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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寻故旧重筑梁山泊(一)

    词曰:时人纵酒逍遥处,隐隐林峦,小小梁山。泊外白云,山前翠竹,雨入渔船。英雄汉千亩之地,忠孝义万般齐全。且随长风,入那皇城,杀尽贼奸。

    话说这宋江与梁山水泊八十之众人重聚忠义堂之后,饮酒食肉,载歌载舞,只一夜到天明,好不快活!

    到了第二日,待宋江及梁山众人略微洗漱一番之后,宋江只在忠义堂中正襟危坐,预与梁山众位英雄共谋大事。

    “众位兄弟,我们长途跋涉,自那蓟州二仙山紫虚观来此梁山水泊,不觉已有二十来日。今日我便与众位英雄共同商讨大事,我等原梁山一百零八将,现今已然到来之数有七十又九人,算上晁盖哥哥与郝通天兄弟,共得九九八十一人。诸位兄弟,我等历经死难,又得上天恩诏而生,今我之言,将再续说昨日之大议,此乃关乎我今后梁山水泊命运之两件大事也:这其一,是要重修这梁山水寨,加强防御构筑,招兵买马,扩充粮草装备,提升军力,以防那高俅、蔡京与童贯再率领大军来犯时,我等人手不足,粮草短缺,落于下尘。此事昨日我已言明:玉麒麟卢俊义与托塔天王晁盖哥哥,我封他们做主将,负责招兵买马;军师吴用与花和尚鲁智深且为副将,负责督造宫殿阁楼!”

    宋江说完这话,见众人一言不发,只是点头示意,面露赞同之色,于是轻轻一笑,又道:“这其二嘛,就是我等梁山还有那小旋风柴进、扑天雕李应、美髯公朱仝、行者武松、神行太保戴宗、混江龙李俊、活阎罗阮小七、浪子燕青、镇三山黄信、病尉迟孙立、圣手书生萧让、铁面孔目裴宣、锦豹子杨林、轰天雷凌振、神算子蒋敬、神医安道全、紫髯伯皇甫端、玉臂将金大坚、铁笛仙马麟、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铁扇子宋清、铁叫子乐和、小遮拦穆春、鬼脸儿杜兴、独角龙邹润、一枝花蔡庆、小尉迟孙新、母大虫顾大嫂二十九人未得到此重聚,我等欲寻得这二十九位流落在梁山水泊之外的故旧兄弟,务必恢复昔日我梁山水泊一百零八将之雄风!此等大事便交与入云龙公孙胜、豹子头林冲、小李广花荣以及丑郡马宣赞来完成,你们四人不分主次,且把那二十九位兄弟速速寻来,再图大事!”

    “其余众人,皆听从调遣,不得违命!”宋江说完这话,忠义堂中的众位兄弟都表示对宋江的安排很是满意,开始一个劲地称赞叫好,唯独那黑旋风李逵默默缩在一旁,闷闷不乐。

    宋江见此,只是轻轻问道:“李逵兄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俺能有什么说头,俺只留在梁山喝酒吃肉便是,一切听从哥哥安排!”

    “好,既是如此,铁牛兄弟,你切不可贪杯误事,坏了我们的大计!”

    “是的,俺铁牛情愿追随哥哥左右!”

    此时宋江又对众人只把手一挥,道:“在李逵兄弟醉酒扯诏书之前,我宋江或早知梁山众位兄弟该有此难,故而在带领众位英雄彻底归顺朝廷之前,与军师吴用早作商酌,只将梁山水泊昔日少数之财,埋藏在这忠义堂下,以备不时之需。现今再加上郝通天兄弟之家当,我们众兄弟钱财已然足矣,万不可再行那劫富济贫之事,徒生事端,惹恼朝廷!”

    “如今当下之事,就是要尽快找寻到其余流落在外的二十九位梁山兄弟,并且快速招兵买马,扩大我梁山水泊的势力,到时我再与众位兄弟细作思量,杀入京城,铲除奸佞,报得大仇,望祈食君之禄,为君忠事!”这宋江说到此处,声音变得越发洪亮起来,在轻微咳嗽一声之后,又继续道:“待我们大业得成,保得我大宋百年之基业,我等个个且青史留名,流芳千古!”

    “既是如此,事不宜迟,我林冲与公孙胜、花荣、宣赞兄弟便即刻下山,祈盼早日找到其余众位兄弟,再兴梁山水泊一百零八将欢聚之盛事!”林冲面对众人,只将手一拱,继而抱拳道:“此去定不负公明哥哥及我等梁山众兄弟之使命,待寻得其余众位英雄回归之日,就是我们酩酊大醉一场之时!”

