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念知叶落（下）
学校小商铺离高一教学楼很远，人走个来回就要花上几分钟，再加上各年级学生总是云集在商铺里，这使得时间本就不充裕的课间更加紧凑了。
当时未凌赶回教室里的时候，晚自习已经开始了两分钟。
时未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零食尽数塞在了抽屉里，而后，他才发现，苏梵妃的座位是空着的。
“语文老师叫你和苏梵妃去他的办公室一趟。”向楚推了推他，及时提醒道。
“我……和苏梵妃?──她人呢?”
“已经在老师办公室里了。对了，你还要带支红笔过去。”
红笔?语文老师把我叫去干什么?
时未凌来不及细想，便抄起桌子上的红笔，往教室外冲去了。
推开了教室办公室的大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语文老师林剑和苏梵妃的身影。此时的林剑，正对着苏梵妃说着什么，听到声响，侧了侧脑袋，发现是时未凌来了。
他一脸坏笑地招呼道∶“过来呀，别愣着了，我要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时未凌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但他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帮我改一下周练试卷。”林剑不停地搓着手，似乎在为自己的“懒惰”感到不好意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他把一摞试卷分成两份，分别递给了时未凌、苏梵妃两人。
时未凌有些明白了，他是语文课代表，苏梵妃是学习委员，林老师的“狩猎”首选自然是他们俩。
两人拿年轻、俏皮的老师没什么办法，只好相视一眼，略带无奈地笑了一声，便各自找了个与彼此相邻的位置坐了下来。
林老师倒是挺会享福，有了两位得力助手的帮助，他竟然悠哉悠哉地去找其他老师唠嗑了。
“生日礼物送什么好呢?”
“蛋糕。”
“蛋糕肯定是要买的，但总不能只有这个吧……”
“我觉得‘星座糖’不错。”
“‘星座糖’?”
“对呀，就是一种糖果。”
……
老师们的议论声不受控制地涌入了时未凌的耳朵里，一直在改卷的他莫名被戳中了笑点，他颤抖着身子，手中的笔也拿不稳了，整个人正处于憋笑状态，看起来相当滑稽。
也许是被他影响了，苏梵妃也是忍不住地轻轻笑了起来，她拍了拍时未凌的肩膀，语气好笑地说∶“你别笑了，我怕你会控制不住自己。”
时未凌闻言，给了自己一个轻轻的巴掌，脸上的笑意很快就收敛住了。
改卷这种事听起来无聊，但其过程，还是挺有趣的。时未凌心想。
…………
时未凌有一本售价为二十五元的笔记本，它没有线条、方格，每一页都是精美的、彩色的纸张。
时未凌把它同教科书，放在桌子上，无聊了就翻开来在上面写点字。他从不觉得自己丑陋的字侮辱了这质量这么高的笔记本。
苏梵妃好奇地翻了翻这本彩色笔记本，当她发现笔记本的最后一面有着一副铅笔画时，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秀气的眉头。
“这是……”
“赤司，日漫《黑子的篮球》里面的人物。”时未凌望着那没有涂色的的画，解释道。
“你画的吗?”
“不是，是我和初中同学一起画的。”时未凌如实回答。
这个“赤司”还原度极高，无论是细节设计，还是线稿勾线，看起来都是相当的顺畅自然、笔底春风。
时未凌是个画渣，再怎么花时间也是没法画出这种近乎完美的画的。
他口中的“初中同学”指的就是陈尘，后者曾苦学过好几年的绘画技艺，基础扎实的他操笔手过处，线条生动流畅，宛如一条会流动的纽带。
“赤司”的五官、发型，脖颈都是他画出来的，而时未凌只是在事后添了一点发丝的线条，补充了一点脖颈的光影……
“画得很不错，”苏梵妃由衷地称赞了一声，“不过，我觉得这里，可以改改──不是说这里不好看。”
时未凌看去，她指的地方是“赤司”的下巴。
“怎么一个改法?”时未凌问，在他的心里，这幅画已经相当完美了，没有必要去做出改动了。
“下巴有点尖，可以把它改得圆润一点点。”
时未凌挠了挠头。
“我可以改一下吗?”苏梵妃亮出了洁白的皓齿，有些期待地轻声问道，“放心，我不会毁了这幅画的。”
你要是毁了，我也不会说什么。时未凌心想。
“行啊，你改吧。”
一两节课后的某个课间里。
苏梵妃像个得到了最爱吃的棒棒糖的小女孩一样，脸上泛着能使人看呆了的笑容，把自己的成果递给了时未凌。
“锵锵锵锵～你看看怎么样?”
