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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缥缈人间

    狄老大拨弄算盘核对当天的收入。打点了一切大小事后,金三娘来到柜台,扇着蒲扇说道:“当家的,你没觉得那些苗人很古怪吗?”狄老大边拨弄算盘边回应道:“他们都不是人呐。”

    “你说的,是真的?”

    金三娘听后大惊失色,险些瘫倒在地,“哎哟,今年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世界的人都来了,你说前些天还来了好多仙人今天怎么就来了五个妖怪。”她的心头就像千万个铁褪在敲打似的,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半句也对不出,半步也行不动。

    狄老大道:“既来之则安之,我这儿本就是招蜂引蝶之地,你也不是第一年知道。”随后又道:“也许用不了多久,这种场合我们都看不到了。”

    金三娘开始向他抱怨这个抱怨那个,二人的话都被狄英奇听在耳里,他笑两人的同时也回想着刚刚的对话:那五人是妖怪变得?

    恰逢这时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金三娘回头见五妖走下楼梯,她立刻屏住呼吸,紧紧闭住双眼,一动也不敢动,狄英奇隐约能听到她的心在怦怦地跳动着。

    “老板,我们要出去一下,能否行个方便?”为首那妖开口道。

    金三娘巴不得这几个怪物立刻消失,朝狄英奇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开门。狄英奇心领神会,也提心吊胆的将门打开,等五妖不见踪影后才放下一颗吊着的心。

    “狄老头,你就会算那些破钱,什么牛鬼蛇神都让他进来!”金三娘呵斥着,两人却没有注意到狄英奇已经从后院跑出客栈。

    街道上,他不敢离太近,只悄悄的在后边跟着五妖,每隔三丈便躲在一处可以隐藏的地方,然后继续跟踪。前两日他从密室里拿来的那把神杖,虽然有些奇异,但看起来还是个趁手的防身之物,也携带在身上。

    “嘿!”

    “啊!”

    唐青璇从背后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瞧他神秘兮兮的跟踪五妖,待对方将情况转述后,唐青璇却不相信那五人是妖。狄英奇只好说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到时别吓得哭不出来。”

    二人偷偷的在后面跟着,渐渐离开了苏州城的范围。

    “别跟的太近,你说他们会不会闻到我们身上的气味?”唐青璇有些紧张的拉了拉他衣角小声问道。

    “放心放心,这些妖虽然嗅觉灵敏,但他们也不是十二个时辰都神经紧绷的。”尽管狄英奇说话语气还算轻松,可双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神杖。

    忽然,神杖发出嗡的一声,狄英奇只觉一股力量从手心注入身体,让他险些无法站稳。他明确感觉到那一股股力量正向自己的七经八络里钻入,心里骇然,不禁回想起昨晚做的那些梦来。

    “哎呦!”

    唐青璇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狄英奇急忙捂住她的嘴斥责道:“你轻点,被他们发现我们就没命了。”转头看去,五妖已不见踪影,“都怪你,看,都不见了吧!”

    狄英奇一脸埋怨,就在两人转过身时,五妖手持弯刀,正阴森森的看着他们。

    这五个妖怪皆是活了数百年的精灵,二人虽步伐清冽,但终究是凡胎肉体。眼见行踪暴露,狄英奇抓起唐青璇的手连忙向前跑去。

    “都怪你!都怪你!”

    狄英奇虽埋怨,但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快速往前跑,这才发现他们早已离开城里,回家还要有一段路程。

    一道光影从两人中间闪过。乍一看,其中一妖来到了两人面前,他周边散发着薄薄绿雾,狄英奇只觉面前有一座小山遮天蔽日。

    两人匆匆逃窜,唐青璇惊慌失措道:“怎么办,我们跑不过他们。”狄英奇看了西侧的小摊边有一处窄的巷口,小声道:“你从那边逃,我引开他们。”

    唐青璇捂着脸不可置信,“你要自己面对他们?不行!”狄英奇却露出往日的痞笑,“璇妃,要是朕死了,你就乖乖守寡吧。”然而唐青璇听了,却没有往日和他斗嘴的兴致,反而十分难过。

    “快跑!”狄英奇几乎是怒吼道。

    往日开朗的唐青璇抿着嘴看了看狄英奇的背影,月光照的她的双眸异常的亮,而泪水早已经充斥着她的双眼。

    其他四妖被狄英奇吸引注意,纷纷手持弯刀射出四片绿光。

    狄英奇闪身跃起,好在他身手敏捷,轻功又得金三娘真传,还是能与几妖斗上一斗,但他凡人之躯,在攻击力上终弱于五妖。

    有两只妖怪聚出光波击向他,狄英奇动作虽然狼狈却也躲开了。另三妖连连聚出光波向他打来,狄英奇只得用“飞岩十三剑”试图缓解攻势。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高深的武功终究抵不过玄门法术。狄英奇被波光射伤,巨大的冲击力震的他双手虎口一瞬间开裂,鲜血迸流。

