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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萧远山 4K

    第三日。

    黄裳如今在少林寺已经居住了两天,一来因为少林寺答应他调查凶手。而来则是因为乔三槐夫妇与玄苦大师需要安葬。

    黄裳由是在少林寺呆了一天。

    这一天里,他拜访少林寺藏经阁,学了不少佛理。

    他的慧根,就连在藏经阁参悟许久的老僧都要称奇。

    秋意渐凉,黄裳出了客房,下面几节木阶。而因为一夜飘零,所以老僧拿着大扫帚正在清扫木叶。只听到“沙沙”的响声,落叶便被扫向角落,聚在一起。

    不一会,地面便一尘不染。

    秋高气爽,如今在高山上,松柏入云。莺儿清唱。他曾见识流水潺潺。思量现在,不免有将来归隐高山之意。他负手独立。虽然衣服较薄,却并未感到凉意。

    不过,少林寺终究不是久居之地,他身兼重任,怕是不能再耽搁下去。就在黄裳准备拜访玄慈方丈,说明去意时。一直安排他起居日常的小沙弥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

    小沙弥脑袋锃亮,双手合十。语气稍显天真烂漫。

    “黄施主,玄慈方丈找您,乃是有要事相商。请黄施主速速前往,莫要耽搁。”

    黄裳乃是起疑。何事如此仓促?莫非短短两天,少林寺已经找到新的线索?

    “且带我去。”

    小沙弥用力点头。转过头便带着黄裳前往方丈院。方丈院阁楼地势凸起。形成高台院落。主室面阔五间,硬山势建筑。匾题“方丈”二字。

    而大门两边,则有两个石灯。

    黄裳与小沙弥径直走入。小沙弥引黄裳到这里,便对黄裳鞠了一躬,然后退下了。黄裳目送小沙弥远去,转过身来踏入方丈院。

    方丈院正堂大而美,一来有佛门名门正派的堂堂大气。二则有历史底蕴积淀。无论是墙上壁画,亦或是房梁下的宝幢。都能体现出千年大派的蔚然大观。

    不一会,便在正堂见到了玄慈方丈,只见玄慈方丈端坐在蒲团上。而他前面,则恭敬立着一个人。

    此人身着绿袍,身上挂着一个葫芦。在远处闻,似乎有草药味从他的身上传来。而从后面看到,他的胡须半黑半百。此人一只手放在背后,手掌虚握。一只手放在胸前。

    纵然立着,颇为卓尔不群。

    此人是谁?

    只听到玄慈方丈沉声道。

    “薛神医,六扇门捕快黄裳已经来到。你且为他说一说你的发现。”

    薛神医?

    这个人名在黄裳脑海里闪过,黄裳记得江湖上大部分成名高手。薛神医当然不例外。

    神医薛慕华,号称“阎王敌”——“薛”所“慕”之“华”者,华佗也。

    可惜,此人出身宗门等等,却是不知。只知道此人与其他七人并称“函谷八友”。

    “原来是薛神医,久仰大名。”

    薛神医听到“黄裳”二字,眼神微妙变化。只见他收拾好眼中的微妙感觉。便转过身来,对黄裳拱手。

    “原来是黄裳大人。”

    黄裳这才看清薛神医的面貌。只见此人五官舒朗,仙风道骨。细看却颇为严肃。有着一种行医的谨慎。

    两人寒暄片刻,玄慈方丈见时机成熟,思量片刻,便进入了正题。便进入正题。黄裳偷看了玄慈一眼,发现他气色不好,精神很差。

    而一旁的曾经见过的玄痛欲言又止。只见玄慈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多说。玄痛心有焦急,然而却难以多说。

    难道是有了新的线索?

    只听到薛神医说:“黄裳大人,听闻你们在寻找偷袭玄苦大师与杀死乔三槐夫妇的凶手。少林寺有容貌相关的线索。此人身穿灰布直缀,方脸蛋,眉毛这般上翘,大口大耳朵。”

    “本来不过一张脸,相似之人何其之多。只因此人在少林寺来去自如。更能轻易偷袭到玄苦大师。料想他的武功异常之高。这两条线索相加,天下能符合的却是少之又少!当年余在嵩山山下,却是为这人医治过,他武功之高,实乃难以想象。至于今天,我都忘不了那张脸!”

