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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波

    虽然外面冰天雪地,白家花圃里倒是忙的热火朝天。

    白家有十几位顶级花匠,除了自家培养的几个,其他的都是白家从各处挖来。

    此时这些花匠正忙的脚不离地。

    十一,十二月份是牡丹移植的黄金时间。因此众人都忙着往花圃里移栽各色新花。

    从花圃的琉璃缝隙间能看到来来去去的人影。

    白老爷子带着白京墨走进门来,也不叨扰其他人。径直走向靠里的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见白老爷子过来也不行礼,只扭头微微点头示意。随后继续转身忙碌起来。

    白京墨眼中惊诧一闪而过。

    她这白府内还从未见过这般无礼之人。

    不过见白老爷子毫无反应,她也不敢开口。

    白老爷子见此也暗暗满意。自己孙女很能沉的住气,不是那等莽撞之人。

    于是开口介绍:“这是我们白家最好的花匠,他叫谭波。那株七百多瓣的牡丹就是出自他手。他是一个外地人,无儿无女。在街上卖花时被我们白家偶然发现。也不求钱财,只想要个容身之处。故此几十年来住在我们白家。不过他可不是奴才,自然不必行礼。你以后也可叫他谭叔。这豆绿还要靠他养活呢!”

    哪怕白老爷子此刻介绍的人是他,谭波也毫无反应。可见真是个痴人!

    白京墨不由在心中尊敬几分。毕竟像这等有能力的人自然有不尊礼数的资格。

    见白老爷子乐呵呵的看着她,分明是让她自己去找谭叔说明情况。白京墨也不推辞,拿着篮子走向谭波身侧。

    “谭叔,您看这棵牡丹还能重活吗?”白京墨大大方方的向谭波询问。

    谭波本来不在意,待见到篮子里的豆绿后两眼放光起来。一把拿过篮子,小心翼翼的观察起来。

    白京墨收回双手,不在意的笑笑。

    良久,谭波才自言自语起来看雪:“这是什么品种,竟然未曾见过!”

    他的眼里迸发出无与伦比的神采。

    白京墨缓声回答:“谭叔,这是一株豆绿。不过快死了,今日拿来是想让您将它救活?”

    “豆绿,竟然从未听过!”谭波喃喃的说道。

    随后他终于转身看向白京墨,迫不及待的询问:“小姐,能否告诉在下,这豆绿是何品种?”

    白京墨微微一笑:“这豆绿是牡丹名品,豆绿是唯一纯正的绿色珍品,花为绣球型,因色如青豆而得名。此花是晚开品种,初开时呈青绿色,盛开时颜色渐淡,阳光下花色变白,清爽雅致,风韵独特,有一种另类脱俗的美。”

    谭波听得如痴如狂,目不转睛的盯着篮子里的枯枝。小心翼翼的抚摸,像是对待自己的情人。随后迫不及待的拉着白京墨了解豆绿的生长要求,和嫁接扦插方法。

    白京墨也不藏私,将从度娘那儿学到的豆绿知识一点一点告诉谭波。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有说有笑,白京墨也受益匪浅。看的白老爷子眼红不已。哪怕对自己这个老太爷,谭波也是不冷不热。

    唯恐泄露自己的养花技术。而孙女才来多久,就让谭波倾囊相授。

    谭波非常欣赏白京墨。

    这个时代,每个花匠都恨不得将自己的经验和技术藏起来传给下一代。

    而白小姐则是毫不藏私,将这么宝贵的技术告诉自己这个未签卖身契的外人。

    谭波在这一刻下定决心,这辈子都在白府为白家养花。

    白京墨的用意也在于此。若是谭波在白家这么多年之后被别家挖走。那对白家来说,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对有本事的人来说,只靠利益是无法让人永久留下的。只有更高的技术才能永远的留下这个人才。

    果然,谭波现在已经对白京墨恭敬有加。

    白老爷子已经看出了孙女的用意,对谭波的改变喜闻乐见。

    这天白京墨一直在花圃待到下午,终于和谭波一起将豆绿种下。谭波的技术让白京墨惊叹不已。连午饭都是丫鬟送来的。

    而白老爷子午时已经回到了松鹤园。

    后晌。

    “谭叔,我先回阡陌园去了。过几日再来后!”白京墨在花圃门口向谭波告别。

    谭波如今已将白京墨当作半师半友,自是万分不舍。却也知道身份有别,默默目送白京墨离去。

    一路回到院子里,见院里只有几株红梅,很是空旷。

    白京墨就想把空间里的果树都种下。想着明年秋天,院子里硕果累累的样子,白京墨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而京城成国公府,宋宁此刻正在习字。

    挥毫而就,一个白字跃然纸上。

    宋宁身份高贵,自小又无兄弟姐妹。一直是高傲冷漠的性格,连亲戚家的孩子也不敢与之亲近。唯一的意外就是遇见白京墨。

    想起小女孩明亮的双眼,宋宁的嘴角不由勾起。有个软软的妹妹也不错。

    不一会,丫鬟进来说夫人有请。

    宋宁进门见到母亲正在绣花,便坐下等待。

    丫鬟端来了茶和点心,成国公夫人听到声响,放下针线。见儿子一声不吭不由嗔怪:“宁儿,你来了怎么不出声?”

    成国公夫人年愈三十,仍是一副二十几岁的模样。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宋宁也不解释,起身行了一礼。温言出声:“娘,您找儿子有事?”

    “娘没事就不能叫你?今日是想问你,你的婚事。太后娘娘看中南宁伯府的二小姐邹雅,听闻她才貌双绝,性情柔顺又与你年纪相仿。你可愿意?若是同意,我就假脱到寒山寺烧香。让你见她一面。”成国公夫人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宋宁一听南宁伯府,想起在䎃州时邹成盛气凌人的样子。摇摇头断然拒绝:“南宁伯府不成,儿子岁数还小。过几年再议吧。”

    成国公夫人不由奇怪:“莫非你见过那邹雅?”

    “不曾,但我曾遇见过邹雅的胞弟邹成。在䎃州时他曾强抢䎃州白家的牡丹,南宁伯府实在是家教不严。现下不算什么,以后只怕惹出乱子来。”宋宁坦然道。

    “竟是如此?那下次进宫给太后请安就推了吧。为娘本来也不满意南宁伯府,这一辈里没一个能干之人。庶子庶女一大堆近年来越发混乱了。另外,你说的䎃州白家可是送西瓜的那家?”成国公夫人好奇。

    虽知西瓜出自䎃州白家,成国公夫人对其并不了解。

    宋宁解释:“䎃州百花节那日,我与邹成半路遇见。就一起去凑热闹,谁成想那邹成见白家的牡丹排名第二。就欲以三百两的低价,强行买走。我看那白家的小女儿可怜就帮了一把。白家为谢我才献上了自家的西瓜。”

    成国公夫人愣了愣:“原来还有这等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