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班主任，你变了
“胡春，一暑假不见，又变黑了啊。”
看见胡春的第一句话，邹皓能活到今天，真是个奇迹！
“邹皓，你说我怎么看见你就手痒呢？”
胡春嘴角上扬，15度倾斜脑袋，用一种戏谑性的眼神看着邹皓。
邹皓用手一拍胡春的肩膀，顺势被胡春拉坐在凳子上。
“邹皓，你和小萝卜头干什么呢？”
路过的孟子彤把邹皓往胡春身上一推，坏坏的笑着。没错，全班唯一叫胡春小萝卜头的人，319宿舍的室长，孟子彤，这家伙的乒乓球技术不是盖的。
“靠，孟子彤，你搞事情是不？”邹皓站起身欲扁孟子涛，却不料还没站直，孟子彤一掌就推了过来，接着是胡春的一掌。
于是很搞笑的场面出现了，孟子彤边推着邹皓边对胡春说：“怎么奥？”胡春也边推着邹皓边说：“怎么奥？”
左一掌右一掌，两人玩的不亦乐乎，邹皓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你...你们两个...”
可以断定，在场的人都是吃瓜群众，而且是搬凳子坐等看戏的专业吃瓜群众。
“春哥，丹姐，你们两个又欺负邹皓了。”
刚进教室就看到这一幕，孙小龙笑着吐槽，妥妥的吃瓜群众表情。只是不知道此刻邹皓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班主任来了。”
王倩倩匆匆跑进教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到座位上，呼气，拿书，握笔，到沉迷学习无法自拔，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让人不禁感叹：王倩倩，世界欠你一堆奥斯卡小金人。
当班主任从五楼的楼梯口处进入靠窗同学的视线时，所有人都进入了一级备战状态。
班主任站在讲台前，扫视一眼教室，把镜框往鼻梁上一推。
“装什么，我在四楼都听见你们的鬼叫声了。”班主任用充满邪恶的眼神看着大家，仿佛一切都已被他看穿。
扑哧，班里的沉寂瞬间被掩盖。只是一个暑假而已，竟忘了班主任还有在楼下埋伏的招式，惭愧，惭愧，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好了，好了，静一静。”
班主任话一说完，大家也就安静了。仍然是先扫视一眼教室，然后把镜框往鼻梁上一推。
眼前这位，习惯性扫视教室，机械性推镜框的更年期男人，就是娄腾高二以及未来高三的班主任——梁洪军，人称“僵尸”。
一位教化学，走路没声音，能够在任何时间出现在窗口，面无表情地盯着看向他的人，这是娄腾对班主任的深刻认知。
记得高二的某天下午，第四节课，同学们都在认真的自习。
那时，数学刚讲到椭圆，娄腾正在与一道看上去就很难的椭圆题决斗着。
好难啊，长短半轴全是分数，连曲率也这么离谱，算了整整两张的草稿，仍然与要证明的结果相去甚远。
娄腾叹了一口气，所兴抬头看看窗外的阳光，可在何等的巧合之中，娄腾发现，班主任正在看着自己。
四目对视的瞬间，一种莫名的尴尬让娄腾傻到脖子僵在那里。
三秒，整整三秒的对视，班主任依旧一副看待陌生人的冷酷表情，娄腾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地沸腾了一遍。
转头，心跳紊乱，一种做坏事被抓的感觉，以及压抑到令人窒息的空气，终于在班主任离开后逐渐恢复正常。
回到现实，看着讲台前一脸坏笑的班主任，娄腾搞不懂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
小小自嘲一番，右手托腮，似听未听的看着班主任，发起小呆。
直到班主任咳嗽一声，“下面，大家拿出一张纸。”
不明白班主任想搞什么，娄腾从笔记本上潇洒的撕下一张纸。
“接下来我要问四个问题，把你们的答案想好以后写在纸上，写完以后我要收上来的。注意，自己写自己的，不要互相参考！”
班里一阵唏嘘，这样故弄玄虚，到底想搞什么鬼。
“第一个问题，你想考什么大学？”
班主任边说边在黑板上写着，哒～哒～哒，粉笔敲击黑板的声音，莫名的有些生疏。
娄腾刷刷几笔，就把自己的答案写了下来。东南大学，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娄腾听到这个名字后，梦想就是有一天能进入这所学校，没有原因，除了一种说不明白的情结。
只听说过这所大学很好，偏文科还是偏理科，什么专业比较好，甚至在哪个城市，娄腾完全不知道，也压根不想去查。
