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黄泉之路
盗跖开口询问道：“巨子可是在担忧白公子？”
天明微微点头，微微抿唇：“他伤势未愈，而且之前中了毒，身子损了些底子……”
“那巨子为何还染白公子离开？”
天明叹了口气：“他这个人，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盗跖忽然道：“对了，我听班大师说，有月儿的消息了？”
天明微微点头：“前些日子紫衣姐姐给我传了信，月儿去了桑海。”
“桑海？”盗跖似乎微楞：“她去桑海做什么？”
“应该是去了蜃楼。”天明又道：“结果在里收到了影夜的伏击。”
盗跖一惊：“那月儿没事吧，没受伤吧！”
天明微微摇头：“月儿没事，据说是地魂军来得及时，但还是让影夜的人逃了。不过月儿还是因此受了些轻伤，在蜃楼上修养。如今蜃楼的安全已经由天魂君全面接管，将整个蜃楼保护的滴水不漏、密不透风，又停在了海中央，姐姐的人不敢传消息回来，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盗跖闻言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皱起眉头来：“阴阳家到底在搞什么。不行，我不放心，我得想办法去见月儿一面。”
天明微微摇头：“不可。”
闻言盗跖猛的站了起来：“难道你忘了当初你可是答应过巨子要保护好月儿的么？”
天明闻言眉头微紧：“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你去桑海冒险。”
“蜃楼全面封闭，必然是和月儿受袭有关，所以接下来蜃楼的防守只会更加森严，你去了也没办法见到月儿，反而会搭上自己。”
“月儿前往蜃楼，无非是因为他们在蜃楼上研究的东西有了进展，过些日子定会返回阴阳家复命。”
“那时我自然有别的方法见到月儿。”
闻言盗跖才如同泄了气一般的坐了下来：“是我莽撞了。”说着他又是一脸困惑：“研究的东西有了进展？你是说，阴阳家与秦帝国建造蜃楼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寻找仙山么？”
天明想起少羽和石兰曾给自己写过信，说是在蜃楼中找到了成为药人的虞子期，石兰的哥哥，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不错。”而且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天降荧惑之石，那石头后来被带回咸阳，最后正是被运上了蜃楼。
“那他们在研究什么？”
天明微微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但我能肯定一件事。”天明眼眸微垂：“云中君，是个疯子。”
……
【影夜，闻弦苑】
冥落淡淡的看着殿下的白沉：“你不该回来。”
白沉微微勾唇，轻轻叹了口气道：“公子，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该不该。”
“白沉，你真的想好了？”
白沉点了点头：“嗯。”
“哪怕你可能会死？”
白沉闻言轻笑一声：“我不会死。”
“自影夜存在以来，影夜的人，尤其是你们这种，想要离开就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死亡，二是黄泉路。”冥落的语气依旧很是平淡：“前者，不用多说，后者，九死一生。”
白沉依旧是带着那副笑意：“我知道，但我不会死，因为……”我忽然想活下去了。
“好。”冥落垂眸看着白沉：“三日后，我会开启黄泉路。”
“你若能活着走出来，自此之后，你便只是白沉。”而非，影夜黑无常。
“多谢公子。”白沉面上忽的勾起一抹笑意，然后道：“当年，我以为这一代若有谁会蠢到去走黄泉路，一定是非墨那家伙。”
“却没想到，到最后走上这条路的却是自己。”
说到这里，白沉再一次看向坐在上首的冥落，恭恭敬敬拜下一礼：“多谢公子，成全。”
起身后，白沉又道：“说起来，影夜的气氛好似有些奇怪。”白沉的眉头微皱：“我本以为以我现在的实力，连见到公子都无法做到。可太上大长老竟未出手阻拦……”
“他闭关了。”
白沉满是困惑：“闭关？在这个时候？”虽然他数月不曾回来，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公子与太上大长老暗地里的较量应该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太上大长老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闭关，这不相当于将影夜的大权拱手相让么？
