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外勤

    老杨提着灭火器进去的时候，示意从西厢房返回来的烛照和阮鸣跟他进了偏厅。

    阮鸣是外勤组成员，机灵能干，性格挺开朗。

    老杨悄声对他俩说：“我刚才探查过了，这女子只是个普通的凡人，没有任何法力。这样，即使开了天眼，能看到的也有限。你们两个待会设法跟着她回去一趟，看能不能调查到她最近有没有接触过奇怪的人，或发生过奇怪的事。阮鸣，你跟她家的灶神见一面，从家庭情况进行调查。”

    沉吟一下，继续叮嘱：“注意，这女子看得到你，灶神出来肯定容易让她发觉，你要见机行事，不可节外生枝。阮鸣出外勤的经验多，小照你跟着他，可以多学学。”

    两人连声答应，走出偏厅的时候，那一大堆灭火器早就都搬进了西厢房里了。

    夏楠木正在向众人比划着，如何使用这灭火器，“你们记得要先提起灭火器，上下晃动一下，然后拔下安全销，就像我这样，安全销就拔出来了，然后将喷嘴瞄准火苗根部，压下手柄，注意要一压到底，对准着火直接就喷……”

    随着她一声“喷”出来，白色的烟雾也滋滋地冒出来，正好喷在刚走出来的烛照和阮鸣的头上。冷不丁被她这样一喷，两人都“啊”了一声惊叫，不约而同地抬臂遮着脸快速退回去，随即又从烟雾中抱头跑出来，颇为狼狈，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夏楠木见喷到了人，赶紧收起了灭火器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忽然走过来。”

    “没事没事。”烛照赶紧摆摆手说。

    夏楠木把灭火器放回房里，问烛照：“你知道哪里有水吗？我想洗一下手。”烛照带她到天井边，那里有个白色塑料水桶，夏楠木洗了手，又从随身带着的包包里拿出纸巾，擦了一下。

    环顾周围，她发现其他人都不在了，“其他人呢？”她问。

    “他们还有事要做，不用理他们。”他说。

    “你刚才还没说你们在哪个村演出？我好去捧场。”她还没忘记刚才自己替他们想的戏班子身份。

    烛照笑着说：“刚才没来得及解释清楚，我们不是戏班的。我是跟着他们做事，今天难得大家都到齐，活动活动……”

    话没说完，一阵旋律响起，夏楠木赶紧说：“不好意思，我接一下电话。”

    烛照见她从包包里掏出一个薄薄的长方形的银白色盒子，应该就是手机了，她用拇指轻轻一滑屏幕，放到耳边：“喂，妈，……我正要回去呢！……嗯，好的，……很快，……嗯，我保证，……好，拜拜！”

    烛照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老杨之前向他介绍过的手机，就是能让凡人隔空对话的神器，果然十分厉害。

    “你要回家去了吗？”他试探着问？

    “对啊，我妈打电话催我了，再不回去，她就要真生气了，家里一大群人等着我呢。”她颇为无奈地说。

    “那你方便让我们坐你的车出去吗？”烛照试探着问。

    “当然能，你们要到哪去？但我的车坐不了那么多人。”她很豪爽地回答。

    烛照说：“呃，不用那么多人，就我和阮鸣两个人。”

    “那走吧，我在车里等你们。”她说。

    阮鸣把烛照拉到一边小声说，“我们还是换个装扮吧。跟他们一样的，看起来才正常一点。”

    “好，那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我刚才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们总不能就直接说去她家吧？”烛照赶紧虚心求助。

    “那哪能啊？这样她该报警了，把我们当坏人了，现在的小姑娘警觉着呢！不过，我看她似乎是个例外，没什么防备之心，是她太单纯了？还是，”阮鸣摸着下巴猜测，难道是艺高胆大？唉，先不管了，我们随机应变，有我呢！”

    两个人边聊边走到里面，老杨正在等着他们，说，“我们刚才试验过，隐身于神像或烟火之中，她就看不到了。所以，为了不泄露天机。你们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设法藏身于烟火里，方便办事。还有，小照，这可是交给你的第一个外勤任务，小心应付，别办砸了。”

    两人一一答应下来，摇身一变，成了两个现代装扮的年轻人。

    夏楠木正在车门边等着，见两个好大的男孩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庙门，笑着说：“换装啦！挺快的。”

    她是第一次看到烛照穿现代装，这应该是就是他真正的样子吧，很好看，高高的，壮壮的，寸头，五官端正，浓眉，但眼不大，鼻梁很高很直，薄唇，皮肤偏黑，T恤衫，直筒布裤，外套一件薄长袖淡蓝色衬衣，没有扣扣子，有点潇洒不羁的感觉，还有点，邋遢？夏楠木偷笑，好看的人怎么穿都好看，虽然看起来有点违和，还是好看。

    “夏小姐，”阮鸣的招呼声打断了夏楠木的心神，这才注意到烛照身旁的另一个男孩，稍矮稍瘦一点，此时正殷勤地跟她打招呼，“你好，我叫阮鸣，是烛照的同事，麻烦你了！”

    “不麻烦，请上车。”夏楠木打开车门，率先坐进去。

    阮鸣拉开后座车门，让烛照先坐进去，自己才随后上了车。

    车辆开出火神庙，绝尘而去。烛照就这样，第一次坐着人类的汽车，第一次离开火神庙，开始执行他的第一次外勤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