对于这样陌生的学校，娄腾只是把自己的漫画梦想强加在它身上了，因为不了解，所有还残留着一丝念想。娄腾以为，这么好的大学，一定会有很好的漫画专业，对的，一定会有的，娄腾再一次说服自己，目标，东南大学！
“第二个问题，你有多大把握考上想考的大学？”
教室里变得安静了，气氛有点小怪异。
到底能有多大的把握呢？如果按高二的模拟成绩，再加上高三一年的奋斗来算，90%的希望应该会有吧，娄腾在心里鼓舞自己，可在下笔的一瞬间，一种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
90%？是不是太盲目乐观了？平时的考试都是在本校老师的照顾下才看上去不错的，可高考是完全客官公正的，不会有半点的同情分。
干咽一口口水，要不80%不？万一最后没考上，90%的把握是不是太丢人了？想着，娄腾在纸上写下：70%
娄腾微微抬头，用目光窥视着班主任，他习惯性的扫视一眼教室，推了一下镜框。
“第三个问题，考不上想考的大学怎么办？”
如同巨石砸入心底，最害怕的问题，班主任还是问了。
世界安静得可怕，空气压抑地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时间与思想，在那燥热的空气中凝滞，沉默，沉默……
硬着头皮写吧，娄腾想到此刻的邻居，正坐在复读班的顾宇，他会在想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未免太残酷了，娄腾打从心底这样认为。
考不上想考的大学怎么办？是换其它能走的学校还是复读？抑或是……娄腾甩了甩头，不敢再往下想。
“最后一个问题，给高考前一个月的自己写一句话。”
写完上面的问题，对自己说一句话还有什么难得？娄腾在心里揣摩着，高考前一个月的话，基本上能不能考上东南大学就确定了，剩下的就是自我调整和临场发挥了。
相信自己，东南大学的校门已为你打开，加油！！！
娄腾写下这句话，故意用三个感叹号来加强语气，一种势在必得的信心，透过薄薄的纸，传向未来的自己。
扫视一眼教室，推一下镜框，班主任咳嗽一声，“都写好了吧。”
默认的沉默声，明确的点头，在确认所有人都写完后，班主任让把名字和日期写上，然后，亲自收了上去。
接下来，班主任例行开了个班会，和大家讲讲高三要注意什么，要怎么调整之类的事。
传说中炼狱的高三，究竟像什么样子呢？众人满怀憧憬，自然听得认真。
良久，班主任终于把话说完了。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别忘记今天的晚自习照常。”
梁洪军说完，挥手示意大家去吃晚饭。于是娄腾开心的走出教室，离晚自习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去留恋一下高三生活来临前，最后的美好时光了。
“调整好心态，不要去后悔什么，等明年高考拿到成绩单的时候，你们就会感谢自己——幸好我去年没有随便选个学校就走，所以，今天我才能去想去的大学。”
此刻，复读班的教室里，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师正在安慰着一群高考落败的人。
复读，听起来就是那么的刺耳，而真正走到这一步时，顾宇的内心确实如刘老师说的那样，后悔至极。至于明年能不能考上自己想考的大学，一切还是未知数……
为什么要来复读？明明还可以走很多不错的学校，为什么偏偏和自己过不去？顾宇在心里挣扎着，总觉得自己很傻，很傻。而此刻的天空，在顾宇眼里，也是一种不协调的蓝。
天空蓝与不蓝，它就在那里。不同的人看天，看出了不同。究竟谁是对的，鸟儿也不知道……
看见胡春的第一句话，邹皓能活到今天，真是个奇迹！
“邹皓，你说我怎么看见你就手痒呢？”
胡春嘴角上扬，15度倾斜脑袋，用一种戏谑性的眼神看着邹皓。
邹皓用手一拍胡春的肩膀，顺势被胡春拉坐在凳子上。
“邹皓，你和小萝卜头干什么呢？”
路过的孟子彤把邹皓往胡春身上一推，坏坏的笑着。没错，全班唯一叫胡春小萝卜头的人，319宿舍的室长，孟子彤，这家伙的乒乓球技术不是盖的。
“靠，孟子彤，你搞事情是不？”邹皓站起身欲扁孟子涛，却不料还没站直，孟子彤一掌就推了过来，接着是胡春的一掌。
于是很搞笑的场面出现了，孟子彤边推着邹皓边对胡春说：“怎么奥？”胡春也边推着邹皓边说：“怎么奥？”
左一掌右一掌，两人玩的不亦乐乎，邹皓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你...你们两个...”