    为首那妖怪原本以为解决这个毛头小子只是一瞬间的事,谁曾想他居然能撑这么久,眼看那丫头已经逃掉,他眉目紧皱,立刻起了杀心。

    狄英奇清楚自己的精神早已垮了,可他的肉体被一股特殊力量保护着。这份力量或许是来自神杖,可这样不可靠的力量并不足以支撑他和实力悬殊的敌人搏斗。他感到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掉了,但是那根神杖似乎还有意识一般在他手中闪转腾挪裆下所有袭来的波光。

    五妖见状,将弯刀一并扔向他,再隔空作法,五股阴森森的绿光携着弯刀势要夺他性命。

    狄英奇慌忙下只得用神杖拦截,他感觉手中神杖似乎还想帮他抵挡这致命的一击,但无奈自己已没有力气再握紧它。弯刀和神杖只是触碰了一下,就把狄英奇震倒在地,好在这一个格挡延缓了弯刀斩下的速度。

    他的左臂依旧被一把弯刀砍伤,这时神杖也发出刺眼的青光,在几妖面前晃了一下。五妖连忙用胳膊挡住眼睛,再看时,狄英奇已不见踪影。

    狄英奇凭借轻功跑到野外的一处山洞里,在大量的体力耗损下昏厥过去,他的左臂鲜血直流,甚至洒在了杖上,也正是这些血彻底觉醒了神杖的力量。依稀间,他仿佛看见月光下一股股青光正从杖里涌出,随后化为一女子的身影。

    少女一身淡绿的长裙,十七八岁的年纪,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一头深黑色的秀发顺到背后,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将那双细长的柳叶眉显得尤为耀眼。

    见他昏迷不醒,少女伸出右手,一片白色波光从她指中漫向狄英奇……

    许久过后,等狄英奇再次苏醒过来,自己正被一团说不上是青色还是银色的光笼罩着,尽管地上干涸的鲜血还是那么明显,但是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不会又是什么奇怪的梦吧。”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却见一个少女半蹲在自己身边。

    “果然又是这个梦。”因为他看见的少女正是前晚梦到的,狄英奇只觉好笑,“这梦还能连起来的?”想着,他的手就顺着视线游弋到少女的身上、脸上,手指不禁在奶油一般丝滑的皮肤上捏了一把。

    啪!

    狄英奇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你是谁呀?”梦中少女离奇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吓得他身体连连向后蠕动,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美女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是明蝉,是我救得你。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明如清水,动如夏蝉,的确是个好名字。狄英奇又想像平日里那般与她搭讪,但突然想起她和梦中少女一模一样,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两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许久过后,狄英奇才从发愣中回过神来。

    “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似乎得到了特赦一般夺门而出。狄英奇脑海中觉得那个姑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他了解自己在看到漂亮姑娘时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出门后,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血迹一直滴滴撒撒到了这附近,看来那些妖怪已经走了,不然寻着血迹追来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荒郊野外的,上哪给这大小姐弄吃的去。”想着,狄英奇感到自己脚踝处一阵冰凉,一条不小的蛇在他脚底前爬过,“你就吃这个吧。”他伸手一抓,那条蛇突然加速钻进了杂草丛中,而他也一路追去。

    却说此时在洞里,明蝉听见洞外呼喊的少女,整个人全身瞬间变成青色状态。

    “狄英奇!英奇!”

    原来刚刚唐青璇逃走后,就跑到客栈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狄老大与金三娘。她见路上有很多血迹,担心狄英奇出事,顺着血迹来到了山洞这。正当她要进去时,背后却传来两股阴冷的掌风声。

    她快速转过身,见一个模样奇怪的少女正袭击她,唐青璇顺势拍出一掌与少女对峙,然而自己内力远不如对方深厚,被震得连连向后倒退。

    “你是何人,找他干什么?”明蝉冷冷的质问道。

    唐青璇被那两掌打的猝不及防,又见她全身青气阴森,怀疑她与那几个妖怪是一路人,不由得替狄英奇担心,“你管我是谁,你们把狄英奇怎么样了?”

    “他是我的,我不准任何人碰他。”

    唐青璇听后顿时怒火中来,“他是你的?你还要碰他?你真不知羞耻!”

    “羞耻?你这小丫头也配与我论羞耻?”青色明蝉闻言倒也不恼,“我认识他已经有一千年了,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本就因莫名其妙挨了一掌而恼火,见这女人得寸进尺,说的话也冠冕堂皇,唐青璇瞬间火冒三丈,“千年?我没空听你唱大戏,快把他放了!”

    明蝉怒道:“我警告你,离他远远的,否则我将你打进十八层地狱!”

