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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神的新年

    “之前说好请你吃大餐的,还记得吗?”身穿旗袍的少女,笑着说道,“没想到,明明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呢?”

    “什么嘛……吾辈记得清清楚楚。”抱着棕色布偶熊的少女,旗袍样式看上去与其极为相似,却透着一种完全不同的清新感,“明明是你忘记了我提醒你的。”

    互相拌嘴,却又相互依偎着,走在街上的两人看起来,简直如同姐妹般,天资娇容与那带给人的惊艳之感完全相称,称之为含苞待放、艳丽夺目亦或者妩媚动人都不为过。

    只是两人自己好像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反正是我付钱,你就放开了肚子吃吧,别吃成小胖子就好。”少女掩面笑道,那左右两边一黑一白的发色,让她现在看起来像是来自异域的仙女,那异色的双眸与人视线对上的瞬间,更是美到令人心脏骤然停顿一下。

    “小胖子?吾辈能吃穷你。”一声白色旗袍的少女嘟起了嘴,满脸不悦地凑到了对方身前,“不但不会涨一克肉,还可以让你付不起钱!”

    “那就来试试咯?”少女回道,一手收起了折扇在对方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我觉得在这之前,店家可能会先破产吧?”

    只是,跟在后面的唯一一个男性,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倒不是觉得这和性别有关,让他不适的事情更多来自于两人讨论的东西——食物。

    “两位真的要拉上我一起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妄赋捂着肚子,脸色有点不太好,“明明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却非要和我提吃的东西吗?”

    他身穿唐装,但是身子却没有挺起来像个准备过节的人,反而顶着黑眼圈捂着肚子,一脸无奈。而走在他前面的两人,一位是他熟悉的人——南方芷語,另一个虽然他不怎么熟悉,却知道是和南方芷語关系亲密的人,叫做圣音。

    “今天可是新年哦,另一个世界的。”圣音冲妄赋笑道,一副“我知道你从未听说过的事情”的得意样子。

    “在那个世界,新年对于某个国家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三百六十五天才能迎来一次。”她补充道,还特地强调了某几点,“人类的寿命非常有限,而且那个世界并没有能够治愈一切的治愈魔法,或者神术,所以一个人类的生命会非常短,一辈子也就只能过几十次‘年’而已。”

    “可是这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没有意义啊。”妄赋叹了口气,“圣音对吧?你作为南方的朋友,应该也是很不普通的存在吧?想必两位已经相识不止这几百年了,我们的寿命等同于无限,为什么要过人类的节日呢?”

    他的确非常不能理解。自己为了不再忍受饥饿感所以选择睡觉,对于他来说,刚刚与几个天选之子战斗一场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魔力。结果睡得好好的,忽然两人就来将自己叫醒并且希望一起过节。

    他根本理解不了过节的意义是什么,虽然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和别人之间关系不断亲密,是需要不断与别人接触的。

    “我们也是这两年才开始,过这样的节日的,因为属于几个有趣的孩子的故事开始了。”南方芷語用折扇掩面,语气满是欢悦,“这几个孩子真是很有趣呢……”

    南方芷語被称之为属于南方的两大原罪,并不是徒有其表、空有其名,她所代表的两大原罪也直接可以解释为何她的性格如此独特,微笑起来的时候,总让人感觉心里一阵发虚,不知道对方又在思考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所指的几个孩子,估计就是菲她们,圣音知道的很清楚,妄赋也大概能够猜到她们,只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悦:“所以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别拉上我一起啊……”

    “汝的‘造物主的房间’可以完美实现吾辈的愿望,这样难道不是很棒吗?”圣音笑道,“这样一举两得事情……”

    “你们难道不可以自己创造这样的世界吗?”妄赋打断了圣音的话,他是真的无法理解,“明明两位无论是能力,还是见识,都在我之上,创造世界这样的事情简直轻而易举吧?”

    “如果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那样就没有意思啦。”圣音解释道,她觉得经历过这些感受的妄赋,应该可以理解她的想法,“汝无时不刻不被饥饿感所困扰着,那么消耗魔力创造出东西来,吃掉之后再度被肉体转换成魔力,那种感觉是不是很奇怪呢?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一种浪费哦。”

    听完圣音的解释,他总算是明白了一点,但是心中的不快,却不能因此化作烟云就此散去。不过作为一个懂礼节的存在,他知道刚刚自己所表现的态度可能有些过分,于是身子微微向前倾了一下:“抱歉,是我误会了。”

    “到时候魔力会还给汝的。”圣音笑道,然后又转过身去挨着南方芷語,和她一起享受两个人的时光。

    如果只是一种特殊的经历的话,那……就再饿一会儿也没关系……应该……妄赋摇了摇头,无奈地自嘲了下。

    对于周围的景物,他不是很陌生,这些材质以及物质的组成都和他常识中的知识相匹配,只是有些特殊、微妙的地方很不同。创造这个世界,并且完全将“幻境”变为由魔力组成的“现实”,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造物主的房间”可以将“幻境”变成“拟现实”,虽然可以完成和现实一样的事情,但是效果、结果是一样的,不代表运作过程也是一样的。

    如果能够看破幻境的话,就会有人嘲笑他所持有的“传颂千史的宝物”能力简陋到可笑,但是到达了那个阶层的存在,恐怕根本就不屑于看他一眼吧?

