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深路远，道阻且艰
清晨时分，少年醒来时，老者早已在一旁架起篝火，去一去周边湿气。清风入庙，带来了丝丝清爽。
“东风西风，穿堂风，入耳风，听来听去，皆是不如翻书风来的清脆悦耳啊。”
少年爬起，反手就翻过了一旁的笔洗，沿青瓷壁轻轻屈指一弹。
“汀”的一声，一团黑气猝然被弹飞而出，少年一挥袖，瞬息之间黑气已被拢入袖口。
“大早晨的这东西就不安生，晦气”。
“那就去外面吹吹风，去去晦气，别在这碍手碍脚的，耽误我做饭。”老爷子也是丝毫都没有客气，径直说道。
少年刚要出门，老者就出声阻拦，随即就是一葫芦酒就劈头盖脸朝着少年砸了过来。
“给清风敬几杯酒，洗洗你身上的脏东西。”
少年感到莫名其妙，但既然老爷子舍得，他也就不心疼了。酒这东西，老爷子虽不说，可他从小就明白，向来留不住，向来应如此。
少年拔开葫芦塞子，向地面呈一线倒去，连泼三次。
看着在地上洒下的三道酒痕，残留下的浓郁的酒香气，加上清风徐来的爽朗，竟是别有滋味。
少年也感到心境豁然开朗，不由啧啧称奇，到底是老爷子，懂的就是多。
回到破庙时，粥也刚好煮好了。
老爷子昨夜从破旧的佛像后拖出一张不知从哪找来的破旧的供桌稍加清洗时，徐落还不太理解，如今早已晾干，煮粥的锅子就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
桌子破旧不堪，偏偏还顽强的撑着，没有彻底垮台，但那将塌未塌的样子让徐落很是担心，生怕喝着喝着这桌子就砸在了自己身上。
喝完，老爷子就让徐落收拾东西，把午晚餐准备好，准备登山。
三神山是陆王京西南方第三高的山，偏就自古名声不响，最辉煌时就是有过一座避暑行宫曲周末代一位再续王朝两百载的老皇帝就有人长居山上，山道自古开辟，高而险，曲折不已。
徐落背着大包裹，亦步亦趋跟在了老爷子后面，神采奕奕，显然，这么一点重量压根对徐落没有影响。
按当今天下的划分，统共也就三种修行方式，荒修、道修和神道。
荒修实际上是吃血脉的老本，故而最受诟病。
道修吃天赋，一朝得道，便是如遇风雨而化龙，从此天上天下，无处不可去。
唯独神道，最易也最难，人世香火、功德信仰，规矩多如牛毛，修来修去，似乎总不得自在，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当然，这只是如今天下人对修士的固有印象，其中许多都做不得真，毕竟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独独那个一，自家清楚通透，不足为外人道也。
按天下如今的修行划分，徐落必是一纯粹的荒修，且是那当今天下最具潜力、未来成就最高的那一位，没有之一。
故而老爷子出门就从来不把他拿来当人看，这么一耐用牲口，不用白不用。
不过徐落还真就不怎么在意这个，自己这么多年就这一亲人了，不亲老爷子，自己亲谁去。
再者说，老爷子待自己真就没话说，说归说，闹归闹，真到危急关头，老爷子可是从不含糊。
无论是当年虹山界门那场大战，还是那场海云祸事，老爷子几次救命，危急关头果决出手，不知挽救了多少生命。
若不是后来老爷子暗中抹去了自己的功绩，没有宣扬的想法，不知会有多少人为老爷子立起生祠，感恩戴德。
“老大人……徐公子……”，远处一黄袍胖子姗姗而来，声音从山道上次第攀升，加上刻意拖着长腔，有一种难言的诡异感觉，听的徐落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自己泛起的鸡皮疙瘩。
老爷子也是听不下去了，一个“滚”字脱口而出，吓的刚到的胖子没等缓过气来就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再一瞧两人难看的脸色，胖子默默的把问候的亲切话语咽回了肚子。
胖子声音其实并不难听，甚至清脆婉转，若不是如此体态就在眼前，单论只是声音音色比较，绝对是许多男人魂牵梦萦、欲罢不能的一味毒药。
昨夜篝火边，徐落实际上问了老爷子许多问题，例如这次疯狂的水君到底救不救的回来、那青衣女子到底回不回出镇子、这镇子为什么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堆小问题、小困惑不胜枚举，加上之前一路行来所思所悟所感所获，汇聚了起了茫茫多的问题，老爷子有些给了答案，有些则没给。
这胖子之前的所作所为就是得到过回答的其中一问。