    “我当是什么人,原来真是个疯丫头。”说着唐青璇从腰间抽出一柄峨眉刺,张开架势便与明蝉交手起来。

    虽然没有能够伤到青色明蝉,却也令她对这个女孩刮目相看:人间竟也有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娘,他的身边总会有这样的人吧。

    二人道行不同,唐青璇自然不是敌手。不过明蝉看到眼前的这个姑娘心里总会有所触动,她和他认识千年,而眼前的这个姑娘是这一世在其身边的。两个女人彼此素味平生,甚至不是同一族类,但好像都从彼此的灵魂中看出了自己的影子。

    两人未拆几招,唐青璇便被明蝉扣住胳膊,只见她掌中带有青光,唐青璇暗叫一声不好,她这一掌正向自己的额头上拍来,正当她以为自己要毙命时,她的眼前却浮现出很多画面:

    ‘一对男女依偎在一棵巨大的树下,女孩一身青衣,如黑发挽成一个发髻,梳在脑后。吹弹可破的脸颊在发型的衬托中可爱又不失妩媚,她的头轻轻的倚在男子肩头。从服饰上看,男子像是一名巫师。’唐青璇一眼看出这个人就是狄英奇,也许他的前生真的和眼前这妖女认识,以至于她等待千年来找他。

    可那又怎么样呢?

    无数的声音在唐青璇的脑海里搅和成一团。

    画面中:‘巫师教这少女舞剑,还送她生辰礼物,两人花前月下私定终身。画面一转,巫师战死沙场,少女跳入炉中,魂魄被吸进一把法杖内,而那把法杖与狄英奇今晚给她显露的如出一辙。’

    当唐青璇再次睁眼时,明蝉已经不见了踪影,这里也不是山谷,而是自己熟悉的家门口小巷。

    夜空之下飘起小雨,空气中的尘土气息借着雨水的潮湿渗进肺里。

    狄英奇在山腰间抓了一条青蛇,握着它的七寸回到刚才的山洞,脑中还在想着明蝉好生奇怪,但是既然在自己昏迷时给自己疗伤,那就肯定不是敌人。

    青色明蝉察觉到狄英奇回来,迅速变成常人状态。

    回到洞里,狄英奇见明蝉蹲坐在地上,身上的轻纱在月光的照耀下都显得不是那么暖和,轻轻的搭在明蝉每一处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把她曼妙的肌肉线条展露无疑。

    狄英奇一时间愣了神,手中的小蛇也许是感觉到没有指头的束缚,一转眼就逃走了。

    “我让你带的食物呢。”

    “啊?刚刚还在呢。”

    “你不会抓了个什么东西糊弄我吧?”

    狄英奇无奈的挠了挠头,“刚才是姑娘说饿了,这会又太晚了,如果等我抓到野味再烤熟,我怕姑娘已经饿得没力气吃东西了,这才在山间找了点东西。”

    明蝉瞥了狄英奇一眼:“那东西。”

    “哦,刚刚跑了……”

    “算了,气都被你气饱了。”明蝉把洞里四处堆积的杂草隆在一处,打了一个响指,一团小小的火焰就在草堆中升起。

    这时狄英奇才算是看清楚了明蝉的长相,她美得是那样的不可方物,以至于他一眼就看出来她不是凡间中人。可要说她是妖,她的妩媚却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仙气,要说她是仙,她眼中流转的红尘世故,似乎都没有放下。

    也许是借着火光看明蝉看的出了神,狄英奇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姑娘一直在和自己对视。夜已经深了,私下里都是静悄悄地,就连那些夜行的动物也该归巢了,一团温暖的火光之中只有二人影子。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狄英奇突然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于是把刚刚想要迈进门的脚又放了回去。夜雨渐大,冻得他直打哆嗦。看着他这个样子,明蝉噗的笑出了声。

    雨停了,狄英奇见外面很安静便想出去看看,明蝉却显得十分害怕不让他出去。狄英奇只好慰道:“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话一出,连他自己都有些心虚,自己怎么可能抵得过那几个妖怪呢?只盼望他们不会再来了。

    夜晚在小镇的路上,狄英奇拉着明蝉匆匆往家的方向逃窜。由于明蝉刚从杖里重见天日,阴气不足、法力不支,一路急急走来,她不免有些喘息,狄英奇为了照顾她也只能跑的慢一些。

    就在这时,闪出三道黑影堵在前方。见他们头上带着蓑帽,狄英奇不免心中一惊,再回头时,另外两个妖怪已在后方截住了他们,看来五妖并不想放过自己。明蝉见他们功力不俗,每人手里各持一把弯刀,有的蹲坐在前面路口,有的蹲坐在墙沿墙角。

    狄英奇打算用那晚学来的御剑术抵挡,但他手上没有兵器,只能拿起一把街上卖货郎留下来的雨伞配合他。本想能抵挡一阵子,没想到伞的做工不行,他刚一施力,伞扇和伞骨就脱节掉。

    他拿着那根散伴儿有点尴尬,又连忙抄起地边的一根木条,作势要施展“御剑术”,却不知怎的竟发挥不出功力。

    “让我来!”

