿命方能预知不久的将来，我也正是凭借这一能力被人尊称为巫灵。
且不说上仙有没有手段将它取出来，就算能够取出来，上仙难不成还要将它据为己有？”
夏小宁心中了然。
原来那道黑色流光是巫灵的力量源泉！
夏小宁体内也有一蓝一绿两道流光，虽然比起黑色流光要小上很多，但本质是差不多的。
由此，夏小宁可以推出，这蓝绿两道流光必定有着某种作用，只是自己不曾发掘出来。
夏小宁按下心中疑虑，平静地说道：“本仙要如此处置它，就不劳你费心了。你为了一个不可控的预知，不惜挑起两族大战，心性如此狠毒，手段如此残忍。本仙向来看不惯你这种毫无人性之人，这就送你上路。”
说罢，夏小宁一掌贴在桔梗额头。
引灵诀发动。
桔梗感受到自己体内所剩不多的力量迅速流失。
她没有惊惧，只是在最后时刻冷静地说道：“我刚刚替上仙预知了未来，上仙可想听听？”
“不想听。”夏小宁毫不犹豫地答道。
桔梗睁大眼睛。
“为何？”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桔梗突然陷入疯癫状态，“哈哈哈，仙灵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你不是仙灵，你，也配当仙灵……”
桔梗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回归沉寂。
夏小宁站起身。
手中，托着一团灵力球。
在灵力球的中间，有一道黑色流光不停流转着。
“这种为祸凡间的能力，还是散了吧。”
夏小宁就要挥手散去灵力，却被郝茗一把抓住。
“你想要？”
郝茗跪伏在地。
“茗儿天资愚钝，白活十八年，却仍是停留在引灵境初期。此次部族遭逢大难，没有头人带领之下，我族必将大乱，族中妇孺也将失去庇护之地。茗儿想要变强，想当部族的头人，茗儿还想帮上仙解忧，替上仙预知未来的敌人。还请上仙成全！”
“桔梗的话，你听到了？”
“听到了。茗儿不怕死，就怕死得毫无价值。成为一名巫灵，是茗儿的当下所想！”
夏小宁微叹一声。
“既然你如此执着，本仙就依了你。放开心神，不要抵抗。”
郝茗站起身，闭上眼睛。
夏小宁将手中的灵力球一把按在郝茗额头，同时将那道黑色流光也按了进去。
其实他完全可以将黑色流光抽掉后，再将剩余的灵力送给郝茗。
但那样一来，所造就的无非只是一名撑死了不过引灵境后期的普通凡灵罢了，想要凭此重振郝氏部族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一点，郝茗也早有考虑，所以才一再强调她对成为巫灵的渴望。
郝茗知道，对于仙灵而言，凡灵是不值一提的。
她要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这样才能跟随仙灵的脚步。
在此时，想要变得更有价值的最好办法，就是自愿成为一名巫灵！
对于夏小宁而言，他既然不能将郝茗带走，那就只能给她独自生存的能力。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以后再说。
在黑色流光入体的刹那，郝茗的脸色突然变得痛苦起来。
但她很坚强，强忍心脏处传来的剧痛，哪怕脸色发白虚汗滴落，也一声不吭。
这种折磨持续了整整三分钟，郝茗才渐渐平息下来。
在这一过程中，夏小宁始终用道眼盯着她看。
当看到郝茗的灵力值稳定在800，且黑色流光也安份下来，他终于松了口气。
同时也不得不感慨，郝茗的资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她本就是引灵境初期，在夏小宁出手将桔梗身上的900点灵力全数注入后，郝茗最后的灵力值居然也才800。
或许，她真的是不适合修炼吧，对灵力的吸收率着实是太低了一些。
做完这一切后，夏小宁准备走了，因为断天涯还在天上等着他呢。
“茗儿，本仙要走了，重建家园一事本仙也帮不上什么忙。”
“茗儿会替大人铸造一尊灵像，受族人世代供拜。”
“呵，我又没死，造什么灵像？罢了，随你。”
郝茗突然抬起头，眼含热泪。
“上仙，茗儿何时还能再见你？”
夏小宁的身体缓缓向上飞去。
“本仙在天上，无法随时听到你的呼唤。你，好自为之吧。”
郝茗跪了下来。
“茗儿随时愿意为上仙献出一切！上仙，别忘了茗儿……”
夏小宁摆摆手，上升速度陡然加快。
