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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暗流汹涌

    宋元龙双目赤红,泪水滑落脸颊。他挥舞着汐贵妃的身体阻挡宋应龙和护卫们的攻击。另一只手捏爆手中的玉瓶,装着宋元龙的血覆盖龙鳞之上。他厉声喝道:“金娘娘,朕命令你杀了宋应龙。”

    金娘娘鱼骨剑连挥数下,漫天鱼刺逼退二人。她越过所有护卫,手起剑落,宋应龙对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变故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一命呜呼了。金娘娘笑看着宋元龙,道:“把龙鳞还给我,我保你不死。”

    宋元龙大笑道:“也只有我这个蠢弟弟会把龙鳞藏在心上,什么歃血契约,哈哈哈哈哈,马上认我为主,不然我让你魂飞湮灭。”

    宋元龙手握龙鳞的力度加大,金娘娘立刻痛的惨叫连连。

    “我会带你去找紫龙,也不会强迫你委身与任何人,我只要你保我的安危。”

    “我怎知你会不会信守承诺?”

    “你别无选择。如烟,告诉她,只有我知道紫龙在哪里。”

    玉如烟看着尸体上千疮百孔的汐贵妃,愤恨道:“你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宋元龙看了看惨死的汐贵妃,心下万分难过,当下却也不顾的许多,道:“三妹妹,我亦是没有选择。”

    玉如烟全不管宋元龙的打算,提剑刺向混在宫女太监之中,要逃的玉如辰。宋元龙根本不顾玉如辰死活,只是拼命地逼金娘娘认他为主。金娘娘心知无论宋元龙说的是真是假,她确实没有选择,起誓道:“我金娘娘在此起誓,愿奉宋元龙为主人,同生共死。”

    宋元龙一个念头,金娘娘立刻飞身去将孟卓的头砍了下来。

    宋元龙又道:“应王已死,你们的统领也就地正法了。负隅顽抗者株连九族,缴械投降者,朕一缕不再追究。”

    所有人已经被妖魔吓破了胆,闻听宋元龙之言,立刻放下了兵器,跪地扣头。不远处的玉如辰惨叫道:“元龙,快叫金娘娘来救我。”

    “还是朕来救你吧。”

    宋元龙提剑刺向玉如辰,玉如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后脸上映出凄惨邪魅的笑,抓过身后的孙冬良,替她挨了那一剑。孙冬良死前犹自笑道:“如辰,其实你不必如此,我也会为你挡这一剑。”

    玉如烟看着玉如辰道:“想不到你这样的人,竟然也有人愿意为你而死。”

    玉如辰笑看着宋元龙道:“我以我的魔血起誓,今生必将你碎尸万段。”

    “很好,现在就让你为我的霞儿和两个孩子偿命。”

    忽然银光咋现,平地一声惊雷,玉无欢突然现身,瞬间带走了玉如辰。玉如烟大惊,若玉无欢跑出来了,那单元山必然出事了。还来不及多想,整个皇宫回荡着蕊如风和雷馨儿撕心裂肺的叫声。

    “玉如烟,这就是你的办法吗?”

    玉如烟先前一直苦命同金娘娘缠斗,全不知四相教不听自己的意见,赶过来除魔。电长老惨死,沙长老被突然现身的冷凝竹救了一命,确也受了重伤。雷馨儿怀里的雷霆钧亦是奄奄一息。蕊如风持刀疯魔了一般砍向尉迟秀。尉迟秀手中长枪毫不客气的刺向他的心脏,七巧妖心光芒大放,阻挡了尉迟秀的长枪。玉如烟蝶翼轻阵,瞬间飞到蕊如风面前。尉迟秀收回长枪,默默退到一旁。

    玉如烟看着眼前的老人道:“雷前辈,你可愿意我救你?”

    雷馨儿哭道:“玉姐姐,求你快救救我爹爹。”

    雷霆钧道:“丫头,我知你好意,但魔息冲天,我四相教不能坐视不理……”

    其他各大门派因为玉如烟之前的警告加之对宋应龙的不满,即便前去求救的人顺利到达,必也不会出手相助。只有雷霆钧,顾惜皇宫中无辜之人的性命,不忘除妖降魔的祖训,带领弟子奔袭而来。

    玉如烟想都未想,单掌印在雷霆钧头顶,魔息源源不断注入他体内。蕊如风道:“你在做什么?”

