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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老人

    不管山下世俗,还是山上仙家,收徒一事都是极其重要的大事,一来双方彼此间互有因果,也会因为这层关系,会有一起承担的劫数缘法。

    再者世间对于拜师一事,有名师和明师两类之说,更是被好事者议论不已,只不过这些说法,与拓跋渊而言都不必去纠结,拓跋渊所修之法全部师承老者不说,不论名师还是明师,如果姜正阳都教不了,约莫也就没人教的了了。

    更遑论姜正阳这般身份的祖师爷,收取关门弟子,更不是谁都有这个待遇,何况拓跋渊的天赋底蕴已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道种子,既然姜正阳遇到了,为何不收徒?脑壳被打傻了?

    姜正阳坐在小桌旁,看着眼前这位闭门弟子,问道,“经历此番大战,感觉如何。”

    拓跋渊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水,慢慢回味,不浓不淡,苦中夹杂着一丝丝甜,神色自若的说道,“终究是我凭借境界险胜一些,如若不是前几天不再压制境界,缩短我跻身金丹的时间,恐怕这次是真的就要栽在项家父子手里了。”

    老者听完后,笑了笑,继续说道,“经此一役,你啊,彻底就藏不住喽,想来你也清楚,我这话的意思。”

    拓跋渊一是有些出神,说道,“当年提前下山,心里边就有点数的,未曾想那次我并未亲自上阵厮杀,还是被惦记上了,如此说来,我弟弟拓跋清天约莫也是为此事牵连而失踪的吧。”

    姜正阳摆摆手,直接说道,“非也非也,想来此次演武你也验证了自身想法,又何必自欺欺人?你这义弟也没你想象的那般简单,甚至可以说他的修炼天赋比至于你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的机缘路数,大体类似逍遥城那些野修奉为祖师爷的摩尼至尊,也就是西边那个老和尚法统之下,延伸出来的一派,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龟缩在遮半天那个乌龟壳里倒是还好,呵呵,只要天下既成乱象,逍遥城那些魔物可就不会是现在这般固步自封了,魔修终究修的是心,蛊惑人心的心,咱们的老黄历上有不少的动乱,自然少不了逍遥城那一脉相承的天主从中作梗,不过现在魔道好像有些衰弱之象,相较鼎盛时期的八位天主,而今好像就传承下来了两位?这也没啥不好说的,有些人王也好、天子也罢,治理不好国家,脚下当官的想做好青天大老爷的好臣子,直面谏言几次,对牛弹琴一番后,大抵都逃不过个身死族灭,有些运气好的会被人民所传道,能被史官记上一笔,交由后人得以传颂。那些运气不好的,自然就会被掩埋在灰尘之下,人生在世,大家都是为生存、为大道的忙碌命,没人会在意连姓名都没留下的一具枯骨,他埋在哪里、他所做之事也就慢慢被人遗忘了。侥幸活下来的这些人,心气也跟着一起坠地,或避世不出,蛰伏等待机会,再拼一把。要么直接关起门来,青灯古佛,吃斋念佛一坐就是一辈子啊。所以有位读书人说得对,从古至今,百姓最愚昧,百姓最无愧啊!”

    难得老人家来了谈性,继续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也就竹筒倒豆子说了一些秘事,慢慢说道,“老头子我活得久了,见过太多沧海桑田,人事变迁,也就慢慢看开了,年轻的时候也曾心气很高,确是苦于报国无门,倒也没有后世读书人常在念叨的什么,天生我材必有用,嘴上说是没用的,孤芳自赏的天才这天下茫茫多,都逃不过个自欺欺人罢了。只得狠下心,继续修炼,苦心钻研兵法,那段光阴此生难忘啊。结果也算天不负我、我也没负天,辅佐大洛两代天子文武两位帝皇,一统天下之后,有姬啖这个家伙在,这个主儿,读书人嘛,年纪大了就有点迂腐,索性辛苦打下的江山也没有二代而亡闹笑话不是?倒也没有让人失望,至于后来的事,鞠躬尽瘁的他想来也问心无愧,子孙不争气能怪谁,那也是没法改变的事情,毕竟老百姓是不可欺的。到后来老夫也懒得做官了,告老还乡之后,来到这草洲,也就有了如今的正锋山。”

    “老夫我的一辈子啊,山脚也待过,日子相较老百姓而言不算难过,爬到半山腰时虽然艰辛了一点,也算小有所成,爬到山顶时,看人都要俯下身时,也就没意思了,想来那几个老家伙也是如此,那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惹人嫌干嘛,你说是不是,小鱼儿?”当老者说到这时,岳怀、拓跋渊几乎都从言语中,听出了一股寂寞之意,这些话换作别人说也就是个笑话,远没有这位老人说的让人信服。

    拓跋渊接话道,“师父莫要胡言,您是我上山来的目的,迟早有一天,我也会与你并肩站在一起,到那时再说这些丧气话,弟子我可就要笑话你了。”

    姜正阳听着自己弟子的言语,开怀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弟子,说话就是豪气,师父期待着那一天,到时候为师好去找那几个老家伙耀武扬威去,不为嘛,就是弟子争气不是。哈哈哈哈哈!”

    岳怀皱着眉头,还想言语“师祖……”

    老者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放心吧,老夫如若还不想死,普天之下,谁能让老夫死?老夫只是高兴,这会正应了,儒家那个读书人的言语,青出于蓝胜于蓝啊,相较于你那大师兄,你要比他强很多。”

    上了年龄的老人,或许说话是迂腐些,但是一点都不会变,即便自己的子孙不成器,也会疼自己的子孙。

    拓跋渊想起自家的大师兄的所作所为,心中不禁的钦佩不已,说道,“弟子,尚不能和大师兄比较,但是心向往之。”

    拓跋渊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道,“行了行了,不说这些,师父,我妹子现在咋样了,武王还在和那狼甲厮杀?”

    老者指了指,距离三人不远处,一只躺在地上的九尾猫妖,说道,“那头猫妖,被我打晕了,诺,在那里。想来差不多也该醒了。至于慕容家的那位小王爷,你等等自己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