直到渐入云层之时，他朝下看去，仍是能看到一脸依恋的郝茗，伸出双手在说着什么。
夏小宁自嘲一声。
“人灵有别，当个朋友就好了，何必呢……”
“小子，你借本王之手在下面泡妞，这账，怎么算？”
夏小宁赶紧转过身来，一脸的谄笑。
“前辈，刚刚下方的惨状，您看到了吗？”
“本王还没瞎。”
“您看，是这样啊，下面是定灵平原，驻扎了十多个各自为战的部族。这次，桔梗部族以预知威胁为由，强行踏平了郝氏部族，如果不加以制止，明天他们或许就会攻打第二个部族，后天就有可能攻打第三个。长此以往，定灵平原必将陷入无边无际的战火之中，民生凋敝，血染山河，这对灵界而言，绝对是一场大灾难。
我借前辈之手镇压了这场暴动，看似是为了救自己的朋友，实则是阻止了定灵平原的未来惨剧。虽然出头的是晚辈，其他人可能不知道绝大部分功劳在前辈您身上，但以前辈的地位，想必也不在乎这些虚名。最重要的是，前辈心系灵族，如果今日前辈不肯出手，晚辈反倒会认为前辈是个心性薄凉之人，不配当这灵界的王！”
断天涯似笑非笑道：“小子，你在骂本王？”
“哪能呢！”夏小宁喊冤道，“那不是假设吗？事实上，前辈非但出手了，而且将事情解决得十分圆满，那么晚辈刚刚那句话就得反过来说！”
“你要怎么说？”
夏小宁一脸正气道：“前辈热血衷肠，心系全天，是一名十分称职的灵王！灵界能有前辈坐镇，乃凡灵之幸，苍生之幸，世界之幸！”
断天涯浑身都舒服了！
“你小子嘴皮麻利，本王也不跟你斗嘴。这次，看在你制止了一场屠杀的份上，本王就不计较你借本王之手泡妞一事了，但是，如果还有下次，你最好想想自己长了几个脑袋。”
夏小宁疯狂地点着头，就差没把头点掉了！
“前辈真是太英明了！我观这定灵平原，面积辽阔得吓人，各大部族却如一盘散沙，各自为政，难道是无人管理的缘故？灵界高层就放任族人的自相残杀？还是说，这定灵平原其实是有人管理的，就如我人界的四域都各有一名域主坐镇，只不过，管理定灵平人这人，要么是极其不负责任之人，要么就是眼瞎，自己辖区内的子民都在行那灭族之事了，也不见他出来阻止一下，他这是当灵族人口太多，想自我减负？”
断天涯沉默半晌，才悠悠地说道：“你知道什么。或许是那人想管，却力不从心呢？”
夏小宁忿忿不平地说道：“力不从心？那就换人来！当了婊子还立牌坊，自己都管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
“呵，你知道什么，你对灵界了解很深？”
“那前辈就告诉我，这定灵平原的乱象是如何产生的？”
“这跟你无关。”
“但我想知道！”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今天。”
夏小宁轻叹一声：“算了，就当是我多嘴吧。现在事情已了，麻烦前辈送我回去吧。”
断天涯大手一抓，就抓着夏小宁朝天上飞去。
“小子，你来时的那道界隙在哪？”
夏小宁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就在那边。您看不见界隙？”
“废话，要是人人都能看到界隙，你们人界早就被我们灵族踏平了！”
“那人界各大域城的驻守灵将又是怎么进去的？”
“图图能看到界隙这事，你知道的吧？”
“知道。”
“她能看到，自然就有其他人也能看到，只是这部分人极少，至少本王不在其中。且要将人送过界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送过去的人境界越高，代价越大。你口中的驻守灵将，是我们能送过去的最高境界之人，也就是清冥境巅峰。再高了，就比如本王亲自过去，都会有陨落的可能。”
“驻守灵将是清冥境巅峰？”夏小宁奇道，“我还以为是大圆满。”
“你以为大圆满是路边的白菜，一抓一大把？”
“这么说来，如果我能帮前辈的那名后辈突破到大圆满，就可以毫无悬念地拿下驻守灵将一职？”
断天涯若有所思地看了夏小宁一眼。
“你想在人界搞事？”
“不能说搞事，只是报复罢了。我所在奉灵城的驻守灵将，竟然放任他手下之人来截杀我，有这种人在头上呆着，我怕是睡觉都不安稳！前辈不是答应了您那后辈要保我三年吗？正好，这三年就叫他在奉灵城呆着吧，多亲近呐！”
“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罢了，你要是能说动他，本王也不会插手人界之事。”
“敢问前辈，您那位后辈怎么称呼？”
