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灵堂
穿过村里的条条巷弄，我们来到了一栋两层的小楼前。
小楼外还有个不小的院子，院门口三轮车摩托车自行车停了一大堆，院子里有棵很大的构树，不过叶子已经掉光了。倚着院墙还堆放着许多花圈，我也进了门，把手里的花圈放到了墙边。
有人给我发烟，我随手接过夹在耳朵上，
然后进了灵堂，这灵堂是客厅布置而成的，四面墙挂着幡，幡上十殿阎罗地藏明王应有尽有。
灵堂中间停着一口玻璃棺。棺材里花团锦簇，中间躺着一个老头，老头身穿黑色中山装，脚踩布鞋，双手合在胸前捧着一柄折扇。
这老头一张脸特别怪，白得吓人，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腻子，眼圈又特别黑，嘴唇像是涂了色号特别火辣的口红，整张脸像是戴了个面具一样诡异，头发也像是打了蜡一样乌黑油亮。
我猜测是这老头死得太难看，所以主家找人给尸体打扮了一下，这种情况也属于正常，只不过这一打扮也不见得就能有多好看。
这时候有几个跪着的中年妇女号啕大哭，嘴里还呜哩哇啦唱着孝歌，我虽然听不懂却也听得一脸哀容。
就在这时，我感觉季雯紧紧的掐着我的胳膊，指关节都有些发白，她咬着牙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这显然不是悲伤的样子，更像是害怕。
“别怕，有我在。”我握住她的手说。
这丫头不会是社恐吧，这应该不可能，她一个经理要是社恐那就太离谱了。
要不就是怕鬼，怕死人？这手冷得都快赶上粽子了。
季雯没有理会我，她抽出手扑通跪在棺材前开始磕头烧纸，周围的长辈和乡亲见我还傻站着不动，来了个半大小伙子拉着我一起跪着烧纸。
这小伙子十五六岁，留着毛寸一脸憨直。
“你是我姑姑的男朋友吧，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一想也是，我是季雯带回来的，大伙儿肯定把我当成她的男友了，那自然季雯做什么我都要跟着。
我笑了笑，扭头看着季雯面无表情的侧脸，心里突然有了阴霾。
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呢。
磕完头后，季雯的大堂哥和大嫂出现了，这是个黝黑健壮的中年男人，他一手一个拉着我和季雯进入了内间。
内间的摆设可以说很有年代感了，窗户上贴着窗花，墙上贴着泛黄的明星写真，双人床高低柜沿着墙壁摆放。
“雯雯啊，你这么远回来一趟不容易啊，”大嫂先发话了，这大嫂穿着花袄，相貌倒是憨厚，知道疼妹子。
“大嫂，这点钱不多，你拿着。”季雯拿出准备好的一千元交给大嫂。
“妹子，自家人还能让你掏钱。”大哥按住了季雯递钱的手。
“哥，我也是爷爷的后人，自然也要尽心。”季雯又递了过去。
“傻妹子，太傻了。”大哥接过钱要给我。
“兄弟，你把钱收下吧。”大哥慈祥的看着我：“你们两口子的钱我不能拿。”
我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于是也掏了两千，三千块一起塞给了季雯的侄子，就是刚才那让我跪下磕头的憨直小伙，小伙倒是实在，直接就给揣兜里了。
“这孩子真不懂事，这不是外人……”大嫂一顿不痛不痒的数落，我都懒得看。
灵堂里鼓吹唢呐锣鼓喧天，唱歌的道士那苍凉的悼词余音绕梁。
我和季雯换上一身孝衣，头上裹了孝巾又出去磕头。
有句话说俏不俏一身孝，季雯此时一身缟素，越发显得她眉如画目如水，我忽然就脑补了她穿婚纱的样子。
孝衣和婚纱，这两个东西其实是共通的，一个是死亡的白色，一个是爱情的白色。
就这么在烟熏火燎的煎熬中到了中午的吃席环节。这自然就免不了有很多人找我喝酒，我是来者不拒，喝得不省人事，最后被拖进了房间休息。
冥冥中，我耳朵里听到了一种“哗啦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搓麻将。
睁开眼一看，惨白的日光灯里，几个中年人正在搓麻将，其中有一个正是季雯的大哥。
这些人个个一脸疲惫与麻木。我想张嘴说话，可喉咙像是被痰臃住了，连呼吸都很困难，每次呼吸都会发出拉风箱一样刺耳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呼吸声戛然而止，季雯的大哥忽然走到我面前，他伸手摸摸我的眼皮，又扒开我的嘴唇看了看。忽然就带着一群男女老少跪在我面前磕头痛哭。