    尉迟秀道:“他魔息太重,若不入魔,只有死路一条。玉魔主是在救你师傅。我倒要看看,堂堂四相教教主入魔后如何自处?”

    雷霆钧急忙道:“丫头,停手,老夫不想晚节不保。”

    “前辈,相信我,只要活着,就还有办法。”

    雷馨儿呆愣愣的看着父亲,是呀,只要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好。而蕊如风如疯了般攻击玉如烟,被耶律星强势拦下。

    玉如烟收手,单指点在他眉心处,雷霆钧瞬间成了一块冰雕人。尉迟秀转身带着众魔兵来到宋元龙面前道:“不要忘记你答应魔君的。”

    “朕不会食言。”

    宋元龙心下主意已定,一旦玉如烟他们离开,金娘娘在身侧,他同魔君的约定便可作废了。

    尉迟秀转而对玉如烟温和道:“玉魔主此行圆满,我们可否回去了?”

    玉如烟看着宋元龙,对他最后一点温情也荡然无存,冷冷道:“你好自为之吧。”

    玉如烟转身对雷鑫儿道:“馨儿,我要将雷前辈带走,你可还信我?”

    雷鑫儿艰难道:“多谢玉姐姐。”

    “我这便带着魔兵离开,叫四象教的人莫要阻拦。”

    “所有人退后。”

    四象教中人见沙长老也点头,便让开一条路。

    玉如烟看了看死命抱着自己儿子的蕊夫人道:“蕊如风,等你强大了再来找我报仇。”

    离了皇城,玉如烟将雷霆钧交给萧天。

    “天哥,我要去一趟单元山,麻烦你帮我照顾好雷教主。玉魔坛众魔听令,尔等速同尸魔回魔界,不可骚扰凡间,违令者斩。”

    “谨遵魔主命令。”

    尉迟秀道:“玉魔主留步,魔君交待过,无论任务是否完成,玉姑娘依旧是玉魔坛的魔主。”

    这一次看上去是玉如烟率魔袭击皇宫,实则是魔君同宋元龙达成协议在先,玉如烟如一颗棋子般被人摆弄了。玉如烟望了望一直陪在身边的耶律星,他应该早已猜到了这一切,只是无论如何都阻拦不了她报仇的决心,便也没有捅破。她冲着他会心一笑,耶律星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带领五鬼宗的人,随玉如烟一同赶往单元山。

    单元山脚下依旧仙气缭绕,守山阵法散发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只是寂静的毫无生气。到了山顶,空无一人。来到后院,赫然一片狼藉,满地血迹。二师祖、三师祖和四师祖的尸身依靠在玉山真人石化的真身旁。玉如烟试图摇晃他们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才发现他们业已石化,衣服却还是鲜艳的颜色。玉如烟忍不住痛哭流涕,立刻四处飞奔寻找另外几个师祖,最后看到了躺在化魔池中的大师祖同五、六师祖,还好三位老人还有口气。玉如烟不管不顾飞入化魔池,紧接着数声惨叫倒了下去。耶律星飞身而起,将她从化魔池中捞出来,立刻命人将三位老人抬进屋里。玉如烟不顾耶律星劝阻,顶着伤痛,开始为三位师祖疗伤。魔卫们和五鬼宗的高手将房外团团围住,防止任何人突然偷袭。

    耶律星看着目光暗淡,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不堪,不吃不眠的玉如烟,道:“如烟,师祖们定会逢凶化吉的,莫要太担忧,你已经几日几夜未休息过了。”

    “耶律,你看到了,我就是个灾星。如果你想离开,我不会怪你的。”

    耶律星捏了捏她小巧玲珑的下巴道:“想都别想,我说了,你是我的了。”

    玉如烟怎会感受不到他的情深意切,只怕自己无法回报他的一番真情,还会连累他。

    “如果有一天我老了,没那么漂亮了,你是不是就肯放我走了?再娶上十房妾室。”

    “如烟,我耶律星从不缺女人,可在我心里,你同他们所有人都不同,我想你永远呆在我身边,一刻也不分离。”

    床上的六师祖气息微弱道:“哎呦,你们两个小的再在这里甜言蜜语,我怕是没被子规打死,也被你们腻歪死。”

    玉如烟破涕为笑,激动道:“六师祖,你醒了?”

