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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过去与现在

    玛丽安伸出双手,朝安德烈亚斯与那空着的座位各朝一只,当她双手得到回应,她银白色的头发在空气中化开,柔和洋溢的阳光荡漾,将他们紧紧包裹,圆桌附近的三人出现在一片温暖的纯白之中。

    安德烈亚斯看见了对面那个和自己相似的身影,但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玛丽安轻轻握了一下他们的手:“快些吧,仪式要开始了。”

    于是,许许多多的问题从安德烈亚斯脑海划过,他看向对方:“我不清楚未来发生了什么,但是玛丽安看见了一场爆炸,我想先知道那场爆炸的结果。”

    【你在那场爆炸中丧生,你的意识被一个未知暂时覆盖,在两年后通过一场战争复生。】

    “战争……”

    【我们时间紧迫,或许你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安德烈亚斯抬头:“你说得对,但你说我在那场爆炸中已经死了,玛丽安说你是来寻求一个真相的,所以你不记得爆炸前发生了什么,你想问那场爆炸相关的事?”

    【对,我只知道那是你的实验项目,一场对冲实验,我或许能给你提供其它的信息,但那样一来我们的对话就变成了那场事故的起因,我不希望是这么一个时间闭环。】

    安德烈亚斯摇头:“那不是时间闭环,你是我的结果,不能是起因,要我自己选择的话,这场会面只会让我避免这样的结果,哪怕是现在我也不认为人造未知是合理的存在。”

    他说着看向玛丽安:“抱歉,我这并不是恶意的说法。”

    玛丽安朝他安静点头。

    “所以一定是有什么让我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对,你有想到什么吗?】

    “太多了……为研究和理想,如果有可能我就会去做,如果玛丽安现在告诉我成为人造未知能拯救世界,我毫无疑问会立刻去做。”

    【……】

    我TM是让你在这里宣扬你的正义感吗?

    “咳,但如果是对冲实验的话,我想我应该是拿下那位乔斯林先生的悬赏了是吗?他也太黑了,我这也能拿下,不愧是我。”安德烈亚斯在桌面轻敲了几下道,“结合我变成了人造未知这个事实,那我想想……大概是我的实验失败了。”

    【需要我给你些信息吗?】

    “不需要,我现在的研究里虽然有人造未知相关的部分,但我从来没想过主攻这个方向,我的想法是通过对冲使用窃取原始未知里所携带的知识,知识也是未知的构成之一,如果我在得知了我会死的情况下仍旧进行了实验,那说明我从用于对冲实验的两份材料中发现了极具诱惑的信息,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提取出来。”

    【比如说让土地里不再含有魔力?】

    “那我毫无疑问会去进行这个实验,又或者是怎样清除未知,怎样增加人类对未知的抗性和适应性,如果是这样的信息我一定回去做,可我不可能不留后手,哪怕我死了,我也会想尽办法把这些信息留下来。”

    【也许我就是你的后手?】

    “可你看起来失去了记忆,我如果知道了这件事,那我就不可能再会去直接进行实验。”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意味着,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让安德烈亚斯必须这么做的主要原因。

    “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会给别人添麻烦留下一堆烂摊子的人。”

    【……一开始是我答应了安格,要帮他调查哥哥的死因。】

    安德烈亚斯摸了一下鼻子:“看来人无论如何还是会给别人添麻烦了。”

    【之后我发现有人伪造了你的死亡时间,怀疑这里面有蹊跷。】

    “我能有什么蹊跷,我相当厌恶他们搞的各种阴谋诡计。”

    【对,我看出来了,最后我也查清楚了,只是有人在利用你的死试图拉拢我。】

    “嗯……所以我即使变成了人造未知,却也价值不低。”安德烈亚斯忽然坐直了腰背,“他是怎么利用我的死亡蒙骗拉拢你的?”

    【信件,你死后受到未知影响留下了几件遗物,而你死前秘密寄出了三封信,其中一封被人截获,和遗物一起送到了我这儿,让我以为你的死亡时间要向后推迟,以为军议会隐瞒了你真正的死亡时间。】

    “嗯……那你现在是为什么在调查?”

    【一,这是我的报酬,二,你寄出的三封信,还有一封信我找不到下落,这让我很难判断现在的局势,哪些人可以相信,哪些人不行,这对一个自己失忆了,别人却记得的人来说很困难,三,我也很好奇。】

    “好,我完全明白了。”安德烈亚斯一拍桌子,“你既是我的成果也是我的后手。”

    【什么意思?】

    “我进行对冲实验的原因一定是找到了重要的信息,而我虽然有人造未知的理论研究,却没有任何实验经验,我不可能一个人完成人造未知的流程,有人说服了我,给我提供了帮助,让这条路成为了我的后手,鉴于我不可能通过这次会面,被一个陌生人说服……”

    【我们是同一个人,怎么就是陌生人了?】

    “你都失忆了,难道你想按着别人给你说的我的样子生活下去吗?”

    他不想。

    安德烈亚斯敲打着桌面:“这是一场联合实验,那个截获了我信件的人就是我的合作者。”

    【……为什么会肯定是那个人,你都不知道我说的是谁。】

    “在知道这么多信息后,我秘密寄出的信件就不可能再有被截获的可能性,除非我想让信被你们发现,为什么我秘密寄出的信件被中间截获了,为什么我自己都没有进行的研究项目最后成功了,而且我的信件被用来蒙骗‘我自己’?因为从一开始那封信就被交给了我的合作伙伴。”

    【……还有一封信的下落没找到。】

    “我知道在哪儿。”

    【哪儿?】

    “霍拉夫教授办公室的天花板夹层里。”

    【……为什么?】

    “因为他从来不使用他的办公室,但也没人敢去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一直都是我在打理,上星期他的天花板墙皮掉了,我跟他说过我会找时间补上。”

    安沉默了,他忽然明白了安德烈亚斯最后一封信会寄给谁,安德烈亚斯是非常看重实验和研究的人,在危险的实验中保存文字资料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把文字资料带进实验室,他会在一开始,在实验前就写好那封信,记录好他在实验前所有的心得体验和猜想,放在霍拉夫办公室的天花板夹层里。

    那不是寄给某个特定的人的信,那是寄给未来的信。

    留下邮寄记录是为了告诉别人有这封信的存在,不直接交给别人是因为这场实验的最后,所有与此实验相关的实验记录的文字,全部被未知替换为不明文字,这是未知的特性,深谙此道的安德烈亚斯担心这会影响知情者的记忆与意识,所以他甚至没有找任何一个助手,毕竟就连只是在实验室外目击的两个学生都全部被未知污染,所以他用了这种方式。

    这是他原本就会去做的事,只不过现在,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一个不会受到影响的人,于是,那封信也就有了收信人。

    安德烈亚斯的眼中,另一个自己的身影正变得飘忽透明起来,安也感觉自己正在被某种力量抽离,他们都知道时间快到了。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关于未来的事。】

    “母亲她们还好吗?”

    【还不错,你就快有一位侄子或侄女了。】

    “噢,我的天,阿丽姐不会是嫁给了那个傻大个吧。”

    安耸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