    见他如此不给力,明蝉无奈亲身上前,她以气力激发剑气,十数道剑气夹杂着七束白光扫向后方两妖。“玉剑七弦”,她祖传的绝技,七剑生出,后方两妖瞬间被秒成渣化为灰飞。

    狄英奇见状连连拍手叫好。明蝉双手指在太阳穴打算再施展大法,但是她刚刚重见天日,阴气不够差点儿晕厥过去。见三妖袭来,明蝉转身从掌中射出白光,三妖掏出手中弯刀,轻而易举就将三道白光砍散。

    狄英奇只能拉着明蝉再次逃窜,也顾不上问她究竟是人是鬼了。后面三个妖精依旧不依不饶的追杀,而狄英奇边跑边将路边摊上的道具抓起来往后面扔去。

    眼见就要被他们追上,危难之际,只听斜上方一声:“老娘来也!”

    金三娘一身轻功踏空而来,她身着简朴的布衣,轻功水上漂的造诣颇高,径直越过二人直接杀到三妖面前。

    空气中,乒愣咣啷全是平底锅与弯刀对打的声音,十几招拆完,她轻轻退到两人身边,第一轮交手看似不相伯仲。

    狄英奇万般没想到这女人的功夫竟然这么好,惊叹道:“你?”却被金三娘一个平底锅拍到头顶,“不认识老娘了?看座!”狄英奇听后连忙伸腿让其坐在上面,敌我两方就这样对峙了半盏茶的功夫。

    双方瞪了半天,金三娘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三妖,忽然说道:“老娘已退隐江湖二十年,今晚要大开杀戒了!”她大喝一声:“妖孽纳命来!”说罢,她脚踩地借力跃起,手持平底锅杀了过去。

    看她的架势大有毁天灭地伸张正义之举,然而三妖这次动用法术,稍稍几招便将她制服。三妖将手中的弯刀合体释放出威力硕大的光波,将金三娘打出老远摔了个四脚朝天。

    狄英奇见状,赶忙跑去与明蝉将她拉起来,而她“哎呦哎呦”叫了半天,起身后乍一看,三个妖怪根本没打算收手,正拿着兵器又冲过来。

    这时狄老大也赶来,用携带的鸡毛掸子和三妖动手,然而没几回合也被放倒。

    狄英奇拉着明蝉,狄老大也拉着金三娘一起逃跑,就在他们以为这次跑不掉了,突然背后传来一阵破击爆裂的声音。

    一道金光闪过从天而降,一把长剑笔直插在地上,将地面的石头震出几道裂痕。

    四人正在逃跑,听到声音后都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只听天空中传来一阵邪魅浪荡的笑声。

    一个男人仿佛睡在空气中面朝天背朝地从上往下掉,他的腰身落在剑头上,就好像这把剑是他的支撑点,撑住了他整个身体的重量。

    原来是那位浪荡的绝世高人竹叶书生。狄英奇瞬间兴高采烈地喊道:“帅大叔!”话音刚落,却见竹叶书生躺在剑上,懒懒的伸了个腰,看了他一眼,“你是谁啊?”

    话还未了,对面三妖已经挥着弯刀向他发起进攻。

    然而竹叶书生的道行不知比他们要高出多少倍,他耳朵一动,早已听出他们剑锋妖气所指。他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直接飞上天躲开他们的进攻。而后连连在天上翻了几个跟头,重新回来跪在自己剑前。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畅快淋漓,看得四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三妖继续向他发动攻势,他们合体向他发出一道道绿色妖光打来。然而竹叶书生根本没把他们这点法力放在眼里,他运功将自己的宝剑打出一道红色光影,红光打中三妖的绿色剑气,直接将他们一招击破。

    竹叶书生双指运功朝地上一指,随后掀起一片大理石地块,那些地块就像攻城的神兵一样排排打向三妖,将他们打的措手不及。

    三妖再次发功,用自己的弯刀打向身前的那堆石头。这次他们已经动用了大成法力,竹叶书生笑着看了他们一眼,轻蔑地喝着自己的酒葫芦,他将腰身像后弓倒退着往后挪,就像天地随他行走一样。

    在他倒退的过程中,他摸起自己的剑紧紧握在手中,左手喝着葫芦里的酒,右手肆意舞着剑花,他连看都没正眼看三妖一眼就将他们的招式一一击破。随后取出一个葫芦法器,手指连连做法,竟将三妖通通吸进了葫芦里。

    这一切变化将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狄英奇一脸崇拜,盯着竹叶书生的剑光一动不动。明蝉害怕那股光芒,一直用手遮住眼睛。狄老大瞪大双眼,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只有金三娘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两边的年轻人,完全没看知秋一叶一眼。

    竹叶书生非常自在的收起酒葫芦,这时他似乎听到有一点异响。乍一看,原来是有一滴酒飘在空中,他将这滴酒化成的水珠一下子点到嘴中,心里只觉:嗯,回味无穷。

    狄英奇被他的神通惊呆了,忙追问他:“嘿嘿,帅大叔,这是什么仙术?”