    “师祖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说情话的。”

    待看清同玉如烟绵绵情话的耶律星时,六师祖明显下了一跳。刚要说些什么,金山和五师祖也醒了过来。金山看到玉如烟后笑呵呵道:“烟丫头,你当真是妙手回春啊,我以为我们都要化成石头了。”

    “师祖,都是烟儿不孝,若我乖乖的呆在单元山,你们就不会有事了。”

    “自祖师建了化魔池起,逃窜出来的魔头袭击我派弟子的事太多太多,这事又怎能怪你。烟儿,你怎么回来了?”

    “我在平都看到了玉无欢,便猜到单元山出事了。”

    “哎,一步错,步步错。我们错信了他,以为他痛改前非了,就将他放了出来。几个老头子还日日指点他功法,希望他能重现玉山祖师的风采。没想到他偷偷放了一群魔头和魔兽入山,并放出了化魔池中的子规。他不但帮着子规偷袭重伤我等,还趁乱偷了不少法宝和秘笈逃了。所幸渔崽子同玉堂去了丹穴山,才免了一难。”

    想着三位师祖的惨状,玉如烟不禁又落下泪来。

    五师祖心急道:“丫头,我们活了太久了,死就死了,不值当你哭成这样。先不说这些,这个,这个,这个丑的……是谁?”

    耶律星道:“五鬼宗耶律星拜见三位师祖,如今晚辈是如烟的未婚夫。”

    金山未说话,六师祖道:“不错,元神之力洪巨,就是长得太丑了。说说看,你有什么过人之处,想要娶我们的烟丫头呢?”

    “回禀三位师祖,我耶律星一生风流不羁,阅女无数,虽身有万贯家财,十房妻妾,四个好弟兄,确时长感觉内心空落。直到遇到如烟,才明白情为何物。如今如烟已是我心尖尖上的肉,她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她的亲人便是我的亲人,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绝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五师祖尖叫道:“十房妻妾……”

    耶律星情意绵绵的话张口就来,玉如烟是一点也消受不起。听到五六师祖的尖叫,她笑着离开,去给众人做饭,留下四个男人去对峙。不多时房间里传出打斗之声,紧接着六师祖同耶律星从房内打到房外。不多时,六师祖伤口牵动,痛呼哀嚎,惊起一山的飞鸟。一旁的金山看的真切,耶律星法力不在五、六师祖之下,若真打起来,老五和老六未必能占到便宜。玉如烟闻声走出来,将六师祖逮回房间,嗔怪耶律星不知轻重,责令六师祖卧床三日不得下床。六师祖乖乖的点头答应,趁玉如烟转身之际还同耶律星使眼色,示意他改天再战,活脱脱个老顽童。

    在玉如烟的悉心调养下,三位师祖伤势渐渐痊愈。玉如烟心知他们不会弃山,她还有未了之事,留下来,也只会将灾祸引过来。她不无担心道:“大师祖,五师祖,六师祖,子规不会再回来了吧?”

    “子规吞了太多魔,确是厉害。但若没有玉无欢里应外合偷袭我们,想杀我们几个老东西,也没那么容易。烟儿,你不用担心我们几个老家伙,有事自去做。我们三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不惧邪魔外道。”

    “苏算的魔兽,尤其人魔兽,不可小觑。我担心他们还有其他党羽。”

    “有阵法在,他们要闯进来,也得扒层皮。几个畜生不足为惧。”

    “师祖,不如你们去丹穴山住一段日子吧。”

    “不去,不去,哪儿都不去。”

    耶律星道:“如烟百般放心不下,不若我将我带来的魔兵卫留在单元山一段时间,师祖以为如何?”