    不多时,这林冲、公孙胜、花荣及宣赞四人就到了梁山水泊之外,此时正将登上一小船。“我们近来日夜奔波,少有歇息之日,今又烦劳各位兄弟,委以重任,众位兄弟此去,定要多多保重!”宋江此时躬身道。

    “诶,公明哥哥放心,得蒙哥哥厚爱,我们定会圆满完成此次任务的!”这公孙胜躬身还礼道:“林教头与其余两位兄弟,个个武功盖世,哥哥自不必多虑,我等去也!”

    说来也甚是稀奇,林冲、公孙胜一行四人刚告别不多时,梁山水泊就下起瓢泼大雨,只把往日那尘埃尽皆洗去,宋江与众位英雄本想早日重修梁山水寨,但因雨势太大,只得又延迟了些许时日。

    忽有一日,宋江在迷蒙的睡梦中,又听得那九天玄女四句箴言,正是:梁山及时雨,水泊洗旧尘。前途虽多难,功成再归星。

    却说这林冲、公孙胜等四人,第一个要寻的,便是柴进。这柴进绰号小旋风,乃是沧州人氏,后周皇族之后裔,人称柴大官人。他曾帮助过宋江、林冲、武松等众人,为人豪爽大方,仗义疏财,喜好结纳四方豪杰,后因李逵在高唐州打死殷天赐,被高濂打入死牢,后被梁山众位好汉救出,因此入伙梁山。梁山大聚义时,排在第十位,在征方腊时曾化名柯引,潜入方腊军中卧底。在征方腊胜利回朝后,被授武节将军、横海军沧州都统制。

    “林冲兄弟,我们只管走往沧州,这柴大官人,许是在沧州做官做得有声有色!”公孙胜只把那手指一掐,便算得柴进的大致去处,等下了船,只叫上林冲与花荣、宣赞径直赶往沧州。

    想当年,这林冲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子,也曾在沧州地界有过“风雪山神庙,火烧草料场,痛杀陆虞侯”的英雄壮举,真可谓是:一身好汉胆,痛杀负义人。风雪山神事,从此上梁山。

    “请问这位老伯,可识得城中有一武节将军柴进否?”林冲等四人到得这沧州城中,开始探听起柴进的下落来。

    “哦?柴都统啊,我知此人,乃是我们沧州城中的大英雄、大豪杰啊!前些日子,有一恶人,唤作‘鬼头陀’金不二,他光天下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幸有柴都统搭手相救,才得幸免于难,真是个大好人啊,这世道,这等侠肝义胆之人已经少之又少了!”这老伯回答起林冲等人的问话,又指着那不远处的高楼城阁说道:“众位相公且看,那城中的“柴义阁”便是柴都统之府地,是他保得我们这一方平安啊!”

    林冲等众人谢过这老伯,便径直往那高楼城阁走去。

    进得城后,众人到了那柴义阁门外,宣赞只拿出几两碎银,送与士卒,又从怀中拿出纸笔写就一封书信,教他们前去禀报。

    “报!刚门外有人来信,说是柴都统之故旧,叫我等前来通报!”

    “哦?是我之故旧?速速把书信呈来递我!”柴进一听这话,不由得欣喜万分。

    那士卒把书信递上去,柴进拆开一看,书信上只留下四句诗,诗曰:旧日梁山故相识,死而复生共到此。闻见城中豪杰事,不负昔日英雄志!

    此时柴进心中所想之故人,乃是在那乌龙岭上,因其孪生兄弟马麒代为出战,因而幸免于死之铁笛仙马麟,只听说是其兄马麒被那石宝剁成两段,死相惨不忍睹,马麟痛心欲绝,无意再沾染血腥,于是悄然隐遁。至此之后,马麟不知所终,众人只知马麟已死,唯有柴进知道,在乌龙岭上惨死的乃是其兄马麒。这个秘密,柴进心中守了很多年。

    “快些叫进来,我要见见故人!”此时的柴进愈发激动起来,心中一直在问:“果真是我旧日梁山之兄弟马麟吗?”

    林冲与公孙胜及花荣、宣赞走进柴进的“柴义阁”中,四人一见柴进,顿觉亲如故旧,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霎时五人相拥,哭作一团。

    “兄弟们,许久不见,你们好啊,我真想念你们啊!”众人在相聚的喜极而泣中,柴进突然说道。过了一会儿,他转而悉心打量起林冲、花荣与宣赞来,又道:“林冲,花荣,宣赞,你们三人不是早就亡故了吗,我好生痛悼,日思夜想着见到你们!”