    “咯!”竹叶书生打了个响嗝后,揉了揉肚子,“倚天剑诀。”

    狄英奇上前拉住他就是一阵嘘寒问暖,“师父,你为什么不把这招教给我?”他撕扯着他那又臭又满身酒气的衣衫,哀求道:“师父,你要教我大神通!”

    竹叶书生任由他撕扯自己,喃喃道:“有没有酒喝?有没有肉吃?”

    “有有有!”狄英奇只觉得那剑术实在是惊世骇俗,说什么也要学会。

    竹叶书生道:“想学吗?”

    狄英奇乖乖的点头。

    “求我呀!”

    闻言,狄英奇瞬间秒变乖乖男,像一条黏人的哈巴狗一样死切吧咧的求他,给他捏肩捶腿、嘘寒问暖。

    狄老大和金三娘看在眼里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平日何时对他们这么殷勤过,现在还要拿自己珍藏的陈年老酒献给外人。狄老大一把将其揪过来,“臭小子,学也要学咱自己家的功夫。”

    起料这次狄英奇丝毫不给他面子,“谁要学你那破武功,之前让你教我风雷掌你都不教!”

    为了挽回面子,狄老大只好强压怒火,“你,你要学是吧。行,明天,明天老子就教你!”

    “切,我要学倚天剑诀!”狄英奇知那仙术的威力根本不是凡间武学能媲美的,风雷掌纵然威力绝顶,但与倚天剑诀比,完全是猫和老虎不能相论。

    竹叶书生刚要说话,就被金三娘闪身挡在父子俩面前,二人眼神杠上。竹叶书生又闪身到明蝉面前,他虽然疯疯癫癫,但明蝉显然忌惮他,不敢与其对视。

    觉得没什么趣,竹叶书生直接飞走了,留下几个人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狄英奇反应过来后,抱怨狄老大抠门小气,耽误他学仙术的机会。

    忽然,六道红色的闪电撕碎了漆黑的夜幕,一瞬间照的这乾坤间如同白昼,远处耸立的苏州城在安静的夜中显得更加肃穆。

    闪电吓得几人一个激灵,金三娘道:“快快,赶紧回家吧!”临走时,狄英奇看见空中除了闪电,还有一团红色光球划过夜空。

    漆黑的天空,一道又一道的红黑闪电掠过闷雷直射而下。猛然间,那团光球从天上闪过,它的光芒十分强烈,带着浓浓的黑烟进入昆仑岛,直到冲向天楼楼顶,方才化成一个男子的样子。

    男子面部刚毅,十分魁梧刚猛,穿着一身黑色羽毛制作的铠甲,他的身躯在红色光圈的包裹下显得威严十足,此人正是纵横三界的魔尊飞廉。他站在楼顶紧握拳头,双眼看向下方,蓬勃的黑发向四面散开。

    紧接着,他双脚离地腾飞上空,双手合在一起,手背上露出两把钢刀,周身又重新燃起红色的光焰,仿佛天地的能量都在向他身上扑来。积攒够了一定的能量,他张开双手,用两把钢刀打向楼顶。

    在他魔法的攻击索要下,昆仑用来关妖的天楼受到损坏,楼顶被打出一道缺口,无数妖灵从楼里跑出,化成一团团的小黑雾到处逃窜。漆黑的夜空,一轮弯弯的月牙挂在天上。

    魔尊飞廉充满欲望的眼睛,凝视着天楼里部。小妖发出欢呼雀跃的声音,看着小妖四处逃窜,他却根本不在意,而是看向天楼里一把悬空的神镜,眼神中露出渴求的目光。

    他此行就是为了昆仑镜而来,双手插在一起开始发功,红色的光焰再次聚集到他的周身。飞廉露出得意的眼神,嘴角咧出英笑。天楼里用来镇压群妖的昆仑镜受到他魔力的感召,慢慢从的浮向楼顶,漂移到他面前。

    飞廉露出非常得意的神情,大张双手收回自己的双刀,运足魔力,红色的光带着他和这面镜子一起合二为一,转身离开。

    此时,许多仙人发现情况有异,他们拿着各自的法器前来,见许多妖灵已经逃出天楼,当即施法阻拦。

    这些妖灵道行深浅不一,它们飞来飞去,普通仙家很难捉到他们。他们疲于应对这些小妖,即便道行高强的昆仑七剑也放弃了单打独斗,他们合力形成一个太极八卦阵,金黄光影的阵法很快就将附近的妖灵压在阵中。

    川谷、南星也来到,见到眼前情形,南星道:“昆仑七剑,你们对付小妖,我们拦截那些陈年老妖!”说罢,他们变出自己的紫葫芦与玉净瓶做法。

    在两道仙光的照射下,妖怪们皆承受不住仙器的压力,而天楼附近也出现了两仙设出的屏障。一番操作下,那些难对付的陈年老妖也被收进葫芦与净瓶之中。然而在他们与众妖揪斗的过程中,给魔尊飞廉制造了飞走的契机。