我听不见声音，也不能动，只能漠然的看着这一切。这种一大群人跪在你面前哭的感觉真的很压抑，你可以想像你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口不能言，一群人跪在床前磕头痛哭。
哭了一会儿，人们七手八脚抬着我，将我放进了一个狭窄的空间，这个空间里有四堵高墙，我可以看到一个长方形的洞口在我头顶散发着一线天光，忽然那个洞口消失了，被人用什么东西堵住了，周遭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我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外太空的一颗石头，凝如实质的黑暗压迫着我的神经。
“额啊！”我一声惨叫坐了起来，刚才的梦太过真实压抑，我像是被活埋了一样憋屈，坐在床上用手擦额头上的汗。
就在这时，我看到季雯坐在我的床前玩手机，她本来是弓着腰坐得很放松，听到我醒来的动静忽然就绷得笔直，一双眼睛睁的老大，这模样一看就是被吓到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疲惫的说了一声。
我只是觉得陪着那些不熟的亲戚还不如陪着你。”季雯面无表情的说。
我并没有觉得这话难听，反而还觉得挺有趣。
看看外面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忽然就觉得是季雯怕鬼所以才跟着我的，心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老实说我是第一次觉得一个女人这么可爱，可能这就是人们通常说的“好感”吧。
“你觉得世界上有鬼吗？”季雯忽然说了一句。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她怎么说。
季雯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告诉我说她之所以这么害怕是小时候她爷爷给她留下了阴影。
在季雯七岁那年，她的奶奶上吊了，在树林里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烂臭了，一大堆苍蝇就在尸体的口鼻中钻进钻出。
当时的条件还很艰苦，交通很不方便，加之天气炎热，尸体容易滋生瘟疫，村里人一番讨论，最后决定直接埋掉。
就在季雯的奶奶下葬的那天晚上，天上一轮毛月亮。季雯发现亲戚白天给她的一百块不见了，她夜不能寐，到处翻箱倒柜都没找到。她就想是不是出殡的时候掉在山上了。
于是她一个人踩着月光就沿着一条小路去找那一百块钱。
“你胆子真大啊。”我咋舌道，一百块钱那就是一张纸片，荒郊野岭的能上哪里去找，
季雯脸色微红，说自己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害怕，天天放了学就和村里的孩子们上山疯玩，是掏鸟窝抠蛇洞无所不为。
而且一百块钱能买一堆好玩的好吃的，那一天她就跟魔怔了似的，鬼使神差的就出了门。
她沿着小路走啊走，忽然就看见前面有个高大的影子摇摇晃晃的像是在走路，她怕了，想着是不是山里的狗熊。
季雯再一看，那人居然是她爷爷，他爷爷身材魁梧，一把年纪了也不见佝偻，走起路也是平地生雷，颇有老而弥坚的感觉，她悄悄的跟着爷爷，想看看爷爷大晚上在干嘛。
走了许久，她发现居然走到了她们村的坟地。
他就看见月光下她的爷爷用手刨开了一块地。
季雯当时吓傻了，爷爷似乎也发现了她，咧嘴冲她一笑，他满脸都是血污，一双眼睛闪着凶光，那狞恶之状是犹如恶鬼。
小季雯是被吓瘫了，坐在地上喊妈妈。爷爷笑着走了过来摸她的头，然后把一块奇怪的东西塞进了小孙女的嘴里，季雯反应过来抿着嘴唇摇头，要张嘴吐出来。
可爷爷拿出一只毛茸茸的大蜘蛛放到她的嘴巴上，只要她一张嘴，哪怕是一丁点这个蜘蛛就能钻进去。
季雯紧闭着嘴唇，眼泪哗啦啦往下淌，两个人就这么在月光下僵持着。
“不听话我就掐死你！”爷爷捏着她的脖子，狠狠地瞪着她。
这人一脸血污，就是大人见了也得发怵，何况一个小女孩。
威逼之下季雯还是乖乖的把那块奇怪的东西吞进了肚子，然后晕倒在了山上。
