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使命之嘱（3）
“沽血兽！”凌小曦忍不住惊呼。
“又追过来了……”酉长颤声说，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不怕，我来对付它们，你们先带酉长离开！”始祖圣女对勇士说，转身便拿着权杖向河边走去。
沽血兽趟着水爬到了岸上，体型比原来那头更加巨大。它们发现了同类被封印，裂着嘴角发出愤怒低鸣，然后滚动着眼珠四处寻找。
很快，它们就发现了迎面走来的始祖圣女。
随着一声怒吼，它们张开血红的大嘴奔向始祖圣女。始祖圣女敏捷地避开，随后闪出一道白光，沽血兽好像被电击了一样，全身抖动了一下，眼珠变得一片死灰。凌小曦以为沽血兽又被封印了，然而她还来不及高兴，两头巨兽马上又恢复了过来。它们发出一阵怒吼，转过了身。
始祖圣女皱了一下眉头，往后退了一步。
“之前的法阵对这两头沽血兽居然不起效了……”凌小曦低声说。
“那刚才那头……”
成越的话还没说完，就从一棵树下传来勇士的喊声。
“圣使，小心后面！”
凌小曦马上向始祖圣女身后望去，果然发现被封印的沽血兽又微微动了起来，眼珠也恢复了鲜红。
“怪不得沽血兽会夺去这么多人的生命，它们怎么是一般人可以对付得了呢？”凌小曦忧虑地说。
只是片刻，那头沽血兽便摆脱了封印。它愤怒地大吼一声，便和另外两头巨兽把圣女包围了起来。
带着警惕和愤怒，三头沽血兽向始祖圣女一步步逼近。几位勇士见形势危急，马上拿起折断的大树用尽全力向沽血兽背后砸去。可是沽血兽根本不把这些攻击放在眼里，它们依然步步进逼，鼻孔里喷出恶臭的气体。
始祖圣女的表情依旧冷静，冷眼注视着沽血兽的行动。突然，凝界神石在始祖圣女的手里出现了！它闪烁着红光，周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沽血兽害怕始祖圣女再施法术，嗥叫一声就向始祖圣女扑去！
凝界神石突然窜到半空，迸发出万道红光。红光夺目，太阳不再耀眼，周围被映照得一片嫣红。随后红光飞快流转，瞬间便在始祖圣女上方形成了一只璀璨华丽、长羽拂动的大鸟！
凌小曦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而站在后面的勇士也被大鸟散发出来的力量场逼得连连后退。
此刻沽血兽已经凝固不动了，始祖圣女眉头一拧，凝神感控，大鸟立刻张开翅膀冲天而起，在高空上又化成万道红光，如利剑般刺向沽血兽。毫无反抗的余地，也没有挣扎，沽血兽轰然倒下，嘴里流出一滩粘稠的黑色液体。
凌小曦还沉浸在胜利的激动之中，眼前的景物便融化了，紧接着始祖圣女在不同地方与沽血兽激战的情景一幕幕地出现，不过每一次停留的时间都很短暂，这让凌小曦觉得有点眩晕。
突然一声“圣女艾琪可”的声音响彻云霄，凌小曦看到始祖圣女站在高高的祭坛，众人参拜在地，最后，她和成越就站在一间简陋的石屋里了。
透过拱形的窗户，可以看到夜幕低垂，月色苍茫。石屋中央悬着一颗发着淡黄色光芒的荧石，紫红色的香炉吐出缕缕白雾，交织着月光让双目紧闭、盘膝而坐的始祖圣女看起来好像浸润在梦境中一般。
“圣女艾琪可，您睡着了吗？”突然从门外传来低沉苍老的声音，这声音小心翼翼，是故意压着喉咙发出来的。
“还没，淼笃祭司，请进吧！”始祖圣女回答，眼睛并没有睁开。
木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走了进来。他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了些小瓶子和几只被熏过的灰黑色树枝。他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担忧的目光投向了圣女。