    看到一团红光飞过时,川谷和南星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欲要去追,赤红光球从天楼一路飞下来,径直从他们身前飞过,一些道行较浅的仙人被他撞一下,仙灵险些遭到微创。就连川谷、南星这样的大罗金仙也承受不住红光的能量冲击。

    一道白影出现,他掌中生出一片蓝光将众仙微微倒下的身体成功稳住,“你们先将妖灵关进天楼,我去追他!”说罢,寒天立即化身一道白影飞出仙界。

    余下的仙家用法力支出金色的光网,将这些妖灵困住。昆仑四圣则祭出风属性阵法,携带风之灵气将群妖束缚。

    夜空中云端,一团团黑色的烟雾在天地四方旋转。魔尊分身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中,见身后有一名大罗金仙在追自己,飞廉轻蔑的看了后者一眼,双手用力向前飞的更远。

    身后的寒天也非等闲之辈,他的法力远高于天界众仙,他顺着对方飞行的痕迹紧紧跟随。寒天运足仙力加快身法,直接一个飞行旋转,眼见一片黑云将他包裹,他转眼便掠到了飞廉面前,拦住了他。

    寒天打出一圈蓝色仙光,飞廉则打出一圈红色魔光,两束光圈抨击相撞,强劲的光波飘散,在黑色的夜空中炸出一片灿烂的光波。

    飞廉将左臂的利刃抛出对准寒天杀了过去。寒天的功力亦十分了得,他一掌就唤出了天罡剑,二者对拼之间再次产生出巨大的能量波,红光与蓝光合在一起再次四散飞去。

    “魔尊飞廉。”

    “寒天尊上。”

    “你闯昆仑摧毁天楼、夺走神镜意欲何为?”

    “本座要抓一个人!”飞廉随即撤法将利刃收入自己面前消失不见,寒天也收回攻势,“你要穿越时空?”

    飞廉道:“本座在魔界等了数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话已至此,寒天知他也拦不住对方,“可你要管束好你的部下,勿要与月魔为伍。”

    “好!”答应他的要求后,魔尊飞廉一个退身消失在夜空中。

    凡间虽然一片漆黑,但天界此时却是大亮。昆仑岛上,天楼缺口还没修复,川谷、南星、连翘、竹苓合力做法要将妖气镇压住,但是他们的功力有限,无法同时镇压数万只妖怪。

    竹苓道:“我有点要撑不住了。”

    川谷道:“我们的仙气过于单一,达不到融合的效果。”说完,四圣再次发出更耀眼的黄、红、紫、绿光束,在楼顶上形成一圈光网。

    连翘道:“这里面关了十万多只妖,我们的法力显得过于单薄!”

    南星道:“无论如何先将它们困住,不能再让他们逃出来!”

    话音刚落,瑶光曲的琴声响起,寒天从云端处适时地飞了过来。琴音中,蕴藏着法力无边的太初风灵,成功的将天楼成功锁住。寒天停在楼顶,众仙一同施法,五束光圈分别由他们掌中发出......

    将天楼封住之后,寒天飞身到地面。竹苓上前说道:“尊上,逃走的那些陈年老妖除了巫山老祖和金河老母,剩下的都在这天楼里了。”

    寒天道:“回大殿再议。”

    【昆仑大殿】

    南星道:“巫山老祖和金河老母都是数一数二的妖孽,妖力极高已直逼上古天魔,他们逃到下界定会危害人间。”

    连翘道:“这些年魔族不在三界走动,为何最近出行这么频繁?”

    竹苓道:“若论整体实力,天魔比我们高上太多。不过他们在飞廉的管辖下已经很少在三界露面,飞廉也不屑对人间出手呀。”

    川谷道:“据青鸟的消息,现在的魔界已分为两派,一派跟随飞廉,另一派则跟随血魔与月魔。他们以往内部斗争不断,损耗严重,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向外宣战,但从月魔下战书时,事情就不太对味了。”

    寒天还在想风陵的事,四圣的话根本没听进去几句。

    人间已经夜色悄然,天边有一点白光透过,风陵站在一棵枯树下仰望夜空。树上一颗绿叶也没有,他的白衣在风中飘啊飘,所呼出的气体在冷风中消散。此刻他也道返还虚,渐渐有了人族的共情。风陵一直看着这棵老树哭诉。树仿佛有些年纪了,它的树枝和树杈极其多。寻味一番后,风陵终于落寞的忍不住流下了一滴泪,眼泪在他的眼眶中点点闪烁,莹莹的流落。

