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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的过往

    如果有个人想要真心算计你,那他一定会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并且会努力的不让你去怀疑是他算计的你。

    这是江淮生行走江湖中得到的一条铁律。

    这些年风餐露宿,他自认为是没有树敌,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仇恨。

    顶多是欠那些红袖楼,唤音阁那些酒肉之地一些身外之物。总的来说江淮生还是非常守身如玉的他自命清高,有着常人不懂的骄傲,他会努力去做一些事,但是做着做着又时长思考着做这些事的回报,便又卸了气。

    江淮生也觉得自己就是贱,硬要在不该逞能的时候大出风头,这不又卷入了这个事情,不过这事情重大,要是别的事情他早就回绝了,险地不是什么人都能,都敢闯的。

    不过此事与怀生剑有关,那即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江淮生收拾好这些负面情绪,只见即使缠绕在众人身上的黑气已经散去,不过他们确是散后又聚,组成了一个个黑影,这黑影的样子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更像个人。

    只到有人认出来,他们竟然是在路上已经毫无生气的队友或者敌人。

    这一下子可把大家吓个半死,毕竟都是城里人对待这种阴气极其旺盛的地方可都是束手无策。

    平常也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些阴邪之事,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江淮生首当其冲,这个时候趁着这些黑气还没有完全幻化,最好的出手时机就是现在。

    众人看到江淮生的行为微微一愣,并明白了,一起上阵胡乱砍杀,不过这些黑气在氤氲中散去之后,竟然又开始重组,并且速度相比于上一次更加迅速并且具体,就放佛真的人栩栩如生般站在面前。

    众将士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厮杀,做着徒劳无功的事情,可怎乃这该死黑雾所化的阴尸顽固不化,一遍又一遍的重组,让众人冷汗直出。

    过了约莫有一柱香的时间,这些人已经是疲惫不堪,肩,腿,背已是缕缕负伤,就连有些人的脸部也被尸气所影响,变成了令人恐怖的深紫色。

    众人围成一个圆圈,奋力拼杀,都在期望着也许砍完这一波就能够停止,不过现实并没有那么美好。

    江淮生心里也乱如麻,他大脑飞速运转这解题之举措。李乾的头上冒出了巨大的汗珠,不过饱受训练的他倒不至于倒下,不过身边的将士就不一样了,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有修炼高深的普通人。

    李乾开始后悔把他们带到这个地方,为了自己的一己之欲而让所有人覆灭于此。

    他站在最前面,剑光落下,必斩邪气。

    经过众人发现,纯阳之物是克制他的,解决这个东西,在江淮生眼里有两种方案,一取童子精血覆盖于灵树之根,让它短暂枯萎。

    二便是他自己尝试用怀生剑斩了这灵树。

    第一种方案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在座的基本上除了江淮生都破了童子之身,当兵的怎么可能没有那种嗜好。

    军营里长有的话题无非是女人或者训练。

    所以江淮生在这期间一步步思考如何接近那棵古树,尽管现在的怀生剑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江淮生任然人为她还是有着自己的意识,能够协调淮生和剑之间的沟通。

    毕竟自己这柄剑可最喜欢窥屏了!

    眼下四处皆被阴尸所包围,想要出去除非会飞檐走壁或者轻功,否则基本没有可能。

    显然江淮生是不会的,他只能靠着自己这十一路公交车抵达目的地。

    他看向李乾,目光里透露出凝重的深情,他想到一个计划,补货这个计划很是危险。

    “喂,你的力气还有几分?”

    “杀你尚可。”显然李乾不是很想和江淮生开玩笑,他现在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江淮生倒是没有多加理会,“我想到一个法子。你尚且用出你尽可能多的力量,帮我开辟出一条道路。”

    “你要做甚?”

    “我有解决这里现状的办法,一时来不及和你解释。”

    他们两对视了一眼。

    “行”

    两个人没有再多说话,很默契一样,江淮生连忙凑到脸色发白的婉雪玲旁边。很关心的捏了捏婉雪玲的小手。

    尽管现在她有些体力不支,不过还是柳眉倒竖,鼓起小脸。

    “都什么时候,还在这开玩笑?”江淮生立马严肃起来,收起了调戏之心。

    “别生气啊,雪玲姐,你别生气。”

    “我想到一个办法,等会李乾会帮我开辟出接近灵树的一个道路,你要做的就是能不能阻止泉水在那一刻的冲击力不把我冲下去?”