“圣女艾琪可，淼笃为您送药来了。”
“好，谢谢您。”
“嗯……”老人应答着，转身好像要离开，却又停住转了回来，望向圣女的目光有些矛盾。
“淼笃祭司，您还有什么要跟我说吗？”始祖圣女吐纳着，张开了眼睛。
“嗯……圣女艾琪可呀，您……您明天真的要独自一人去卡布山吗？”
“当然。”始祖圣女平静地回答。
“可是您本来就有伤，登上圣座后为了对付沽血兽元气更是一直没能恢复。虽然说沽血兽跟踪不了您的气息，但卡布山毕竟是它们的巢穴，我真的放心不下呀！”
“沽血兽一天之内血洗了我们七个部落，吞掉了几百个族人的生命。敌暗我明，我迟一天出发，就可能意味着更多的族人丧命，您说我还能安心坐在这里吗？”
“但也起码等您的伤好些了再出发吧！”
“淼笃祭司，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始祖圣女神色凝重地说，“被血洗的五个部落是分布在五个不同的方位，而且有两个还是我之前设下过防御。这沽血兽的力量不仅越来越强大，而且配合默契，进退有度，战略一点儿也不比我们差，恐怕再等下去的话，最后连我都没有办法对付它们了。”
“是，不过……”
“不用不过了。”始祖圣女轻轻地打断他说，“这卡布山我是一定要去的，而且我有预感，如果不铲除沽血兽的话，更大的灾难将会降临到这片大地上，那将是连我都无法控制的浩劫，到时候娄枭大地的天空恐怕就要永远变色了。”
老人看着始祖圣女，似乎还有话想说，但面对她的目光，最终还是把话吞回肚子里，点了点头
“淼笃明白，淼笃一定会全力辅助圣女艾琪可的。”
“好，谢谢您。”
老人的表情有点复杂，深深呼吸了一口脸上才恢复了平静。
“禀报圣女艾琪可，淼笃已经按您的吩咐布置下去了。最迟后天，各个部落的精锐战士和祭司都可以到达这里，到时我负责统领各部落的祭司，而白达枭则负责统领部落军团。十天之后，我们就可以到达依太湖边等候作战。至于炸石和燃铃枝也都准备好了，在大军进入卡布山之前，祭司会分配到每位战士手里的。”
“做得很好——”始祖圣女点了点头，“您到时还需要把掩护军团气息的泯息石重新分配到每支小队的首领那里，务必保证不要暴露了大军的行踪。”
“是。”
“还有，我到达卡布山以后会尽快找到沽血兽的巢穴，然后把它们全部引向那里。卡布山和大陆被洪水隔开，沽血兽又熟悉水性，所以我会预先在湖畔布下意念门法阵，让大军可以安全直达卡布山脚。这颗泫灵石——”
始祖圣女说着伸出一只手，一颗邃蓝的晶石在她手心一个小小的漩涡中浮了起来。
“它会带领你们找到法阵并且激活法阵的力量。只要您看到泫灵石发出信号，便立刻带领大军过来卡布山接应，切勿延误战机。”
“是，淼笃明白。”老人说着，双手接住了徐徐降下的晶石。“这次决战关系到我们娄枭族的兴亡，淼笃一定不会让行动出任何的差错的。”
“好。等沽血兽全部聚集卡布山后，我会先用法阵困住它们。它们全身披甲，唯一能够攻击的只有嘴巴。只是要把炸石和燃铃枝投进它们嘴里实在不容易，这又难免会有很多牺牲了……”
“圣女艾琪可，这次去卡布山的都是不怕死的战士。您说如果连自己的家园都守不住，还留着这条命来干什么呢？战士们都是誓死追随圣女的，所以请圣女放心，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们就算把自己送到沽血兽的嘴里，也要把炸石和燃铃枝一起带进去！”
“好——”始祖圣女感激地低声说，“神鸟赐予我们的力量，不就是为了保护家园和家人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蒙族人信任当上了圣女，所以我在这里立誓，只要沽血兽力量减弱了，就算我耗尽体内最后一滴元气，也必定要封印沽血兽，让它们和我一起陪葬！”