可以断定，在场的人都是吃瓜群众，而且是搬凳子坐等看戏的专业吃瓜群众。
“春哥，丹姐，你们两个又欺负邹皓了。”
刚进教室就看到这一幕，孙小龙笑着吐槽，妥妥的吃瓜群众表情。只是不知道此刻邹皓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班主任来了。”
王倩倩匆匆跑进教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到座位上，呼气，拿书，握笔，到沉迷学习无法自拔，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让人不禁感叹：王倩倩，世界欠你一堆奥斯卡小金人。
当班主任从五楼的楼梯口处进入靠窗同学的视线时，所有人都进入了一级备战状态。
班主任站在讲台前，扫视一眼教室，把镜框往鼻梁上一推。
“装什么，我在四楼都听见你们的鬼叫声了。”班主任用充满邪恶的眼神看着大家，仿佛一切都已被他看穿。
扑哧，班里的沉寂瞬间被掩盖。只是一个暑假而已，竟忘了班主任还有在楼下埋伏的招式，惭愧，惭愧，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好了，好了，静一静。”
班主任话一说完，大家也就安静了。仍然是先扫视一眼教室，然后把镜框往鼻梁上一推。
眼前这位，习惯性扫视教室，机械性推镜框的更年期男人，就是娄腾高二以及未来高三的班主任——梁洪军，人称“僵尸”。
一位教化学，走路没声音，能够在任何时间出现在窗口，面无表情地盯着看向他的人，这是娄腾对班主任的深刻认知。
记得高二的某天下午，第四节课，同学们都在认真的自习。
那时，数学刚讲到椭圆，娄腾正在与一道看上去就很难的椭圆题决斗着。
好难啊，长短半轴全是分数，连曲率也这么离谱，算了整整两张的草稿，仍然与要证明的结果相去甚远。
娄腾叹了一口气，所兴抬头看看窗外的阳光，可在何等的巧合之中，娄腾发现，班主任正在看着自己。
四目对视的瞬间，一种莫名的尴尬让娄腾傻到脖子僵在那里。
三秒，整整三秒的对视，班主任依旧一副看待陌生人的冷酷表情，娄腾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地沸腾了一遍。
转头，心跳紊乱，一种做坏事被抓的感觉，以及压抑到令人窒息的空气，终于在班主任离开后逐渐恢复正常。
回到现实，看着讲台前一脸坏笑的班主任，娄腾搞不懂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
小小自嘲一番，右手托腮，似听未听的看着班主任，发起小呆。
直到班主任咳嗽一声，“下面，大家拿出一张纸。”
不明白班主任想搞什么，娄腾从笔记本上潇洒的撕下一张纸。
“接下来我要问四个问题，把你们的答案想好以后写在纸上，写完以后我要收上来的。注意，自己写自己的，不要互相参考！”
班里一阵唏嘘，这样故弄玄虚，到底想搞什么鬼。
“第一个问题，你想考什么大学？”
班主任边说边在黑板上写着，哒～哒～哒，粉笔敲击黑板的声音，莫名的有些生疏。
娄腾刷刷几笔，就把自己的答案写了下来。东南大学，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娄腾听到这个名字后，梦想就是有一天能进入这所学校，没有原因，除了一种说不明白的情结。
只听说过这所大学很好，偏文科还是偏理科，什么专业比较好，甚至在哪个城市，娄腾完全不知道，也压根不想去查。
对于这样陌生的学校，娄腾只是把自己的漫画梦想强加在它身上了，因为不了解，所有还残留着一丝念想。娄腾以为，这么好的大学，一定会有很好的漫画专业，对的，一定会有的，娄腾再一次说服自己，目标，东南大学！