冥落淡淡道：“太上大长老那一脉的人，现在都以刹时马首是瞻。”所以实际上现在影夜内部之间的较量，便已经成为自己与刹时的较量。
白沉更加疑惑：“这怎么可能！当初太上长老处处与公子为难，便是不愿放权，屈于公子之下，才推出了刹时牵制公子。现在又如何会放权给刹时？”说到这里，白沉微微一愣：“不过，我记得太上大长老是曾娶妻生子的。”
冥落微微点头：“不错，那又如何。”
“太上大长老姓姜。”
“而刹时就是姜尧，也姓姜。”
“公子你说，他们除了师徒关系，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关系。”
冥落眉梢微动：“原来是他。”当初太上大长老将姜尧塞入他这里时，他便从来没信任过姜尧，只当姜尧是个‘吉祥物’一般‘供’了起来，并没有过分理睬，只当是一个身份摆在明面上的探子。却未料到姜离竟是将刹时送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不过，那倒未必。”冥落微微摇头：“姜离除了刹时还有其他弟子，其中几位也是姓姜。总不可能都与他有血缘关系。”
“况且，你莫不是忘了，追刹也是姓姜的。”
白沉一愣，半响后才是微微点头：“是了，追刹本名应是叫做姜追忆的。”若真是血脉后人，太上大长老又怎会那般狠心。
“那现在公子与刹时……”
“勉强算是达到了一个新的平衡。除内庭外，冥字域、残字域暂由我统领，刹字域、孤字域则有他掌管。内庭的诸位长老，现在除去闭关的姜离，一半支持我，一般支持他。”
“幽都我和他的人也是各占一半。”
听到这里，白沉微微皱眉：“这样听来，姜离的人似乎的确都归了刹时。”
冥落微微点头：“是有些奇怪，不想他的作风。但事实就是如此，一个月前他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开始闭关，至今除了内庭的几位长老还有刹时，谁也不见。”
“出去了一趟，一个月前？”电光火石之间，白沉觉得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那念头太快，一闪而逝过后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了，公子。为何影夜的人未追击我与天……孤夜。”
冥落眼眸微眯：“当时我与姜离僵持不下，此事乃是由刹时负责，据姜离所说，刹时追踪你们到了咸阳，但咸阳遍布阴阳家与秦帝国的人，还有残月的人，一旦进入咸阳城只会打草惊蛇，便一直在咸阳城外蹲守。对于我而言，荆天明是在咸阳还是在影夜都无所谓，便没有在意。”
“咸阳？”白沉一愣，但却又把惊异压了回去，他们倒是的确打过前往咸阳的念头，但还没来得及付出行动，毕竟一来他伤势未愈，二来他们目标太大，不好行动。三来自然是因为天明还没有想好如何去面对嬴政。
“怎么了？”
“咸阳虽然在阴阳家和影密卫的层层把控之下，但以刹时的能力不至于找不到我们。”
“你们不在咸阳宫内？”
白沉眉头狠狠一挑，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便连忙道：“自然，不在。”
冥落淡淡的看了白沉一眼，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许久之后，冥落才是又缓缓道：“下去休息吧，三日后，再见。”
黄泉路，一条影夜之人提起，无不心有向往却又避之不及的一条路。
据闻此路乃是由创立影夜，名为‘紫’的人所建造而成，全长不过十八丈。然而这位影夜创始人即是一位阵法大师，亦是一位幻境大师。
因此，这黄泉路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八丈，但却一丈一阵，一步一幻。千百年来，从黄泉路走出，成功离开影夜的人，寥寥无几。
那是一条全部由晶石铺就而成的路，上面盖了一层薄薄水，恰好能没过脚背程度的深浅，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晶石折射着点点烛光，将波光潋滟的水面映成淡黄色。
黄泉路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然而这条被称之为黄泉路的晶石路虽然有十八丈之长，但宽却只有一尺，而在晶石铺就的路两边，皆是盖在晶石路上的这种水，那水却又比普通的水多了几分粘稠滑腻和古怪的气味，且深不可测，深不见底。
据闻若是有人掉入这水中，即使立即清醒过来，也无法浮上水面。
这种黄泉之水，会瞬间堵住人的鼻腔、口腔，甚至是耳腔，亦会蒙住人的眼睛，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像与光影，让人只能在清醒中意识到自己一点点被黄泉之水吞没，最后窒息而亡。
而那晶石亦是薄薄的一层，至少从视觉上看上去，好似随时都会破碎掉，摇摇欲坠。
