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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肖禾

    在肖禾十几公里外,白英等人还在一条条昏暗的小巷子里穿梭,用特殊的探测器排查着各个角落,虽说自己这边已经推测对方会前往大学城区域,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沿途排查一遍,这也无疑拖慢了小队前进的速度。

    白英的通讯器响起,白英接通后,立马下达了命令。

    “开车去直接去大学城,公安局接到了报警电话,那东西在之江衡量大学的宿舍楼里,已知在追杀一名学生,还有一名学生重伤。”

    众人小跑起来,小安有些疑惑。

    “那东西追一个学生干嘛,难道不该是无差别杀人吗?”

    白英也有些不解。

    “不明白,可能是触发某种规则吧,听说有些异常物品只有在被触发的情况下才会显出异常,这个也许也有类似的规则吧。”

    现在这些事情还有太多的未知,似乎出现什么情况都在情理之中,两人也没再深究。

    上了车,小安坐上了驾驶座。白英不假思索的吩咐道。

    “开快点吧,跟那边沟通过了,可以闯红灯,那个学生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好”

    小安发动引擎,一阵轰鸣声中,越野车如脱笼的野兽班冲了出去。

    ……

    楼道里肖禾听着越来越近的声响,也明白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应该要更果断点才行,迟疑就会让自己的脚步变慢。

    他看着扶手另一侧的下一层楼梯,又往下走了两三步,目测了一下距离,自己觉得应该没问题了,于是借着自己快速下楼的惯性,一跃而起,手撑着扶手翻了下去,然后稳稳的落在了下一层楼梯的中央。

    很好,没问题。就如此反复,肖禾成功的拉开了一段距离,优先来到了一楼。

    一楼的的门是锁着的,肖禾冲上去就是一脚,玻璃门剧烈晃动出现了明显的弯曲,却并没有破开。肖禾额上出现了细密的冷汗,又是两脚踹了出去,那扇门确实依旧坚挺在那。听着身后又渐渐拉进的声音,肖禾强迫自己转动起脑子。

    锤子!对!用锤了!

    手里一把小破窗浮现,肖禾对着玻璃门的边角砸了下去,门在一声清脆的声音中破开了,肖禾激动的冲到了门外的道路上。

    肖禾逃出来后直接就愣住了,他看了看空旷的四周,然后该往哪儿跑?我下来干什么?我能找谁帮忙?

    他惊讶的发现似乎自己只是在茫然的逃窜,并没有找到能解决危机的办法或者是人。

    看着空旷的无人的生活区街道,自己好像又是只有一个人,又只能靠自己了,好像自己又是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外面昏黄的灯光真是亮得不和时宜,让自己都有些伤感了。在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了,不,是一盏盏还没关上的灯,也不知道……灯下到底是几人。

    身后破碎在地上的玻璃噼啪作响,玉甲包裹下的人脚踩在碎玻璃上向肖禾这边冲来。

    肖禾回过神来,依着本能寻了一个方向跑了起来。可是对方的速度明显比自己快,在这种开阔的地方又无处可躲,自己主动跑出宿舍楼似乎是最错误的选择,但留给自己的也没有其它的选择了。留下是困兽之斗,出来……自己犹是困兽……

    自己唯一的选择好像就只有和对方正面接触。

    肖禾没有停下脚步,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直接面对面交锋会带来什么后果,但肯定不会是好结果。

    对方离自己很近了,肖禾眼里散去了其它波动,只余下了幽幽的一抹深潭。他不知道怎样出拳才会更有效果,他也没有机会去接触这些东西,也没能力接触这些东西。自己只能靠着本身的直觉转身,挥出了拳头,也毫不吝啬的在拳头上幻想出了一层拳影。

    铠甲身影脚步前踏扎出了一马步,顺着刚刚的前冲的势头一拳轰出。

    “咔嚓”

    肖禾听见了一声“咔嚓”声,也不知道是谁的手臂断了,他眼里的潭水幽深而宁静,风声有些大,一个劲的往耳洞里钻。

    他只觉得命运好像总是喜欢跟自己开玩笑,每每自己觉得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现实就会立马扇过来一巴掌。是自己太无能了?还是自己生来平凡,注定平凡?自己好像并没有真真正正的依着自己的心意走过,总是迫不得已的抉择,没人能帮自己,因为自己只能靠自己,而自己又太过平常了。自己不是宿命论着,但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点相信,认为自己是被命运裹挟的人。或许……在那些优秀的人看来,自己只是妥协了,软弱的认了输,认为自己还付出得不够,是自己能力的问题。是了,自己确实是妥协了,反抗很无力啊,真实的自己已经懦弱到了骨子里。什么生生死死,平凡的人平凡的死去好像也是不错的归宿,那自己挣扎又算什么?

