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日里的桃花
谢远不打算向谢茹坦白，而一时间，他也找不到理由去搪塞。
场面陷入尴尬的沉默。
小茹的脸色七彩变幻，有怀疑，有难过，有愤怒，有恨铁不成钢。
谢远隐隐的，竟然看到了投注站阿姨的身影，因为第一次去买刮卡乐的时候，那个阿姨也是用大概这样的表情看着他。
忽然的，他就有了一个想法。
他假装为难的沉吟一阵，闭上眼，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做出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我……算出了刮卡乐的公式，通过心算，我就能知道，哪张卡片里面有大奖。”
小茹摇了摇头，觉得哥哥这是在敷衍自己。
她虽然没有买过彩票，也不知道什么叫刮卡乐。
但她却明白，谢远的这个说法有多么离谱。
世界上购买彩票的人何止千千万？而其中醉心研究其规律的人也是不少。
投注中心又是被几个主城联合掌控的，那里面的博士硕士更是多如牛毛。
但这么多人，这么多年，这么专业，都没有能从彩票之中找到规律。
谢远区区一个高中毕业生，凭什么？
这要是真的话，他都可以拿全球性的数学奖了，还纠结什么彩票？
谢远当然知道小茹的想法，他拿出手机，翻出收款记录，递到小茹面前。
虽然那一千元花得差不多了，但记录却还是完完整整的。
“这是我前些天做实验的时候，中的一千元，你可以看看付款人，我没有说谎。”
小茹把手机拿过来，仔细的看了一下，付款人的确就是某投注站。
小茹摇了摇头，这只能说明谢远运气好，并不能说明他得到了公式。
而且，谢远中了这一千元也不是好事。
有人尝试去赌，但输光一次就被劝退，以后都不赌了，这是福气。
相反的，沉迷于赌的人大部分是赢过的，因为他们尝过甜头，总是以为这样的好事能够频繁发生，从此沉沦下去，一发不可收拾。
小茹看着谢远，眼神复杂，谢远竟然想骗她，这让她彻底相信谢远是沉沦了。
一时间，失望和悲伤占据了她一整张脸。
“哥……你真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吗？”
小茹的反应在谢远的意料之中。
他笑了笑，不慌不忙的，从背包里翻出今天买的那一整包刮卡乐。
小茹捏了捏眉头。
果然啊，哥哥在赌了，还一次买了这么多，这得多少钱啊？
他们家都这样了，哥哥怎么还能这么不长进？
谢远当着谢茹的面前，打开刮卡乐的包装，在里面翻了翻，撕下了其中一张，放到桌面上。
他将刮卡用的钢币，送到小茹面前，抬了抬手，示意谢茹去刮。
“你来，里面有五万。”
小茹当然不信，但谢远的态度，却引起了她的怀疑。
“也好，我刮，但如果里面没有五万，你以后都不准买了！”
“好！”
小茹拉起谢远，坐到书桌面前，拿着钢币，想了一下，就刮了起来。
第一格，
没有！
第二格，
也没有！
小茹抬头看了看谢远，什么都没说，但眼神之中，似乎已经宣告了自己的胜利。
“刚才差点就被你骗了。”
“你继续刮就是，就像我答应你的，如果不中，我以后都不买了。”
小茹“嗯”了一声，加快速度，她心不在焉的刮，刮着刮着，忽然目光凝结！
“这……”
小茹揉了揉眼睛，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不敢相信，把卡拿起来，送到台灯下面照了照。
还是不信！
然后，又把卡片举到头顶，对着日光管，像分辨假那个币一样。
再看！
这一看就是好几分钟！
“真的……真的有五万！”
卡是新的。
包装是谢远当面拆的！
上面本来还有涂层。
是她用钢币亲手刮的！
这一下子，小茹再也没有了怀疑的理由，她像看上帝一样看着谢远，大脑已经短路，嘴巴张开半天，只能咿咿呀呀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谢远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别摆造型了。”
小茹激动的拉住谢远的衣袖：“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谢远摆了摆手指：“这就是商业机密了……而且，你得答应我，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不然的话，你就害死我们全家了。”
小茹马上掩住自己的嘴巴。
的确，如果哥哥的公式暴露出去，他就无法再靠这个赚钱了，他们家困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自己怎么能够毁掉？
