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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菜窖真相

    在屋里的几人给李花臂烧了一大锅水。

    当时他从血泊里爬出来,并没有清洗的条件,只简单用毛巾沾着暖水壶倒出的热水擦了擦。

    顾河在门外听着哗啦啦的响声,将手里的大扫帚立在了墙边。

    “哥,没热水叫我!”

    “好嘞,兄嘚!”

    他双手抱胸,倚着门深叹了口气。

    隔间里温暖的血腥味顺着门缝飘出来,霎那间顾河的意识恍惚,好像魂穿到童年的某个冬天——

    过年家里杀猪,将猪血放尽,再用热水给猪剃毛,激出一股微妙猪味。

    嗯,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

    顾河拧了拧酸痛的手腕,看见有些泛红的手掌,突然想起早上在菜窖的时候。

    怎么脱险?

    黑暗中,他的手在身旁的大白菜上摸到了一些扎手的小颗粒。

    顾河捏起一部分,放到鼻子前轻嗅。

    陈旧的木头味道。

    他仰头望望黑漆漆的头顶上方。

    “晚晚。”

    “你喜欢吃白菜吗?”

    短暂的沉默。

    “如果你脑子冻坏了,我选择立刻放弃你。”

    顾河站起来,迅速躲开头顶这片区域,朝着晚晚的方向走去。

    他摸着黑,只能大致感觉到是这个方位,晚晚就在身侧。

    菜窖里静寂无声,谁都再没说话,顾河凭借记忆,在暗处摸到了一把铁锹,爬上小梯子,开始大力的砸被压住的盖门。

    晚晚给他让了路,本在一旁平静的看着,却静悄悄的伸出右手,侧身贴着墙走了一会。

    她寻得并攥紧了一把镰刀。

    保全自己,才是至高无上的法则。

    永远不要相信一个具有优势的队友。

    “晚晚?”

    “嗯?”

    顾河放下铁锹,用手托托头上的盖门。

    “能扔的动白菜吧?”

    顾河向上看了一眼,从扶梯下到白菜堆,扶着木头下到地面。

    “刚刚我坐在原地,没有动。”

    “重物被推到盖门上时,有东西掉到了我的头发上——”

    “我在身边的白菜上找到了。”

    “是木头碎屑。”

    他说着,手里拿着铁锹,朝晚晚的方向走去。

    “停下。”

    她攥紧了手中的镰刀,平淡的警告着。

    顾河的脚步停顿,在黑暗中隐隐看清晚晚绷紧了的身体,只好退回到原位。

    他没有多说话。

    “躲开头顶。”

    晚晚抬起头,朝着盖门下以外的地方躲了躲。

    “你的意思是,这个盖板用的时间长了,木头已经老化,很脆弱?”

    “嗯。”

    晚晚低头沉思,顾河摸黑对着黑暗继续讲述。

    “刚才用铁锹砸了两下,已经开裂了,现在只要……”

    还没等他说完,突然感觉耳畔什么东西,嗖的一下砸过来。

    顾河闪身一躲,一颗肥厚的大白菜,结结实实砸在他身背后的墙上。

    “不用说了,开始动手吧。”

    晚晚说着,又举起一颗大白菜朝着盖板砸去。

    借着重物的压力,从内不停击打盖板,导致木板断裂,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比起打开,更合适的是打裂,唯一的问题就是木板断裂时,有一定概率被重物来个泰山压顶。

    堆积如山的大白菜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顾河举起大白菜,朝着斜上方扔去。

    鉴于晚晚不让他走过去,二人只能相对而投,一边瞄准一边还要躲对方扔过来的白菜。

    顾河就因为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几白菜。

    顾河向上仰着头,手里托举白菜,一时间有了投篮的乐趣。

    菜窖中四处都是哐哐的响声,直到顾河的又一次命中,无数结实墩厚的响声中,传出崩裂的脆响。

    “裂开了!”