    公孙胜此时收起哭泣之声,只是卷起袖子,用揩干眼泪,道:“柴进兄弟有所不知,我们众兄弟乃应天而生,岂会轻易死掉!此事容我慢慢与你细说道来!”

    这公孙胜又与柴进一五一十地说了林冲、花荣与宣赞死而复生的经过,听得柴进啧啧称奇,心中平添万千感慨,又不免想起宋江来,还有那些征战之时日。真个是:世事如舟谁与控,或移西岸或移东。几回缺月还旧圆,数阵南风又北风。岁久但愿千日好,秋深花有几时红?此生愿把忠奸辨,天下几时能大同!

    “我等只知柴进兄弟大义,却不知兄把那‘鬼头陀’金不二如之奈何?”林冲想起方才老伯之语,不禁这样问道。

    “此事我已完好解决之,金不二,你且进来,与我众位梁山兄弟认识认识!”只听得柴进一拍手,一个身材壮硕、双脸黝黑的汉子便急冲冲走了进来。

    “众位梁山好汉,幸会幸会!金不二有礼了!”这金不二对众人恭敬有加,拱手抱拳,正要俯身下拜,却被林冲一把拦住。

    此时只听林冲道:“常言只说‘不打不相识’,想必金兄弟乃是与我那柴进兄弟情投意合之辈,不然以我柴进兄弟之禀性,非要把人往死里打不可!”

    “哈哈哈,正是正是!”这金不二哈哈一笑,道。

    柴进此时微微一笑,道:“他现在是我的副将,我与他只管守住这沧州城,保得一方之平安!”

    “好个保家卫国、除恶安民的英雄汉子!”宣赞看着柴进,敬佩地说道。

    “话不多说,我们今日前来,便是邀请柴进兄弟再次入伙梁山,再叙我们一百零八将之欢!”花荣突然严肃地说道。

    “好,既是兄弟到来,我们便先吃过好酒好菜,痛饮它一场,我且把沧州城留与我这金不二兄弟,再去那梁山水寨赴约相会!”

    柴进说完这话,叫下人准备好酒菜,与那林冲、公孙胜、花荣及宣赞、金不二彻夜饮酒谈笑。期间说起那铁笛仙马麟之事,只把林冲、公孙胜等众人说得惊喜非常,同时又为马麟担心不已。

    到了第二日,柴进便卸下都统牌,与那鬼头陀金不二交谈一番后,只是把都统牌让与金不二,教他好生做官,保一方百姓之安平,自己则兀自去往水泊梁山,以图大事。

    小旋风柴进去往梁山与宋江等人重聚后,林冲、公孙胜、花荣与宣赞四人又开始打探起扑天雕李应的下落来。

    这扑天雕李应,原为李家庄庄主,他曾修书给祝家庄,索要时迁,却被祝家庄拒绝,与祝彪交战时又被暗箭所伤,因而与祝家庄交恶。梁山人马三打祝家庄后,他全家被骗上山,跟随宋江归顺朝廷,南征方腊,得胜而归,被授武节将军、中山府郓州都统制。

    此时林冲、公孙胜、花荣与宣赞四人知道此时的李应正在郓州做官,于是四人顾不得旅途疲惫,夙兴夜寐地往郓州赶,只为早日找齐剩下的梁山兄弟。

    四人到了郓州城中,闻得这扑天雕李应正要辞官归隐,恰巧这鬼脸儿杜兴也在郓州城中,准备与之一起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这鬼脸儿面颜生的粗莽,身材高大,性格刚烈,与李应亦仆亦友,在南征方腊之后,被朝廷封为武奕郎。

    此时,这杜兴已然辞去武奕郎官职,带上大批的金银财宝,准备与其主李应回到家乡独龙岗李家庄,从此不问江湖世事。

    面对林冲、公孙胜、花荣及宣赞的到来,这李应与杜兴自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道:“林冲、花荣、宣赞兄弟,你们怎么来了,莫不是我看花了眼?还有公孙大哥,你也来了,真是想不到啊!”

    两人看见这活生生的林冲、花荣、宣赞三人,左瞧右看,上下打量,各自用手摸了摸三人的脸颊,又拉着公孙胜的手,这才泪如雨下地说道:“没想到,真没想到,林冲、花荣、宣赞兄弟你们三个竟然还活着,还有公孙大哥,我们很久没见了,我好生想念你啊!”

