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
以雅很快就收到了“正义”小姐的回信。
“你炸死了半个医院的人。”
“不过倒是不用内疚，医院起码有一半的人都是索兰玛的‘碎片’。”
“至于你怀疑其中的巧合是否是被某位存在安排了，那确有其事，你接触的‘极光会’背后的神袛就拥有这方面的权柄，这并不是坏事，至少在祂展露敌意之前。”
“注:碎片的事可以询问你体内的那位，祂不会拒绝你。”
以雅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希拉。
“来，滚过来讲讲什么是‘碎片’。”以雅招招手，房间内没其他人，这句话只能说对希拉说的。
希拉愣了愣神，确认以雅是在叫她后立刻急眼了。
……
“寄生你知道吧……呃，你不知道。‘偷盗者’途径高序列‘寄生’的能力，也就是从内部取代一个个体。”
“碎片跟寄生有相似之处，但是不完全一样，寄生是取代他人，碎片则是破坏自己。”
“这里绝不会允许一位启天使以完整的形态出现，所以就只能选择自我破碎，同时散落的碎片能回收巨量的记忆跟情绪，这会更有助于自身状态的稳定。”
“我回收了伊拉·阿兰后，状态明显就稳定了不少……”
“产生的碎片被以各种方式投放，过了一段时间后再予以收回，比如存放在某些知识里，在某人不长眼的读了之后通过影响认知投放，当他读完用以储存的知识，他就不再完全是他了。”
“或者是编造记忆后投放……虽然有点恶趣味，但是这种方式回收的情绪是最充足的……”
以雅瞪大了双眼，双手抱在额前，面色惊恐万分……
希拉挥挥手：“你应该不是，我翻了你的记忆，没有明显编造的痕迹，要不然就是有位天使级别的‘观众’也参与了编造，但是我觉得不可能。”
“你谁啊能让各方势力如此重视你是。活化不成？”
希拉似乎不准备说到底是什么东西活化，嘴里绕了个糊涂，继续讲下去。
“但是这就产生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何以为我？”
“特里尔夜宴上的交际花，卡英顿工厂里贫困潦倒的轧工，一身才华饿死街头的诗人，期望靠着接到生意好找地方过夜的妓女，睡在银行门口的乞丐……这些都可以是一位‘启天使’。也就是‘何以为我？’。这些记忆跟情绪同样会改变启天使自身，也许有一天回收了巨量的碎片后，你也就不再是自己了。”
“多重人格其实在启天使里很常见的，不过这个好治，把分裂出来的人格塞进凡人躯体里就行了。”
“据我所知，没人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所以迄今为止所有的启天使都选择了不回答。”
“也就是，分裂自己前先把主要意识分裂成固定的核心。就类似拼图的框架，只要主体没有坏掉，其他的碎片再怎么样都能拼回来。”
“同样，攻击一位启天使的手段就是攻击祂的核心，”
以雅突然开口：“那你的意思是，你的核心还在？”
“当然还在。”
希拉的语气无比苦涩。
“跟你聊天的就是。”
“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启天使需要巨量的人性跟情绪……”以雅怯生生的问。
“你真想知道？”
“真的。”
“真想知道啊？”
“真的。”
“真的？你真的想知道？”
“真的。”
希拉叹息着摇摇头，打了个响指。
以雅眼前的世界骤然断碎，猩红的热风铺面而来，巨大的月轮撞击在狂乱的影子上，陡然生起的烟尘中，一头棕红色的剥皮人形怪物冲了出来，对着以雅张开空洞的嘴作着无声的嚎叫，它的肋道中刺出根根白骨直指天空。
空中落下一团扭曲的光影，无数种光彩交错中展露出无数种形体，尖锐的嚎叫不绝于耳，骨头呼吸出蛇行的声响，心脏的躁动不安愈演愈烈，以雅跪倒在地，本能告诉她不要抬头不要睁眼，她紧紧的捂着胸口，里面震响奔腾的心脏像是要冲出体内。
她在狂喜，她发现自己在疯狂的笑，在动手抽出自己的指骨，一颗不知道是谁的心脏剜了出来，在一个瞬间破碎成殷红不语的燃料，在下一秒她发现自己跳起了一种怪异的舞蹈。