    黄裳一听,只觉得有理有据。试想以玄苦大师的武功,天下能胜过他的不到五十之数。这五十个人中,长相各异,倘若有一人容貌极为吻合。他的嫌疑可就很大了。

    不过黄裳仍然怀疑。

    “虽然如此,然而就此下定结论未免过于草率。”

    只见玄慈方丈在蒲团上默然不语。而薛神医却摸着他的胡须一笑。如今正堂内虽然佛香缭绕,仍然却掩盖不住玄慈祥和面色下的紧张。

    只听到薛神医说:“不错,天下之大,轻易下定结论太过草率。只因此人曾在我医治期间,施展过少林寺武功。而且,恐怕武功还不低呢!本人虽为医生,然而到底是江湖中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他所施展,岂非少林寺七十二绝技?!”

    “此人少林武功之高,恐怕浸淫十年有余。即便寻常一招一式,都能见到少林武功的影子。倘若真为此人所杀,我等只需检验尸体,查看其所中招式中是否有少林影子。一看便知。”

    黄裳恍然大悟。难怪方才玄慈方丈脸色很差,原来涉及少林寺隐秘!看玄慈方丈这脸色,恐怕早已将几人尸体挖出来,验过尸体!

    他欲言又止。不止该说什么。

    玄慈叹息一声。

    只见玄慈脸色难堪,颇为憔悴。他说:“不错,薛神医所言句句属实。贫僧命人挖开已经下葬的玄苦。仔细一看,上面这一掌,果真有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旋风掌”的痕迹。此乃经年累月修行所致。”

    “今日所言,希望两位为少林寺保密。”

    黄裳急忙道:“本该如此。”

    这一下子,又知道了少林寺的秘密。黄裳讨厌秘密,然而他已经知道了不少秘密。像他这样知道很多秘密的人,是活不长的。

    没想到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已经失窃。不过黄裳转念一想,自己不也会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他心头一惊。须知,姑苏慕容便有少林寺七十二绝技。

    可惜姑苏慕容没有“旋风掌”。

    看来少林寺失窃不止一次。恐怕是高手潜入少林寺多年,将七十二绝技学了个遍。这也能解释他为何能轻易逃离少林寺。

    恐怕对少林寺的地形也是了如指掌。

    正堂内,玄慈无力坐在蒲团上,木鱼在他面前,他却不愿意敲。他静不下来!因为一切太过惊世骇俗。甚至于涉及到三十年前的雁门关惨案。

    玄慈无力抬手,他对薛神医说:“好了,你也别卖关子了。你速度为黄施主说,究竟乃是何人?”

    薛神医听到此言,眼角一动。只听薛神医道:“此人自称萧远山!”

    听到萧远山的名字,玄慈心脏更是狠狠一跳。三十年前的记忆一涌而上。骗别人容易,骗自己难。三十年前本就扑朔迷离。如今一个本该死去的名字重出江湖。如何不令玄慈困惑与惶恐。要知道,这三十年来,还有不少更为离奇的事到现在还未解答。

    黄裳摸不着头脑,这萧远山,他却一点也没听说过。他试探地问:“敢问萧远山是谁?”

    薛神医信誓旦旦道:“萧远山,乃是昔日辽国萧皇后属珊大帐的亲军总教头。只是三十年前忽然消失,从此江湖上便没了他的身影!今天来看,恐怕这人三十年来躲在少林寺偷学武功!只怕乃是辽国皇帝打上少林寺藏经阁的缘故。”

    听薛神医所言,却是有几分道理。然而辽国皇帝觊觎少林寺藏经阁,却是相当不准。黄裳认为别有原因。

    不过计较这些却有些迂腐,当务之急,是知道萧远山如今人在何处。

    只见黄裳思虑片刻,便与薛神医说:“敢问薛神医,那萧远山如今在何处?”

    这少林寺方丈院正堂内,静的落针可闻。只见方丈与玄痛皆是屏住呼吸。而香炉燃烧,天然香味萦绕方丈院。将紧张焦虑的环境气氛稍稍缓和。左右便有两花瓶。花瓶中插着兰花。而烛台尚未点燃。

    薛神医道:“萧远山在嵩山山下,却是喜欢在这几个地方。比如“大旗”酒楼,大旗酒楼的酒,如同烈火一般。就算病中,萧远山都要每日饮酒。再如同青云楼。青云楼靠**云湖。萧远山素爱登楼,青云楼,他也是爱去的。”

    黄裳惊异,问道:“还有吗?”

