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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温暖

    莫千问又低吟了一声,他微微睁开眼睛,仔细打量明月夜,迟疑道:“你不是阿媺,难道你是……婳儿?”

    明月夜百感交集,她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笑中带泪道:“外公,我是明月夜,明妤婳的女儿。你记起自己是谁了吗?”

    莫千问稍微睁大了眼睛,唇边绽开一抹欣慰的笑,依旧有些虚弱道:“我是野狼谷主莫千问,明媚是我的妻,明妤婳是我们的女儿。我记得野狼谷遇袭……后面的事,一时想不起来了。你是婳儿的女儿,你都这么大了。婳儿她,终于找回野狼谷了,她在……哪儿?”

    明月夜一时语塞,竟然无言以对。

    莫千问又看到了明月夜身侧的哥舒寒,轻轻叹了口气道:“阿寒,我睡了很久吗?你跟以前的样子不太一样了。长高了,也壮了……阿九呢?”

    “阿九在长安,他很好,老谷主放心。您确实睡了很久,在这段时间里,也发生了很多事,不如等您的伤好起来,我们再慢慢讲给您听。”哥舒寒微笑道,他恰时扶住明月夜因激动而颤抖不已的肩,给予了坚强的依靠。

    “我记得,我受了伤……那边是谁,看不太清楚,是……小六吗?”莫千问眯起眼睛,打量着目瞪口呆的灵猫老六。

    她惊喜而又羞涩地扭捏着,最终腼腆迈着标准的猫步走到他面前,用脑袋蹭了下他身上的锦被。

    “莫千问,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老六嗫喏道,有些沾沾自喜。

    “记得……只是,你比以前,胖了许多……”莫千问微笑道。

    只见老六的猫脸上呈现出悲伤、无奈与尴尬,多种情绪综合在一起的古怪表情,明月夜和哥舒寒都暗自忍俊不禁。

    “外公,您的伤才刚刚有起色,不要说太多话。再睡一会,我去给您熬药。”明月夜望着略显疲惫的莫千问,声音轻柔。

    莫千问把自己的大手从明月夜的小手中缓缓挣脱,复而又重新握住。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手则厚厚实实包裹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有着沉甸甸的安全感。

    “你也是个医官?是你治好了我的伤?这样很好,阿媺会欢喜。”莫千问温和浅笑:“你长得可真像你外婆。待我能走动了,我便带你和婳儿去看她。”

    “好的,外公。别讲话了,您先休息一会。”明月夜抽出自己手指,把莫千问的手臂放进锦被,又细心将被角掖好。

    “嗯,莫千问,你这外孙女医术很厉害。她不但祛除了你的脑中淤血,她还能驾驭金蚕蛊呢。明媚的后人,终归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对了,她还是小十三的媳妇儿,她现在是军医十七了。依我之见,你也很快就能当太公了。”

    老六在莫千问身畔转了几圈,卧倒在他身侧伸了个懒腰,傲娇道:“折腾了一整天,你们都累了吧,去歇息吧。我在这儿看着他就行了。”

    “老六,你将老谷主体内的冰蚕蛊过渡到自己体内,虽然现在没有任何症状,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哥舒寒挑眉道。

    “小六,你不该冒险。”莫千问微微蹙眉。他刚想伸手,被老六用猫肚子压住他的手臂。

    “莫千问,别动。你躺好!”老六带着威胁的口吻道:“喂,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听话,不然当心给你们好看。十三,十七,你们都给老娘滚出去!”

    “好,就听小六的,有她照顾我就行。阿寒,你替我照顾好……十七。”莫千问朝哥舒寒挤挤眼睛,复而安心闭上眼睛。不多时,他又陷入了深度睡眠,但这一次十分安稳。

    哥舒寒拉着依依不舍的明月夜,走出了莫千问的寝室。

    刚刚走出房间,她一个踉跄再也坚持不住,几乎摔倒。还好,被他一把抱在怀中。他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干涸,满眼的血丝,神情疲惫至极,显然高度集中之后的身心涣散,心中十分疼惜。

    “怎么样?”他担忧地拉住她手臂,想要为她诊脉。

    “没事儿,不过有些累。”她亲昵地勾住他的脖颈。

    她脸色有些泛红,迟疑道:“喝些热水就好了。”

    “你的手这么凉,脸色又如此苍白,难道受了凉?在这大雪山,伤寒可不太妙。听话,把手伸过来,让我为你切脉。”