时未凌视之，发现“赤司”的下巴变得更加圆了一点，没之前那么尖了。
“没有瑕疵，看得挺舒服，挺好的。”他点了点下巴。
苏梵妃看着他，晶亮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
…………
几天后......平静的日子，不知不觉中，就没那么平静了。
林剑手里拿着两张纸，“根据学校要求，为了减少病毒感染的可能性，每位同学都必须做出一个决定。”
“最近这一段时间里，走读生可以选择在家里进行晚自习，但要求就是，你们的家长都必须要拍下你们自习的照片，然后发到微信家长群里去。”林剑说，“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当然是监督你们学习了。每一张照片我都会去看，去核查，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搞什么形式主义，拍张照片上传然后就把功课抛掉玩去了。”
“住宿生怎么办?”有人问。
“住宿生必须要在教室里进行晚自习，和往常一样。”林剑把两张纸放在讲台上，“现在，每个人都轮流上台签个名，如果你要在自己家里晚自习，那就在我右手边的这张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反之左边。”
苏梵妃、向楚都是住宿生，他们必须得在教室里面自习。
在家里自习还要拍照上传，实在是太麻烦了，还不如在学校里逍遥快活。时未凌暗忖着。
最终，他选择了在教室里面晚自习──没有谁规定了走读生就一定要在自己家里复习功课。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同为走读生的江心月、江随、纪枫、南宫炎竟然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和他相同的选择。
不过这也挺好的，人多热闹，不至于人都走光了而显得特别冷清。
时未凌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逐渐认可这么一个“小团体”了，这个“小团体”缺了谁都是不圆满的──圆满了自然是最好，是他所乐意看见的。想必每个人之所以能做出同样的选择，大概率是因为为想陪着彼此吧。
第二天的晚自习果然有些冷清，班上的大部分同学的座位都是空着的，留在教室的学生也都是分散地坐着，谁也没有出声聊天，一切都显得特别安静。
与他们相比，时未凌这组的人就显得有些活泼了──他们这组几乎没缺什么人。
“江心月，有没有橡皮擦借我用用?”向楚低声问。坐在他前面的江心月微微侧过头，略带歉意地说∶“我没有，嗯……苏梵妃有，你可以向她借。”
向楚有些不太情愿地努了努嘴，然后用手指点了点苏梵妃的肩膀，后者反过头来。
“能借一下你的橡皮擦吗?”
苏梵妃把橡皮擦放在了他的桌子上，附带了一句委婉的话，“我有洁癖，最好别碰我。”
“谢谢，啊?你说什么?”向楚没有听清。
“她说她有洁癖，你别碰她。”时未凌忍不住插嘴道，语气中隐隐藏着一点警戒意味。
向楚瞪圆了眼睛，一脸吃惊地看着时未凌严肃的脸庞。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后，坐在时未凌前面的三位女生勾肩搭背地一起去方便去了，纪枫、南宫炎也都是走出了教室。
“我说你这家伙，貌似对苏梵妃有点意思啊。”向楚一脸玩味地笑着说。
望着他那嘴角勾起的弧度，时未凌哭笑不得地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嗯……对她挺有好感的，你明白我意思吗?”
“懂，当然懂。”向楚脸上的笑容更显意味深长了。
怎么就和南宫炎一样，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呢?时未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仅仅是有好感吗?”
向楚的坏笑声在一旁响起，如同不散的阴魂。
“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长得漂亮，举止活泼大方又不失矜持与端庄，谁都容易对她产生好感吧。”时未凌缓缓说道，目光透过窗户，望着那有些稀碎的夜色，“况且，她还给了我一些我曾经很少甚至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我只想得到更多一点的理解、信任、鼓励、认可，以及，爱。他在心里喃喃道，目光不自觉的下垂。
正当他快要陷入回忆之时，一声惊叫，响彻在教室内，把时未凌拉回了现实。
他下意识地循着声源望去，发现一位满脸惊容的女孩正看着她的前方。
“没事，不会出事的。”叶无修一手提着灭蚊剂，一手攥着打火机，他挺了挺胸膛，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他点着打火机，然后用灭蚊剂对着它一喷，白色的气体在接触到火焰时，瞬间在空中蔓延成熊熊大火。
火焰的亮光，照亮了教室的后方。
这家伙又在卖弄自己的化学知识了，时未凌心想。
“她给了你什么呀?”向楚追问道。
由于刚才这一茬，时未凌的思绪完全被打乱了，只好胡乱应道∶“没什么，总之，她是一位很不错的女孩──真的很不错。”
当时未凌赶回教室里的时候，晚自习已经开始了两分钟。
时未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零食尽数塞在了抽屉里，而后，他才发现，苏梵妃的座位是空着的。
“语文老师叫你和苏梵妃去他的办公室一趟。”向楚推了推他，及时提醒道。
“我……和苏梵妃?──她人呢?”