    看这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江淮生内心还是有些发怵。

    自己可没怎么习过武功,自然抵御不了这么大的压力。

    “这个很简单,只要画几个符箓就可以了。”

    “你还会画符箓?”

    “这是只要上过学的人都会做的事情好嘛?难道你没有上过学吗?”

    “只要你速度够快就可以了,我看那水帘也不是很厚的样子,你只要冲击够快够大,应该就没问题。”

    “好的,多谢雪玲姐姐。”江淮生摸了摸头。婉雪玲倒是很受用的样子。

    这个时候外围的将士已经开始渐渐抵挡不住了,李乾连忙在那里催促。

    还没有等江淮生彻底反应好,直接一道剑光闪过,所到之处所有邪武皆湮灭。

    江淮生连忙冲了过去,身上有着法术的加持,顿感身轻如燕。

    “咚”一股巨大的声响在众人耳边炸开,那是江淮生冲了进去。

    江淮生龇牙咧嘴顶着那一瞬间的剧痛,就放佛全身上下都要散架一样。

    “呼,呼呼还好,幸不辱使命。”他顶着眼前的茎根粗壮,紧紧地抓住地面,好似在疯狂汲取这什么东西。

    想要解决现状,必须彻底斩断这棵树,这棵树在瀑布里面一看到是很大,不过近看其实也没有那种恐怖的程度。

    “不对,这树有古怪,这玩意怎么这么邪门,感觉就是在吸引我成为它的一部分。

    我要是把它斩断怕不是会因果缠生。”淮生心中一凛。

    江淮生看着这树旁边的邪气和怨念如实说道。我要是断其因果,必定会遭到反噬,唯一的办法就是请术士或者佛门众人来做法事,超度净化冤魂。

    这本是一棵灵树,原本没有什么阴邪之气的灵树,可为何会这样?

    看这这根茎繁茂粗壮的大树,江淮生陷入了深思,可时间不允许他思考太久。

    外面的催促声一遍一遍传来,卸甲,兵器碰撞,阴气缠绕越来越严重,渐渐的众人开始出现了幻觉,就和山中的雾气一样。

    只不过这更加严重并且危险。众人有的咧嘴大小,有的开始厮杀,通红的眼镜就像魔怔了一样。

    江淮生再也来不及考虑,一剑插下,要知道这怀生剑可是削铁如泥尽管现在的样子和卷刃的剑有几份相似,不过材料的品质还在,没想到在斩此物的时候竟然收到了阻挠。

    “铿”树发出了根本不该有的金属声音,不过当刺入之后,就是想刺到棉花里面一样软绵绵的。

    这让江淮生想到了羊肉泡馍还有女人的肚皮。

    “别啊,我还没有娶妻生子呢,不要啊,这啥玩意。”这是江淮生在晕倒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斗转星移,天昏地暗,江淮生穿越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动物。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

    此时江淮生的大脑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为什么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日月星辰变化,大海浪潮翻涌,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江淮生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点变大,渐渐变得枝繁叶茂起来。

    再过了不知多少载,他慢慢有了意识,能“听到,看到”外面的东西。

    麻雀在自己的身上筑了几个巢,虫子在自己的身体上啃了几个洞啊,他都知晓。

    后面渐渐出现了一些人,他们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但是又非常的崇拜我,他们长的很像女娲造出来的东西。

    听有的人说“我是神树”。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为何这么称赞我,我只知道他们对我很好,非常爱惜保护我,周围的灵气能够很大程度上滋养我的身体。

    这让我非常舒适,我开始结果,我也不知道这些果有什么用。

    看这这些人类小心翼翼吃下我的果实,大病的人痊愈了,缺胳膊少腿的人再生了四肢。

    我听人说:“上天有眼,佑我族类。”

    我开始思考一些问题,“比如我是谁,我想着,我也许是一棵树,一棵有灵魂的树。”

    不知道多少天过去了,自从有了灵智以后,我就不再变得更大了,不过此时的体型已经是非常惊人了,我看到好几十个大汉想要环保我测量我的腰围,弄得我有些痒。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有了感觉。