“陪葬？”老人先是怔了一下，马上紧张地走前两步，“不行！您不能为沽血兽陪葬！您是我们的首领，我们娄枭族经历了重重创伤，还需要您带领我们恢复元气。而且……而且如果连您都离开了，您又怎么对得起雪枭族的族人呢？”
始祖圣女吃了一惊，随后掠过不相信的神情，最后才小心翼翼地低声问：“淼笃祭司，您刚才说什么？”
“雪枭族，难道您不是雪枭族的祭司吗？”老人注视着始祖圣女，眼里微微泛着泪光。
始祖圣女迎着老人的目光，半响才带着警惕问：“您……您是怎么知道雪枭族的？”
老人的眼神很是复杂，又是半响，才低下了头。
“圣女艾琪可，淼笃年轻的时候因为部落流传一种怪病死了很多人，听说只有止音圣山的冰雨花才能医治，所以曾闯进去。可是进入圣山以后，我很快就碰上了暴风雪，还被一群不知名的野兽追击，我以为自己会死在山里头了，结果有一位女祭司把我救了回去。在她施法的时候和您一样，都有神鸟显灵，所以我就知道，您一定就是这位祭司的继承者。在我养伤的时候我从这位祭司的女儿可可那里打听到，祭司的名字叫艾琪，而您被推选为圣女后自称为艾琪可，因此我就更加肯定了。”
始祖圣女似乎陷入了沉思，低声说：“没错，我母亲被推为大祭司之前的名字是艾琪，我姐姐的名字就是可可……”她突然回了一下神，望向老人，“可是，您怎么会有雪枭族的记忆呢？这些记忆不是应该在您离开之前就全部被消去了吗？”
“是，所以当我拿着冰雨花回到部落时，我一直以为是因为神鸟垂怜，在我进山前的那个晚上趁我睡觉的时候赐予的。直到上几年我患了一场大病，在我濒临死亡的时候才恢复了记忆。后来我奇迹般地好了，这段记忆就留了下来。不过圣女艾琪可，您放心，这些事情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雪枭族救了我的命，我一定不会泄露你们部落的秘密的！”
“淼笃祭司，我相信您。”
“不过……圣女艾琪可……”老人欲言又止，眼里露出了深切的悲伤，“你们雪枭族是不是在这次洪水中被……被……”
他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凝视着圣女，似乎祈求着心中的想法被否定。可是圣女却悲痛地点了点头，老人眼圈一红，泪水流了下来。
“我就知道，如果你们族人还在的话，又怎么会让你孤身一人去对付沽血兽呢……”
“淼笃祭司，您不要伤心。虽然我们雪枭族因为洪灾灭了族，但雪枭族的使命是不会因此中断的。母亲在消遁之前把神鸟圣石留给了我，让我继承她大祭司的位置，所以只要神鸟圣石在，我母亲就在，我的族人就在。”
“可是，圣女艾琪可，您这次去对付沽血兽可是九死一生的硬仗，万一您……您……那我怎么对得起您的母亲呢？”老人悲伤地颤声说道。
“淼笃祭司，”始祖圣女眼里流露出一丝哀伤，握住老人的手，“所以在我去之前有一件事情要求你。”
“圣女，您不要乱说话——”老人惊慌地看着她，“您有什么事情要办的，等您回来了再跟我说……”
“不，淼笃祭司。”圣女把老人的手握得更紧了，“您听我说，我这次既然下决心去卡布山，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来。雪枭族可以亡，但雪枭族的使命和力量不能亡，所以就算我最后真的要永远留在卡布山，我也会把力量的种子传下去。请您到时一定要找到种子的主人，让她当新的圣女艾琪可，为我们雪枭族把使命延续下去，好吗？”
“圣女艾琪可……”老人老泪纵横，想点头又好像想摇头，“我……我……”
“淼笃祭司，这是雪枭族大祭司对您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始祖圣女平静地说，但语气里却有一种不容推辞的坚定，“请您一定要答应我，为我守护雪枭族的新主人——”
“好——”老人颤抖着说，慢慢松开圣女的手趴在地上，“淼笃领命。”