“他姓西门，单名一个玉字，论年龄，已经可以当你的祖爷爷了吧。”
“西门玉？晚辈知晓了，晚辈会像后爷爷一样待他的。”
断天涯一愣。
“后爷爷？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不是有亲妈后妈的说法吗，那自然就有亲爷爷和后爷爷的区分咯！”
“唔，你的亲爷爷恐怕得管他叫爷爷。”
夏小宁乐道：“这倒不会，我亲爷爷保准比他老。”
“还有这事？”
“是呀！”夏小宁笑眯眯地说道，“刚才在下面我就发下弘愿，只要您肯出手帮我镇压桔氏部族，我就管您叫亲爷爷！”
断天涯脸皮一抖，手一松。
原本被他抓在手中的夏小宁怪叫一声，就从云端上落了下去！
“我错了，我不该管您叫亲爷爷，您是我亲爹！亲爹救命啊——”
断天涯：“……”
但比起身体状况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那个从战场另一头踱步而来的瘦弱青年！
那种沉稳，那种大大方方地告诉所有人不是我不会飞而是你们还不配让我飞过去的从容，以及对方刚一出场就用毁天灭地的一掌摧毁了桔氏部族美梦的大恐怖，无一不在勾动着桔梗这名巫灵内心深处的绝望！
脚步越来越近，终于在她面前站定。
桔梗艰难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挂着轻松之色的清瘦面庞。
“凡灵桔梗，拜见上仙。桔梗身体不适，不能给上仙行跪拜之礼，还请上仙恕罪！”
夏小宁淡淡地说道：“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知道。”
“说说。”
桔梗咬牙切齿地说道：“我错就错在，没能在上仙降临前杀死您身后那贱人！”
郝茗从夏小宁身后走了出来。
她目露憎恨。
“桔梗，你们桔氏无故杀我族父，毁我家园，现如今，反倒是先恨上了我，你当真以为这定灵平原是你们桔氏说了算的？”
桔梗惨笑道：“成王败寇，要是我赢了，自然是我说了算。但如今是你赢了，要杀便杀吧。”
郝茗面向夏小宁，神态恭敬。
“上仙，还请出手杀了这名作乱平原的巫灵，以祭我郝氏族人在天之灵！”
夏小宁没有立刻答应，只是默默打量着桔梗。
他想用道眼看看，所谓的巫灵和一般灵族究竟有何不同。
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在道眼的扫视下，桔梗体内的状况一览无遗。
她的灵力值虽然没有过千，但也有990点之高，只差一步便可以踏足引灵境巅峰。
但夏小宁真正吃惊的原因还在于，在桔梗的心脏位置，环绕着一道黑色的流光！
桔梗见身前那仙灵盯着自己的胸口看，自然不是认为对方在轻薄自己。
事实上，论姿色，郝茗甩出桔梗好几条街！
因为桔梗身为巫灵，能够获得某种程度的预知能力，但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这代价就是，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老上很多！
桔梗知道，仙灵手段莫测，说不定就能看到藏在自己体内的东西。
“上仙是看中我体内的力量了？怕是让上仙失望了，这力量虽强，但要驱使它的代价也很大，需要献祭自己的寿命方能预知不久的将来，我也正是凭借这一能力被人尊称为巫灵。
且不说上仙有没有手段将它取出来，就算能够取出来，上仙难不成还要将它据为己有？”
夏小宁心中了然。
原来那道黑色流光是巫灵的力量源泉！
夏小宁体内也有一蓝一绿两道流光，虽然比起黑色流光要小上很多，但本质是差不多的。
由此，夏小宁可以推出，这蓝绿两道流光必定有着某种作用，只是自己不曾发掘出来。
夏小宁按下心中疑虑，平静地说道：“本仙要如此处置它，就不劳你费心了。你为了一个不可控的预知，不惜挑起两族大战，心性如此狠毒，手段如此残忍。本仙向来看不惯你这种毫无人性之人，这就送你上路。”
说罢，夏小宁一掌贴在桔梗额头。
引灵诀发动。
桔梗感受到自己体内所剩不多的力量迅速流失。
她没有惊惧，只是在最后时刻冷静地说道：“我刚刚替上仙预知了未来，上仙可想听听？”
“不想听。”夏小宁毫不犹豫地答道。
桔梗睁大眼睛。