而且，哥哥这研究的成果，几乎就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他又没有任何后台，如果被暴露出去，自己说不定还真的害死了他们全家。
但是，其实，谢远半点也不怕暴露出去，因为他压根就没有什么公式。
要是真有人找上门来，他就说自己是骗谢茹的。而无论那些人怎么找，就算把整间屋子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那所谓的公式来。
到了最后，运气好和开玩笑，就成了这件事的最终解释。
而至于，他不打开包装就能知道哪张卡中奖，这件事就只有小茹看到过，房间里又没有监控录像，没有证据，她说出去的话，又有谁信？
不过想到这点，谢远也得到了一个提醒。
是的，他房间里没有监控，
但投注站有啊！
自己翻一次箱子，还能用直觉解释，但老是去翻，还频频中奖，这就说不过去了。
还得练习！
他要能够坐在柜台外面，就能远距离透视箱子里面的每一张卡片，或者，就在店外面穿墙去看！
我了个乖乖，
这是地狱十八层的难度啊！
他这是要成神的节奏？
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为了钱！
拼了！
小茹的双眼飞快的爬满了红筋，这傻丫头竟然开心得眼泪汪汪。
她哥还是她哥，那个她从小到大一直崇拜的偶像，高考失利算什么，有了这公式，就算高考状元都比不过我哥！
对啊！
哥哥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考不好？他一定是全心全意的破解公式，太过疲惫，才失了水准！
天啊！
你总算开眼了！
我哥他终于能够拯救这个家了！
她是看着谢远如何拼命读书的，谢远是聪明没错，但之所以能够压倒性的成为全市第一，这当中少不了他那没日没夜的死磕！
哥还在！
他还是他！
他只不过换了个领域，去挥洒自己的天赋！
想到后来，小茹再也压抑不住了，这些天来的委屈和担忧，最终化为一个拥抱，她把头埋在谢远胸前，哇哇的大哭起来。
谢远也有一点感动，他抚摸着小茹的头发，温柔的道：“傻丫头，哭什么？王姨还在外面呢，她要是听到你哭，又要编排我了。”
小茹一想也对，艰难的压抑自己的情绪，把头抬起来，看到谢远胸前的眼泪和鼻涕，她觉得不好意思，伸手去擦，然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那如花的年纪配上可人的面容，红扑扑的脸映着一双泪眼，真就像那春日里怒放的桃花。
谢远叹一口气，要保护的名单又多了一个，他这是得有多累啊。
小茹忽然想起了什么，有点慌乱的从兜里拿出了手机，她擦了擦眼泪，用有点沙哑的声音说道：“哥，我给你看点东西。”
说着，她手指点击拨动，打开了一个群聊。
“谢氏家族高端群？老爸家族的群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吗？”
谢茹不知道如何解释，她有点惭愧，又有点愤怒。
谢远拿过手机，先点击一下群成员，他懂了，这群都是谢家的人没错，但都是条件比较好的家庭。
谢远冷笑。
“高端群？所以，谢家里面只有里面这些人是高端的，而其他人都是低端的，都是下等人。”
“建立这个群，是因为有些话不想让我们这些低端的人看到吧。这群主大人是有多么高贵冷傲，不可触及啊？”
小茹也是十分难受，咬了咬牙。
谢远看了看群主。
大伯！
懂了！
是的，谢远并没有继承原主人的记忆。
但原主人是个认真学习的主，为了提高写作水平，他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
谢远为了更好的适应新生，早就把那厚厚的一叠日记，半跳跃式的全部读完了。
而也因为这样，他的情绪跟原主有了更多重合，让人分不出真假来。
谢远的父亲虽然读书不多，但也是个聪明能干的人，在工厂里混了一阵，就当上了组长。
那个时候，他们家族的氛围还是很好的，大家有来有往，经常聚会，关系亲近。
但在母亲出了意外之后，这一切就变了，因为母亲的病是不可能治好的，每月的养护和护工费用都是不小的开销。
父亲从每月有盈余，变成借钱度日。
而那之前亲近友好的亲戚们，则像躲避瘟疫似的避开他们一家，好像生怕一见面，父亲就会开口借钱似的。
而那本来频繁的家族聚会，从此就没有邀请过他们家。
电话问候还是偶尔有的，不过说话从来不超过一分钟。
至于串门聊天，这就完全断绝了，就算是父亲主动拜访，亲戚们也总是堆砌借口，阻止父亲登门。
父亲不是笨蛋，大家的态度他也是能看出来的，所以，到了后来，他就主动跟亲戚们疏远了。
但是即使如此，那些人还是没有放过他们家，总是私底下冷言冷语，嘲笑讥讽。
甚至有时候，父亲找朋友借钱，这些亲戚还会主动打电话给人家，说尽父亲的坏话。
场面陷入尴尬的沉默。