孟晚竹，章丘孟氏遗族，供侍辅役。名字不出意外的话离开了章丘可能真就没几个人知道了，平平无奇。
章丘孟氏，是族名，在章丘非传六代以上，族中一直在镇上地位崇高的德高望重家族才有资格去使用，才能在别人问起时低调却体现地位的用出。
至于遗族，老爷子只轻描淡写的来了句都死光了，和那姓顾的丫头一样家里就剩下自己，死的都没法传宗接代的那种。
最后是供侍辅役，这倒确实有些讲究了，老一辈用山神来称呼大山的守护者，山神也的确是神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在成为山神前，总有些蜕变的过程，山神一脉神道传承之下统称游吏，是山神之下第一顺位职官，而按老爷子的说法来看，孟晚竹这供侍辅役的身份就如同这游吏一般，算是人间职官中的游吏，半个未来庇护一方的存在。
不过按照身份地位、成就高低来看，孟晚竹的供侍辅役到底比不得游吏地位来的更高。
毕竟一般而言后者修行的道场算是山脉庇护之处，所辖境内自是辽阔无边，而前者更加偏居一隅，甚至按理来说后者所管辖职权中已是囊括前者，调动前者职权轻而易举，成就上限自然也就更高一筹。
所以孟晚竹实际上地位很是尴尬，毕竟章丘是靠山的，虽说只要是陆地就都归山神去管，但离山主脉越远，所受约束也就越小，反之亦然。
况且三神山上到底是有没有山神的，徐落不知道，但有，孟晚竹就没什么地位可言了，即便是没有山神，有一位两位的游吏，那她也只能巴结，毕竟谁知道会不会忽然有天这游吏就顺势应天，成山神了呢。
再者说，这山水神灵即便大度的不管你，你还真就敢放开手脚去做什么。
一地域真要出点什么乱子，但凡是个没出什么事的山神，绝不会轻饶了她这地方小官，少不得就是一顿拾掇。
旧职官一道，最是讲究左右逢源，想当个好的官员，这磨难可真就多了去了。但既然孟晚竹做的下去，徐落就敬她几分，不为别的，就为章丘如今人们的安居乐业，就冲这当的起这一地旧职官的魄力。
所以哪怕这胖子再吓唬自己，他也没说什么，甚至还伸手将对方扶了起来。
对此孟胖子自是不知，满腹狐疑的被对方拉了起来，有些怀疑这王京世子是不是脑子有点不灵光。仔细瞅瞅，这瞧着也不像啊。
压下心头疑惑，孟胖子满脸堆笑道“多谢徐公子仗义出手。”
“你跟来做什么?”徐落很疑惑，这胖子吃饱撑着了，跟他们一起来这受苦。
解湖水君明显是被污蚀了的，一个处理不好，这周边一地可真就说不准会变成什么样，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我让她来的，错过了这次，她以后的路可就难走多了。”老爷子道。
孟胖子讪笑道“解湖水君的这种事我可做不了，老大人高看我了。”
“不过接下来我好歹还有点用，老大人除了想提点一下我，才把我拽了来，还是因为我作为一地管理，虽说管不着这三神山，但毕竟也算是有点实权的地头蛇了，多少能对公子一行有些作用的。”
“就是接下来就请公子多担待了，毕竟小的还不想惹祸上身。”
“那你可得小心着点，这几年南方那些灵仪众已经彻底失控了，山海枢的那些家伙可真就管不过来，你这里这么靠南，小心你这一亩三分地，别真就成了那些家伙论道一场的磨刀石。”
“胡水君受到污蚀和他们有关?”孟晚竹好奇问到。
“说不准，但我总觉得和他们脱不开关系。不过老爷子既然都没说什么，我也不瞎操这心，忙着呢。
反正我对他们没什么好感可言，就因为他们，现在这界门松了不少，再开几次，谁都别想好过。”
徐落始终忘不了海云洲的那次大乱，想到这些，难免烦躁，又多说了几句。
“不过你也别太在意这些，听听就行。再怎么说你们那也就那么点大，没谁会算计什么，好好做你的官就是了，最多留意着点，别莫名其妙的就被污蚀了，真要有那一天，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听着这威胁一般的言语，这胖子还真就郑重抱拳行了一礼。
“真要有那一天，劳烦老大人和徐公子了。”
一番话郑重其事，反倒让徐落有点不知所措了。
老爷子搀起了胖子，只说了句“会的”。
没等徐落再说什么，胖子又恢复了本性，装起了风雅人物，开口就是指点江山，对着山路就放声道
“路远莫问，道阻且艰，就如曾经这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如今就只剩一份泥泞还在。不是说这寂静不好，只着眼这山川花木、飞禽走兽，一代一代传下来，空化作尘土，阳关道独木桥走下来，到头不如大梦一场，方知我是谁。”
徐落扯了扯嘴角。
就在这时，有人开口说道。
“道友，路走窄了啊。”一俊秀青年凭空出现，微微点头，算是行过了礼数。