    晚晚兴奋的说着,手中托举白菜。

    哐当,一击即中。

    顾河揉了揉手腕,仰头望着。

    那一声碰撞声响后,盖板传来一阵一阵的碎裂声,一声比一声大。

    在木板痛苦的呻吟声中,断口的边缘挤进些许不甚明亮的光,照亮了二人抬头注视的双眼。

    盖门最终像绷紧的弦,发出不甘心的最巨大最痛苦的嘶吼声后,承载着上层的大水缸,轰然倒塌。

    菜窖并不太高,木板碎裂后,水缸砸向白菜堆,斜着向侧方沉沉飞出去,落在地和墙的衔接处,这才碎开。

    水缸炸裂在晚晚脚旁,缸中的冰块咕噜噜滑了出来,飞溅一地冰水。

    她受了惊吓,但立即捂住嘴,只是闷哼一声。

    晚晚望望头顶,盖板已经完全碎了,头顶是一块方形的天光。

    她朝着顾河走去。

    “快走!”

    顾河点点头,爬上梯子出来菜窖,回过身对着菜窖里的晚晚伸出手。

    爬梯子的晚晚看见顾河的手,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交给他,任由顾河把她拉出来。

    两人爬上菜窖后,身体里蓄起的力气瞬间消逝了。

    晚晚躺在地上,紧绷的神经在瞬时间松散开。

    风雪没有停,菜窖外的风比里头直率许多,吹的人像是十字花刀不断切割的新鲜鱿鱼片。

    不过几秒钟,两人就迅速调整好了状态,从地上站起来。

    临走之前,晚晚看着菜窖感叹。

    “幸亏是个没有盖门大的水缸。”

    顾河看着面前方形的地洞,大致比量了一下,眨眨眼。

    “要找个直径一米还多的水缸,完全压住,恐怕也不是太容易。”

    盯着菜窖发愣的晚晚,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火炕之上,五人疲惫的吃着早饭,补充能量。

    子豪抬头看看饭桌上的李兴礼,又偷偷瞥了眼晚晚,将筷子上的最后一粒米送入口中。

    “昨天晚上,雪下的太大,屋里的灯突然灭了——”

    他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晚晚姐一声尖叫给我吓醒了,我躲在墙角直哆嗦,吓得有点想尿尿,所以我就穿上衣服去厕所了……”

    昨天那间大房子里,厕所是一个木头钉的小茅房,建在户外,沿着屋子侧边的小路走,正在屋子后头。

    人踩在木板上,低下头就能看见人体排泄这自然艺术的现场直播。

    一阵风吹过,屁股冰凉,冷却过的排泄物味格外上头。

    这座村庄的小旱厕基本都是这样的。

    子豪放下筷子,整个人不住打颤。

    “之后我就听见屋里头有尖叫声,我特别害怕,没敢出厕所,哆哆嗦嗦在里面蹲了一夜,早上才敢出来……”

    晚晚和顾河看着他这副畏缩模样,面无表情。

    李兴礼一摔筷子。

    “你个大老爷们,胆子怎么这么小啊,能成什么事!”

    四人闻言,齐齐的盯着他。

    晚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擦起了眼泪。

    “昨天我守夜的时候,灯突然熄了,我大叫一声把大家都吓醒了——”

    “呜呜呜,然后我就想,出去看看是不是电线杆压坏了,我害怕,就叫上顾河一起出去......”

    “没想到刚出去没一会,屋里就传出来尖叫声,顾河就拉着我一起躲进菜窖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柔顺的黑色长发垂在一侧,眼睛和鼻子红红的,很是惹人怜惜。

    顾河听着她哭,又干了两口米饭。

    要不是早上在仓库,看到那一处整整齐齐的电线切口,顾河就信了。

    饭桌陷入短暂的沉默。

    片刻过后,所有人将目光聚集在了阴翳女的身上。

    顾河很是好奇,这个毫发无损淡定离开,还用带血的钥匙锁上门的女人,究竟会怎么说。

    阴翳女只是麻木的吃着饭,连头都没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