天明微微点头，微微抿唇：“他伤势未愈，而且之前中了毒，身子损了些底子……”
“那巨子为何还染白公子离开？”
天明叹了口气：“他这个人，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盗跖忽然道：“对了，我听班大师说，有月儿的消息了？”
天明微微点头：“前些日子紫衣姐姐给我传了信，月儿去了桑海。”
“桑海？”盗跖似乎微楞：“她去桑海做什么？”
“应该是去了蜃楼。”天明又道：“结果在里收到了影夜的伏击。”
盗跖一惊：“那月儿没事吧，没受伤吧！”
天明微微摇头：“月儿没事，据说是地魂军来得及时，但还是让影夜的人逃了。不过月儿还是因此受了些轻伤，在蜃楼上修养。如今蜃楼的安全已经由天魂君全面接管，将整个蜃楼保护的滴水不漏、密不透风，又停在了海中央，姐姐的人不敢传消息回来，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盗跖闻言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皱起眉头来：“阴阳家到底在搞什么。不行，我不放心，我得想办法去见月儿一面。”
天明微微摇头：“不可。”
闻言盗跖猛的站了起来：“难道你忘了当初你可是答应过巨子要保护好月儿的么？”
天明闻言眉头微紧：“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你去桑海冒险。”
“蜃楼全面封闭，必然是和月儿受袭有关，所以接下来蜃楼的防守只会更加森严，你去了也没办法见到月儿，反而会搭上自己。”
“月儿前往蜃楼，无非是因为他们在蜃楼上研究的东西有了进展，过些日子定会返回阴阳家复命。”
“那时我自然有别的方法见到月儿。”
闻言盗跖才如同泄了气一般的坐了下来：“是我莽撞了。”说着他又是一脸困惑：“研究的东西有了进展？你是说，阴阳家与秦帝国建造蜃楼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寻找仙山么？”
天明想起少羽和石兰曾给自己写过信，说是在蜃楼中找到了成为药人的虞子期，石兰的哥哥，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不错。”而且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天降荧惑之石，那石头后来被带回咸阳，最后正是被运上了蜃楼。
“那他们在研究什么？”
天明微微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但我能肯定一件事。”天明眼眸微垂：“云中君，是个疯子。”
……
【影夜，闻弦苑】
冥落淡淡的看着殿下的白沉：“你不该回来。”
白沉微微勾唇，轻轻叹了口气道：“公子，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该不该。”
“白沉，你真的想好了？”
白沉点了点头：“嗯。”
“哪怕你可能会死？”
白沉闻言轻笑一声：“我不会死。”
“自影夜存在以来，影夜的人，尤其是你们这种，想要离开就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死亡，二是黄泉路。”冥落的语气依旧很是平淡：“前者，不用多说，后者，九死一生。”
白沉依旧是带着那副笑意：“我知道，但我不会死，因为……”我忽然想活下去了。
“好。”冥落垂眸看着白沉：“三日后，我会开启黄泉路。”
“你若能活着走出来，自此之后，你便只是白沉。”而非，影夜黑无常。
“多谢公子。”白沉面上忽的勾起一抹笑意，然后道：“当年，我以为这一代若有谁会蠢到去走黄泉路，一定是非墨那家伙。”
“却没想到，到最后走上这条路的却是自己。”
说到这里，白沉再一次看向坐在上首的冥落，恭恭敬敬拜下一礼：“多谢公子，成全。”
起身后，白沉又道：“说起来，影夜的气氛好似有些奇怪。”白沉的眉头微皱：“我本以为以我现在的实力，连见到公子都无法做到。可太上大长老竟未出手阻拦……”
“他闭关了。”
白沉满是困惑：“闭关？在这个时候？”虽然他数月不曾回来，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公子与太上大长老暗地里的较量应该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太上大长老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闭关，这不相当于将影夜的大权拱手相让么？
冥落淡淡道：“太上大长老那一脉的人，现在都以刹时马首是瞻。”所以实际上现在影夜内部之间的较量，便已经成为自己与刹时的较量。