“为何？”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桔梗突然陷入疯癫状态，“哈哈哈，仙灵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你不是仙灵，你，也配当仙灵……”
桔梗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回归沉寂。
夏小宁站起身。
手中，托着一团灵力球。
在灵力球的中间，有一道黑色流光不停流转着。
“这种为祸凡间的能力，还是散了吧。”
夏小宁就要挥手散去灵力，却被郝茗一把抓住。
“你想要？”
郝茗跪伏在地。
“茗儿天资愚钝，白活十八年，却仍是停留在引灵境初期。此次部族遭逢大难，没有头人带领之下，我族必将大乱，族中妇孺也将失去庇护之地。茗儿想要变强，想当部族的头人，茗儿还想帮上仙解忧，替上仙预知未来的敌人。还请上仙成全！”
“桔梗的话，你听到了？”
“听到了。茗儿不怕死，就怕死得毫无价值。成为一名巫灵，是茗儿的当下所想！”
夏小宁微叹一声。
“既然你如此执着，本仙就依了你。放开心神，不要抵抗。”
郝茗站起身，闭上眼睛。
夏小宁将手中的灵力球一把按在郝茗额头，同时将那道黑色流光也按了进去。
其实他完全可以将黑色流光抽掉后，再将剩余的灵力送给郝茗。
但那样一来，所造就的无非只是一名撑死了不过引灵境后期的普通凡灵罢了，想要凭此重振郝氏部族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一点，郝茗也早有考虑，所以才一再强调她对成为巫灵的渴望。
郝茗知道，对于仙灵而言，凡灵是不值一提的。
她要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这样才能跟随仙灵的脚步。
在此时，想要变得更有价值的最好办法，就是自愿成为一名巫灵！
对于夏小宁而言，他既然不能将郝茗带走，那就只能给她独自生存的能力。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以后再说。
在黑色流光入体的刹那，郝茗的脸色突然变得痛苦起来。
但她很坚强，强忍心脏处传来的剧痛，哪怕脸色发白虚汗滴落，也一声不吭。
这种折磨持续了整整三分钟，郝茗才渐渐平息下来。
在这一过程中，夏小宁始终用道眼盯着她看。
当看到郝茗的灵力值稳定在800，且黑色流光也安份下来，他终于松了口气。
同时也不得不感慨，郝茗的资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她本就是引灵境初期，在夏小宁出手将桔梗身上的900点灵力全数注入后，郝茗最后的灵力值居然也才800。
或许，她真的是不适合修炼吧，对灵力的吸收率着实是太低了一些。
做完这一切后，夏小宁准备走了，因为断天涯还在天上等着他呢。
“茗儿，本仙要走了，重建家园一事本仙也帮不上什么忙。”
“茗儿会替大人铸造一尊灵像，受族人世代供拜。”
“呵，我又没死，造什么灵像？罢了，随你。”
郝茗突然抬起头，眼含热泪。
“上仙，茗儿何时还能再见你？”
夏小宁的身体缓缓向上飞去。
“本仙在天上，无法随时听到你的呼唤。你，好自为之吧。”
郝茗跪了下来。
“茗儿随时愿意为上仙献出一切！上仙，别忘了茗儿……”
夏小宁摆摆手，上升速度陡然加快。
直到渐入云层之时，他朝下看去，仍是能看到一脸依恋的郝茗，伸出双手在说着什么。
夏小宁自嘲一声。
“人灵有别，当个朋友就好了，何必呢……”
“小子，你借本王之手在下面泡妞，这账，怎么算？”
夏小宁赶紧转过身来，一脸的谄笑。
“前辈，刚刚下方的惨状，您看到了吗？”
“本王还没瞎。”
“您看，是这样啊，下面是定灵平原，驻扎了十多个各自为战的部族。这次，桔梗部族以预知威胁为由，强行踏平了郝氏部族，如果不加以制止，明天他们或许就会攻打第二个部族，后天就有可能攻打第三个。长此以往，定灵平原必将陷入无边无际的战火之中，民生凋敝，血染山河，这对灵界而言，绝对是一场大灾难。
我借前辈之手镇压了这场暴动，看似是为了救自己的朋友，实则是阻止了定灵平原的未来惨剧。虽然出头的是晚辈，其他人可能不知道绝大部分功劳在前辈您身上，但以前辈的地位，想必也不在乎这些虚名。最重要的是，前辈心系灵族，如果今日前辈不肯出手，晚辈反倒会认为前辈是个心性薄凉之人，不配当这灵界的王！”
断天涯似笑非笑道：“小子，你在骂本王？”
