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无妄何须断
灵云山在古神州大炎国之中部，山中高峰林立，主峰灵云峰更是一峰巍然，立于世间。
灵云门就建在灵云峰上。灵云峰左右各有一峰与之相连，呈拱卫之形，一曰：巧云峰。一曰：秀云峰。于是灵云门又在两峰之上各设座主一名。
数日后，莫雨寒司马玉霞姚慕兰从庐阳山赶回了灵云门，把龙鳞草交到制丹房后，上得秀云峰来，已是天晚。
三人刚到院门前，一人从门中走了出来，正是大师兄杨坤。
和大师兄见过礼后，杨坤道：“师父在厅里喝茶。”陪着他们进了院子，来到厅上，见过师父。
岳怀山坐在厅中几旁椅上，问莫雨寒道：“雨寒，事情都办妥了？”
莫雨寒答道：“事情都办妥了，龙鳞草已交到制丹房了。”
岳怀山点点头，见三个弟子皆有奔波劳顿之色，含笑着道：“辛苦了，你们先下去休息。”
姚慕兰道：“师父，弟子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岳怀山笑道：“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慕兰，你有事就说吧！”
当下，姚慕兰便把莫雨寒在庐阳山下的小村中打伤祁彪的事说了出了。
岳怀山越听脸色越是难看，等到姚慕兰讲完，黑着脸瞪了一眼莫雨寒，声色俱厉的问道：“雨寒，你师妹说的可都是真的？”
莫雨寒心下惴惴的答道：“都是真的。”岳怀山又问道：“那你是知道那孩子是天魔教中的人了？”
莫雨寒不敢欺瞒师父，答道：“知道。”
他话声一落，只听啪的一声，岳怀山一掌重重的拍在身旁的几上，怒喝道：“跪下。”几上的那只青瓷茶盅一震之下，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莫雨寒从未见过师父发这么大的火，当即双膝一屈直挺挺的跪倒在地，垂下头，不敢再看师父。
岳怀山从椅上站起，在厅中来回踱步，等到心头之气平缓了一些，才又坐回椅中，盯着跪在地上的莫雨寒道：“莫雨寒，灵云门自来和天魔教誓不两立，凡天魔教徒，一旦遇上，格杀勿论，道理你也听过不少，为师的就不多言了。斩妖除魔，方是吾辈所为，你充什么滥好人，明儿自己上断妄崖好好想想吧！一年之内不得离崖。”
司马玉霞叫了一声：“师父。”正要替莫雨寒辩解，但一触及岳怀山严厉的眼神，话到嘴边又给噎了回去。
岳怀山转头吩咐杨坤道：“传话下去，以后让厨房每日给莫雨寒送一次饭，谁也不得上崖，违者重责。”说完摆摆手，示意弟子们退下。
次日一早，莫雨寒稍作收拾，便只身前往断妄崖。
断妄崖在秀云峰东面山谷的峭壁上，历来除了受罚的弟子，谁也不得上崖。
莫雨寒来到断妄崖所在的那面山谷上，从峰边探头往下一望，但见谷中云雾缭绕，隐约可见峭壁上突出的崖体。
一根拇指粗细生满了铁锈的精铁长链，一端嵌在峰顶，一端顺着峭壁直垂入谷，悬挂在断妄崖之上。
莫雨寒两手握住铁链，顺着铁链滑下谷去，滑了二十余丈后，铁链尽处，手一松，落在了崖上。
那崖长宽不过一丈有余，崖上长着几株小树，山壁上有个一人来高的山洞，洞很浅，一眼可见里面有张石床，地上放着个大圆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莫雨寒走进洞去，石床和圆石上都积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也不知多少年没人来过了。他到崖上的小树上折了几根树枝，扎成一把小笤帚，扫去石床圆石上的灰尘。