小茹的脸色七彩变幻，有怀疑，有难过，有愤怒，有恨铁不成钢。
谢远隐隐的，竟然看到了投注站阿姨的身影，因为第一次去买刮卡乐的时候，那个阿姨也是用大概这样的表情看着他。
忽然的，他就有了一个想法。
他假装为难的沉吟一阵，闭上眼，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做出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我……算出了刮卡乐的公式，通过心算，我就能知道，哪张卡片里面有大奖。”
小茹摇了摇头，觉得哥哥这是在敷衍自己。
她虽然没有买过彩票，也不知道什么叫刮卡乐。
但她却明白，谢远的这个说法有多么离谱。
世界上购买彩票的人何止千千万？而其中醉心研究其规律的人也是不少。
投注中心又是被几个主城联合掌控的，那里面的博士硕士更是多如牛毛。
但这么多人，这么多年，这么专业，都没有能从彩票之中找到规律。
谢远区区一个高中毕业生，凭什么？
这要是真的话，他都可以拿全球性的数学奖了，还纠结什么彩票？
谢远当然知道小茹的想法，他拿出手机，翻出收款记录，递到小茹面前。
虽然那一千元花得差不多了，但记录却还是完完整整的。
“这是我前些天做实验的时候，中的一千元，你可以看看付款人，我没有说谎。”
小茹把手机拿过来，仔细的看了一下，付款人的确就是某投注站。
小茹摇了摇头，这只能说明谢远运气好，并不能说明他得到了公式。
而且，谢远中了这一千元也不是好事。
有人尝试去赌，但输光一次就被劝退，以后都不赌了，这是福气。
相反的，沉迷于赌的人大部分是赢过的，因为他们尝过甜头，总是以为这样的好事能够频繁发生，从此沉沦下去，一发不可收拾。
小茹看着谢远，眼神复杂，谢远竟然想骗她，这让她彻底相信谢远是沉沦了。
一时间，失望和悲伤占据了她一整张脸。
“哥……你真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吗？”
小茹的反应在谢远的意料之中。
他笑了笑，不慌不忙的，从背包里翻出今天买的那一整包刮卡乐。
小茹捏了捏眉头。
果然啊，哥哥在赌了，还一次买了这么多，这得多少钱啊？
他们家都这样了，哥哥怎么还能这么不长进？
谢远当着谢茹的面前，打开刮卡乐的包装，在里面翻了翻，撕下了其中一张，放到桌面上。
他将刮卡用的钢币，送到小茹面前，抬了抬手，示意谢茹去刮。
“你来，里面有五万。”
小茹当然不信，但谢远的态度，却引起了她的怀疑。
“也好，我刮，但如果里面没有五万，你以后都不准买了！”
“好！”
小茹拉起谢远，坐到书桌面前，拿着钢币，想了一下，就刮了起来。
第一格，
没有！
第二格，
也没有！
小茹抬头看了看谢远，什么都没说，但眼神之中，似乎已经宣告了自己的胜利。
“刚才差点就被你骗了。”
“你继续刮就是，就像我答应你的，如果不中，我以后都不买了。”
小茹“嗯”了一声，加快速度，她心不在焉的刮，刮着刮着，忽然目光凝结！
“这……”
小茹揉了揉眼睛，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不敢相信，把卡拿起来，送到台灯下面照了照。
还是不信！
然后，又把卡片举到头顶，对着日光管，像分辨假那个币一样。
再看！
这一看就是好几分钟！
“真的……真的有五万！”
卡是新的。
包装是谢远当面拆的！
上面本来还有涂层。
是她用钢币亲手刮的！
这一下子，小茹再也没有了怀疑的理由，她像看上帝一样看着谢远，大脑已经短路，嘴巴张开半天，只能咿咿呀呀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谢远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别摆造型了。”
小茹激动的拉住谢远的衣袖：“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谢远摆了摆手指：“这就是商业机密了……而且，你得答应我，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不然的话，你就害死我们全家了。”
小茹马上掩住自己的嘴巴。
的确，如果哥哥的公式暴露出去，他就无法再靠这个赚钱了，他们家困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自己怎么能够毁掉？
而且，哥哥这研究的成果，几乎就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他又没有任何后台，如果被暴露出去，自己说不定还真的害死了他们全家。