季雯被村里人找回去之后就发了高烧。她的父母则是和爷爷大吵了一架，同时也隐隐觉得这个村子不能呆，就抛家舍业带着女儿去了江南的大城市生活，再也没有回老家。
这么多年季雯几乎已经淡忘了这件事，结果这次回老家，她看到爷爷的尸体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我唏嘘不已，没想到季雯真的是有心理阴影，难怪她自从到了这里就显得魂不守舍。
这时候季雯忽然掀起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身体，一直露出了蕾丝胸衣的下端，我心说这进展也太快了吧，我都没有准备啊。
血脉喷张的我就像个变态一样把脸凑过去看，而且贴的很近，我看见她的肚皮上有个奇怪的东西，我伸手去摸，季雯皱了皱眉，但也没有阻止。那东西却猛地张开了嘴巴，鼻子里发出诡异的呼吸声，竟是一张女人的脸。
这张脸皱皱巴巴的贴合着季雯的皮肤，眼睛的部位是一团褶皱，
它隆起的鼻子和凹陷的嘴巴看上去极为恐怖怪异，我的热情瞬间就被浇灭。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季雯的上衣，这件事不用说肯定和季雯的爷爷有关，忽然我就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为什么当爷爷的都这么狠心。
“呜呜呜。”季雯捂着脸倒在我怀里，哭得极为伤心。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要碰上这种事。”
她告诉我自从那一次经历之后她身上就出现了这个人脸，从此以后她就变得内向起来，生活中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子，她生怕一不小心让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听她说了这么多，我挺心疼这姑娘，不过我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小楼外还有个不小的院子，院门口三轮车摩托车自行车停了一大堆，院子里有棵很大的构树，不过叶子已经掉光了。倚着院墙还堆放着许多花圈，我也进了门，把手里的花圈放到了墙边。
有人给我发烟，我随手接过夹在耳朵上，
然后进了灵堂，这灵堂是客厅布置而成的，四面墙挂着幡，幡上十殿阎罗地藏明王应有尽有。
灵堂中间停着一口玻璃棺。棺材里花团锦簇，中间躺着一个老头，老头身穿黑色中山装，脚踩布鞋，双手合在胸前捧着一柄折扇。
这老头一张脸特别怪，白得吓人，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腻子，眼圈又特别黑，嘴唇像是涂了色号特别火辣的口红，整张脸像是戴了个面具一样诡异，头发也像是打了蜡一样乌黑油亮。
我猜测是这老头死得太难看，所以主家找人给尸体打扮了一下，这种情况也属于正常，只不过这一打扮也不见得就能有多好看。
这时候有几个跪着的中年妇女号啕大哭，嘴里还呜哩哇啦唱着孝歌，我虽然听不懂却也听得一脸哀容。
就在这时，我感觉季雯紧紧的掐着我的胳膊，指关节都有些发白，她咬着牙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这显然不是悲伤的样子，更像是害怕。
“别怕，有我在。”我握住她的手说。
这丫头不会是社恐吧，这应该不可能，她一个经理要是社恐那就太离谱了。
要不就是怕鬼，怕死人？这手冷得都快赶上粽子了。
季雯没有理会我，她抽出手扑通跪在棺材前开始磕头烧纸，周围的长辈和乡亲见我还傻站着不动，来了个半大小伙子拉着我一起跪着烧纸。
这小伙子十五六岁，留着毛寸一脸憨直。
“你是我姑姑的男朋友吧，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一想也是，我是季雯带回来的，大伙儿肯定把我当成她的男友了，那自然季雯做什么我都要跟着。
我笑了笑，扭头看着季雯面无表情的侧脸，心里突然有了阴霾。
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呢。