“东风西风，穿堂风，入耳风，听来听去，皆是不如翻书风来的清脆悦耳啊。”
少年爬起，反手就翻过了一旁的笔洗，沿青瓷壁轻轻屈指一弹。
“汀”的一声，一团黑气猝然被弹飞而出，少年一挥袖，瞬息之间黑气已被拢入袖口。
“大早晨的这东西就不安生，晦气”。
“那就去外面吹吹风，去去晦气，别在这碍手碍脚的，耽误我做饭。”老爷子也是丝毫都没有客气，径直说道。
少年刚要出门，老者就出声阻拦，随即就是一葫芦酒就劈头盖脸朝着少年砸了过来。
“给清风敬几杯酒，洗洗你身上的脏东西。”
少年感到莫名其妙，但既然老爷子舍得，他也就不心疼了。酒这东西，老爷子虽不说，可他从小就明白，向来留不住，向来应如此。
少年拔开葫芦塞子，向地面呈一线倒去，连泼三次。
看着在地上洒下的三道酒痕，残留下的浓郁的酒香气，加上清风徐来的爽朗，竟是别有滋味。
少年也感到心境豁然开朗，不由啧啧称奇，到底是老爷子，懂的就是多。
回到破庙时，粥也刚好煮好了。
老爷子昨夜从破旧的佛像后拖出一张不知从哪找来的破旧的供桌稍加清洗时，徐落还不太理解，如今早已晾干，煮粥的锅子就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
桌子破旧不堪，偏偏还顽强的撑着，没有彻底垮台，但那将塌未塌的样子让徐落很是担心，生怕喝着喝着这桌子就砸在了自己身上。
喝完，老爷子就让徐落收拾东西，把午晚餐准备好，准备登山。
三神山是陆王京西南方第三高的山，偏就自古名声不响，最辉煌时就是有过一座避暑行宫曲周末代一位再续王朝两百载的老皇帝就有人长居山上，山道自古开辟，高而险，曲折不已。
徐落背着大包裹，亦步亦趋跟在了老爷子后面，神采奕奕，显然，这么一点重量压根对徐落没有影响。
按当今天下的划分，统共也就三种修行方式，荒修、道修和神道。
荒修实际上是吃血脉的老本，故而最受诟病。
道修吃天赋，一朝得道，便是如遇风雨而化龙，从此天上天下，无处不可去。
唯独神道，最易也最难，人世香火、功德信仰，规矩多如牛毛，修来修去，似乎总不得自在，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当然，这只是如今天下人对修士的固有印象，其中许多都做不得真，毕竟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独独那个一，自家清楚通透，不足为外人道也。
按天下如今的修行划分，徐落必是一纯粹的荒修，且是那当今天下最具潜力、未来成就最高的那一位，没有之一。
故而老爷子出门就从来不把他拿来当人看，这么一耐用牲口，不用白不用。
不过徐落还真就不怎么在意这个，自己这么多年就这一亲人了，不亲老爷子，自己亲谁去。
再者说，老爷子待自己真就没话说，说归说，闹归闹，真到危急关头，老爷子可是从不含糊。
无论是当年虹山界门那场大战，还是那场海云祸事，老爷子几次救命，危急关头果决出手，不知挽救了多少生命。
若不是后来老爷子暗中抹去了自己的功绩，没有宣扬的想法，不知会有多少人为老爷子立起生祠，感恩戴德。
“老大人……徐公子……”，远处一黄袍胖子姗姗而来，声音从山道上次第攀升，加上刻意拖着长腔，有一种难言的诡异感觉，听的徐落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自己泛起的鸡皮疙瘩。
老爷子也是听不下去了，一个“滚”字脱口而出，吓的刚到的胖子没等缓过气来就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再一瞧两人难看的脸色，胖子默默的把问候的亲切话语咽回了肚子。
胖子声音其实并不难听，甚至清脆婉转，若不是如此体态就在眼前，单论只是声音音色比较，绝对是许多男人魂牵梦萦、欲罢不能的一味毒药。
昨夜篝火边，徐落实际上问了老爷子许多问题，例如这次疯狂的水君到底救不救的回来、那青衣女子到底回不回出镇子、这镇子为什么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堆小问题、小困惑不胜枚举，加上之前一路行来所思所悟所感所获，汇聚了起了茫茫多的问题，老爷子有些给了答案，有些则没给。
这胖子之前的所作所为就是得到过回答的其中一问。
孟晚竹，章丘孟氏遗族，供侍辅役。名字不出意外的话离开了章丘可能真就没几个人知道了，平平无奇。
章丘孟氏，是族名，在章丘非传六代以上，族中一直在镇上地位崇高的德高望重家族才有资格去使用，才能在别人问起时低调却体现地位的用出。