“第二个问题，你有多大把握考上想考的大学？”
教室里变得安静了，气氛有点小怪异。
到底能有多大的把握呢？如果按高二的模拟成绩，再加上高三一年的奋斗来算，90%的希望应该会有吧，娄腾在心里鼓舞自己，可在下笔的一瞬间，一种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
90%？是不是太盲目乐观了？平时的考试都是在本校老师的照顾下才看上去不错的，可高考是完全客官公正的，不会有半点的同情分。
干咽一口口水，要不80%不？万一最后没考上，90%的把握是不是太丢人了？想着，娄腾在纸上写下：70%
娄腾微微抬头，用目光窥视着班主任，他习惯性的扫视一眼教室，推了一下镜框。
“第三个问题，考不上想考的大学怎么办？”
如同巨石砸入心底，最害怕的问题，班主任还是问了。
世界安静得可怕，空气压抑地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时间与思想，在那燥热的空气中凝滞，沉默，沉默……
硬着头皮写吧，娄腾想到此刻的邻居，正坐在复读班的顾宇，他会在想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未免太残酷了，娄腾打从心底这样认为。
考不上想考的大学怎么办？是换其它能走的学校还是复读？抑或是……娄腾甩了甩头，不敢再往下想。
“最后一个问题，给高考前一个月的自己写一句话。”
写完上面的问题，对自己说一句话还有什么难得？娄腾在心里揣摩着，高考前一个月的话，基本上能不能考上东南大学就确定了，剩下的就是自我调整和临场发挥了。
相信自己，东南大学的校门已为你打开，加油！！！
娄腾写下这句话，故意用三个感叹号来加强语气，一种势在必得的信心，透过薄薄的纸，传向未来的自己。
扫视一眼教室，推一下镜框，班主任咳嗽一声，“都写好了吧。”
默认的沉默声，明确的点头，在确认所有人都写完后，班主任让把名字和日期写上，然后，亲自收了上去。
接下来，班主任例行开了个班会，和大家讲讲高三要注意什么，要怎么调整之类的事。
传说中炼狱的高三，究竟像什么样子呢？众人满怀憧憬，自然听得认真。
良久，班主任终于把话说完了。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别忘记今天的晚自习照常。”
梁洪军说完，挥手示意大家去吃晚饭。于是娄腾开心的走出教室，离晚自习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去留恋一下高三生活来临前，最后的美好时光了。
“调整好心态，不要去后悔什么，等明年高考拿到成绩单的时候，你们就会感谢自己——幸好我去年没有随便选个学校就走，所以，今天我才能去想去的大学。”
此刻，复读班的教室里，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师正在安慰着一群高考落败的人。
复读，听起来就是那么的刺耳，而真正走到这一步时，顾宇的内心确实如刘老师说的那样，后悔至极。至于明年能不能考上自己想考的大学，一切还是未知数……
为什么要来复读？明明还可以走很多不错的学校，为什么偏偏和自己过不去？顾宇在心里挣扎着，总觉得自己很傻，很傻。而此刻的天空，在顾宇眼里，也是一种不协调的蓝。
天空蓝与不蓝，它就在那里。不同的人看天，看出了不同。究竟谁是对的，鸟儿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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