    这林冲神色黯然,安慰着两人,道:“我等三人被奸人所害,幸得上天眷顾,阎王殿上不得收,此番特意回来,正是要再与众兄弟共谋大事啊!”

    这公孙胜只把三人死而复生之事对李应与杜兴说了一遍,两人这才豁然开朗。

    李应不由得感叹道:“我原以为我们梁山众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我与杜兴虽被朝廷封官,却终日不得安宁,只是想此时此日便辞官归隐,好乐得个逍遥自在!”

    “哈哈,李应兄弟,你与杜兴兄弟想的倒是洒脱,可是你要知道,当年我林冲处处忍让,逆来顺受,结果不一样要被那高俅老儿置于死地而后快!——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只有真正铲除朝中奸佞,替天行道,才是我等所为之事!”此时林冲握紧拳头,义愤填膺,怒气冲冲地说道。

    “林冲兄弟所言甚是,只要朝中奸佞一日不除,我们便没有一日之安宁,哪还有甚么逍遥自在去处!”花荣附和道。

    一旁的杜兴,听了这话,只把手将厚实的胸脯重重一拍,道:“既是如此,我愿与李应哥哥再上梁山,但行保国安民,替天行道之事!”

    “好,我们此来正是要说道此事的,既然两位兄弟愿意再上梁山,那么我们也不虚此行了!你们且先走一步,梁山水泊自有公明哥哥等人的接应,我与林冲、公孙胜还有花荣大哥还须找寻其余兄弟,等我们任务圆满之日,必是我们相见之时!”此时宣赞按捺不住心中之欣喜,高兴地说道。

    就此,李应与杜兴带上全部家当,再次奔赴梁山,林冲、公孙胜、花荣与宣赞四人则继续找寻下一个梁山好汉。

    此时四人要找寻的,正是有“美髯公”之称的朱仝。四人探听到,这朱仝自平定江南后,被朝廷封为武节将军、保定府都统制,如今仍在保定府当都统。

    四人走了些许时日,这才来到那保定府,在府楼门前再一细问,这朱仝此时正在“云霄阁”中与人切磋武艺,饮酒食肉。

    “你们且去通报一声,只说有故友来见!”公孙胜把袖袍一挥,施法对值守的士卒道。

    这士卒立马前去禀报朱仝,朱仝对磋武艺的两人悄悄地说道:“故友?莫不是我等昔日梁山之兄弟?”

    只见朱仝把大手一挥,高声说道:“快快请进来!”

    士卒木讷道:“是,朱都统!”

    等林冲、公孙胜、花荣及宣赞四人进来时,朱仝大喜,继而大惊道:“我当故友是谁,真是我自家梁山兄弟!林冲、花荣、宣赞兄弟,你们如何死而复生耶?”、

    此时公孙胜微微一笑,道:“多亏了我的师傅罗真人,是他老人家救我等梁山弟兄脱离死难!”

    原先与朱仝切磋武艺的两人,此刻大喜,道:“真是上天垂怜,我等梁山兄弟今日还能在此得见!”

    公孙胜细看时,却看得这两人正是铁笛仙马麟与独角龙邹润。看到马麟,公孙胜想起前事,忽地大悟,道:“原来如此,马麟兄弟,我只听闻你已于乌龙岭战死,待我要去寻你之尸首时,却被我师傅罗真人劝住,只说此事自有天数,不可再管。看来前番柴进兄弟所言果真不虚,马麟兄弟,你真的还活着!”

    “是的,公孙兄弟,先前在乌龙岭死的是我的孪生哥哥马麒,是我害了他,原本死的应该是我!只因哥哥马麒义气盖天,念我尚年幼,便私下代我出征江南,却不曾想这一去竟是永别!哥哥马麒死后,我终日郁郁寡欢,只是隐姓埋名,我活着的事只有柴进与朱仝、邹润兄弟知晓!”此时的马麟泣泪如珠,道。

    “想不到马麟兄弟经历如此失兄之难!”林冲一声叹息,道。

    只见此时一旁的邹润面色凝重,悲从心来,而后又焦急询问道:“今日听得众位兄弟死而复生之事,我等梁山兄弟在此相聚,自当拜谢皇天之恩,只是我那叔叔邹渊现今安在哉?”

    “诶,邹润兄弟不要着急,你的叔叔邹渊确实活着,此时正在我们昔日之梁山水寨。”宣赞安慰着邹润道。

    邹润闻得此言,甚是欢喜,只说:“既是皇天让我等在此相逢,今日必要与众位痛饮一场!”