“已经在老师办公室里了。对了，你还要带支红笔过去。”
红笔?语文老师把我叫去干什么?
时未凌来不及细想，便抄起桌子上的红笔，往教室外冲去了。
推开了教室办公室的大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语文老师林剑和苏梵妃的身影。此时的林剑，正对着苏梵妃说着什么，听到声响，侧了侧脑袋，发现是时未凌来了。
他一脸坏笑地招呼道∶“过来呀，别愣着了，我要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时未凌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但他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帮我改一下周练试卷。”林剑不停地搓着手，似乎在为自己的“懒惰”感到不好意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他把一摞试卷分成两份，分别递给了时未凌、苏梵妃两人。
时未凌有些明白了，他是语文课代表，苏梵妃是学习委员，林老师的“狩猎”首选自然是他们俩。
两人拿年轻、俏皮的老师没什么办法，只好相视一眼，略带无奈地笑了一声，便各自找了个与彼此相邻的位置坐了下来。
林老师倒是挺会享福，有了两位得力助手的帮助，他竟然悠哉悠哉地去找其他老师唠嗑了。
“生日礼物送什么好呢?”
“蛋糕。”
“蛋糕肯定是要买的，但总不能只有这个吧……”
“我觉得‘星座糖’不错。”
“‘星座糖’?”
“对呀，就是一种糖果。”
……
老师们的议论声不受控制地涌入了时未凌的耳朵里，一直在改卷的他莫名被戳中了笑点，他颤抖着身子，手中的笔也拿不稳了，整个人正处于憋笑状态，看起来相当滑稽。
也许是被他影响了，苏梵妃也是忍不住地轻轻笑了起来，她拍了拍时未凌的肩膀，语气好笑地说∶“你别笑了，我怕你会控制不住自己。”
时未凌闻言，给了自己一个轻轻的巴掌，脸上的笑意很快就收敛住了。
改卷这种事听起来无聊，但其过程，还是挺有趣的。时未凌心想。
…………
时未凌有一本售价为二十五元的笔记本，它没有线条、方格，每一页都是精美的、彩色的纸张。
时未凌把它同教科书，放在桌子上，无聊了就翻开来在上面写点字。他从不觉得自己丑陋的字侮辱了这质量这么高的笔记本。
苏梵妃好奇地翻了翻这本彩色笔记本，当她发现笔记本的最后一面有着一副铅笔画时，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秀气的眉头。
“这是……”
“赤司，日漫《黑子的篮球》里面的人物。”时未凌望着那没有涂色的的画，解释道。
“你画的吗?”
“不是，是我和初中同学一起画的。”时未凌如实回答。
这个“赤司”还原度极高，无论是细节设计，还是线稿勾线，看起来都是相当的顺畅自然、笔底春风。
时未凌是个画渣，再怎么花时间也是没法画出这种近乎完美的画的。
他口中的“初中同学”指的就是陈尘，后者曾苦学过好几年的绘画技艺，基础扎实的他操笔手过处，线条生动流畅，宛如一条会流动的纽带。
“赤司”的五官、发型，脖颈都是他画出来的，而时未凌只是在事后添了一点发丝的线条，补充了一点脖颈的光影……
“画得很不错，”苏梵妃由衷地称赞了一声，“不过，我觉得这里，可以改改──不是说这里不好看。”
时未凌看去，她指的地方是“赤司”的下巴。
“怎么一个改法?”时未凌问，在他的心里，这幅画已经相当完美了，没有必要去做出改动了。
“下巴有点尖，可以把它改得圆润一点点。”
时未凌挠了挠头。
“我可以改一下吗?”苏梵妃亮出了洁白的皓齿，有些期待地轻声问道，“放心，我不会毁了这幅画的。”
你要是毁了，我也不会说什么。时未凌心想。
“行啊，你改吧。”
一两节课后的某个课间里。
苏梵妃像个得到了最爱吃的棒棒糖的小女孩一样，脸上泛着能使人看呆了的笑容，把自己的成果递给了时未凌。
“锵锵锵锵～你看看怎么样?”