白沉更加疑惑：“这怎么可能！当初太上长老处处与公子为难，便是不愿放权，屈于公子之下，才推出了刹时牵制公子。现在又如何会放权给刹时？”说到这里，白沉微微一愣：“不过，我记得太上大长老是曾娶妻生子的。”
冥落微微点头：“不错，那又如何。”
“太上大长老姓姜。”
“而刹时就是姜尧，也姓姜。”
“公子你说，他们除了师徒关系，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关系。”
冥落眉梢微动：“原来是他。”当初太上大长老将姜尧塞入他这里时，他便从来没信任过姜尧，只当姜尧是个‘吉祥物’一般‘供’了起来，并没有过分理睬，只当是一个身份摆在明面上的探子。却未料到姜离竟是将刹时送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不过，那倒未必。”冥落微微摇头：“姜离除了刹时还有其他弟子，其中几位也是姓姜。总不可能都与他有血缘关系。”
“况且，你莫不是忘了，追刹也是姓姜的。”
白沉一愣，半响后才是微微点头：“是了，追刹本名应是叫做姜追忆的。”若真是血脉后人，太上大长老又怎会那般狠心。
“那现在公子与刹时……”
“勉强算是达到了一个新的平衡。除内庭外，冥字域、残字域暂由我统领，刹字域、孤字域则有他掌管。内庭的诸位长老，现在除去闭关的姜离，一半支持我，一般支持他。”
“幽都我和他的人也是各占一半。”
听到这里，白沉微微皱眉：“这样听来，姜离的人似乎的确都归了刹时。”
冥落微微点头：“是有些奇怪，不想他的作风。但事实就是如此，一个月前他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开始闭关，至今除了内庭的几位长老还有刹时，谁也不见。”
“出去了一趟，一个月前？”电光火石之间，白沉觉得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那念头太快，一闪而逝过后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了，公子。为何影夜的人未追击我与天……孤夜。”
冥落眼眸微眯：“当时我与姜离僵持不下，此事乃是由刹时负责，据姜离所说，刹时追踪你们到了咸阳，但咸阳遍布阴阳家与秦帝国的人，还有残月的人，一旦进入咸阳城只会打草惊蛇，便一直在咸阳城外蹲守。对于我而言，荆天明是在咸阳还是在影夜都无所谓，便没有在意。”
“咸阳？”白沉一愣，但却又把惊异压了回去，他们倒是的确打过前往咸阳的念头，但还没来得及付出行动，毕竟一来他伤势未愈，二来他们目标太大，不好行动。三来自然是因为天明还没有想好如何去面对嬴政。
“怎么了？”
“咸阳虽然在阴阳家和影密卫的层层把控之下，但以刹时的能力不至于找不到我们。”
“你们不在咸阳宫内？”
白沉眉头狠狠一挑，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便连忙道：“自然，不在。”
冥落淡淡的看了白沉一眼，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许久之后，冥落才是又缓缓道：“下去休息吧，三日后，再见。”
黄泉路，一条影夜之人提起，无不心有向往却又避之不及的一条路。
据闻此路乃是由创立影夜，名为‘紫’的人所建造而成，全长不过十八丈。然而这位影夜创始人即是一位阵法大师，亦是一位幻境大师。
因此，这黄泉路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八丈，但却一丈一阵，一步一幻。千百年来，从黄泉路走出，成功离开影夜的人，寥寥无几。
那是一条全部由晶石铺就而成的路，上面盖了一层薄薄水，恰好能没过脚背程度的深浅，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晶石折射着点点烛光，将波光潋滟的水面映成淡黄色。
黄泉路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然而这条被称之为黄泉路的晶石路虽然有十八丈之长，但宽却只有一尺，而在晶石铺就的路两边，皆是盖在晶石路上的这种水，那水却又比普通的水多了几分粘稠滑腻和古怪的气味，且深不可测，深不见底。
据闻若是有人掉入这水中，即使立即清醒过来，也无法浮上水面。
这种黄泉之水，会瞬间堵住人的鼻腔、口腔，甚至是耳腔，亦会蒙住人的眼睛，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像与光影，让人只能在清醒中意识到自己一点点被黄泉之水吞没，最后窒息而亡。
而那晶石亦是薄薄的一层，至少从视觉上看上去，好似随时都会破碎掉，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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