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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旧案迷踪(2)

    库武顿看着裴简之。有人以此人的名义在小香巴拉召集那个约会,还提到了托.埃尔文,这比他的身份还可疑。

    库武顿平静地把话题引回到信的内容上,“你知道信上说的什么。”

    裴简之轻抹额头,长舒一口气,接着说:“我一开始也是云山雾罩。据说此时明白这封信内容的连我在内恐怕不超过十个人。麦鸠利要与我印证,便给我讲了讲,我解释给首相和公子听:

    这封信是发给冰原行者埃尔文的,发信人是我;

    头两句讲的是玄机方的传说,后面提到九宗的人,都是一场旸谷往事的故人;

    请人的东道是旸谷前朝的秦王宇文贽,‘宇文’在鲜卑语里是天王的意思;

    地点在妙象寺的七丈宝瓶塔,要看的是遗宝“玄机方”;

    写信的时间是那一年的二月壬子,尊护尚未执政,宇文贽仍是亲王,做东道还说得过去,如果我记得不错,宇文贽正是在那几天里暴毙。

    七丈宝瓶塔这个地方在旸谷是通晓的,那么这本来应该是旸谷当地约会的一封请柬,却被加盖了牧云者徽标,标注了河曲,自是另有所指。

    不知道说的是小香巴拉的那个所在,估计收信的人都知道,或者他们不止一次参加过这样的集会。”

    悬圃青年问:“除了栖木者和埃尔文,裴侯知不知道还有哪些人物和这封信、那桩案子有牵连?”

    “不止埃尔文,还有他的妻子,冰原行者算一拨。狮鹫格里芬是一拨,大槊将军宇文愅是一拨,还有一家九宗的雷宫护法,这三拨都是双河后人。

    埃尔文夫妇当时住在蓬街书坊的一家客栈,接到信之后匆忙出门,客房中的一应事物并无任何不告而别的迹象;

    狮鹫格里芬曾短暂现身孤松塔楼,随后和一个马倌儿一起失踪;

    大槊宇文愅带着一个剑僮赴会,一去无踪,河曲平民编排的故事里也曾提起,宇文家的人到灰松堡鸣冤,说是灰墟的巡卫害死了双河后人,一度闹得满城风雨;

    雷宫在小香巴拉河曲谷地的事务由僧侣巴彦主持,他们帮会的切口称之为秦岭护法。

    刚刚提到的这些人要么是一方之雄,要么是宗门少壮之中的翘楚,大致在同一个日子杳无音讯,双河后人都是知道的。”

    库武顿缓缓地说:“好像,还有思博陵家的银钉詹姆。”

    裴简之眉毛一挑,大拇指一竖,“首相辖下的雪鸮和虞公的雀儿们大可一比,‘采风识人面,穿云知雪来’,果然名不虚传。小香巴拉出了这样的大案,自然逃不过首相和虞公的法眼。”

    接着,他嘿嘿一笑,“只是詹姆.思博陵这个名字不在九宗门下,和我干系也不大,刚刚就没有说起。”

    悬圃人反倒感觉奇怪,“裴侯怎么得到的这些消息?”

    “虞公子见笑,没有人能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保得住秘密,尤其面对的是回雁楼的女人。所以,旸谷旧长安和这冰原唐城,乃至小香巴拉河曲的大小事情,但凡回雁楼感兴趣的,都可以在每个清晨记录在案。”

    “那么说裴侯的手下,也有鹞子或者雀儿的本事。”

    “虽然不是一路消息,不过回雁楼里的莺莺燕燕在捕风捉影这一点上倒和雀儿们相似。埃尔文和旸谷、双河都无渊源,他出自冰原,住在蓬街,我的人自然留意得到。双河后人格里芬当时要继任灰松堡的城卫统领,似乎和九宗有些牵扯。

    而思博陵以平民起家,和九宗、旸谷都没有关联,银钉詹姆收到邀请主要因为和双河后人的绿营走得近。和这封信对照,既然请人的东道打着宇文贽的旗号,那么宇文愅勉强算是有牵连,他不算什么人物,只是沾了个族姓的光,是个双河后人罢了。”

    库武顿看他朝自己瞄了一眼,微微点头。

    你瞒得了身份,从床帷得到点儿信息不足为奇。如果眼线都被称作某种飞鸟是个巧合的话,你就是在那些雀儿上空盘旋的天马,恐怕没有什么能逃出你的逡巡监视。

    挺好,走私、串联、刺探情报,对你来说冰原的秩序不过是个透明的摆设。“衡山雁回”,回雁楼,你裴简之说不准也是那个“九宗”里的人物。和埃尔文之间的关系也耐人寻味,你还瞒着什么?

    而埃尔文和小香巴拉的那桩旧案联系在一起,无疑,是为了钥石了。至于信函中的玄机,看来,只有道云顶旸谷才能找出答案。

    悬圃人沉吟着说:“宇文愅和旸谷没有关联吧。在当时的旸谷,要沾上一个被废黜的前朝王室可是一件祸事,凡姓宇文的都惶惶不可终日,即便在小香巴拉,他也大可不必犯嫌。”

    “明见。”裴简之捋了一把长髯,凑过头去问悬圃人,“那,旸谷的雷宫为什么被牵扯进来?”

    “今天是裴侯提起,我可不敢乱猜,我连九宗是什么都不知道,裴侯怎么来问我?”

    “公子有所不知,小香巴拉的双河后人要从旸谷人手里购买通道!僧侣巴彦是他们选择的渠道之一。

    这个局设得大,把小香巴拉与双河后人有关的内外势力都囊括在内,就少不了旸谷的雷宫,也就是现在的万竹园。

    宇文愅是选择之二,他也是双河后人,祖籍朔方或者代郡武川,和秦王无染,但这位将军除了耀武扬威,还有个本事,就是趋炎附势。他平日里削尖了脑袋要和显贵沾边儿,这条性命丢得恐怕就与此有关。”

    裴简之笑道,“公子猜猜看,还有哪个姓宇文的旸谷权贵能让他沾得上?”

    “朔方人的话,难道是杞国公宇文忻?武川人的话就是右卫大将军。不过,宇文愅既然只是个趋炎附势的,怎么会巴巴地去赴一个废王的约?”

    裴简之捋着胡子,“我也曾有过这个疑问,说到底还是和信里提到的‘玄机方’有关,公子把这句话给虞公透一下,他一听就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