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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剑

    当那人走道场内时,纪月不由得诧异道“:嗯?苏云怎的来了?”

    木白叶却是显得很是平静,道“:果然来了。”

    “你早就知道了?”

    “不,猜测,不过看来,我是对了。”

    “为何会如此猜测。”

    “因为我知道他会想通的,而且他来,一定是为了这个二轮魁首。”

    木白叶见过苏云的事,除去苏云和他,也就只有林渊和韩毓璆知道,纪月是毫不知情,所以对于苏云的到来,她是根本无法找出理由可以解释这件事。

    不只纪月惊奇,场内几个知情的弟子也是十分惊奇,但是紫月却是除外,她看起来十分平静,似乎知道苏云一定会来一般。

    “苏云见过二长老,三长老。”苏云对这纪月二人行礼道。

    “嗯,见你已然无事,我心里的一块大石也算是放下了。”纪月对其笑道。

    虽说不知道苏云是如何可以从悲伤中走出来的,但至少他现在这副样子,是他们这些长老都想看到的。之前苏云那副样子,实属令人心焦,现在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纪月又道“:既然你来了,那是二轮最后的挑战,是否可以参与?”

    场内弟子听闻,眼中闪过精光,他们对这个问题也是很感兴趣,毕竟其中的几人,是十分的想体会一下苏云的实力。

    苏云眉头稍皱了皱,道“:我道行受损严重,若是武斗,恐怕是比不得在场诸位。”

    要说场内几人,最想要和苏云切磋的,必然是青云紫月二人,听见苏云回答,紫月也端不住那沉稳架子,开口问道“:武斗不行那,那岂不是今日无法与你切磋了?难不成你来就是为观战?”

    “嗯,既然来了,自然是争这个魁首。武斗确实不行,但可以以别的方式切磋。”

    “哦?不能武斗,怎么来争这个魁首?难不成我们剑修还能像那些文人墨客一般比画斗诗吗?我着实好奇。”青云忍不住的略有嘲讽道。

    “青云公主莫要着急呀,且听我慢慢道。比读诗文,那确实不行,但我们可以抛开实力之的修为,以技巧定输赢。”

    “哦?”

    “行了啊,不就是推剑吗?说的和别人都不知道一样。”木白叶笑道。

    “你我搭剑,以力技运行剑势,剑不可相离,剑势可压过对方,使其剑被迫脱手即为胜。”

    “嗯~这主意不错,只是,”紫月点头赞许,又看向木白叶与纪月两人,“恐不合规矩,还需要看二位长老的意见。”

    “无事,武斗看多了,技斗一番也是颇为不错的,况且这推剑也很是不简单的,”木白叶道。

    “嗯,可行的,我也有些时日没有见过推剑了,看看无妨,”纪月附道。

    虽说此事却是不合规矩,但他二人却无理由拒绝,一是都对苏云现在到底剑道还余下多少的好奇,二是紫月开口同意了,毕竟在其疆土内,还是要卖上三分薄面。

    只好找借口搪塞一下,同意下来。

    苏云率先抽出剑来,另一只手同时伸出道“:请!”

    青云紫月二人点头,也将剑抽出,三把剑搭在一起来,苏云剑居中,青云紫月分列上下。

    三方用力之下,三剑开始随着交汇之处移转,看起来移动轨迹混乱无章毫无规律可言,实际却是两股力之间的较量,每一次移动,两股剑势都会增长一分,剑势的增长变化,推动着剑的运动;剑的运动轨迹,也在不停的影响剑势变化。

    一时之间,两股剑势,经渭分明,针锋相对,势均力敌。

    一股剑势如镜花水月,虚幻迷踪,富于变化,一股剑势如孤松劲柏,坚忍无屈,劲强难动。

    无论哪一股,都可使人心震撼。

    苏云向前跨了一步,剑势压了过去,青云紫月二人退后一步,接着是又合力夹着苏云的剑上下波动起来,苏云剑势随着波动被扰乱,略微衰减,微微动摇。

    “不得不说,这一届的弟子质量很是好,实力天赋都是上乘,特别有那几个,是真心不错。”木白叶看着较量之中难分胜负的三人道。

    “嗯,只可惜内门因为那件事情已然封山,不再纳入新弟子,也就是吴佑那样来历非凡的妖孽与我们们这些长老的子弟才可以有进去学习的机会,但也是极为有限,否则这几个自然能顺利进入,以后能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纪月有些惋惜道。

    “四大剑道圣地,尽是封山避祸,都在想办法解决那件事情,不然也不会想到用这苏云,她虽然之前没有体现什么天赋,但现在这天赋可称绝伦。唉。”木白叶道。

    “是我凌云亏欠了他,让他因为这天赋成了别人的谋划。”纪月叹息道。

    “是啊,大师兄和四师弟他们出的策划,实在残忍,只可惜无法阻止,涉及到凌云的安危,关乎着存亡,根本就没有他法。四师弟那人,我们是了解的,对凌云的感情最为深厚,不可能做得出任何让步,我们还是不要掺和这事儿了。”木白叶规劝道。

    纪月眼神黯淡下去,同时也在心想,若是苏云生于千百年前,四大剑派还未封山之时,该是会有何等成绩?