磕完头后，季雯的大堂哥和大嫂出现了，这是个黝黑健壮的中年男人，他一手一个拉着我和季雯进入了内间。
内间的摆设可以说很有年代感了，窗户上贴着窗花，墙上贴着泛黄的明星写真，双人床高低柜沿着墙壁摆放。
“雯雯啊，你这么远回来一趟不容易啊，”大嫂先发话了，这大嫂穿着花袄，相貌倒是憨厚，知道疼妹子。
“大嫂，这点钱不多，你拿着。”季雯拿出准备好的一千元交给大嫂。
“妹子，自家人还能让你掏钱。”大哥按住了季雯递钱的手。
“哥，我也是爷爷的后人，自然也要尽心。”季雯又递了过去。
“傻妹子，太傻了。”大哥接过钱要给我。
“兄弟，你把钱收下吧。”大哥慈祥的看着我：“你们两口子的钱我不能拿。”
我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于是也掏了两千，三千块一起塞给了季雯的侄子，就是刚才那让我跪下磕头的憨直小伙，小伙倒是实在，直接就给揣兜里了。
“这孩子真不懂事，这不是外人……”大嫂一顿不痛不痒的数落，我都懒得看。
灵堂里鼓吹唢呐锣鼓喧天，唱歌的道士那苍凉的悼词余音绕梁。
我和季雯换上一身孝衣，头上裹了孝巾又出去磕头。
有句话说俏不俏一身孝，季雯此时一身缟素，越发显得她眉如画目如水，我忽然就脑补了她穿婚纱的样子。
孝衣和婚纱，这两个东西其实是共通的，一个是死亡的白色，一个是爱情的白色。
就这么在烟熏火燎的煎熬中到了中午的吃席环节。这自然就免不了有很多人找我喝酒，我是来者不拒，喝得不省人事，最后被拖进了房间休息。
冥冥中，我耳朵里听到了一种“哗啦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搓麻将。
睁开眼一看，惨白的日光灯里，几个中年人正在搓麻将，其中有一个正是季雯的大哥。
这些人个个一脸疲惫与麻木。我想张嘴说话，可喉咙像是被痰臃住了，连呼吸都很困难，每次呼吸都会发出拉风箱一样刺耳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呼吸声戛然而止，季雯的大哥忽然走到我面前，他伸手摸摸我的眼皮，又扒开我的嘴唇看了看。忽然就带着一群男女老少跪在我面前磕头痛哭。
我听不见声音，也不能动，只能漠然的看着这一切。这种一大群人跪在你面前哭的感觉真的很压抑，你可以想像你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口不能言，一群人跪在床前磕头痛哭。
哭了一会儿，人们七手八脚抬着我，将我放进了一个狭窄的空间，这个空间里有四堵高墙，我可以看到一个长方形的洞口在我头顶散发着一线天光，忽然那个洞口消失了，被人用什么东西堵住了，周遭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我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外太空的一颗石头，凝如实质的黑暗压迫着我的神经。
“额啊！”我一声惨叫坐了起来，刚才的梦太过真实压抑，我像是被活埋了一样憋屈，坐在床上用手擦额头上的汗。
就在这时，我看到季雯坐在我的床前玩手机，她本来是弓着腰坐得很放松，听到我醒来的动静忽然就绷得笔直，一双眼睛睁的老大，这模样一看就是被吓到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疲惫的说了一声。
我只是觉得陪着那些不熟的亲戚还不如陪着你。”季雯面无表情的说。
我并没有觉得这话难听，反而还觉得挺有趣。
看看外面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忽然就觉得是季雯怕鬼所以才跟着我的，心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老实说我是第一次觉得一个女人这么可爱，可能这就是人们通常说的“好感”吧。
“你觉得世界上有鬼吗？”季雯忽然说了一句。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她怎么说。
季雯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告诉我说她之所以这么害怕是小时候她爷爷给她留下了阴影。