打扫完毕，莫雨寒盘腿坐在圆石上，回思师父训他的话，心中暗道：难道自己以后遇到天魔教的人，真的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格杀勿论。
魔，什么是魔？行凶作恶即是魔。那断妄的妄呢？
想到这儿，莫雨寒不由得一怔，随即哑然失笑，自己还真的说不清楚这断妄的妄指的是什么。师父罚自己到断妄崖来，自己连妄是什么都搞不明白，还断什么妄。
莫雨寒又思索良久，心头霍地明了，其实这断妄的妄，指的就是那个想做坏事的心。自己并没有想做坏事的心，又哪来的妄，既然无妄又何须去断，想通此节后，他不再纠结，收摄心神，在圆石上做起呼吸吐纳的功夫来。
不觉就是黄昏，只听一阵丁玲玲的声音从峰上一路传将下来，他出洞一看，原来有人用长绳从上面吊下只竹篮，篮上系着个小铜铃，在风中晃动作响。
莫雨寒见篮中放着一大碗饭菜，一罐清水，另外还有一双筷子。他取出篮中的碗筷和水罐，扽了扽绳子，告知上面的人收到了，果见那绳子又收了回去。
吃罢饭，莫雨寒用会功，然后在石床上睡了。第二天送饭来，取出饭碗水罐筷子便把头天用过的碗筷水罐放在篮中吊上去。
崖上无事，莫雨寒每日在圆石上吐纳练气，如此过得数日。这天，收到饭时，碗底压着一张纸条，莫雨寒收了纸条，吃饭时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雨寒，你不要怨师父，师父是为你好，你到断妄崖的第二天，执律院的弟子便来秀云峰上找你了，但被师父打发了回去。崖上风寒，好好保重。
没有署名，字体娟秀，莫雨寒识得是姚慕兰的笔迹。他笑了笑，心道：你又何尝不是为我好呢！心下喜悦，味口大开，把饭菜吃了个精光。
一转眼，莫雨寒到断妄崖已将一月，这日，收到饭时，见篮中多了一小葫芦酒，取出葫芦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小字：崖上寂寞，惟酒消愁，玉霞。
吃饭时，莫雨寒一葫芦儿酒下肚，便生出醺醺之感，不知是酒醉人，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饭后，他坐在圆石上用功，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莫雨寒也不强行入定，闭上眼，两手在光滑的圆石上不停的抚摸，叹道：“石头呀！秀云峰要有多少像我莫雨寒这样的不肖弟子，才能把你坐得如此光滑。”
不觉间两只手摸到了圆石下面，圆石下面不像上面那样光滑，似有很多刻痕，这些刻痕长短不一，深浅粗细差不多，莫雨寒感到奇怪，用手指顺着刻痕勾划了几下，心下恍然而悟，原来这些刻痕都是字的笔划。
反正他闲着无事，把这些字一个个的摸了出来，共七字，联起来一读，却是：沐天川藏书于此。
莫雨寒睁开眼，下了圆石，绕着石头转了两圈，看不出有何异样，两手又用力摇了摇圆石，圆石微动。于是双手托在石下，运气发力，猛地一掀，把圆石掀了个底朝天。
石上赫然刻着：沐天川留书于此。地上有个小坑，坑中有只书本大小的铁盒，盒体斑驳，一看便知是个古物。
莫雨寒从坑里拿出铁盒，把圆石放回原处，坐在石上打开铁盒，盒里放着个油纸包，他取出油纸包，打开油纸，里面包裹着一本书，书面上写着五行诀三个字。
莫雨寒翻开书，纸质陈旧，显然年代久远，书上开篇写道：“天地万物，五行为质，阴阳为神，五行凝而得其形，阴阳赋而生变化……”
书不甚厚，莫雨寒大致浏览了一遍，原来是一本驭使五行箭的心法口诀。
五行箭不仅相辅相成，也是相反相成的，可分可合，五行归一，天地无极。
当晚，莫雨寒躺在石床之上，翻来覆去的尽想着沐天川，不知他何以被罚到崖上，又何以留书于此。直到夜半过后，方始蒙蒙眬眬的睡去。第二日便依着书上所授之法，在崖上修炼起五行诀来。