    “正好,那就痛饮一场,且请众位兄弟再上梁山聚义!”花荣道。

    朱仝双掌一拍,发出巨大声响,继而大声道:“好,我正有此意,这劳什子官也不做了,我与马麟、邹润兄弟明日便动身!”

    “好!那就劳烦朱仝、邹润与马麟兄弟明日先行上山,公明哥哥等众人已在梁山水泊恭候大驾,我等且再去杭州六和寺寻那行者武松,继续完成公明哥哥交代的任务。”林冲高兴地说道。

    是日,这美髯公朱仝、独角龙邹润、铁笛仙马麟与豹子头林冲、入云龙公孙胜等七人,开怀痛饮,好不快活。正是:乘兴摆开八仙桌,呼来旧时快意客。但教众人相处欢,饮酒乐甚又高歌。谁人不识梁山寨,豪情洗净万里波。清风凌云自顺意,忠义乾坤几多何!

    到了第二日,林冲与公孙胜四人别过朱仝、邹润、马麟三人,两伙人马便分道而行,朱仝等人直奔梁山而去,林冲与公孙胜等人则乘船前往杭州六和寺,去寻找那行者武松。

    林冲与公孙胜等四人来到这杭州城后,只见得那杭州城之面貌已然是焕然一新,不复征方腊时之旧景:山峦耸翠,水清天澈,酒肆林立,游人熙攘,飨宴欢愉,暖风尤醉。咋瞧之下,处处繁花盛景;细眼看时,歌楼庭院无数。真个是:山外青山楼外楼,杭州歌舞不曾休。暖风熏得游人醉,似是杭州胜汴州。

    热闹的杭州城,大街上,林冲与公孙胜等四人,在一家酒寮坐下。四人点好十斤牛肉,二十斤酒之后,林冲向店小二挥手示意,等到店小二到跟前来时,开口便道:“小二,此地不远处有个六和寺,不知而今安在否?”

    “嗐!客官要打听那六和寺啊,在的在的,而今的六和寺那是今非昔比了,现在当和尚也不好当啊!”店小二咽下一口气,又道:“这六和寺啊,前些日子被官府的人暗中放了一把火之后,死伤无数,就连那主持长老也受不了这等打击,一命呜呼了。只有个叫武松的头陀与其余十八个罗汉活了下来,自此之后,这六和寺开始全寺戒备,在武松头陀的带领下,全员习武,终日排兵布阵。看客官们这打扮,想必几位定是江湖中人,你们想要进去啊,须得经过那罗汉棍阵!”

    “哦?罗汉棍阵?此话怎讲?”一旁的宣赞开口问道。

    “据说这罗汉棍阵,专是为了保护六和寺、对抗官府袭扰而设立的。此罗汉棍阵共计十八人,这十八人如今武功已然登峰造极,而且罗汉棍阵奇妙无穷,坚不可破,凡人闯将进去,必定丧命九泉,所以我劝各位客官小心为上,以免枉送性命!”店小二一边说着,一边退下去,不敢再作过多言语。

    “想不到武松兄弟如今避居六和寺,朝中奸佞仍不肯放过他!”公孙胜叹了一口气,悻悻道。

    花荣闻得此言,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目圆睁,道:“所以我们更要找到武松兄弟,让他再上梁山,杀了高俅、蔡京、童贯那帮奸佞小人,以祈保国安民,替天行道!”

    “真是难为武松兄弟了,原想隐居在这六和寺,却不曾想世道艰险如此,教他不得安生,我真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拆骨!”宣赞接过花荣的话,愤愤道。

    林冲、公孙胜、花荣、宣赞四人,在酒寮吃饱喝足之后,这便即刻前往那六和寺。

    四人来到六和寺不远处,只见那寺庙早已残破不堪,火烧的痕迹仍在,寺中也是一片死寂,听不见半点诵经之声。定睛看时,那十八个罗汉果然在寺外,严防死守,那阵仗,犹如千军万马。

    见到四人到来,十八个罗汉只是举起手中的木棍,其中一个罗汉对着四人大喝道:“何方贼人,敢再来此滋扰!”

    此时林冲只将手一拱,谦逊地说道:“我等四人皆是武松头陀的旧人,只因世道不安,奸人作祟,故来此拜谒,想请武松兄弟出山相助,共聚大义!”

