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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在热水酒馆

    一支整装待发的军队在预定的战场边缘,他们已经准备了近两个月,而在这之前,战争持续了三年。

    作为投身这场战争的异邦人,敷衍战斗不是阿尔汉溪的性格,也不是卡恩人的性格,他真切的参与了这场战争,像个海琳娜人那样,为这场战争的结束感到高兴。

    在那个作为战场翻译重归海琳娜的日子,他甚至开始写自己的日记,来作为传记记录自己一个卡恩人,可能死在海琳娜前线的结局。

    但是无光的黑夜里,毫无生命力的肉块从天而降,一场王庭特有的“糖果雨”,落在众人面前,被带走的巫师显得那么风轻云淡,之前的战场好像成了小打小闹。

    人们自然为战争结束感到高兴,他也不例外,只是这里面夹着的味道有些说不出的怪异,珀尔堪长老也是大概只在未知制造的场景中见过这样的景象,阿尔汉溪也一样,他太年轻,甚至没在噩梦中想象过相似的画面。

    这件事是海琳娜最高等级的保密事项,阿尔汉溪也知道,他自己做过调查,靠自己也靠一些卡恩的帮助。

    他查到了当时被带走的雨师是乔斯林,从卡恩那边给出的说法,乔斯林是海琳娜官方的人造未知,他已经活了相当久的时间,不少卡恩现在的大人物都和他直接接触过。

    “大部分人都是在北方边境上认识你们这位雨师的,海琳娜官方对他的事非常注意保密,但在我们卡恩那边,每遇到一个人都会直接介绍。”阿尔汉溪例举了一位将军说的经历,乔斯林身上未知气息太浓厚,前线遇到的卡恩人很难不对他心生反感和厌恶,在相处过程中如果不提前说清楚,就不止是很容易闹矛盾。

    海琳娜的保密措施在卡恩这边没用,乔斯林对自己的事情几乎不做掩藏,有问必答,在那位将军的映像中他回避的问题很少,按乔斯林的说法是:就算说了,你们卡恩人也做不到,所以无所谓。

    “那你还问我们做什么?”兄弟俩各点了一杯淡葡萄冰酒,听阿尔汉溪一个问题,自己唠叨了好半天。

    “可我没亲自遇到过他本人啊,我没机会亲自问他这些问题,我就想知道他在这场战争里起了个什么作用,想知道具体战场的变化,还想知道他和海琳娜官方的关系,虽然他被霍拉夫先生带走了,但我看他和曼底斯关系好像不错,而且珀尔堪大人,也就是我的族长,他好像也和乔斯林有联系。”阿尔汉溪一口气把剩下的原酿喝完,续了一杯,“我来的真不是时候,这几年海琳娜就没个安宁的时候。”

    “……我之前听说你们卡恩人对未知的影响有抵抗力,这是真的吗?”

    “当然!”阿尔汉溪相当肯定。

    现在看来也不一定了……兄弟俩相互对视了一眼,阿尔汉溪看样子是把自己和乔斯林见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也不知道乔斯林当时是做到了什么程度。

    阿尔汉溪皱起眉头:“你们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安放下酒杯:“没什么,关于战场的事我们一点都不能说。”

    他看向安格:“曼底斯和乔斯林确实有一些合作,但我们也只知道最浅显的那一部分,更多的事我们也不清楚,但你大概能从卡恩国内找到更多消息。”

    “和我们卡恩有关?”

    安格简单地和阿尔汉溪聊起曼底斯曼底斯的家庭情况,他的父亲是怎样娶了三个女人,怎样让阿尔汉溪对家庭失望透顶,阿尔汉溪也对当时的联姻计划有深刻印象,只是他作为卡恩人,对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有些见怪不怪,聊到后面他们又聊起曼底斯这些年的从军经历和战役,模糊地聊了一些人造未知的战斗方式。

    所谓的恐惧,原来是对自身火力不足的恐惧。

    酒喝到第五杯时,两人已经聊到兴奋,话题完全聚焦在人类战士、巫师、人造未知的战斗方式上,以及自己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第一杯酒刚空的安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多了,自己确实不适合参与这两个战士的对话,他借着续杯轻声打断两人,准备把自己的问题问完赶紧离开。

    “你们卡恩似乎很流行图腾纹身?”

    “对,我们还有专门的图腾科,这和你们系统的巫术图文是一样的,是我们对巫术的变体,将图阵和咒文融为一体,至于纹在身上的原因,你们应该也能理解,主要是方便使用。”

    这种与身体贴合的巫术图阵能够做到全凭巫师主观意志释放,只需要自身灵感为祭品,唯一的缺点可能是人体的皮肤位置有限,而且确实有无意触发的可能。

    “在融合图阵和咒文后,我们在这之上加入了一些自己的地方特色,以常见的魔物形象为基础,创造出了图腾体系。”

    “类似这种?”安从大衣内抽出一本笔记,摊开是一幅修改过很多次的花纹图案,应该就是安所说的图腾纹身。

    “对,这是很标准的卡恩纹身,这个看起来的话……商队和民间护卫队用的很多,聆讯之狼、红尾长虎和洞悉耳狐,也是流传比较广的可以简单使用的图腾纹身。”

    “还能怎么复杂使用?”安格好奇看过来,顺着阿尔汉溪一句一指的图案,认出了这三种动物,也有些纳闷,这听起来就是三个不同的图案,安为什么不把它们分开画。

    “本质是巫术图阵和咒文,所以可以分开用,重新组合。”阿尔汉溪说着挽起袖子,露出肘关节上一圈环形纹身,相接处的咒文做成了动物爪子的样式。

    所以列车上的那家伙一个人身上画了三个动物吗?安默默点头,把笔记后翻,整张纸上密密麻麻的画着好几处纹身图案,从笔划数量上来说,是前一页图案的六七倍,从之间的留白来看,还没画完。

    纸张有些毛躁,墨水笔的走线下还有擦不干净的铅笔痕迹,阿尔汉溪拿过整本笔记细细观看,走了好几个方向,重新放回桌面中央,笑嘻嘻的表情一下收回:“你这个是在哪儿看到的?不是纹身吧?”

    “为什么不是纹身?”

    “三指五爪,目前已知的魔物里是一个都对不上,这种数量配置在我家乡一般是幻想生物,又或者是未知造物,我们受过训练,为了应对未知过于随机的造物规则,会自己创造一些不存在的幻想生物,并将它们的能力与缺陷牢牢记下,这样在受到未知侵染时,有概率会把我们脑海里最深刻的幻想复现,不至于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但我们从不会把幻想生物纹在身上。”

    阿尔汉溪向后靠了靠,对这本笔记上的图案流露出好奇:“象征权力与身份的图腾一直都是鹿和极具破坏性的魔物,一定要说的话,幻想图案会出现在无法带回家的同伴遗骨上,我们不希望他们再次以人形形态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不是什么好情况,非人形的形态也不安全,这也是为了应对未知随机造物的规则。”

    “那你能认出这是那种幻想生物吗?”

    “唯战,我们就叫它们唯战,一种狂暴的幻想生物,厮杀除自己以外的任何生命,哪怕自己打不过,但这是一只的情况。”阿尔汉溪伸手在图案上圈了一下,“唯战并不是愚蠢的幻想生物,他们只是执着高傲,所以两只唯战相遇会目无他人的撕咬,三只则是制约。”

    阿尔汉溪点头自我肯定了一下:“把这玩意儿纹在身上,确实能在北方死的比较平静,未知更难影响尸体,但一开始就把这纹在身上,不就是等着死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