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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弗尔特的记忆

    “薇拉,我知道你怨恨我的做法,也不能理解杰森的决定,但你会接受这一切的,因为很快,你会来到我的位置上。”

    那天,杰森和薇拉就把她过继给弗尔特一事大吵了一架,他们亲如一家,但不是一家。

    弗尔特书房的落地窗开着,他听到了大部分的内容。

    “如果你能走出一条新的路,做出新的选择那再好不过,不过以我的看法,孩子,你比普罗米更像我,我们太过溺爱这孩子让他把我们当成了倚仗,而你把我们当成目标。”

    薇拉改了名字,从此她就是卡希姆家的继承人,对于弗尔特教给她的那些繁琐工作,她总是学的很快。

    “我并没有你看起来那般光明正大,我时常为此感到羞愧,尤其,当我必须把这一事实剖析给你看时,我发觉自己是何等虚伪,我很抱歉,让你成为了我和权力斡旋的工具。”

    大部分家族听到他说会将爵位教给薇拉后,都不再打算让女儿再嫁给他,这正合他的想法。

    “我从未因普罗米的战死怪罪任何人,他因义务而死,他为海琳娜而死,为我们所有人而死,当他站在战场上时,身后会是他儿时跑过的山坡,淌过的溪流,他应当知道他所做一切是为了他曾拥有的一切,我所无法忍受的,是这一片赤诚之心被所忠之人戏耍,怀疑与猜忌恒久不停。”

    忠诚履行义务者战死,而那些废物的年轻人开始招惹他的继女,皇家漠视了这些贵族的所作所为,甚至,他们还想从他身上再夺取些什么。

    他参加皇家的宴会,醒来,身边是一个他不认识的银发女人。

    “他们甚至在侮辱我的忠诚,他们逼我娶艾米莉亚时,我在这个女人眼里看到了和我一样的绝望。”

    年轻的艾米莉亚,她或许才刚成年,她从未见过弗尔特,也不曾想过会这样步入婚姻的殿堂,她也许有过反抗,因为弗尔特见到她时,她的脸还是肿的,身体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不是巫师,但他能判断那是巫术的痕迹,他们做的如此明显,甚至不愿遮掩手段,如果拒绝会怎样?他刚开始这么想,就看见艾米莉亚哭着朝他摇头。

    她不是在求饶,她是在向他求救。

    “哈,一个和我一样绝望的女人,一个皇家的女人。”

    一个遮着脸的巫师来送他们,离开首都后,艾米莉亚哭的大病一场,薇拉失望的眼神在他眼前久久不能忘却。

    “我带她走了,我的忠诚不再,连同可怜的虚名一起败坏了。”

    艾米莉亚怀上莱特和修斯的那天,他从睡梦中惊醒,发现妻子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你也是了。”

    她这么说。

    “我也是了?”

    艾米莉亚抱着他哭了一场,没有回答。

    她说什么都不肯回首都,哪怕那里有海琳娜最好的巫师,哪怕从卡希姆到首都来回最快只需要半天,她畏惧着这个故乡,却又什么都不肯说。

    弗尔特依旧为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找了最好的巫师,虽然来的人有些出乎意料,但弗尔特不得不承认,那个叫乔斯林的巫师,比他见过的任何巫师都要神奇。

    于是那天,这个巫师见了他的妻子,哀叹道:“可怜的孩子。”

    他告诉了弗尔特关于皇家压缩生命的能力,并在他的追问下坦诚地告知了更多的信息。

    最开始的那一批人掌握这种能力后,意识到可以通过献祭血亲的生命和时间,获得无上的能力,这些能力被他们反过来控制住这些血亲,让所有的后代与爱人成为他们的棋子,控制的方法有很多种,更多的是精神烙印,他们被种下了不能言语和顺从的烙印,艾米莉亚害怕回到首都,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害怕在完成使命后还成为新的祭品。

    而现在,弗尔特也成为了这其中一员。

    [可皇家不在意,他们掌握着这种力量的真正使用方法,我即使成为了其中一员,能做到的也不过是燃尽自己去看一眼我不存在的未来,就像艾米莉亚一样。]

    莱特和修斯出生的那天,大家都在传艾米莉亚难产而死,但弗尔特知道,她去了未来,她耗尽了自己的生命,没有再回来,她看到了什么?弗尔特不知道,只记得老去的她带着笑容躺在床上,怀抱两个婴儿。

    [她一定看到了一个美满的未来,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那样的未来,是我创造的吗?]

    弗尔特有想过要利用这些力量做点什么,但乔斯林告诉他,他的血脉不纯,一个人无法控制压缩的时间,大概率会和艾米莉亚一样直接燃尽,除非他找一个皇家的人帮忙,哪怕只是一个旁系的巫师也行。

    他不需要刻意去找,艾米莉亚的葬礼那天,弗尔特看见了当初来送行的的巫师,这位女性摘下罩袍,弗尔特才惊觉她与艾米莉亚的相似之处。

    她们是母女。

    [连同胞的命运都要被践踏玩弄。]

    在遇到我之前,艾米莉亚只有五年的生命,她从一出生就被迫地献祭了自己的时间,快速地长大,献祭所换来的力量与信息都归于皇家,艾米莉亚以年幼的形态再次和母亲见面,仅仅是现实中三天后的事,她之后像正常的皇女一样接受教育,偶尔能和母亲待在一起,直到有一天,皇家决定了她嫁给弗尔特的命运。

    [她是被人为“催熟”的果实,端上了我的“餐桌”]

    弗尔特质问她为什么不反抗,艾米莉亚的母亲反问他要怎么反抗?除了燃尽自己,以她们的力量完全无法与积累了上千年的皇家抗衡,他们已经知道了未来的一切。

    弗尔特想不明白这些事,他没有巫术的天赋,失去了艾米莉亚也无法再接触皇家,甚至艾米莉亚的母亲也劝告他要装出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份力量普通人无法控制,只要他不去探究,皇家就不会把手伸向他。

    但他害怕让双胞胎陷入那样的命运,他知道所有银发的孩子都会在十二岁回到皇家。

    他们回去后会怎样?

    他找到了乔斯林,也只有乔斯林愿意和他说这些,他对这件事显得如此淡然与无动于衷,但他至少愿意说一些。

    “当时你说‘如果想要躲开未来,那当下和过去,是最好的地方。’我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弗尔特躺在医学院那张病床上,一个黑色礼帽黑色风衣的巫师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向他。

    “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他们只是掌控了有限的未来。”对于弗尔特重新提起皇家的事情,他显得很有耐心,“无论献祭多少人的生命,那些人在真实的时间线中也只能是生活在未来五十年的人,时间可以重叠,但不会累加。”

    “只有看不见的未来可以改变,被观测到的未来是注定的,换句话说,如果皇家的人看见自己被颠覆的未来,那他们也无法改变,他们只能看见,我当时无法和你明说,因为这会被皇家看见,但实际上你只需要去做,皇家无法通过所谓的未来信息阻止你,阻止任何人。”

    乔斯林抬眼看向房门口。

    房门咔哒一声打开,瓦莱娜娅满眼迫切地看向他,身后跟着同样激动的海蓝,以及神态平静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