时未凌视之，发现“赤司”的下巴变得更加圆了一点，没之前那么尖了。
“没有瑕疵，看得挺舒服，挺好的。”他点了点下巴。
苏梵妃看着他，晶亮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
…………
几天后......平静的日子，不知不觉中，就没那么平静了。
林剑手里拿着两张纸，“根据学校要求，为了减少病毒感染的可能性，每位同学都必须做出一个决定。”
“最近这一段时间里，走读生可以选择在家里进行晚自习，但要求就是，你们的家长都必须要拍下你们自习的照片，然后发到微信家长群里去。”林剑说，“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当然是监督你们学习了。每一张照片我都会去看，去核查，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搞什么形式主义，拍张照片上传然后就把功课抛掉玩去了。”
“住宿生怎么办?”有人问。
“住宿生必须要在教室里进行晚自习，和往常一样。”林剑把两张纸放在讲台上，“现在，每个人都轮流上台签个名，如果你要在自己家里晚自习，那就在我右手边的这张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反之左边。”
苏梵妃、向楚都是住宿生，他们必须得在教室里面自习。
在家里自习还要拍照上传，实在是太麻烦了，还不如在学校里逍遥快活。时未凌暗忖着。
最终，他选择了在教室里面晚自习──没有谁规定了走读生就一定要在自己家里复习功课。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同为走读生的江心月、江随、纪枫、南宫炎竟然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和他相同的选择。
不过这也挺好的，人多热闹，不至于人都走光了而显得特别冷清。
时未凌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逐渐认可这么一个“小团体”了，这个“小团体”缺了谁都是不圆满的──圆满了自然是最好，是他所乐意看见的。想必每个人之所以能做出同样的选择，大概率是因为为想陪着彼此吧。
第二天的晚自习果然有些冷清，班上的大部分同学的座位都是空着的，留在教室的学生也都是分散地坐着，谁也没有出声聊天，一切都显得特别安静。
与他们相比，时未凌这组的人就显得有些活泼了──他们这组几乎没缺什么人。
“江心月，有没有橡皮擦借我用用?”向楚低声问。坐在他前面的江心月微微侧过头，略带歉意地说∶“我没有，嗯……苏梵妃有，你可以向她借。”
向楚有些不太情愿地努了努嘴，然后用手指点了点苏梵妃的肩膀，后者反过头来。
“能借一下你的橡皮擦吗?”
苏梵妃把橡皮擦放在了他的桌子上，附带了一句委婉的话，“我有洁癖，最好别碰我。”
“谢谢，啊?你说什么?”向楚没有听清。
“她说她有洁癖，你别碰她。”时未凌忍不住插嘴道，语气中隐隐藏着一点警戒意味。
向楚瞪圆了眼睛，一脸吃惊地看着时未凌严肃的脸庞。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后，坐在时未凌前面的三位女生勾肩搭背地一起去方便去了，纪枫、南宫炎也都是走出了教室。
“我说你这家伙，貌似对苏梵妃有点意思啊。”向楚一脸玩味地笑着说。
望着他那嘴角勾起的弧度，时未凌哭笑不得地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嗯……对她挺有好感的，你明白我意思吗?”
“懂，当然懂。”向楚脸上的笑容更显意味深长了。
怎么就和南宫炎一样，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呢?时未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仅仅是有好感吗?”
向楚的坏笑声在一旁响起，如同不散的阴魂。
“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长得漂亮，举止活泼大方又不失矜持与端庄，谁都容易对她产生好感吧。”时未凌缓缓说道，目光透过窗户，望着那有些稀碎的夜色，“况且，她还给了我一些我曾经很少甚至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我只想得到更多一点的理解、信任、鼓励、认可，以及，爱。他在心里喃喃道，目光不自觉的下垂。
正当他快要陷入回忆之时，一声惊叫，响彻在教室内，把时未凌拉回了现实。
他下意识地循着声源望去，发现一位满脸惊容的女孩正看着她的前方。
“没事，不会出事的。”叶无修一手提着灭蚊剂，一手攥着打火机，他挺了挺胸膛，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他点着打火机，然后用灭蚊剂对着它一喷，白色的气体在接触到火焰时，瞬间在空中蔓延成熊熊大火。
火焰的亮光，照亮了教室的后方。
这家伙又在卖弄自己的化学知识了，时未凌心想。
“她给了你什么呀?”向楚追问道。
由于刚才这一茬，时未凌的思绪完全被打乱了，只好胡乱应道∶“没什么，总之，她是一位很不错的女孩──真的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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