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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恩将仇报

    赵普虽然年老,又贪财,而且被三度罢相,不过老家伙很会揣摩圣意,弄出一个金匮之盟,使得赵光义的皇位名正言顺,得到了赵光义的厚待。

    不过金匮之盟又有三传之约,匡胤传位光义,光义传之廷美,而廷美复传之德昭。赵光义后来逼死赵廷美和赵德昭,连自己的儿子都看着不下去,可是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

    赵普现在圣眷正隆,正是中书门下的侍中,实际就是宰相,当然由他来宣读这次的褒奖。

    一番华丽的拍马屁之后,赵普终于开始宣读对于赵元佐和杨业等人的封赏。

    赵元佐再加检校太师、右卫上将军,开封府尹。什么楚王,检校太师,右卫上将军,其实都是虚职,就是领一份工资。不过开封府尹不一样,先不说这是真正的实权。

    而且因为开封的特殊位置,赵光义也曾经坐过这个位置,可以说这是赵光义要把赵元佐定为太子了。

    “谢陛下!”紫宸殿中赵元佐也不敢乱说话,规规矩矩的伏地磕头谢恩。

    接着授杨业火山军节度使,右领军卫大将军,云州观察使、代州刺史兼三交驻泊兵马部署。前面一大堆的官职都是虚职,不过这个三交驻泊兵马部署决定杨业的属于代州的军区司令,最终要去代州任职。

    代州是河东路防御辽国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杨业跌倒的地方,将他放在那里却是最合适不过。杨业也是感激涕零,不住地磕头谢恩。

    其后又封赏杨延昭,官任崇仪副使。与辽国作战中阵亡的杨延玉为朔州防御使。杨延浦官任供奉官。杨延训官任供奉官。杨延瑰官任殿直。杨延贵官任殿直。杨延彬官任殿直。

    防御使是五品的虚职,崇义副使和供奉官,殿直都是七八品的小官,不过却是国家规定的武将升职的必经阶段。

    范延召授捧日(骑军)天武(步军)四厢都指挥使,兼领澄州防御使

    杨家可以说是一门荣耀,潘美和王侁却并没有得到什么封赏,不过却也没有被惩罚,倒是让他们两个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封赏完毕,紫宸殿中人人歌功颂德。这时杨业站了出来道:“官家,臣要弹劾楚王殿下,受了奸人的蒙蔽,矫诏出兵,欺君罔上。”

    紫宸殿中一阵的沉寂,都说这个老家伙耿直,你也看看时候,看看地方啊!这一句话出来这让官家和殿下情何以堪,官家能说我只是让大军后撤,没有命人去救你吗?

    赵元佐更是诧异,这人还真敢说啊!你这么恩将仇报,让别人怎么想?以后再有了事情,谁还敢去救你?

    潘美和王侁一听也赶紧附和,当然他们没有弹劾楚王,却将矛头指向了关玮,将他说的大逆不道,就该千刀万剐。

    赵光义却是微微一笑,看起来心情还是非常的不错。

    赵元佐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道:“爹爹,这都是孩儿的主意,与子正没有一点关系。孩儿当时救人心切,思虑不周,请爹爹出发我吧!”

    别说楚王这人够意思,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了,这让赵光义真有些为难。

    赵光义一笑道:“杨爱卿,你可能是误会了,吾给了楚王临时决断的权利,楚王这么做也不算是矫诏,这件事就不要多说了。”

    “是!”好在杨业也没有再往下多说,君臣开始庆贺;不过一根刺已经在赵光义的心中种下。

    关炜没有品级,没有办法见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跟着范延召来到城中,范延召带着他到军中居住。

    杨延昭赶紧把他们拦住道:“关小哥又不是军人,住进军中多有不便,我们家住在京城金水河天波门外,家中房屋颇多,请小哥到我们家去居住吧!”

    关炜和杨延昭的关系不错,也想去看看这个有名的天波杨府,范延召道:“算了,杨延玉新丧,杨家真是悲哀忙碌的时候。反正殿前司的驻地也在外城西北角白虎门内,就和杨家毗邻着,关小哥还是跟我回军中吧!咱们什么时候想见面也很方便。”

    “范都指挥说的不错,不过我们应当去拜祭一下二郎,尽一下仰慕的心意。”

    “也好!反正我的职位还没有定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怎么也要去拜祭一下。”范延召十分的仰慕杨业,二话没说答应了下来。

    杨延昭大喜,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直奔天波府而去。

    宋太宗赵光义爱杨业清正刚直,不善巧言谄媚的性格,赐金五百万敕建一座“清风无佞天波滴水楼”,府邸占地300余亩,并亲笔御书“天波杨府”匾额,下旨满朝官员凡经天波府门前经过,文官落轿、武官下马,以示对杨家的敬仰。