“哪能呢！”夏小宁喊冤道，“那不是假设吗？事实上，前辈非但出手了，而且将事情解决得十分圆满，那么晚辈刚刚那句话就得反过来说！”
“你要怎么说？”
夏小宁一脸正气道：“前辈热血衷肠，心系全天，是一名十分称职的灵王！灵界能有前辈坐镇，乃凡灵之幸，苍生之幸，世界之幸！”
断天涯浑身都舒服了！
“你小子嘴皮麻利，本王也不跟你斗嘴。这次，看在你制止了一场屠杀的份上，本王就不计较你借本王之手泡妞一事了，但是，如果还有下次，你最好想想自己长了几个脑袋。”
夏小宁疯狂地点着头，就差没把头点掉了！
“前辈真是太英明了！我观这定灵平原，面积辽阔得吓人，各大部族却如一盘散沙，各自为政，难道是无人管理的缘故？灵界高层就放任族人的自相残杀？还是说，这定灵平原其实是有人管理的，就如我人界的四域都各有一名域主坐镇，只不过，管理定灵平人这人，要么是极其不负责任之人，要么就是眼瞎，自己辖区内的子民都在行那灭族之事了，也不见他出来阻止一下，他这是当灵族人口太多，想自我减负？”
断天涯沉默半晌，才悠悠地说道：“你知道什么。或许是那人想管，却力不从心呢？”
夏小宁忿忿不平地说道：“力不从心？那就换人来！当了婊子还立牌坊，自己都管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
“呵，你知道什么，你对灵界了解很深？”
“那前辈就告诉我，这定灵平原的乱象是如何产生的？”
“这跟你无关。”
“但我想知道！”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今天。”
夏小宁轻叹一声：“算了，就当是我多嘴吧。现在事情已了，麻烦前辈送我回去吧。”
断天涯大手一抓，就抓着夏小宁朝天上飞去。
“小子，你来时的那道界隙在哪？”
夏小宁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就在那边。您看不见界隙？”
“废话，要是人人都能看到界隙，你们人界早就被我们灵族踏平了！”
“那人界各大域城的驻守灵将又是怎么进去的？”
“图图能看到界隙这事，你知道的吧？”
“知道。”
“她能看到，自然就有其他人也能看到，只是这部分人极少，至少本王不在其中。且要将人送过界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送过去的人境界越高，代价越大。你口中的驻守灵将，是我们能送过去的最高境界之人，也就是清冥境巅峰。再高了，就比如本王亲自过去，都会有陨落的可能。”
“驻守灵将是清冥境巅峰？”夏小宁奇道，“我还以为是大圆满。”
“你以为大圆满是路边的白菜，一抓一大把？”
“这么说来，如果我能帮前辈的那名后辈突破到大圆满，就可以毫无悬念地拿下驻守灵将一职？”
断天涯若有所思地看了夏小宁一眼。
“你想在人界搞事？”
“不能说搞事，只是报复罢了。我所在奉灵城的驻守灵将，竟然放任他手下之人来截杀我，有这种人在头上呆着，我怕是睡觉都不安稳！前辈不是答应了您那后辈要保我三年吗？正好，这三年就叫他在奉灵城呆着吧，多亲近呐！”
“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罢了，你要是能说动他，本王也不会插手人界之事。”
“敢问前辈，您那位后辈怎么称呼？”
“他姓西门，单名一个玉字，论年龄，已经可以当你的祖爷爷了吧。”
“西门玉？晚辈知晓了，晚辈会像后爷爷一样待他的。”
断天涯一愣。
“后爷爷？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不是有亲妈后妈的说法吗，那自然就有亲爷爷和后爷爷的区分咯！”
“唔，你的亲爷爷恐怕得管他叫爷爷。”
夏小宁乐道：“这倒不会，我亲爷爷保准比他老。”
“还有这事？”
“是呀！”夏小宁笑眯眯地说道，“刚才在下面我就发下弘愿，只要您肯出手帮我镇压桔氏部族，我就管您叫亲爷爷！”
断天涯脸皮一抖，手一松。
原本被他抓在手中的夏小宁怪叫一声，就从云端上落了下去！
“我错了，我不该管您叫亲爷爷，您是我亲爹！亲爹救命啊——”
断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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