    “你小点儿声,我没事。只是有些不方便。你让景天照顾我就好了……你不方便。”明月夜的小脸更红了。

    哥舒寒恍然大悟,不禁哈哈大笑,揶揄道:“这有什么不好说?不过就月事来了吗。傻丫头……景天,去准备一桶热水,放些干姜与红花。让央拉用红糖、枸杞、大枣煲汤水送过来。”

    他抱着她,稳步走进他们的寝室。那青石炕本就硕大宽阔,一半放着炕桌,另一半央拉早已铺好了羊皮褥子与暖和的锦被。

    他把她放在炕沿上,为她解除了身上弄脏的医服,又用温热的毛巾为她细心擦拭了脸颊,净了手指。

    他为她披上厚重的雪豹皮毛做的披风。桌上用沸石热好的补汤,放在一盏玉白的瓷碗中。他拿过来,轻轻抿了一口,甚为满意后便递给她,认真道:“一口气喝下去,听话。”

    明月夜乖乖喝汤,辛辣浓甜的汤水入腹,她觉得自己冰冷的身躯终于渐渐在回魂。

    央拉已经把一桶冒着热气的药水提了过来,她见哥舒寒微微蹙眉,便极有眼色地垂头倒退着走出了房间。

    他见她喝完了汤,遂而躬下身子,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

    眼见他就要为自己脱靴,她惊慌拦住,躲闪道:“喂,你要干嘛?”

    他手掌握住她纤细脚踝,威胁道:“别动。寒气若停留在膝盖中,会留下腿疾旧患。对女人……更不好。”

    “不就泡脚吗?我自己来。你在这儿,不方便……”她嗫喏道,挣扎了下自己的脚踝,但又哪里挣得脱他的铁腕掌控。

    “拜堂都拜过了,有何不方便。再说,你还有什么我没见过,矫情!”他用力拉脱她的一只羊皮小靴,又拽脱了月白色绣着花纹的袜套,露出她纤细而白皙的玉足。

    紧接着,他将她裙裤猛的提到膝盖之上,她的左腿一下就被他按进了热水桶中。

    “太烫,会死人的。”她挣扎着想要逃脱。

    但他力气更大,非但没有成功,一阵水花声响,两条腿都被他按进了木桶中。

    姜片辛辣,红花丰厚,她只觉得脚底到膝盖都炙热一片,火烧火燎的,额上已经沁出细密的热汗,不禁咬牙切齿道:“太烫了。”

    “十七,本王劝你轻声些。不然外面的人,会误本王……不懂怜香惜玉!”哥舒寒微抬头,他眯着邃黒重瞳,邪魅不已。

    明月夜咬牙忍住惊叫,恶狠狠瞪着他,但真心不敢再嚷嚷了。

    腿被他摁在热汤中有一盏茶的时间,她周身都冒出了热汗,肤色也由冷白恢复了健康的粉红。他的唇瓣露出满意的轻笑,伸臂去拿过旁边的手巾,一时放松了对她的压制。

    她便趁机,狠狠用脚丫撩起一阵水花,淋漓了他一头一身的药水。他蹙眉,双瞳之中幽绿泛起,可见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她并未想到,自己的恶作剧如此成功,暗自后怕这位洁癖且睚眦必报的王爷奋起反击。

    “喂,我可不是故意的,纯属不小心。我给你擦擦。”她哂笑着用自己手帕,轻轻去擦拭着他额上的水滴,却被他飞身扑倒在石炕上。

    他们鼻尖挨着鼻尖,他的唇瓣也几乎要贴上她的,冷郁的黑沉香游移在两人鼻息之间,微热轻痒。

    “肚子还难受吗?”他突然温柔问。

    她微微侧了头,不好意思摇摇头,唇畔不禁扬起微甜的笑。

    “十七,看着我……”他余音蛊惑。

    她扭头回应着他,他带着几分狡猾道:“说,你刚才怕什么?”

    “怕,怕你家法……伺候。”她调皮道,脸颊依旧粉红未褪。

    “你怎知……我不想?”他浅笑:“这次,饶了你。睡吧,你累了。那边有老六……”

    放下戒备的她,轻轻嗯了一声,便沉沉睡去。

    屋外的桑珠与央拉蹑手蹑脚屏退守卫,捂着嘴忍着笑,也悄悄回了外厅。

    大雪山的夜,安静而美丽,温暖而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