舞蹈比生命更年轻，比语言更古老，以雅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但是她已经放弃了这具肉体，这又不是第一次，我们总能找到更合适的方式，一开始我们还是人兽杂糅，到后面既然只是异瞳复眼直至伪装的天衣无缝，她流下眼泪，应当为这具皮囊的褪去而恸哭，褪去内外后，肢体跟生命被导向另外一个地方，然后就要融入一切……
不是任何一种痛苦，又不是任何一种愉悦……以雅伸手探入自己的胸腔之中，那里已经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豁口。
腥臭的血液飞溅到以雅的脸上，她恢复了些理智，被压迫至几近窒息的意识莽撞的想要重回躯体，不料刚刚一靠近，神识的剧烈扭曲逼得她再度失去了理智，她听到自己嘴里念叨着难以理解的言辞，其中几句被反复念诵，每念一次，她的身体上就会多出一道伤口。
似人的血肉怪物蠕行而上，鲜红的月轮呢喃不休，那东西从天而降，想来不可能是月亮，狂乱的影子穿行于不曾存在的山岳之间，最后以自己的角度断碎成灰。
“啪。”
一切戛然而止，以雅缓缓抬起头，整个世界已经变回了她所熟知的样子。
“看够了吗？”希拉笑嘻嘻的摆摆手，然后消失在了以雅的视线中。
以雅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吸气声。
希拉给她看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以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可没忘了希拉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天使，就算失去了力量，只有碎片在她体内，位格跟智慧都不可小觑……
这是真实的世界？还是希拉想让她看到的世界？如果是后者，希拉到底在想什么？
以雅抱着头瘫倒在床上，努力的去忘记刚才的景象，窗外乌云密布，她感受得到空气里弥散开的一丝水汽，要下雨了……
该死的，她在一步步夺走我的身体……以雅想，顺手把枕头床尾，枕头没发出任何声音，她连一丝恼怒都没感受到。
“你炸死了半个医院的人。”
“不过倒是不用内疚，医院起码有一半的人都是索兰玛的‘碎片’。”
“至于你怀疑其中的巧合是否是被某位存在安排了，那确有其事，你接触的‘极光会’背后的神袛就拥有这方面的权柄，这并不是坏事，至少在祂展露敌意之前。”
“注:碎片的事可以询问你体内的那位，祂不会拒绝你。”
以雅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希拉。
“来，滚过来讲讲什么是‘碎片’。”以雅招招手，房间内没其他人，这句话只能说对希拉说的。
希拉愣了愣神，确认以雅是在叫她后立刻急眼了。
……
“寄生你知道吧……呃，你不知道。‘偷盗者’途径高序列‘寄生’的能力，也就是从内部取代一个个体。”
“碎片跟寄生有相似之处，但是不完全一样，寄生是取代他人，碎片则是破坏自己。”
“这里绝不会允许一位启天使以完整的形态出现，所以就只能选择自我破碎，同时散落的碎片能回收巨量的记忆跟情绪，这会更有助于自身状态的稳定。”
“我回收了伊拉·阿兰后，状态明显就稳定了不少……”
“产生的碎片被以各种方式投放，过了一段时间后再予以收回，比如存放在某些知识里，在某人不长眼的读了之后通过影响认知投放，当他读完用以储存的知识，他就不再完全是他了。”
“或者是编造记忆后投放……虽然有点恶趣味，但是这种方式回收的情绪是最充足的……”
以雅瞪大了双眼，双手抱在额前，面色惊恐万分……
希拉挥挥手：“你应该不是，我翻了你的记忆，没有明显编造的痕迹，要不然就是有位天使级别的‘观众’也参与了编造，但是我觉得不可能。”
“你谁啊能让各方势力如此重视你是。活化不成？”
希拉似乎不准备说到底是什么东西活化，嘴里绕了个糊涂，继续讲下去。
“但是这就产生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何以为我？”
“特里尔夜宴上的交际花，卡英顿工厂里贫困潦倒的轧工，一身才华饿死街头的诗人，期望靠着接到生意好找地方过夜的妓女，睡在银行门口的乞丐……这些都可以是一位‘启天使’。也就是‘何以为我？’。这些记忆跟情绪同样会改变启天使自身，也许有一天回收了巨量的碎片后，你也就不再是自己了。”