灵云门就建在灵云峰上。灵云峰左右各有一峰与之相连，呈拱卫之形，一曰：巧云峰。一曰：秀云峰。于是灵云门又在两峰之上各设座主一名。
数日后，莫雨寒司马玉霞姚慕兰从庐阳山赶回了灵云门，把龙鳞草交到制丹房后，上得秀云峰来，已是天晚。
三人刚到院门前，一人从门中走了出来，正是大师兄杨坤。
和大师兄见过礼后，杨坤道：“师父在厅里喝茶。”陪着他们进了院子，来到厅上，见过师父。
岳怀山坐在厅中几旁椅上，问莫雨寒道：“雨寒，事情都办妥了？”
莫雨寒答道：“事情都办妥了，龙鳞草已交到制丹房了。”
岳怀山点点头，见三个弟子皆有奔波劳顿之色，含笑着道：“辛苦了，你们先下去休息。”
姚慕兰道：“师父，弟子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岳怀山笑道：“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慕兰，你有事就说吧！”
当下，姚慕兰便把莫雨寒在庐阳山下的小村中打伤祁彪的事说了出了。
岳怀山越听脸色越是难看，等到姚慕兰讲完，黑着脸瞪了一眼莫雨寒，声色俱厉的问道：“雨寒，你师妹说的可都是真的？”
莫雨寒心下惴惴的答道：“都是真的。”岳怀山又问道：“那你是知道那孩子是天魔教中的人了？”
莫雨寒不敢欺瞒师父，答道：“知道。”
他话声一落，只听啪的一声，岳怀山一掌重重的拍在身旁的几上，怒喝道：“跪下。”几上的那只青瓷茶盅一震之下，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莫雨寒从未见过师父发这么大的火，当即双膝一屈直挺挺的跪倒在地，垂下头，不敢再看师父。
岳怀山从椅上站起，在厅中来回踱步，等到心头之气平缓了一些，才又坐回椅中，盯着跪在地上的莫雨寒道：“莫雨寒，灵云门自来和天魔教誓不两立，凡天魔教徒，一旦遇上，格杀勿论，道理你也听过不少，为师的就不多言了。斩妖除魔，方是吾辈所为，你充什么滥好人，明儿自己上断妄崖好好想想吧！一年之内不得离崖。”
司马玉霞叫了一声：“师父。”正要替莫雨寒辩解，但一触及岳怀山严厉的眼神，话到嘴边又给噎了回去。
岳怀山转头吩咐杨坤道：“传话下去，以后让厨房每日给莫雨寒送一次饭，谁也不得上崖，违者重责。”说完摆摆手，示意弟子们退下。
次日一早，莫雨寒稍作收拾，便只身前往断妄崖。
断妄崖在秀云峰东面山谷的峭壁上，历来除了受罚的弟子，谁也不得上崖。
莫雨寒来到断妄崖所在的那面山谷上，从峰边探头往下一望，但见谷中云雾缭绕，隐约可见峭壁上突出的崖体。
一根拇指粗细生满了铁锈的精铁长链，一端嵌在峰顶，一端顺着峭壁直垂入谷，悬挂在断妄崖之上。
莫雨寒两手握住铁链，顺着铁链滑下谷去，滑了二十余丈后，铁链尽处，手一松，落在了崖上。
那崖长宽不过一丈有余，崖上长着几株小树，山壁上有个一人来高的山洞，洞很浅，一眼可见里面有张石床，地上放着个大圆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莫雨寒走进洞去，石床和圆石上都积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也不知多少年没人来过了。他到崖上的小树上折了几根树枝，扎成一把小笤帚，扫去石床圆石上的灰尘。
打扫完毕，莫雨寒盘腿坐在圆石上，回思师父训他的话，心中暗道：难道自己以后遇到天魔教的人，真的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格杀勿论。
魔，什么是魔？行凶作恶即是魔。那断妄的妄呢？
