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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简迪勒家

    黄水仙缠绕的红色六边形宝石被一块帷幕半遮,这样家徽的家族在海琳娜十分有辨别性:简迪勒家族,水仙在王庭没有自恋的象征,这个家族却给这种花朵带来了相近的含义。

    这个以宝石矿藏起家的家族,在发家后就逐渐将经营范围扩展到剧院与拍卖上,完成了从生产也到服务业的转型升级。

    除去私生子自己主观加工过的情感故事,简迪勒夫妇在海琳娜的艺术造诣和他们的私生活一样富有知名度。

    纯黑的车厢和纯金的雕花装饰,宽大结实的车厢和健壮的四匹黑马仅是停在街道上,就足以引起周围来往行人的注意,马车夫的姿态比大部分学生都要端庄,老管家登上马车和车夫并肩,沉稳有力的马匹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车辙。

    安带着昆特一起上的车,马车的女主人头戴严密的黑色面纱,金发挽成一个发髻在脑后别起,全身手工刺绣的黑色长裙造价不菲,黑色绒毛披风来自于一种安无法具体辨别的魔物,只有胸前的绿宝石项链告诉了安她的身份。

    丹的同母异父的亲姐姐伊莎贝拉。

    这位女士已在丹身死的那年嫁为人妇,联姻对象是海琳娜一位进行出口贸易的新贵族,两人并没有简迪勒夫妇那般的爱情故事,但教养与责任让婚后生活顺畅遂意,育有一儿的情况下,收养了夫家一位意外死亡留下的女儿。

    小女孩名叫艾莎,十一二岁的年龄黑色卷发,端坐在伊莎贝拉身边,视线好奇地在兄弟俩相似的面孔上停留了较长的时间。

    简迪勒家刚结束一场葬礼,伊莎贝拉的父亲,上一任简迪勒伯爵在风雪来临时因为器官衰竭去世,享年55岁,他的后槽牙很久之前就被送回了家,但因为暴风雪,葬礼的仪式一直被拖到上个星期。

    这个知名家族的葬礼无法从简,忙前忙后的伊莎贝拉没想到丧衣穿上还一时半会儿脱不下来。

    同样在暴风雪期间有家人过世的贵族不止他们一家,持续一整个月的暴风雨过后,贵族们的葬礼一场接一场,即使拒绝了大部分,剩下需要参加的葬礼也涵盖了简迪勒家不少的休息时间。

    简迪勒夫人心力憔悴,已经病倒许久,伊莎贝拉便从夫家回来,帮助哥哥处理内务。

    宽大的马车再加两个人都能坐下,载着索里亚兄弟俩和海蓝行在东区的路上,进入广场前一段路连街道旁的房子都是贵族们的府邸,马车经过这些门扉,在即将踏足中心广场时转向进入铺着青白石砖的街道,这条路路向城外延伸,没走太远,石砖路就变成了铺着碎石的泥路,路边出现了低矮的石墙和观赏性松针树,沿石墙前行百米,便出现了简迪勒家的家徽。

    围栏低矮不及腰,简迪勒家门口是一座雕像,一位女子,在水仙花的簇拥下捧起一颗宝石,身上盖着垂落的帷幕,类似主体的雕像不止一座,都带有宝石相关的元素,一座座雕像或站或立、或躺或卧、有男有女,有动物有花束,它们散落分布在庄园各处,在庭院长青灌木后,或者针叶林深处。

    海琳娜没有天使的说法,于是简迪勒主宅顶上的雕像便是一个性别不明的人类,披着半块布巾,头插三根羽毛,手中怀抱一捧宝石,背生羽翼向天空展开的情形,非是艺术赏析,而是那雕塑捧着的宝石,似乎是真的。

    那些庭院和树林中的雕像捧着的宝石也是真的,不过都是未经打磨的矿物原石。

    简迪勒家的主宅隐藏在层层叠叠的爬藤庭院和雕像后,如一幅怪诞装饰画的背景。

    简迪勒拍卖行中的那些夸张壁画和舞台效果艺术风格得到了理解,那是一个后天来到简迪勒家族的男孩对庭院中交错排列的灌木、雕塑审美等元素的重新整合,现在属于是世俗之人的浅薄想法,看来还显得有些保守。

    跟随伊莎贝拉走下马车,安的视线看向来时经过的松针林,一位白袍女士从树后走出,银色的发束发没有染上雪花,巫术图阵被她设计成精巧的图案,一直纹身至脖颈处,唇边镶着一颗银色唇钉,从马车靠近简迪勒家宅邸开始,她的视线就一直聚焦在自己身上。

    两人互相点头致意,女士远远看着,并没有上前。

    住家巫师,安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兄弟俩的认知中,少有大巫师会愿意给贵族做保镖,如果有,那就是给的太多。

    “那是弗莱·伊顿女士,已经在我们家工作快五年了。”伊莎贝拉介绍完那位女士,领着他穿过堆叠复杂的灌木丛,在爬藤庭院中看见仆人们远远围着一面爬藤墙,爬藤墙的底部出现一个窟窿,一双手脚卡在窟窿边缘,指尖冻的发红。

    仆人们向伊莎贝拉投来求助的目光,途径花坛的伊莎贝拉走到爬藤墙正面,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倒在窟窿里,那是他压出的窟窿,碎叶和树枝到处都是,和头发拌成一团,长串的宝石珠链被扯坏,散在灌木堆中,平和的呼吸显示他在这种处境下睡着了,仆人们不忘给他盖上一层毛毯。

    “他躺这儿多久了?”

    伊莎贝拉闻到一股轻微的酒味。

    “主人从昨晚就躺在这儿了,小姐,我们试着劝过了,但主人不听,也不允许我们任何人靠近他。”

    安认得他,他是伊莎贝拉和丹的哥哥,那位醉心珠宝设计的兄长,简迪勒家新的家主托韦尼·简迪勒,他脸上已经全无在丹湖面时看到的少年稚气,五官俊朗但胡子拉碴,深陷的眼眶周围一圈黑,眼睛里也布着鲜红的血丝,多亏爬藤的阻挡,他身上没落下太多积雪。

    “起来!你个懒东西!”伊莎贝拉扯掉托韦尼身上的毯子,拍打着他的脸颊,几乎是把他从灌木丛里抱出来的。

    “噢……伊莎贝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那两个小家伙呢?”托韦尼就像个宿醉的酒鬼,挣扎了一阵才认出眼前人是自己的妹妹,踉跄两步后勉强站稳,任由伊莎贝拉帮他整理衣服,拖着那张毛毯,一时和伊莎贝拉身边的艾莎比起来也大不了几岁。

    他缓了半天才看到伊莎贝拉身后的客人,一个激灵,眼睛里的光沉了下来,浮现出眼前客人们的样貌,对着海蓝和安胸前的根植园徽章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