“多重人格其实在启天使里很常见的，不过这个好治，把分裂出来的人格塞进凡人躯体里就行了。”
“据我所知，没人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所以迄今为止所有的启天使都选择了不回答。”
“也就是，分裂自己前先把主要意识分裂成固定的核心。就类似拼图的框架，只要主体没有坏掉，其他的碎片再怎么样都能拼回来。”
“同样，攻击一位启天使的手段就是攻击祂的核心，”
以雅突然开口：“那你的意思是，你的核心还在？”
“当然还在。”
希拉的语气无比苦涩。
“跟你聊天的就是。”
“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启天使需要巨量的人性跟情绪……”以雅怯生生的问。
“你真想知道？”
“真的。”
“真想知道啊？”
“真的。”
“真的？你真的想知道？”
“真的。”
希拉叹息着摇摇头，打了个响指。
以雅眼前的世界骤然断碎，猩红的热风铺面而来，巨大的月轮撞击在狂乱的影子上，陡然生起的烟尘中，一头棕红色的剥皮人形怪物冲了出来，对着以雅张开空洞的嘴作着无声的嚎叫，它的肋道中刺出根根白骨直指天空。
空中落下一团扭曲的光影，无数种光彩交错中展露出无数种形体，尖锐的嚎叫不绝于耳，骨头呼吸出蛇行的声响，心脏的躁动不安愈演愈烈，以雅跪倒在地，本能告诉她不要抬头不要睁眼，她紧紧的捂着胸口，里面震响奔腾的心脏像是要冲出体内。
她在狂喜，她发现自己在疯狂的笑，在动手抽出自己的指骨，一颗不知道是谁的心脏剜了出来，在一个瞬间破碎成殷红不语的燃料，在下一秒她发现自己跳起了一种怪异的舞蹈。
舞蹈比生命更年轻，比语言更古老，以雅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但是她已经放弃了这具肉体，这又不是第一次，我们总能找到更合适的方式，一开始我们还是人兽杂糅，到后面既然只是异瞳复眼直至伪装的天衣无缝，她流下眼泪，应当为这具皮囊的褪去而恸哭，褪去内外后，肢体跟生命被导向另外一个地方，然后就要融入一切……
不是任何一种痛苦，又不是任何一种愉悦……以雅伸手探入自己的胸腔之中，那里已经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豁口。
腥臭的血液飞溅到以雅的脸上，她恢复了些理智，被压迫至几近窒息的意识莽撞的想要重回躯体，不料刚刚一靠近，神识的剧烈扭曲逼得她再度失去了理智，她听到自己嘴里念叨着难以理解的言辞，其中几句被反复念诵，每念一次，她的身体上就会多出一道伤口。
似人的血肉怪物蠕行而上，鲜红的月轮呢喃不休，那东西从天而降，想来不可能是月亮，狂乱的影子穿行于不曾存在的山岳之间，最后以自己的角度断碎成灰。
“啪。”
一切戛然而止，以雅缓缓抬起头，整个世界已经变回了她所熟知的样子。
“看够了吗？”希拉笑嘻嘻的摆摆手，然后消失在了以雅的视线中。
以雅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吸气声。
希拉给她看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以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可没忘了希拉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天使，就算失去了力量，只有碎片在她体内，位格跟智慧都不可小觑……
这是真实的世界？还是希拉想让她看到的世界？如果是后者，希拉到底在想什么？
以雅抱着头瘫倒在床上，努力的去忘记刚才的景象，窗外乌云密布，她感受得到空气里弥散开的一丝水汽，要下雨了……
该死的，她在一步步夺走我的身体……以雅想，顺手把枕头床尾，枕头没发出任何声音，她连一丝恼怒都没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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