    “什么兄弟不兄弟,如今官不官,朝不朝,百姓苦不堪言,哀嚎遍野,狼子野心之人何其多!况我等皆是出家之人,哪还有什么兄弟情义,你等快快下山,不然定教你等命丧于此!”

    “烦劳通报武松头陀一声,就说是有旧人来访,只求再见一面!”林冲对那十八罗汉再次拱手,道。

    “快走,不然你等性命休矣!”那罗汉全然听不进林冲之语,只是更加恶狠,面露凶相,道。

    公孙胜见此,无奈地说道:“罢了,原本我们兄弟四人只是思念昔日那武松兄弟,既然众位好汉不留情面,那我等今日便要硬闯了!”

    “罗汉棍阵!”此时只见这十八人围作一团,上下其手,摆好阵型,就要对林冲与公孙胜四人动手。

    林冲与公孙胜四人知此阵变化多端,凶猛异常,威力无比,不敢轻敌,只得飞身进入阵中,小心应对,在交手中寻找突破时机。

    “林家枪法!”此时林冲大喝一声,使出全身气力,用长枪对着十八罗汉发起猛攻,可是这气力却如泥牛入海,瞬时没了踪影。

    花荣、宣赞见此,不由得大惊,只是全力对抗,不敢懈怠。

    但见那公孙胜只把手一挥,挣脱重围,跳上云端,嘴里喃喃念道:“天罡阵法!”不多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播土扬尘。

    那十八罗汉见此,不由得心中大惊,不曾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奇人,慌忙用尽全力抵挡,不料却被那迎面而来的沙石震断手中棍棒,口中吐出鲜血,一个个霎时瘫倒在地。

    “够了,别再打了!”此时一个头陀模样的人走出寺来,摆手示意两方不要再作争斗,说这话的正是那行者武松。

    公孙胜见此,赶忙收了阵法,从远端跳将下来,拱手道:“武松兄弟,许久不见!”

    林冲、花荣与宣赞也一齐过来。此时只听得林冲高声道:“武松兄弟,可把你盼出来了!”

    武松见了四人,不由得喜极而泣,道:“公孙兄弟、林冲兄弟、花荣兄弟、宣赞兄弟,是你们来了!昔日梁山众弟兄都还好吗?”

    公孙胜此时只将梁山众人的前因后果与那行者武松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听得武松百感交集,想起这些时日的遭遇,武松道:“世事无常,奸人当道,既是天命所归,我武松岂有不再上梁山之理!”

    林冲听了这话,紧紧握住武松的右臂,伤心欲绝,道:“武松兄弟,昔时你我与梁山众兄弟同征方腊,不料被那包道乙斩断左臂,只说你看破红尘,在这六和寺出家,朝中歹人却不曾放过你!”

    “你且将这药丸服下,这是我师傅罗真人生前给我的,说是要让天伤星归位,必须服下这太乙丹,方可解脱伤残之难。”公孙胜从袖袍中取出一粒丹药,递给武松,道。

    武松接过那太乙丹,服下之后,只觉腹中焦热难忍,好似翻江倒海一般。少时,这热痛又传至其残缺的右臂,只见这武松的右臂竟然直直地长了出来,宛如新生。

    那十八罗汉见此,赶忙从地上起身,其中一个罗汉对武松言道:“这世间竟有如此灵丹妙药,公孙先生真乃神人也!”

    “哦,此乃伏虎罗汉是也!这也是我的好兄弟,既然公明哥哥要招兵买马,不妨让我也把他们带上梁山!我们且再一把火烧了这六和寺,出家还俗,于梁山共议大事!”武松说着,又介绍起其余众人:“这是降龙罗汉,这是看门罗汉,这是长眉罗汉,这是芭蕉罗汉,这是布袋罗汉,这是挖耳罗汉,这是沉思罗汉,这是摊手罗汉,这是开心罗汉,这是笑狮罗汉,这是骑象罗汉,这是过江罗汉,这是静坐罗汉,这是托塔罗汉,这是举钵罗汉,这是欢喜罗汉,这是坐鹿罗汉。”

    “好,既是如此,我们不打不相识,且请众位罗汉与无武松兄弟先行去往梁山水泊,我等找寻聚齐其余好汉,再与众位梁山把酒言欢!”林冲此时微微一笑,道。

    自此,林冲、公孙胜、花荣、宣赞四人奉宋江之命寻找流落在梁山外之二十九位好汉,已然寻得七位,分别是:小旋风柴进、扑天雕李应、美髯公朱仝、行者武松、铁笛仙马麟、鬼脸儿杜兴、独角龙邹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