“又追过来了……”酉长颤声说，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不怕，我来对付它们，你们先带酉长离开！”始祖圣女对勇士说，转身便拿着权杖向河边走去。
沽血兽趟着水爬到了岸上，体型比原来那头更加巨大。它们发现了同类被封印，裂着嘴角发出愤怒低鸣，然后滚动着眼珠四处寻找。
很快，它们就发现了迎面走来的始祖圣女。
随着一声怒吼，它们张开血红的大嘴奔向始祖圣女。始祖圣女敏捷地避开，随后闪出一道白光，沽血兽好像被电击了一样，全身抖动了一下，眼珠变得一片死灰。凌小曦以为沽血兽又被封印了，然而她还来不及高兴，两头巨兽马上又恢复了过来。它们发出一阵怒吼，转过了身。
始祖圣女皱了一下眉头，往后退了一步。
“之前的法阵对这两头沽血兽居然不起效了……”凌小曦低声说。
“那刚才那头……”
成越的话还没说完，就从一棵树下传来勇士的喊声。
“圣使，小心后面！”
凌小曦马上向始祖圣女身后望去，果然发现被封印的沽血兽又微微动了起来，眼珠也恢复了鲜红。
“怪不得沽血兽会夺去这么多人的生命，它们怎么是一般人可以对付得了呢？”凌小曦忧虑地说。
只是片刻，那头沽血兽便摆脱了封印。它愤怒地大吼一声，便和另外两头巨兽把圣女包围了起来。
带着警惕和愤怒，三头沽血兽向始祖圣女一步步逼近。几位勇士见形势危急，马上拿起折断的大树用尽全力向沽血兽背后砸去。可是沽血兽根本不把这些攻击放在眼里，它们依然步步进逼，鼻孔里喷出恶臭的气体。
始祖圣女的表情依旧冷静，冷眼注视着沽血兽的行动。突然，凝界神石在始祖圣女的手里出现了！它闪烁着红光，周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沽血兽害怕始祖圣女再施法术，嗥叫一声就向始祖圣女扑去！
凝界神石突然窜到半空，迸发出万道红光。红光夺目，太阳不再耀眼，周围被映照得一片嫣红。随后红光飞快流转，瞬间便在始祖圣女上方形成了一只璀璨华丽、长羽拂动的大鸟！
凌小曦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而站在后面的勇士也被大鸟散发出来的力量场逼得连连后退。
此刻沽血兽已经凝固不动了，始祖圣女眉头一拧，凝神感控，大鸟立刻张开翅膀冲天而起，在高空上又化成万道红光，如利剑般刺向沽血兽。毫无反抗的余地，也没有挣扎，沽血兽轰然倒下，嘴里流出一滩粘稠的黑色液体。
凌小曦还沉浸在胜利的激动之中，眼前的景物便融化了，紧接着始祖圣女在不同地方与沽血兽激战的情景一幕幕地出现，不过每一次停留的时间都很短暂，这让凌小曦觉得有点眩晕。
突然一声“圣女艾琪可”的声音响彻云霄，凌小曦看到始祖圣女站在高高的祭坛，众人参拜在地，最后，她和成越就站在一间简陋的石屋里了。
透过拱形的窗户，可以看到夜幕低垂，月色苍茫。石屋中央悬着一颗发着淡黄色光芒的荧石，紫红色的香炉吐出缕缕白雾，交织着月光让双目紧闭、盘膝而坐的始祖圣女看起来好像浸润在梦境中一般。
“圣女艾琪可，您睡着了吗？”突然从门外传来低沉苍老的声音，这声音小心翼翼，是故意压着喉咙发出来的。
“还没，淼笃祭司，请进吧！”始祖圣女回答，眼睛并没有睁开。
木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走了进来。他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了些小瓶子和几只被熏过的灰黑色树枝。他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担忧的目光投向了圣女。
“圣女艾琪可，淼笃为您送药来了。”
“好，谢谢您。”
“嗯……”老人应答着，转身好像要离开，却又停住转了回来，望向圣女的目光有些矛盾。