    昆仑,寒天在一处山之巅上弹琴,他的琴声也包含着很长的忧伤,仿佛在替他诉说着二人间的友谊。

    【凡间】

    是日,天朗气清、风和日丽。一处阳光照射到的峡谷中,一处瀑布潺潺流动。山谷中间近是山石,瀑布的水流打在石面上,露出潺潺的溪流声音。在这溪流的岸边,稍微平一点的地面上坐落了一套古色古香的宅院。

    这间宅院有两层,上面一间层还空上了一些地方。房子内外只要是能悬挂的地方,都挂上了许多彩色的布纱,红红黄黄的摇曳生姿,显得这间独落宅院非常宁静悠远。

    在这座宅院和另外一处经过瀑布的地方有一条小小的桥,远远看去,像是竹节做成的。桥面上远远的走来一位纤细俊俏的身影。

    白衣男子走在桥面上,伴着水流流淌的声音,他的步伐显得默然有力。他雪白的衣衫随风飘荡。从四周荒芜有些泛黄的杂草看来,时间已是初秋。

    风陵慢慢的走向那间独栋的宅院,外面飘荡着许多彩色纱布,院里则是很多悬挂的花色雨伞。原本宁静祥和的画面,突然间被一个女人的冷笑声打破了:“咯咯咯!”

    风陵还在山间行走,听到声音转过头去。女人身着一身黄衣,她的头发披散,中间的头饰用簪子绾上,一缕紫色长发飘在左面夹上,配着她邪魅狂浪的笑容显得她十分冷眼。

    月魔身旁站着一位冷艳女魔,手中拿着一把羽扇抱在怀中,正是魔女沙幽。不得不说,这两位的姿色也是天选之人。月魔笑道:“风陵宫主,怎么破了誓言私下凡间呢?你的伙伴呢,怎么没跟你同行?”身旁的沙幽亦是冷笑。

    风陵心知对方来此无外乎是要玉蟾天晶,虽然她的伤势没复原,但此刻她旁边还有一位高手,若与之交战,自己依旧吃亏。月魔也开门见山道:“我们天魔从来都是独霸宇宙,不过本座很欣赏你,干脆,你跟我回古天魔都,我们可以探讨下宇宙的奥秘。”

    身后的瀑布,竹林,还有瀑布激荡起的水花将气氛渲染的十分紧张。

    “天晶我不会给你,告辞。”说完,风陵飞身离开。他身姿轻盈,飘飘袅袅飞向半空,却被屋顶上突如其来的一席黑色纱布挡住了去路。

    见他要走,月魔伸手吸来一条黑纱,并在这纱布上施加了自己的魔力。风陵本就是用绸带对阵的惯手,当即打出一条白绫,伴随着他淡粉白色的法力光影,一白一黑两条长长的绸带纠结在一处,向上拧成一个结,同时还夹杂着两人的法力光芒。

    二人分别拉住另一边,像拔河一样开启了双方的对峙。两道光影所积存的法力旗鼓相当,两人同时加力,风陵收回自己的白绫,月魔亦收回黑纱,而拧成一团的那个结则瞬间变成了一片一片的碎布片,黑黑白白的,在风中飞舞。

    月魔操控魔法,水潭中的瀑布水一滴一滴如万箭齐发射向风陵。

    风陵见状,生出“明月罩体”防御住万箭水滴,再施展“天水还玉”,水属性仙气运转,双手向后直取落下的瀑布。

    那瀑布就如一把大伞一样在他的身前展开,虽然那瀑布水量看起来很大,但是月魔和风陵的实力还是有差距,月魔射来的水滴还是穿透了那个展开的巨大水伞。

    风陵只能双手一抖,水流将那些水滴包裹在其中。道家说上善若水,水可以成为万物的载体,也可以随着载体变成任何模样,于是风陵操纵仙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将其弹了回去。

    他并不打算跟月魔纠缠下去,快速穿过屋内随后又飞上屋顶。月魔一路穷追不舍,打翻了屋内伞的摆设,又将黑纱朝屋顶打去,风陵脚下踩着的房顶瓦片瞬间被击碎。为了躲避对方,风陵又踩着瓦片飞身上天来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被击碎的瓦片伴随着一道魔光,像天外飞石一样四处乱炸,空气中飘荡着瓦砾被炸碎的飞沙。

    月魔提着黑纱朝天上飞去,风陵则面朝下朝她飞来,两人碰面近距离互相对拆数招。

    风陵发现自己明显比不上对方的七千年道行,颇有些力不从心,好在凭着“乾坤圣法”暂时不会处于下风。他不愿跟月魔正面冲突,便飞向另外一处躲闪。月魔一路从后面追来,她在飞的过程中,将一些悬挂的纸伞通通当做兵器,朝风陵丢过去。

    一时间,红的伞、白的伞、蓝的伞像飞天仙子一样飞在空中。风陵释放光影,用白绫将接连攻击他的伞打掉,单足踩在一只伞柄上向下落,而后又将一只黄色的伞打上天,飞身向上踩着黄色伞面缓缓向下飘落。