    有了感觉以后,这时间啊就变得好慢好慢啊,沧海一粟在以前就好像弹指一瞬间,现在每一天我都能接触到更多的东西,新奇有趣又很快乐。

    就是偶尔鸟屎拉在树枝间让我感到很不痛快。不过也是小事情啦。

    我看到周围的人对我更加崇拜了,我的本意不是这样,可我不会说话,没有办法啊,看这这些人对我跪拜,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没有办法只能结出更多的果实啊。

    我真笨,现在才想到。我变得更加枝繁叶茂了,金色的树叶照在大地上,族人把我保护的更好,很多人为了我打的血流成河。

    我看这一群又一群的人倒在我的面前我特别难过,但是同样我没有办法。

    终于有一天,我的视野里面出现了一位小女孩,这女孩很开心,很快乐。

    每天蹦蹦跳跳跟我讲着一个又一个故事,虽然我听不懂,但是被她开心的情绪传染了。

    我很喜欢她每天给我讲的故事,她说她在村里面没有什么朋友,只能讲给我听,我欣然接受,这是第一次有人类主动和我说话。

    我给了她一个果子,她慌慌张张地捡了起来,生怕被别人发现似的。

    她吭了两口,眼里闪闪发亮,说着要给自己的阿爹吃,这东西一般人吃不到,但是自己的阿爹先天残疾,又没用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东西。

    我听着她说话,虽然不是很能听得懂,不过我看她很欣喜的样子,又掉下来一颗。

    她如获重宝,大大的眼睛四处眯着。

    我第一次有了思维,我想也许她不是没人陪,只是缺少一个倾诉的对象罢了。

    好景不长,我记得这是她来找我的第三百零二天。

    女孩找到了我,她想我叙述这什么,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她在我的前面哭了很久很久。

    我看着她的样子很难受,我尽力用树叶盖着她,不想让她受到伤害,突然一群抢匪窜了出来他们有的人手持砍刀有的人污言秽语讨论着什么,人群中压着男女老少。

    我认出来了,他们有的是之前跪拜我的长老,有的是小心翼翼摘下我的果实良家妇女。

    可现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微笑,女孩哭诉这什么,我努力去听她说了些什么,隐约间听到这么几个词语。

    “救救我们,树神,村子里,杀了”我无喜无悲,不能做任何事,但是就好像有个东西哽住了喉咙。

    我无能为力。

    她一头撞死在树前。鲜血溅到了我的树干上,我本能地吸取了一点。

    ....

    强盗们有说有笑,自以为执掌了村子。他们强迫人劳作,他们强迫人炼铁炼钢炼铜。技术越高,压榨越多。

    人们痛苦不堪,那些强盗组成统领,非常不客气地在我的身上摘取果实。

    我很恼怒,但是又无可奈何。

    对啊,我是神树,我没有办法。

    来年,大旱,一颗未结。

    那些强盗开始祭拜我,拜天拜地,他们甚至打算血祭。拉了几个童男童子在我面前。

    血腥的气味充斥这我的驱赶,人们越来越讨厌我,越来越厌烦。

    他们认为是我带来了灾难,是我带给了他们灾祸。

    我很愤怒,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愤怒。我疯狂汲取着周围几十里的养分,我变得更加枝繁叶茂,但是村庄收成却变的越来越差。

    我被加上了厄运之树的标签。

    直到有一天,我被砍伐,我的一节躯干被丢到了一个山洞里。

    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我发现尸骨成山,我才发现当年死去的族人都在这里。

    这里是他们的埋骨地。

    由于濒临死亡,我汲取着他们还有的骨肉和血液作为我的养分。

    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了意识,周遭的一切再次变得虚无。

    时间,对我来说,又变得没有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一把碎片,准确来说一个利器划破长空镇压着我。

    日月桑田变化,一批又一批的人来来往往,我经历了海洋陆地,这里渐渐被埋入了深深的地下。

    周围的东西都变得非常大,他们分着我的养分,而我的气息引诱了无数邪气的到来,他们企图拿走我,企图拿走镇压我的利器,不过没有一个人成功。

    众人在离去前给了我很多能量。让我能够继续存活下去。

    我小心翼翼保存着一个秘密,这个东西就是再很久以前还在我身上长的一颗果实。

    就在不久前一位琳家长老通过秘密通道找到了我,我对他们一族很熟悉,不过此时我已经是厄运缠绕。

    我屡次发出警告,让他们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否则终尝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