想到这儿，莫雨寒不由得一怔，随即哑然失笑，自己还真的说不清楚这断妄的妄指的是什么。师父罚自己到断妄崖来，自己连妄是什么都搞不明白，还断什么妄。
莫雨寒又思索良久，心头霍地明了，其实这断妄的妄，指的就是那个想做坏事的心。自己并没有想做坏事的心，又哪来的妄，既然无妄又何须去断，想通此节后，他不再纠结，收摄心神，在圆石上做起呼吸吐纳的功夫来。
不觉就是黄昏，只听一阵丁玲玲的声音从峰上一路传将下来，他出洞一看，原来有人用长绳从上面吊下只竹篮，篮上系着个小铜铃，在风中晃动作响。
莫雨寒见篮中放着一大碗饭菜，一罐清水，另外还有一双筷子。他取出篮中的碗筷和水罐，扽了扽绳子，告知上面的人收到了，果见那绳子又收了回去。
吃罢饭，莫雨寒用会功，然后在石床上睡了。第二天送饭来，取出饭碗水罐筷子便把头天用过的碗筷水罐放在篮中吊上去。
崖上无事，莫雨寒每日在圆石上吐纳练气，如此过得数日。这天，收到饭时，碗底压着一张纸条，莫雨寒收了纸条，吃饭时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雨寒，你不要怨师父，师父是为你好，你到断妄崖的第二天，执律院的弟子便来秀云峰上找你了，但被师父打发了回去。崖上风寒，好好保重。
没有署名，字体娟秀，莫雨寒识得是姚慕兰的笔迹。他笑了笑，心道：你又何尝不是为我好呢！心下喜悦，味口大开，把饭菜吃了个精光。
一转眼，莫雨寒到断妄崖已将一月，这日，收到饭时，见篮中多了一小葫芦酒，取出葫芦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小字：崖上寂寞，惟酒消愁，玉霞。
吃饭时，莫雨寒一葫芦儿酒下肚，便生出醺醺之感，不知是酒醉人，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饭后，他坐在圆石上用功，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莫雨寒也不强行入定，闭上眼，两手在光滑的圆石上不停的抚摸，叹道：“石头呀！秀云峰要有多少像我莫雨寒这样的不肖弟子，才能把你坐得如此光滑。”
不觉间两只手摸到了圆石下面，圆石下面不像上面那样光滑，似有很多刻痕，这些刻痕长短不一，深浅粗细差不多，莫雨寒感到奇怪，用手指顺着刻痕勾划了几下，心下恍然而悟，原来这些刻痕都是字的笔划。
反正他闲着无事，把这些字一个个的摸了出来，共七字，联起来一读，却是：沐天川藏书于此。
莫雨寒睁开眼，下了圆石，绕着石头转了两圈，看不出有何异样，两手又用力摇了摇圆石，圆石微动。于是双手托在石下，运气发力，猛地一掀，把圆石掀了个底朝天。
石上赫然刻着：沐天川留书于此。地上有个小坑，坑中有只书本大小的铁盒，盒体斑驳，一看便知是个古物。
莫雨寒从坑里拿出铁盒，把圆石放回原处，坐在石上打开铁盒，盒里放着个油纸包，他取出油纸包，打开油纸，里面包裹着一本书，书面上写着五行诀三个字。
莫雨寒翻开书，纸质陈旧，显然年代久远，书上开篇写道：“天地万物，五行为质，阴阳为神，五行凝而得其形，阴阳赋而生变化……”
书不甚厚，莫雨寒大致浏览了一遍，原来是一本驭使五行箭的心法口诀。
五行箭不仅相辅相成，也是相反相成的，可分可合，五行归一，天地无极。
当晚，莫雨寒躺在石床之上，翻来覆去的尽想着沐天川，不知他何以被罚到崖上，又何以留书于此。直到夜半过后，方始蒙蒙眬眬的睡去。第二日便依着书上所授之法，在崖上修炼起五行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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