    不过现在的天波府还不是赵光义,建造的天波府,虽然也在天波门外,不过面积要小了很多。

    关炜他们的到了府门外,发现大门上挂着白纸钱,门外的仆人们都穿着孝衣,里面有隐隐的哭声传来。来往的人们一个个面容严肃,带出一丝悲戚的颜色。

    周围的气氛让大家心情有些沉重,他们飞身下了马,然后直奔着府门而来。

    “小将军回来了!”门口的众将一眼看到杨延昭赶紧赢了上来。这是门口跑下一个中年人,到了杨延昭的面前躬身下拜道:“小将军怎么回来了?今天听说令公要回来,太君让我去打听,说官家要在紫宸殿为众将庆贺,所以也没让小人们去迎接。不想小将军却回来了。”

    “都管,官家只是宣了西路军的几位主要大将去紫宸殿,我并没有陪着。这是我的两位朋友,前来吊唁二郎。母亲大人可安好?我们前去拜见。”

    “自从令公领兵出发,老太君一直忧心忡忡,精神不是太好,小将军回来,想来能让太君恢复一些。”

    杨延昭心中更急了,顾不得多说带着关炜和范延召向着里面就走。

    杨延昭一回来,早就有人报道了里面,灵堂中守灵的杨延浦几个人早跑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抱着杨延昭放声痛哭。

    “三郎莫哭,大丈夫难免阵前亡,马革裹尸正是我们的归宿。也许有一天,我们都会步了二郎的后尘。”

    “杨大哥不要说这丧气话。天佑忠臣,你一定能长命百岁。”关炜劝了一句,然后进去拜祭。

    灵堂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奠字,周围是白色的幔帐,按说中间应该是放着杨延玉的棺椁尸体,不过杨延玉被砍成肉泥,连尸首都没有留下,中间只是放着一套衣衫。

    关炜和范延召叹了一口气,然后拜了四拜,杨延昭他们兄弟几个下拜回礼。

    杨延玉没有妻子儿女,关炜和范延召提出要去拜见老太君,杨延昭让几个弟弟在这里盯着,自己的带着范延召和关炜去了后堂。

    屋中坐着三个女子,中间一位老妇人已经50多岁,不过让人一见了也有些心折。

    关炜不由自主的兴起后世京剧佘赛花中对这位老太君的描写:直觉眼前光彩照,这一女子好丰标,动人不在容颜俏,气宇无双女英豪。

    历史上记载折太君,名赛花,云中(今山西大同)人,折德扆之女。后来说书人以讹传讹就成了佘太君。

    折太君生长在一个爱国名将的家庭里,自幼受其父兄武略的影响,青年时候就成为一名性机敏、善骑射,文武双全的女将。

    她少年时便与普通的大家闺秀不同,她研习兵法,颇通将略,把戍边御侵、保卫疆域、守护中原民众为己任,协助父兄练兵把关,已具备巾帼英雄的气度。

    折杨两家结亲后,折太君随夫杨继业侍北汉,居住在太原北汉”杨府”。夫君边关打仗,她在杨府内组织男女仆人丫环习武,仆人的武技和忠勇之气个个都不亚于边关的士兵。

    在她的身边是两个一身白衣的少女,两个人正是二八年华,一身的孝衣,更显得清纯无比。两个少女的面容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关炜一眼就看出她们的不同,两个人气质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们一个一过活泼灵动,一个聪明文静,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母亲!”杨延昭看到自己的母亲,扑了上去跪倒在地上放声痛哭。

    “大郎!”折赛花见到大儿子,上前扶着他的肩膀,泪水止不住的流下。两个少女也跑了上来,拉着杨延昭叫了一声大哥痛哭失声。

    看到他们一家人发泄了一会儿,关炜上前道:“伯母,大郎请节哀!”

    杨延昭这才想起还有关炜和范延召跟着自己呢?连忙擦擦眼泪站了起来。杨延昭请请自己的母亲坐下,将关炜和范延召请了过来道:“都指挥,关小哥,这是我的母亲,还有两位妹妹杨延琪,杨延瑛。”

    “老伯母,请节哀!”范延召和关炜上前行礼。

    折赛花看出二人不凡,连忙起身还了半理道:“二位官人不必客气。大郎这两位官人是谁?”

    杨延昭连忙道:“母亲,这位是捧日骑右厢都指挥使范延召,这位是楚王殿下的朋友关炜,这次就是他们两个跟着楚王殿下出雁门救了我们父子。”

    这个捧日骑右厢都指挥使已经是军中的高官了,而且人家是自己家的救命恩人,折赛花再次起身称谢,然后让他们坐下,仆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