    月魔也选中一把红色的伞踩在伞面上,但她旧伤尚未复原,因此操控伞的过程中,手要不停的挥舞,发动功力还要保持身体平衡,即使站立在伞面上,她也相当紧张,不能得到放松,远远不像风陵那样轻盈自然。

    她用红色的染布,施加魔力控制了一把紫色的伞打向对面。风陵立即单脚向后仰,躲开了这把伞的攻击,他的腰身柔韧、体态轻盈,像一只漫游的鸟儿在花丛中自由自在的飞翔。他一只脚踩在伞面上,一只脚左右踢走月魔继续丢过来的伞。

    惊奇的一幕出现了,风陵踩在三张张开的叠加的伞面上金鸡独立,他身子向前伏,双手撑开,一只脚向后翘起来,脚面上还顶了一把蓝色的花伞。月魔仰躺在几只花伞上,用她的脚又向风陵踢过去一把伞。

    在物理攻击下两个人几斤交锋,风陵却不再处于下风,虽然能够应付的来,但也几乎是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在防守,这样的战斗结果是终究可见的。

    随着雨伞的层层破裂,只见风陵轻盈的面朝他向后飞去,“我虽然打不过你,可你也抓不到我,就此别过。”他倒退着飞行,转身离去,雪白的身影像一只飞行的白鹭一般,穿过房屋后不见。

    月魔心有不甘,但对方的身法太快,借着皓月仙衣的掩护早已消失不见。

    【画面一转·昆仑岛】

    寒天在房中回忆着最近的经历:先是师姐九天玄女告诉了他那场天劫;紧接着一团来历不明的魔光砸向人间破坏了大地之脉;而后月魔摄魂苏州镇民,天池老怪捣毁东海之滨,先后将自己和风陵引出;随后月魔约他们在峨眉金顶斗法;现在飞廉又拿走了昆仑镜。这一切,和即将要来的天劫有何关联?莫非宇宙真要迎来第三次大轰炸?

    “叫青鸟来见我。”

    仙童下去后,寒天揉着眉心。这次仙界能够免遭魔族荼毒,青鸟当为首功,不过他现在找青鸟来倒也不是派什么任务,而是即将要来的天劫让他焦头烂额。还有风陵,也不知现在何处。

    【画面转接到凡间】,风陵来到一座小镇。路过医馆时,见一对贫穷的夫妻手中紧紧攥着几块琐碎的银子,二人犹豫半天后还是走了进去。

    风陵动用神通,隔空听到药铺里的事情。原来夫妻两人家境贫寒,但妻子得了病,且还怀了身孕,因此不得不将家中仅剩的碎银拿了出来。

    然而郎中却未说明妻子患的是何病,反而一再让夫妻两人频繁做多项检查。这一来二去,男人所带的银子便所剩无几,郎中却丝毫不以为然,甚至恼羞成怒要将两人轰出去。

    男人无奈只得将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郎中称其妻子需要做手术,还说了一番别有用意的话语。

    风陵听后替夫妻俩愤愤不平,他虽不懂人间世俗,却知这郎中摆明了要收不义之财,一气之下踏门而入。郎中不知所里,却听风陵道:“你这肮脏的人,毫无医德,简直侮辱医师之名!”

    “你,胡说八道什么?”郎中不寒而栗,结巴的回应道。

    风陵二话不说,挥衣袖便将他打倒,随后扔给夫妻俩一颗仙丹。他知这么做会触犯天条,但此刻他又怎么会将那些清规戒律放在眼里。夫妻两人以为他是神仙下凡,纷纷下跪磕头答谢。

    郎中大怒,当即唤来几个男丁将他拦住,可这些凡夫俗子岂是风陵对手,都被其轻盈的身姿外加挥舞衣袖打翻在地。

    风陵踏步来到院中,侧眼望去,左右两边又来了一批拿刀的官兵,将他层层包围。风陵横了众人一眼,知这郎中有人罩着,才敢为所欲为。两名官兵伸手抓向他,风陵轻盈的转动身体,那两人见扑了空,怂恿众人一起上。风陵出手,玉袖轻舞间,十几名官兵又被一股无行之力拍倒在地。

    那名郎中试图再喊人,却换来风陵面无表情的怒目凝视。郎中虽害怕,可依旧大言不惭的说道:“小,子,你不知天高地厚,我,我要让你坐牢!”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风陵一条白绫将他打飞数丈远,郎中重重的撞到在墙角边上。面对一介凡人,他虽未用法力,但他的武学根基也足够让他终生残废。

    风陵不屑的看了众人一眼,随后飘然飞身离去。

    另一边说到天枫客栈,在得知儿子将法杖里的女鬼放出来后,狄老大火冒三丈气得直跺脚,但他不敢和狄英奇明说。狄老大看着明蝉不免心寒,仔细一瞅,这个女鬼浑身上下都散发一股青色气息。她是青色阶段的女鬼,在鬼族已经是个高等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