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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玉佩

    有人一直沉默不语,谢珞早有留意到,也知晓是为何缘由:“二哥哥勿忧,族佩容后再说,眼下咱们还有一大事,要知会三叔一声,两位贵人境况如何与三叔有深深的牵扯,若是他们死了,三叔早些知道也能多些时间想法子应对,若是还活着,那此番或许就是三叔的天大机遇。”

    ‘大事’一词儿让纠结的人醒神。

    谢瑾醒神,赶忙朝着停在远处的马车跑了过去。

    片刻后,小秋驾着马车朝回城的方向绝尘而去。

    回城的反方向,夕阳山。

    半山腰上,两位贵公子被刺客困在了凉亭内,困在亭中却不是围困,凉亭几乎半悬空在石崖壁上,只有前面一条来路,就好比是一只瓮,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凉亭里面挤满了,再无余地容人,因此敌人虽多了将近一倍,但能上前交手的刺客只有半数,实在是没地儿站呐。

    刺客首领懊恼不已。

    只能吩咐受伤的退下来换人上去,预想的围攻生生整成了车轮战,战局一直胶着。

    刺客首领懊恼,而他的猎物反倒是一脸淡定。

    两位贵公子被困在亭中将近一刻钟,两人神色自若,淡然处之,虽说这幅表情全靠“装”,但心底隐隐还是有一丝希冀。

    哎!尽量拖吧。尊贵的年轻公子眼眸直视着眼前,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他是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成为一只鳖,被关在仅有一个小出口的瓮中。

    对此,他无奈之余也一直笃信自己是瓮中之鳖,必死无疑。

    可事实是恰恰相反,谁料竟是一个口能救命的好瓮?若是在别处被有备而来的敌人偷袭围攻,岂能生还。瓮不救了他们,且将未知的危险杜绝。所以,感谢瓮吧!

    林毅飞一直关切的注视着他,同样苦笑一声,靠过魏文轩身旁,附耳低语:“魏兄,你真的确信会有援军到来?”

    等了一刻钟,他坚定的信念竟然就开始动摇。

    坚信?适才魏文轩说道,那位公子会出言提醒,再有那回头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他定然也会报官救人,只要能僵持住,等待援军到来便可结束这一切。

    魏文轩侧头看看他,俊秀的脸庞平静无波:“我确信,只是需得拖上一些时间,先前咱们在榄油县打听到两县城之间的距离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咱们走了一个时辰,那此地离县城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

    林毅飞蓦然点了点头。紧张的神色稍缓,恐惧神色掩盖上,转个来回两个时辰,赶的上收尸即可。

    他倒不是贪生怕死,而是眼前之人身份尊贵,死不得。他若死了可就要跟着死一大片人啊!

    魏文轩与林毅飞的交谈才止,凉亭外头的刺客忽起一阵骚动,而远处也有声响,犹如闷雷轰隆,两人竖着耳朵细细一听,竟是马蹄声?

    两人脸色微微一变,生死之间,心底的欣喜若狂与恐慌情绪来回交织,欣喜是空中楼阁的希冀,恐慌是现实的残酷,这波来援是对方的层面更大。

    凉亭外的刺客首领也是脸色大变,阴沉沉的。

    他眺望马蹄声来源,一看之下脸色阴沉更甚,来援竟有五六十人。

    事事不顺,竟没选对吉时,气的他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流到眼里忒不舒服。

    事不可为,甩了一把汗的刺客首领,大喝一声撤退,带头奔往反向去路,顷刻间所有刺客都钻入了茂密的山林之中。

    刺客退却,魏文轩与林毅飞的心神骤然一松,两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劫后余生的喜悦。

    由此可见,刚才的淡定装的多费力。

    确信?世间诸事变数太多,何谈确信一说?

    林毅飞暗暗鄙视他一番,脸上却不露分毫,招呼他坐下。

    “魏兄请坐,有人来了。”

    魏文轩应了一声便落座,他明白林毅飞的言下之意——不能失了气度。

    紧绷的身子骤然放松,自觉的浑身无力,腿肚子都打颤了,还是坐着才能显从容气度。

    林毅飞同是抖着腿,他双手撑着石桌顺着撑力慢慢落座。

    凉亭中坐着两位优雅的贵气公子,凉亭外来了一群粗鲁的魁梧大汉。

    李镖头带着手下镖师下了马,铜铃般的大眼瞅了瞅拦在身前的几十名壮汉,寸步难移之间他低头看了看四周满地的尸体,满地都无空位下脚啊,他抬头瞧了瞧亭中的人。

    闷如洪钟的声音扬起:“李某是山下镖局的镖师,受一位公子之托前来营救他的朋友,敢问里面坐着的可是那位公子的朋友?”

    闻言,魏文轩嘴角荡起弧度。

    朋友?天家之外,何人敢与自己朋友论交?只是此人救了自己一命,当得自己的朋友。

    “他是我的朋友,多谢壮士前来相救,在下感激不尽,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壮士收下。”林毅飞倏忽间站起身走到亭子外,深行一礼。

    李镖头接过随从递来的大钱袋,拿在手上掂量掂量,份量太轻了。

    以他多年的称银经验,估摸着不足七百两。

    闷如洪钟的声音带着不满:“确实是小小心意,那位公子许下的可是大心意,他可是说你们会付林某一千两,既然你们不能给足,那位公子押下的玉佩应当也能值个一百多两,李某少收些也无甚要紧,毕竟咱们只是来溜了一圈。”

    李镖头外表粗旷像是傻大个,但外表是用于骗人的,此人可精明了,以玉佩相挟,这一千两他肯定得要全,如今世道挣银钱太难了。

    林毅飞一愣:“他押下了自己的玉佩?”

    “不错,听说还是谢氏的族牌,遗失了可是要遭责难的。”李镖头笑了笑,声音难听极了。

    亭子里传来一句平淡的声音:“林兄,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魏文轩会有此一问,正是了解此行所带银两已经用了近半。

    林毅飞心知他为何会问,如实告知:“还有三百多两。”

    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付清,将玉佩换回来。”

    闻言,林毅飞照做。

    魏文轩如愿将玉佩拿到手,他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嘴里喃喃念叨一声:“谢珞?”

    “此人叫谢珞?”林毅也低喃着。

    “我这位朋友如今身在何处?”林毅飞问正在数银子的人。

    李镖头不愿停下手中活计,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在山下镖局。”

    “阿嚏”

    远在山下镖局的谢珞连连打喷嚏。

    一骂二想三念叨。有两人同时念叨她,正好是六声喷嚏。

    谢珞捏捏发痒的鼻子,讷讷道:“我的身子顶好,不得伤风,可是有人在念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