在季雯七岁那年，她的奶奶上吊了，在树林里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烂臭了，一大堆苍蝇就在尸体的口鼻中钻进钻出。
当时的条件还很艰苦，交通很不方便，加之天气炎热，尸体容易滋生瘟疫，村里人一番讨论，最后决定直接埋掉。
就在季雯的奶奶下葬的那天晚上，天上一轮毛月亮。季雯发现亲戚白天给她的一百块不见了，她夜不能寐，到处翻箱倒柜都没找到。她就想是不是出殡的时候掉在山上了。
于是她一个人踩着月光就沿着一条小路去找那一百块钱。
“你胆子真大啊。”我咋舌道，一百块钱那就是一张纸片，荒郊野岭的能上哪里去找，
季雯脸色微红，说自己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害怕，天天放了学就和村里的孩子们上山疯玩，是掏鸟窝抠蛇洞无所不为。
而且一百块钱能买一堆好玩的好吃的，那一天她就跟魔怔了似的，鬼使神差的就出了门。
她沿着小路走啊走，忽然就看见前面有个高大的影子摇摇晃晃的像是在走路，她怕了，想着是不是山里的狗熊。
季雯再一看，那人居然是她爷爷，他爷爷身材魁梧，一把年纪了也不见佝偻，走起路也是平地生雷，颇有老而弥坚的感觉，她悄悄的跟着爷爷，想看看爷爷大晚上在干嘛。
走了许久，她发现居然走到了她们村的坟地。
他就看见月光下她的爷爷用手刨开了一块地。
季雯当时吓傻了，爷爷似乎也发现了她，咧嘴冲她一笑，他满脸都是血污，一双眼睛闪着凶光，那狞恶之状是犹如恶鬼。
小季雯是被吓瘫了，坐在地上喊妈妈。爷爷笑着走了过来摸她的头，然后把一块奇怪的东西塞进了小孙女的嘴里，季雯反应过来抿着嘴唇摇头，要张嘴吐出来。
可爷爷拿出一只毛茸茸的大蜘蛛放到她的嘴巴上，只要她一张嘴，哪怕是一丁点这个蜘蛛就能钻进去。
季雯紧闭着嘴唇，眼泪哗啦啦往下淌，两个人就这么在月光下僵持着。
“不听话我就掐死你！”爷爷捏着她的脖子，狠狠地瞪着她。
这人一脸血污，就是大人见了也得发怵，何况一个小女孩。
威逼之下季雯还是乖乖的把那块奇怪的东西吞进了肚子，然后晕倒在了山上。
季雯被村里人找回去之后就发了高烧。她的父母则是和爷爷大吵了一架，同时也隐隐觉得这个村子不能呆，就抛家舍业带着女儿去了江南的大城市生活，再也没有回老家。
这么多年季雯几乎已经淡忘了这件事，结果这次回老家，她看到爷爷的尸体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我唏嘘不已，没想到季雯真的是有心理阴影，难怪她自从到了这里就显得魂不守舍。
这时候季雯忽然掀起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身体，一直露出了蕾丝胸衣的下端，我心说这进展也太快了吧，我都没有准备啊。
血脉喷张的我就像个变态一样把脸凑过去看，而且贴的很近，我看见她的肚皮上有个奇怪的东西，我伸手去摸，季雯皱了皱眉，但也没有阻止。那东西却猛地张开了嘴巴，鼻子里发出诡异的呼吸声，竟是一张女人的脸。
这张脸皱皱巴巴的贴合着季雯的皮肤，眼睛的部位是一团褶皱，
它隆起的鼻子和凹陷的嘴巴看上去极为恐怖怪异，我的热情瞬间就被浇灭。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季雯的上衣，这件事不用说肯定和季雯的爷爷有关，忽然我就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为什么当爷爷的都这么狠心。
“呜呜呜。”季雯捂着脸倒在我怀里，哭得极为伤心。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要碰上这种事。”
她告诉我自从那一次经历之后她身上就出现了这个人脸，从此以后她就变得内向起来，生活中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子，她生怕一不小心让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听她说了这么多，我挺心疼这姑娘，不过我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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