    只听薛神医道:“还有平云湖中,他也是爱乘着小舟游览的。除此之外,恐怕还有嵩山少林寺,他是最常来的。”

    只见少林寺方丈玄慈点点头。

    “不错,正是因为他曾经躲在少林寺中。他才常下山游览。这些地方,他一定会去的。”

    一时间似乎拨云见日,对于萧远山的位置,却是已经有了把握。如今只差下山将其捉回,为玄苦大师与乔三槐夫妇报仇!

    只见薛神医话锋一转。

    “萧远山本领之高强,为我平生所见,只怕凭借黄施主的力量,想要将其捉回,恐怕力有未逮。”

    坐在蒲团上的玄慈深以为然。

    他道:“不错。”

    薛神医转过身,对着玄慈便是一拜。问道:“敢问方丈可有什么对策?萧远山所作所为,恶贯满盈,罄竹难书。我深以为他医治为耻。”

    只见玄慈深深看了薛神医一眼。他说:“我与黄施主同去,必擒住萧远山。”

    只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堂堂少林寺方丈,江湖上的大英雄,如何以身涉险,去追捕一个亡命之徒?

    光是此言,玄慈便令黄裳敬佩!

    玄痛在一旁伸手,急忙阻拦:“方丈师兄,此事不可!”

    就连薛神医闪烁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欣赏。

    玄慈摇摇头,目光坚定,却是道:“此中隐情,你有所不知。此事非我不可。这场蔓延三十年的恩怨,终究需要了结。”

    玄痛刚想再说,却见玄慈脸上坚决。

    “莫要再说,若我身有不测。尔等推举贤能之人任之。”

    黄裳见方丈玄慈如此坚决,也不阻拦,毕竟他也希望早日调查出一切的黑手。而这一系列杀人案终于迎来眉目。只是可惜,无法验证以前的尸体。

    玄痛坐在玄慈一边,颇为焦急无奈。而他身后的壁画如今墙壁已经泛黄。仍然可以在古旧的壁画中看到其中惊为天人的旧貌。少林寺千年传承,非凡之处不知凡几。而房梁上有宝幢垂下,五颜六色,丹流翠浮。

    而玄慈闭上眼睛,转动佛珠。再睁眼。

    “黄施主,速速准备。明天我们二人就出发。至于薛施主,你留在少林寺也行,下山也行。”

    薛神医忙道:“我便在贵寺打扰一段时日。”

    玄慈点头。不一会,黄裳与薛神医便各自回去了。

    当日夜里。

    黄裳却睡不着觉,他掀开被子,从床榻中起来。趁着皎洁月色,黄裳推开门,来到大院。只见大院内竟然还有一个僧人。

    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拿着一把扫帚,正在弓身扫地。这僧人年纪不少,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

    一轮明月之下,竟然与整个夜色风景融为一体。石灯之畔,此人却是在夜里也丝毫没有怨言。黄裳心中诧异,他上前问道:“莫非是少林寺安排您在此扫地?”

    只见老僧摇摇头。

    “非是如此,我见夜里此地风起,将木叶吹落。一时起兴,方才打扫。”

    听到此言,黄裳感慨道:“先生扫地至此,可以说近乎道性了。”

    若细看他扫地的姿势动作,便能看出其浑然天成,巧夺天工。非同常人。黄裳恰恰忽略了这些。只看到了老僧的心态。

    只见老僧连连摇头。

    “非是如此,堪堪比常人高出一节,离大道差之甚远。”

    黄裳连连拍手。

    只听老僧问道:“施主何故夜里起身?”

    黄裳道:“夜里思索近日发生种种之事,只觉得一切如同迷雾一般。就算今天有人为我解惑。依然层层迷雾,未曾消减。只怕所作所为,皆为错事!”

    只听老僧道:“不错,太多如镜花水月,人深陷而不自知。施主只需抓住那一丝真实,便能将问题迎刃而解。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月色下,老僧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一字不落的传到黄裳耳朵中。黄裳若有所思。只见老僧渐渐走远。似乎去其他地方扫地了。

    黄裳伫立在小院片刻。突然想继续请教老僧一些问题。然而朝着老僧消失的地方追赶时,却再也无法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