“淼笃祭司，您还有什么要跟我说吗？”始祖圣女吐纳着，张开了眼睛。
“嗯……圣女艾琪可呀，您……您明天真的要独自一人去卡布山吗？”
“当然。”始祖圣女平静地回答。
“可是您本来就有伤，登上圣座后为了对付沽血兽元气更是一直没能恢复。虽然说沽血兽跟踪不了您的气息，但卡布山毕竟是它们的巢穴，我真的放心不下呀！”
“沽血兽一天之内血洗了我们七个部落，吞掉了几百个族人的生命。敌暗我明，我迟一天出发，就可能意味着更多的族人丧命，您说我还能安心坐在这里吗？”
“但也起码等您的伤好些了再出发吧！”
“淼笃祭司，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始祖圣女神色凝重地说，“被血洗的五个部落是分布在五个不同的方位，而且有两个还是我之前设下过防御。这沽血兽的力量不仅越来越强大，而且配合默契，进退有度，战略一点儿也不比我们差，恐怕再等下去的话，最后连我都没有办法对付它们了。”
“是，不过……”
“不用不过了。”始祖圣女轻轻地打断他说，“这卡布山我是一定要去的，而且我有预感，如果不铲除沽血兽的话，更大的灾难将会降临到这片大地上，那将是连我都无法控制的浩劫，到时候娄枭大地的天空恐怕就要永远变色了。”
老人看着始祖圣女，似乎还有话想说，但面对她的目光，最终还是把话吞回肚子里，点了点头
“淼笃明白，淼笃一定会全力辅助圣女艾琪可的。”
“好，谢谢您。”
老人的表情有点复杂，深深呼吸了一口脸上才恢复了平静。
“禀报圣女艾琪可，淼笃已经按您的吩咐布置下去了。最迟后天，各个部落的精锐战士和祭司都可以到达这里，到时我负责统领各部落的祭司，而白达枭则负责统领部落军团。十天之后，我们就可以到达依太湖边等候作战。至于炸石和燃铃枝也都准备好了，在大军进入卡布山之前，祭司会分配到每位战士手里的。”
“做得很好——”始祖圣女点了点头，“您到时还需要把掩护军团气息的泯息石重新分配到每支小队的首领那里，务必保证不要暴露了大军的行踪。”
“是。”
“还有，我到达卡布山以后会尽快找到沽血兽的巢穴，然后把它们全部引向那里。卡布山和大陆被洪水隔开，沽血兽又熟悉水性，所以我会预先在湖畔布下意念门法阵，让大军可以安全直达卡布山脚。这颗泫灵石——”
始祖圣女说着伸出一只手，一颗邃蓝的晶石在她手心一个小小的漩涡中浮了起来。
“它会带领你们找到法阵并且激活法阵的力量。只要您看到泫灵石发出信号，便立刻带领大军过来卡布山接应，切勿延误战机。”
“是，淼笃明白。”老人说着，双手接住了徐徐降下的晶石。“这次决战关系到我们娄枭族的兴亡，淼笃一定不会让行动出任何的差错的。”
“好。等沽血兽全部聚集卡布山后，我会先用法阵困住它们。它们全身披甲，唯一能够攻击的只有嘴巴。只是要把炸石和燃铃枝投进它们嘴里实在不容易，这又难免会有很多牺牲了……”
“圣女艾琪可，这次去卡布山的都是不怕死的战士。您说如果连自己的家园都守不住，还留着这条命来干什么呢？战士们都是誓死追随圣女的，所以请圣女放心，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们就算把自己送到沽血兽的嘴里，也要把炸石和燃铃枝一起带进去！”
“好——”始祖圣女感激地低声说，“神鸟赐予我们的力量，不就是为了保护家园和家人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蒙族人信任当上了圣女，所以我在这里立誓，只要沽血兽力量减弱了，就算我耗尽体内最后一滴元气，也必定要封印沽血兽，让它们和我一起陪葬！”
“陪葬？”老人先是怔了一下，马上紧张地走前两步，“不行！您不能为沽血兽陪葬！您是我们的首领，我们娄枭族经历了重重创伤，还需要您带领我们恢复元气。而且……而且如果连您都离开了，您又怎么对得起雪枭族的族人呢？”