    比如说眼前这位自称叫做“圣音”的存在。

    妄赋毫不怀疑对方有着抬手就能毁灭世界的力量,但是看样子对方没有这么做的想法。圣音以教授的方式,将一份“知识”送给了自己,妄赋便利用她提供的魔力以及知识构建了这个世界,却没想到居然已经百分之百接近现实,直接成为了“现实”。

    这明明已经超出“造物主的房间”的能力,它却仍然完好无损的运作着,堪称奇迹也毫不为过。这样一想,妄赋才意识到对方究竟送了一个多么恐怖的礼物给自己,自己居然还怨声载道的。

    ………………

    四周的气氛,仿佛这个世界正在经历一次蜕变,迈向更久远的未来。人们脸上挂着微笑,哪怕是在交通工具上,也不忘记向上前搭话的人问好。

    古典、淡雅的气氛,充斥了这条小巷。虽然圣音知道这里是个现代化的世界,但饶是这些钢铁森林和人群洪流,都没能取代人们心中那股期盼美好的渴望。

    工作、不断的工作、劳苦致死,却仍然没能磨灭人们的希望,一家人团圆的日子恐怕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里,也就只有这么一两天能够让他们奢侈的挥霍,作为最美好的一天,它的美好自然不在于那些香甜酒水和可口菜肴……

    美好,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而这份美好究竟是属于谁的,又有谁填满了一个人的内心,估计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了,这就是这个“节日”,在永远不会消失的她们两人心中的意义……

    能够见面的日子越来越少,几个月?一年?这个时间听上去很长,但实际上短的可怜,她们能够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三人将自己的气息收敛,让自己在人群中、街道上走动的时候,不那么艳丽夺目。俊男佳女从古至今,都在人们议论的话题当中。

    “好多人……”妄赋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要创造这么多人出来?”

    “你,喜欢一个有生气的世界,还是一个被记忆碎片充斥的空洞世界?”南方芷語收起折扇,伸出手去就要敲妄赋的头,却被对方浑身一颤躲了过去。

    “空洞的世界?”

    看着妄赋那副疑惑的样子,南方芷語就知道对方其实了解的并不多,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解释,超出对方认知的事物,也无法被理解,于是便以调戏般的妩媚姿态,凑到妄赋身前:“告诉你,也不会明白,那何须多言呢?就让时间来解释一切好了。”

    就算是再怎么现代化的大城市,也有这样古香古色小巷子,很幸运的是南方芷語和圣音月河两人就喜欢这样的地方,若不是有这样一条巷子的存在,她们恐怕根本连过这个节的愿望都没有。

    一家看上去像生意并不是那么红火的小店,此时正在营业当中,虽然门口没有摆放任何牌子,但是南方却一眼就可以认出这是自己记忆中的那家店。

    “店主人,贵安。”南方芷語带头走了进去,在打开门的瞬间,迎面扑来的就是那原汁原味的香气,参杂着发酵面团与卤水佳肴的气息。

    妄赋也闻到了,顿时间感到越发难受了起来,因为他对于食物是真的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并不是心理上的,而是生理上的。

    “哦!欢迎光临小店,两位漂亮的姑娘,还有那位帅哥。”应声的是一位看上去年纪很小的女孩子,至少对于三位来说,那个女孩子和刚出生的婴儿没有区别。

    她看上去大概接近二十岁的样子,正穿着一身围裙,手上还沾着合面时的面粉。看见两位身着传统服饰的客人来到店中,立刻满面微笑,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热情好客的气息:“新年快乐!请问要点什么呢?”

    这个店,面积不大,里面摆着的桌椅也没有多少,看起来就像将自家空地方改成了餐厅一样。但是内部却布置的像模像样,与其说是用那些古典的东西装饰妥当,倒不如说店主人将整个小店面,完全改造成了传统当中的样式,让每一个细小角落,都完美融入氛围当中。

    不过妄赋没有在意这些,虽然他不知道那些香味是从什么食物当中飘出来的,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些美味的东西即将到达自己面前,并且肯定不会让自己失望。尤其是在厨房后面传来石锅当中咕噜咕噜的声音,更是让他期待。

    “那吾辈就点餐咯?”圣音坏坏的笑了起来,将棕色布偶熊放到了窗口旁边,拿起了菜单,眼中闪过那恶作剧一般的光,“南方‘姐姐’,就算吃完了吾辈也要打包带走哦!”

    可是她却没想到,迎来的是啪嗒一声折扇敲到头上的声音。猝不及防之余,让圣音楞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急忙捂住脑袋上被敲的地方,不高兴的盯着南方芷語:“什么嘛,是你说可以让吾辈随便点的!”

    “那么,亲爱的你怎么不想一想店主人要做这些吃的,有多么辛苦呢?”南方芷語教训小孩子一样,无奈地摇头说道,还将折扇重新打开习惯性摇了两下。

    “没关系,今天是大过年的,三位想点多少就点多少,放开肚子吃吧。”这位热情的店主人笑着说道,“能够赏脸小店的饭菜,作为店主人我感到很荣幸呢!”

    话音刚落,妄赋就发现南方芷語和圣音月河两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虽然店主人说的没错,但是一个普通人类,似乎无法想象这里坐着的究竟是什么人,如果真的放开了吃,恐怕可以成为世界灾难,将这个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小世界毁掉。

    “干嘛这样嘛,别看我年纪小,我也是很能干的!”店主人似乎察觉到了圣音和南方异样的表现,感觉自己有些被小看了,“食材是绝对足够的哦,就算菜单上的全都点三遍都可以做到哦。”

    不好意思,如果是她们两个的话,恐怕真做得到吧……妄赋在心里暗暗嘀咕道。

    “真的?”圣音再次露出了那副坏坏的微笑,“真是如此的话……那就全都点三遍吧!”

    “客人你想累死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