    人的大脑总是这么的神奇,让思绪短短瞬间就回顾了肖禾短短的半生。

    肖禾,一个普通人,不是天才。没有优越的家庭出生,也算不上什么寒门,出生在偏远山区的他吃喝不愁,只是从小呆呆傻傻没听说过大世面。也许是因为此时的山间孩子过于的单纯,让命运忍不住开起了玩笑。他第一次在乡镇学校里拿到了第一名,懵懵懂懂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念头,自己该有一个远大的理想,赚大钱、当一个科学家。可是此时他啊,连一个县城都没见过,娱乐也只是动画片、探索发现和动物世界,理想似乎也仅仅是理想而已,还是一个颇显可笑的理想,高而远,还不确切。他只是个家教几乎没有,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小学很顺利,他稳居第一进入了县里。

    初中前两年,他保持年级前二十,不时闯进前十,前五。可是……第二次玩笑来了。初三中旬自己开始下滑,他连忙补救可是依旧没用,因为这不是知识上的问题,而是应试上的问题,他总是出一些马虎大意的错误,即使付出了再多最后也都只是付诸东流。一两次是失误,次次失误就是能力问题了。他头一次开始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料,可是曾经的理想可笑的缠绕着自己,让自己难以舍弃,纠结,矛盾,痛恨自己无能,自己陷入了某些思想的泥潭。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这是矫情,但是对他来说,他真的什么都不懂,此时的他连县城都没走完过,他只知道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完成理想就只有一条路,自己没得选……

    高中还是在那所学校,虽然在中考上自己直接放弃了挣扎可是依旧压着线进了重点班。熟悉的场景再次上演,高一稳在前列,让自己又一次充满了信心,高二整个重点班集体下滑,被其它重点班压着打。高三班内热烈的讨论着是否要复读,他开玩笑似的跟家里提了一嘴,老父亲只是说了一句没必要。然后进入了一所中等大学,自己眼中的中等大学,可能会有人觉得他不值,也有可能有人觉得他很值,但是他自己不懂也没法找人问,也没得选。

    当然这其中还有多次起起伏伏,让自己的人信心不断起落最后沉默。

    事实上他出身的地方确实很落后,在他映像里,山里的人稀稀落落,乡里的人只是一条几百米的街,县城被藏在了山谷底端,学校在整个市里排不上号。而他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普通人,一开始有野心想拼搏,到后来在反复的希望与失望中彻底屈服,没了底气,只想逃避。

    像这样的人是否有点莫名其妙?是不是有点失败?他自己给不出答案,他只知道自己怀着梦想逃了。

    肖禾已经落地,在地上摩擦了一段长长的距离,水泥铺成的道路上出现了一道湿润的痕迹。肖禾思绪收了回来,他觉得自己的前面十几年很没意思,自己从没有过叛逆,从没有过记忆深刻的事,除了那在希望与失望中的挣扎到现在仍旧记忆犹新,但好像那种事根本不值一提。自己很可笑啊,为了这么点事耿耿于怀,可是……自己真的很在意啊,这是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吧,自己好像过于平凡了。他不止一次羡慕过那些会各种特长,各种技能的人。自己学过,自学学不会,找别人学没资本,呵……算了吧。

    肖禾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疼痛却已经感觉不到了,不知是自己麻木了还是根本没有受伤。

    铠甲身影跟了上来,他一只手像破布一样挂在肩上,另一只手以手刀状高高抬起,对准身下目标的心脏。

    肖禾偏过头,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背靠在地上,接触的地方正在渗着粘稠的血液,他也偏着头看着这个肖禾,两个肖禾都从对方幽幽的深潭里看到了自己的渴求,不切实际的向往。

    肖禾看见一只手直直的插向了眼中那个肖禾的心脏,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心脏里随着血液一起涌了出来,痛觉回来了,血液冲荡着全身疼痛也刺激着自己的全身的神经。后背的火辣,手臂的人一阵一阵的刺痛,脑袋里大脑被狠狠捏住的挤压感,靠近断臂处胸腔的破碎导致的腹痛感,这次似乎离死亡更近了些。

    肖禾看着另一个自己,没有发生,即使再疼也没有发声。虽然曾经想过死亡,但是自己从来不曾做过,自己一直都不是一个勇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成了一个懦夫,自己的本能告诉自己。

    我想要活着!

    肖禾眼中只余下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