但是，其实，谢远半点也不怕暴露出去，因为他压根就没有什么公式。
要是真有人找上门来，他就说自己是骗谢茹的。而无论那些人怎么找，就算把整间屋子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那所谓的公式来。
到了最后，运气好和开玩笑，就成了这件事的最终解释。
而至于，他不打开包装就能知道哪张卡中奖，这件事就只有小茹看到过，房间里又没有监控录像，没有证据，她说出去的话，又有谁信？
不过想到这点，谢远也得到了一个提醒。
是的，他房间里没有监控，
但投注站有啊！
自己翻一次箱子，还能用直觉解释，但老是去翻，还频频中奖，这就说不过去了。
还得练习！
他要能够坐在柜台外面，就能远距离透视箱子里面的每一张卡片，或者，就在店外面穿墙去看！
我了个乖乖，
这是地狱十八层的难度啊！
他这是要成神的节奏？
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为了钱！
拼了！
小茹的双眼飞快的爬满了红筋，这傻丫头竟然开心得眼泪汪汪。
她哥还是她哥，那个她从小到大一直崇拜的偶像，高考失利算什么，有了这公式，就算高考状元都比不过我哥！
对啊！
哥哥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考不好？他一定是全心全意的破解公式，太过疲惫，才失了水准！
天啊！
你总算开眼了！
我哥他终于能够拯救这个家了！
她是看着谢远如何拼命读书的，谢远是聪明没错，但之所以能够压倒性的成为全市第一，这当中少不了他那没日没夜的死磕！
哥还在！
他还是他！
他只不过换了个领域，去挥洒自己的天赋！
想到后来，小茹再也压抑不住了，这些天来的委屈和担忧，最终化为一个拥抱，她把头埋在谢远胸前，哇哇的大哭起来。
谢远也有一点感动，他抚摸着小茹的头发，温柔的道：“傻丫头，哭什么？王姨还在外面呢，她要是听到你哭，又要编排我了。”
小茹一想也对，艰难的压抑自己的情绪，把头抬起来，看到谢远胸前的眼泪和鼻涕，她觉得不好意思，伸手去擦，然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那如花的年纪配上可人的面容，红扑扑的脸映着一双泪眼，真就像那春日里怒放的桃花。
谢远叹一口气，要保护的名单又多了一个，他这是得有多累啊。
小茹忽然想起了什么，有点慌乱的从兜里拿出了手机，她擦了擦眼泪，用有点沙哑的声音说道：“哥，我给你看点东西。”
说着，她手指点击拨动，打开了一个群聊。
“谢氏家族高端群？老爸家族的群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吗？”
谢茹不知道如何解释，她有点惭愧，又有点愤怒。
谢远拿过手机，先点击一下群成员，他懂了，这群都是谢家的人没错，但都是条件比较好的家庭。
谢远冷笑。
“高端群？所以，谢家里面只有里面这些人是高端的，而其他人都是低端的，都是下等人。”
“建立这个群，是因为有些话不想让我们这些低端的人看到吧。这群主大人是有多么高贵冷傲，不可触及啊？”
小茹也是十分难受，咬了咬牙。
谢远看了看群主。
大伯！
懂了！
是的，谢远并没有继承原主人的记忆。
但原主人是个认真学习的主，为了提高写作水平，他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
谢远为了更好的适应新生，早就把那厚厚的一叠日记，半跳跃式的全部读完了。
而也因为这样，他的情绪跟原主有了更多重合，让人分不出真假来。
谢远的父亲虽然读书不多，但也是个聪明能干的人，在工厂里混了一阵，就当上了组长。
那个时候，他们家族的氛围还是很好的，大家有来有往，经常聚会，关系亲近。
但在母亲出了意外之后，这一切就变了，因为母亲的病是不可能治好的，每月的养护和护工费用都是不小的开销。
父亲从每月有盈余，变成借钱度日。
而那之前亲近友好的亲戚们，则像躲避瘟疫似的避开他们一家，好像生怕一见面，父亲就会开口借钱似的。
而那本来频繁的家族聚会，从此就没有邀请过他们家。
电话问候还是偶尔有的，不过说话从来不超过一分钟。
至于串门聊天，这就完全断绝了，就算是父亲主动拜访，亲戚们也总是堆砌借口，阻止父亲登门。
父亲不是笨蛋，大家的态度他也是能看出来的，所以，到了后来，他就主动跟亲戚们疏远了。
但是即使如此，那些人还是没有放过他们家，总是私底下冷言冷语，嘲笑讥讽。
甚至有时候，父亲找朋友借钱，这些亲戚还会主动打电话给人家，说尽父亲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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