始祖圣女吃了一惊，随后掠过不相信的神情，最后才小心翼翼地低声问：“淼笃祭司，您刚才说什么？”
“雪枭族，难道您不是雪枭族的祭司吗？”老人注视着始祖圣女，眼里微微泛着泪光。
始祖圣女迎着老人的目光，半响才带着警惕问：“您……您是怎么知道雪枭族的？”
老人的眼神很是复杂，又是半响，才低下了头。
“圣女艾琪可，淼笃年轻的时候因为部落流传一种怪病死了很多人，听说只有止音圣山的冰雨花才能医治，所以曾闯进去。可是进入圣山以后，我很快就碰上了暴风雪，还被一群不知名的野兽追击，我以为自己会死在山里头了，结果有一位女祭司把我救了回去。在她施法的时候和您一样，都有神鸟显灵，所以我就知道，您一定就是这位祭司的继承者。在我养伤的时候我从这位祭司的女儿可可那里打听到，祭司的名字叫艾琪，而您被推选为圣女后自称为艾琪可，因此我就更加肯定了。”
始祖圣女似乎陷入了沉思，低声说：“没错，我母亲被推为大祭司之前的名字是艾琪，我姐姐的名字就是可可……”她突然回了一下神，望向老人，“可是，您怎么会有雪枭族的记忆呢？这些记忆不是应该在您离开之前就全部被消去了吗？”
“是，所以当我拿着冰雨花回到部落时，我一直以为是因为神鸟垂怜，在我进山前的那个晚上趁我睡觉的时候赐予的。直到上几年我患了一场大病，在我濒临死亡的时候才恢复了记忆。后来我奇迹般地好了，这段记忆就留了下来。不过圣女艾琪可，您放心，这些事情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雪枭族救了我的命，我一定不会泄露你们部落的秘密的！”
“淼笃祭司，我相信您。”
“不过……圣女艾琪可……”老人欲言又止，眼里露出了深切的悲伤，“你们雪枭族是不是在这次洪水中被……被……”
他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凝视着圣女，似乎祈求着心中的想法被否定。可是圣女却悲痛地点了点头，老人眼圈一红，泪水流了下来。
“我就知道，如果你们族人还在的话，又怎么会让你孤身一人去对付沽血兽呢……”
“淼笃祭司，您不要伤心。虽然我们雪枭族因为洪灾灭了族，但雪枭族的使命是不会因此中断的。母亲在消遁之前把神鸟圣石留给了我，让我继承她大祭司的位置，所以只要神鸟圣石在，我母亲就在，我的族人就在。”
“可是，圣女艾琪可，您这次去对付沽血兽可是九死一生的硬仗，万一您……您……那我怎么对得起您的母亲呢？”老人悲伤地颤声说道。
“淼笃祭司，”始祖圣女眼里流露出一丝哀伤，握住老人的手，“所以在我去之前有一件事情要求你。”
“圣女，您不要乱说话——”老人惊慌地看着她，“您有什么事情要办的，等您回来了再跟我说……”
“不，淼笃祭司。”圣女把老人的手握得更紧了，“您听我说，我这次既然下决心去卡布山，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来。雪枭族可以亡，但雪枭族的使命和力量不能亡，所以就算我最后真的要永远留在卡布山，我也会把力量的种子传下去。请您到时一定要找到种子的主人，让她当新的圣女艾琪可，为我们雪枭族把使命延续下去，好吗？”
“圣女艾琪可……”老人老泪纵横，想点头又好像想摇头，“我……我……”
“淼笃祭司，这是雪枭族大祭司对您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始祖圣女平静地说，但语气里却有一种不容推辞的坚定，“请您一定要答应我，为我守护雪枭族的新主人——”
“好——”老人颤抖着说，慢慢松开圣女的手趴在地上，“淼笃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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