    又或者,假如他没有这种天赋,省身剑没有选择他,是否又可以像大多数这个年龄的孩子一样,无忧快乐。

    直到至今,苏云仍旧不知道,从省身剑那一次之后,他的人生就已经陷入一个巨大的设局之中,而这个局,涉及到了凌云的本质的利益。

    无疑是一场悲哀。

    苏云手上加大力道,尽量使剑停下来,若是剑剑势再摇摆,就会陷入镜花水月之中,变得虚浮不定,不堪一击。

    多少是稳住了一些,但却不能完全停止,青云紫月二人的剑势是配合共融的,所用之力合于一处,是一种既压迫又引导的力,实在是难以对付。

    剑势波动之中,一幅画面在每一个观看者心中缓缓展开,只见一颗松子落在崖壁之中,根深深地向里扎去,裂开岩壁,咬定青山,枝叶顽强向上生长,拥抱阳光,直向苍穹。

    却又见那一片云海,恍若屏障,阻隔这崖中松继续向上生长,山崖之下,一片水域缓缓而起,平滑如镜,映照云月,一股股水汽向着松的根部而去,看似坚硬的岩石,仿若泥土一般层层剥离,松树的根系被动摇。

    苏云眼神一闪,剑前后平推,翻压转沉,剑势再变,只见那松的根瞬间粗壮数倍,像是一条条巨蟒,想着崖壁更深处插入,每一颗松针都闪烁着剑一样的锋锐,撕裂云海,刺破苍穹。

    青云紫月二人一惊,对视一眼,猛的撒手,交换位置,还未等剑落下,接住剑来,下剑向上掀去,上剑向下压来,成绞锁之势。

    剑势之中,云雾更加浓厚,成为巨大穹盖,将所有欲突破的松针都压了下来,平静无波的水面涌起浪涛,拍打着山崖,将一块块崖石撞碎,卷成齑粉,也不停的撞击在松树的主干之上,这棵参天的松树,一时之间,摇晃不停,根系也裸露在外大半,好似接下来便要跌落下去。

    这些景象,虽并未发生,却在每一个观望之人心中展现,那精纯庞大的剑势引导着这些画面,令许多人内心震撼无匹。

    “你我当初学剑,到达他们这个境界时,好像也没有这么庞大的剑势吧!”纪月转头对木白叶道,

    “嗯,这种场景的剑势,依然接近于剑婴期了,两位公主倒还说得过去,半步流光已然可以体会剑道精髓。但苏云,是真的很令人惊奇。”木白叶看着苏云道。

    “是啊,天资很不错。”

    在春秋阁上观望之时,苏云虽然断绝了剑道,但对于各种剑技的理解,在那感情的复杂变幻之中,更是快速增长,不仅是他的天赋,也是省身剑助力的结果,

    四周几乎所有人都惊叹于苏云的天赋,但只是他们不知道,这天赋的代价是什么,知道的,或许也就几位长老而已。或许他们知道后,就不会再羡慕。

    苏云之剑被青云紫月的剑牢牢锁住,剑势一时无法通顺,愈加动摇,眼看既要破碎。

    却只见得苏云并无半分紧张,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只到这种程度吗?那看来,今天是承让了。”

    手腕猛一用力,剑翻转而动,横推上挑,左转右移,再猛地一震。

    剑势之中,那本已经摇摇欲坠的松树,猛然膨胀,无数的根系从崖壁之中涌出,直接将整座山崖缠绕,牢牢咬定。万千松针飘零,如同箭雨一般,齐射向上,撕碎阻碍在前面的一切东西。

    那本来具有巨大压力的穹盖,仅在一瞬之间,便被万千道松针穿过,宛若筛子般,一阵风吹过,直接化作云雾,随风而去。

    压力之下,澎湃的波涛,只见一条尤为粗壮的根系,直接猛然扎入水下,水面仅仅翻腾了数下,变就成为一滩死水,再无丝毫波动,更不见生气。。一股大势,将每一丝欲扩散的水汽全部压下。

    青云紫月二人一瞬之间,手已然无法握住剑来,剑势顺着手来,开始反噬,只得猛然松手,后退数步,手却在忍不住的颤抖。

    只觉得心砰砰跳得极快,那剑势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们的心饱受震撼,从未想过上一秒还平静掌控的剑势,却在下一秒变得如此模样。。

    虽并未有任何武力的交锋,但她们知道已经输了,输的很彻底。

    “苏师弟,实力果然超凡,怪不得最近盛名如此。”紫月收起剑来,轻声道。

    “切,不过侥幸罢了,我和皇姐之前都没玩过这个,这次是吃亏了。”虽然输了,但青云仍旧是鼓着嘴,不停地愤愤地道。

    “嘿,是矣,那待有来日,我等再行一次便是了,但这一次,确实是我赢了。”

    “哼,瞧不得你那样子。”

    “咳咳,青云,赶快闭嘴,”紫月对着青云呵责道,又转头面向苏云“:并非侥幸,此等剑势,实力超绝,若不是师弟有伤在身,有我武斗之下,就凭此等剑势,也是难求一败。”

    青云面对自己皇姐的呵责,虽然还有一大堆话要说,却还是强行咽下,安静了下来。

    苏云表现略微一滞,之后接话道“:此错矣,剑势固然重要,但想要赢二位公主,恐怕会很难。”

    “对的对的,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的嘛,”原本有些烦闷的青云一听苏云的话,猛然精神起来,也不顾紫月的训斥,急忙道。

    紫月直接用眼瞟了她一下,那眼神瞬间又让她蔫了下来,不敢再说半句话。

    “哈哈,你我也不必过谦了,只希望有一天,你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斗一场。”

    苏云愣了一下,声音很小却极为坚定的道“: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纵然上天安排他停在原地,套上沉重的枷锁,那他必然突破束缚,命由己,不由天,这便是苏云所世之道,在一条件不到终点的路上,一步不停,不回头看一眼,当他说出那句回答的话时,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他手中紧紧握了下,背上背的东西很重,让他迷茫的同时,又要坚守方向,这令人痛苦,确实,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吴师兄,果然没猜错,你会来,而且会赢,连回答都丝毫不差。”紫月忽然捂嘴笑道。

    苏云十分惊疑道“:你是说吴佑?他已经提前告诉了你,我今天会发生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