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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神针白一鹤

    “怪事,怪事”,下午医院的护士和医生们传起一件怪事。

    “陈姨,什么怪事呀?”剑子立刻抓住妇产科护士陈姨问。

    “今儿一大早,有一家人抬着一们孕妇来医院,我们急救室抢救一翻,还是没抢过,都没气没心跳了。.交代其家人,一尸俩命了,叫其抬回去办后事。谁知他们哭哭啼啼的抬到天字胡同,给一个白发鹤顡的老头看见了,扬手叫停,老人掏出银针,在头顶百会穴和脚底大溪穴各扎一针,那孕妇啊的一声咳出一口痰,就不休克,苏醒过来了,他们一家回来医院说我们是庸医害人命呢。”

    剑子心里涌起兴奋,这老爷子,莫非就是人称神针白一鹤。他可是朱满两朝宫庭太医世家。宫中行医,其实不比民间容易,稍有疏忽,就被推出去砍脑代的。而且帝制社会,太医地位低微,官位根本不入流,连七品芝麻的县官都不如,这还能世代相传,足以显示其家传古医术的深厚。

    自从帝倒民兴,这些宫中太医潜落市井,归隐起来,难以找到,现在是一个天赐良机、机不可失!

    说行动就行动,剑子素来雷厉风行,做事情最要紧的就是行动力和执行力,如果只想不做、不行动起来,那永远都是得个想。向孙医生请了一夜假,下班他就往外走,疾步如飞。先到全聚楼买了份烤鸭,再买了坛二锅头,提留着就去。

    “大爷,打扰一下,请问白一鹤老爷子府上怎么走呀?”他来到天字胡同,向正在巷口下象棋的大爷问路。

    “一直往里走,尽头左手间就是了,你去找那怪老头干嘛,他平日里不跟人玩,也不凑堆,但是街坊邻居有个啥病痛什么的,找上门,他就会先不管你有钱没钱,先给你治,开了药方子,然后你给多少他就收多少,穷的就不给钱。”大爷头也抬的说,眼睛盯着棋盘。

    “那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呀?”剑子想了解多一点。

    “多了,儿孙满堂,你去了,就知道了,”大爷可没空再搭理剑子,战局正紧。

    “谢谢!”剑子谢过就走。依照指引来到尽头左手一间的门口,门没有完全关上,是半掩着的,敲敲门后,推门就进。

    “你来找我太爷爷看病?病在哪里呀?”正面有个一身白色上衣和白色裙子的小姑娘盯着剑子问道。她脸长腿长,身材高挑,冷冰冰的脸,鼻子尖尖。剑子想到一个形容词:高贵!年龄应该比剑子小一点,13岁左右,身体还有点稚嫩。

    “心口痛”,剑子想都没想,顺着话瞎编了个病。

    “那个房子,在后面坐着等着吧。”白衣姑娘手指着旁边一间房,转过头徐步走了。

    “哎,你别走呀!”剑子已经看到房里有好几个病人歪坐着等待。

    “你还有啥事?”白衣姑娘停步转身问道。

    “我叫杨中剑,今年15岁,约翰医学院的学生,大家都叫我剑子,你就叫我剑子哥好了,”剑子面带笑容,不去回话,而是自我介绍走来,剑子又厚起脸皮,“小妹妹,你长得真美!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不是大夫,不用给你写病历,你叫什么关我什么事,你进去里面坐着等吧。”白衣姑娘脸色冷冰冰说。

    “在这和你聊聊天,不是更好吗?里面坐着等,闷呀。”剑子也不嫌对方冰冷,继续厚脸皮,笑着。

    “只是你好我不好,里面等着吧,”白衣姑娘这回转身就走了,却留下一阵芳香。

    “真香,这是体香加香水香,这是什么花香呀?”剑子口不停嘴不闭,想继续搭讪,但他等不到回应。

    院子里栽着的,都是中草药,有黄芪、五味子、地黄、龙胆、知母、关防风、北沙参、水飞蓟、白芷、甘草等等。剑子在看着这些草药,像是赏花似的。

    “小男人,你哪里病了?”一个宏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剑子扭头一看,是一位鹤发老人,双目有光,精神矍铄。

    “老爷子,其实我没病,我叫杨中剑,是约翰医学院的学生,正在约翰医院实习,今日上午听闻你的神明,特地来感谢您的。”剑子诚实地说。

    “不对,你有病”,白一鹤盯着剑子双眼说。

    “我没病呀,”剑子伸展手脚。

    “你心里有病。”白一鹤说。

    “呵呵,我是有心病,带来全聚楼一只烤鸭和一坛二锅头,想跟老爷子你喝碗酒,慢慢就了,”剑子终于回过味来,面对这老人精,是瞒不过自己的动机,应当有不少人前来想跟他学艺呢。

    “老夫不喜酒,”白一鹤副拒之于人的神态。

    “我知道,做大夫的,好口酒会误事,从而养成了不喜酒的习惯,但是不喜不代表着你不喝酒呀。”剑子反而是打定主意当猴子,顺着杆爬了。一贯的带着笑脸。

    “你直说你想干吗吧?”白一鹤可不想跟剑子贫嘴。

    “就是和你喝酒,感谢你,还想跟你学习学习医术”,剑子只好明说了。

    “我的医术不传别人,”白一鹤回绝:“再说,你是学西医的,西医的人都看不起古医。”

    “那我就敬你老一碗酒呗。”剑子不放弃的说。盈然微笑着。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从小就是喜欢古医,是有不少人信西医而不信古医。”

    “那就来吧,就着你的烤鸭喝。”白老爷子有点生气可又便发作。转身带剑子进入一间大厅。胡同的房子是闻名的四合院。剑子也不客气,动手张开桌子。白老爷子吩咐下人拿来大碗。剑子接过亲手斟上。

    “老爷子,我先敬你一碗酒,这烤鸭虽然不是热的了,可这二锅头度数不低。”剑子实在不客气,先干为敬。

    “小男人,够豪气,”白老爷子一直叫剑子做“小男人”“还是悠着点喝。”

    “老爷子,感谢你上午救了那位已经休克的孕妇,救了两条人命呀!”妈的,这老爷子真是神医,眼精这么辣,连本少爷不是处男了,都没能看出来,这“悠着点”重音,是一语双关呀,他不是说“慢着点喝”。

    “感谢啥呀,大夫看见病人,救死扶伤,是本职与本能”,白老爷子气舒缓了很多,也没多提救治人的事。

    “老爷子,你是神医呀”,他不提,剑子可不想不提。这宫中太医,读医书多,其它的书却没怎么读,没心计。

    “医术高超的人多了去,我从不敢称我是神医。”白一鹤满脸正色地说。

    剑子不去接话,却问:“你们太医都去了哪里了?”

    “散了,散了,都隐起来替人看病挣碗饭吃。”白一鹤答。

    剑子有点可惜的说:“你们都是人才,都是宝贝啊。”

    “啥人才的,现在的人都不相信古医,等到西医也不行的时侯,病已积重难返,又来寻求古医,觉得这能把死人治成活人。民代政府也几次要废除古医,改信西医,达官贵人,知识分子都认为古医没有科学根据而不相信了。”老爷子唠叨。

    剑子也同感:“是的,有不少受西方教育的人不相信,不像西有科学根据,不过这是我们先人几千年来的实践总结留下来,不知试错了多少条人命,与大自然物草木的认识,才浓缩了精华医术,起死回生或长命百岁都过度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