    六师祖咬牙切齿道:“赶紧把那几个魔头带走,整日守在我单元山门外,叫人看到还以为我单元山是魔教。”

    五师祖道:“说的什么话,祖师爷祖训忘了不曾,烟儿也是魔,你难不成要划清界限。”

    “我岂是那个意思,烟儿是否为魔,都是我丹穴山的后代。”

    三位师祖看着成魔的玉如烟,心下难过。金山找出诸多克魔的秘笈交与玉如烟。

    “烟儿,你虽已成魔,这些术法却可以让你控制心性,不至于大开杀戒。”

    “三位师祖放心,烟儿定不会魔性大发,乱杀无辜。”

    玉如烟始终不放心,一直等到了渔翁同孟玉堂夫妇一同回来。渔翁在石化的师祖面前哭坐了半日,拉着玉如烟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她走。最后还是金山发话,他才松了手。凤飞见到耶律星就不管不顾的飞扑过去,耶律星左躲右闪哪敢还手,最后凤飞被孟玉堂拦了下来。

    离别总是伤痛,三位师祖躲在房中没有出来。孟玉堂夫妇送玉如烟下山,耶律星识趣的走在前面。

    “玉儿,凤兄重伤而归,一字未提……”

    “玉堂,你应知我心中所虑?”

    “我当然知晓,只是……”

    凤飞道:“玉姐姐,有些话我却也要替我哥哥说说。当日你随着金山师祖离开后,他便被母亲关了起来。他为了冲破结界,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丹穴山日日听到他泣血般的啼鸣。最后我母亲实在不忍,才放了他出来,确又被耶律星打了个半死……若你同阿牛哥已断了情,为何不肯接纳我哥哥?你当真对他无情吗?”

    “凤儿,我同你哥哥本就没有缘分,你让我如何忍心害他一世。”

    “玉姐姐这样说,那便是心里有我哥哥,又为何不能在一起,凤儿不明白。”

    “凤儿,莫要再说了。玉儿自有玉儿的道理。”

    “玉堂,替渔翁多收几位徒弟吧,或者你同凤儿努力些,多生几个娃娃,人多了,老人会开心些。”

    凤飞被玉如烟说的面露羞涩,孟玉堂爱怜的看了看她,又转向玉如烟道:“玉儿,你有没有再见过他?”

    “似乎没那么重要了,我在乎的人都死了,连报仇都不那么重要了。玉堂,你和凤儿要好好的,你们是我心里唯一的光了。”

    孟玉堂揉了揉她的头道:“我和凤儿的家也是你的家,记得回来。”

    “凤在天那老凤凰怕是会烧死我。”

    “玉姐姐,我老祖哪有那么不可理喻?”

    “我和凤儿会一直留在单元山等着你。”

    “保重。”

    玉如烟同耶律星离开单元山后,渔翁看向大师组道:“大师组,为何不把玉山老祖留下的信件交给烟丫头?”

    “如今如烟已是魔,她又的的确确是魔山的后代,今后情景难料,那些秘密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徒孙明白。”

    “鱼崽子,封闭山门,从今以后单元山谢绝外客,将凤儿送回丹穴山,你同玉堂也不要再下山,在山中修炼,以应万变。”

    孟玉堂刚刚离开,耶律星就来到玉如烟面前,揉了揉她的头道:“看在他新婚的份上,就饶他这一回。”

    “你的醋性未免也太大,我同玉堂……”

    “玉如烟,有些事本座并不想知道。”

    玉如烟笑道:“并非人人都像你那般迷恋美色。”

    “迷恋美色有何不好?”耶律星牵着他的手,有她在身边,便有种人生大圆满的幸福感,继续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一切已了,就让玉如辰同玉无欢自生自灭吧,我虽恨宋元龙,但人间还需要他。”

    “我已命分舵的人去赈灾了,银两会直接送到百姓手里。”

    堂堂五鬼宗主,宁教天下人负自己的耶律星,为了玉如烟能心安,做出如此举动,玉如烟内心无比感动。

    “我想让族人们回花樽,由如意接任樽主之位。以后,我跟着你,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恩,嫁夫随夫,这还差不多。”

    玉如烟回到玉魔坛,一切依旧。魔兵们见到魔主回来,惧是欢呼不已。一直伺候玉如烟的魔灵和魔英最是开心。魔君为玉如烟凯旋而归盛宴接风,玉如烟在魔界一时间更加的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