至于遗族，老爷子只轻描淡写的来了句都死光了，和那姓顾的丫头一样家里就剩下自己，死的都没法传宗接代的那种。
最后是供侍辅役，这倒确实有些讲究了，老一辈用山神来称呼大山的守护者，山神也的确是神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在成为山神前，总有些蜕变的过程，山神一脉神道传承之下统称游吏，是山神之下第一顺位职官，而按老爷子的说法来看，孟晚竹这供侍辅役的身份就如同这游吏一般，算是人间职官中的游吏，半个未来庇护一方的存在。
不过按照身份地位、成就高低来看，孟晚竹的供侍辅役到底比不得游吏地位来的更高。
毕竟一般而言后者修行的道场算是山脉庇护之处，所辖境内自是辽阔无边，而前者更加偏居一隅，甚至按理来说后者所管辖职权中已是囊括前者，调动前者职权轻而易举，成就上限自然也就更高一筹。
所以孟晚竹实际上地位很是尴尬，毕竟章丘是靠山的，虽说只要是陆地就都归山神去管，但离山主脉越远，所受约束也就越小，反之亦然。
况且三神山上到底是有没有山神的，徐落不知道，但有，孟晚竹就没什么地位可言了，即便是没有山神，有一位两位的游吏，那她也只能巴结，毕竟谁知道会不会忽然有天这游吏就顺势应天，成山神了呢。
再者说，这山水神灵即便大度的不管你，你还真就敢放开手脚去做什么。
一地域真要出点什么乱子，但凡是个没出什么事的山神，绝不会轻饶了她这地方小官，少不得就是一顿拾掇。
旧职官一道，最是讲究左右逢源，想当个好的官员，这磨难可真就多了去了。但既然孟晚竹做的下去，徐落就敬她几分，不为别的，就为章丘如今人们的安居乐业，就冲这当的起这一地旧职官的魄力。
所以哪怕这胖子再吓唬自己，他也没说什么，甚至还伸手将对方扶了起来。
对此孟胖子自是不知，满腹狐疑的被对方拉了起来，有些怀疑这王京世子是不是脑子有点不灵光。仔细瞅瞅，这瞧着也不像啊。
压下心头疑惑，孟胖子满脸堆笑道“多谢徐公子仗义出手。”
“你跟来做什么?”徐落很疑惑，这胖子吃饱撑着了，跟他们一起来这受苦。
解湖水君明显是被污蚀了的，一个处理不好，这周边一地可真就说不准会变成什么样，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我让她来的，错过了这次，她以后的路可就难走多了。”老爷子道。
孟胖子讪笑道“解湖水君的这种事我可做不了，老大人高看我了。”
“不过接下来我好歹还有点用，老大人除了想提点一下我，才把我拽了来，还是因为我作为一地管理，虽说管不着这三神山，但毕竟也算是有点实权的地头蛇了，多少能对公子一行有些作用的。”
“就是接下来就请公子多担待了，毕竟小的还不想惹祸上身。”
“那你可得小心着点，这几年南方那些灵仪众已经彻底失控了，山海枢的那些家伙可真就管不过来，你这里这么靠南，小心你这一亩三分地，别真就成了那些家伙论道一场的磨刀石。”
“胡水君受到污蚀和他们有关?”孟晚竹好奇问到。
“说不准，但我总觉得和他们脱不开关系。不过老爷子既然都没说什么，我也不瞎操这心，忙着呢。
反正我对他们没什么好感可言，就因为他们，现在这界门松了不少，再开几次，谁都别想好过。”
徐落始终忘不了海云洲的那次大乱，想到这些，难免烦躁，又多说了几句。
“不过你也别太在意这些，听听就行。再怎么说你们那也就那么点大，没谁会算计什么，好好做你的官就是了，最多留意着点，别莫名其妙的就被污蚀了，真要有那一天，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听着这威胁一般的言语，这胖子还真就郑重抱拳行了一礼。
“真要有那一天，劳烦老大人和徐公子了。”
一番话郑重其事，反倒让徐落有点不知所措了。
老爷子搀起了胖子，只说了句“会的”。
没等徐落再说什么，胖子又恢复了本性，装起了风雅人物，开口就是指点江山，对着山路就放声道
“路远莫问，道阻且艰，就如曾经这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如今就只剩一份泥泞还在。不是说这寂静不好，只着眼这山川花木、飞禽走兽，一代一代传下来，空化作尘土，阳关道独木桥走下来，到头不如大梦一场，方知我是谁。”
徐落扯了扯嘴角。
就在这时，有人开口说道。
“道友，路走窄了啊。”一俊秀青年凭空出现，微微点头，算是行过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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