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胯骨轴子
血液迸溅到整个墙面上，甚至菜窖的顶棚。
顾河蹲下身去寻找与肉条堆积到一起的骨头，摸了半天，突然被划伤了手。
他收回手，看着手上的伤口，小心的围绕刚才的位置，将肉条骨头挑拣出来。
黑暗中，只能依稀辨认出，骨头与肉里，有一些截然不同的东西。
像是破碎的陶片。
带着弯曲弧度，有着圆滑的曲面......
顾河双手不断摩挲着。
“有亮吗，给个亮。”
李兴礼正看的全神贯注，被顾河这一句提醒回神，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
“够吗？”
顾河侧过头，盯着那微弱的小火苗沉默了片刻。
“别瞧不起这打火机，防风的呢！”
花臂大哥不服输的又按了两下，火苗也不甘示弱的略微窜高了些。
“很不错，靠近一些就更好了。”
顾河无可奈何的鼓励到。
俩人蹲在尸肉前，借着微弱的光研究手里的陶片。
顾河用袖子擦擦上面的血，露出本来的釉色。
黑褐色的亮面釉色。
李兴礼伸出手对照圆弧，大致比量了一下。
“做什么？”
他没有抬头，手则还在不断小心比划着。
“哥告诉你......”
“通过这几块碎片，能大致推断出没碎裂前的大小。”
“这是数学上的方法。”
顾河没再多说，回头看了眼大白菜堆。
“这不合理。”
“怎么了？”
“现在是春天，菜窖里不该有这么多白菜。”
李兴礼没有放弃手里的动作。
“万一是之前没吃完的呢？”
“那这未免也太新鲜了些。”
顾河抱起一颗白菜，撕下外层叶子，掐了掐。
“而且白菜堆放的很杂乱。”
“这不合理。”
他拧着眉。
“我和晚晚，之前就藏在这个菜窖里。”
“在白月世界外？”
“是。”
顾河绕着白菜堆，捡起四周的白菜，挨个看了看。
“当时我们把菜窖盖板弄碎了，但是在这是完好的。”
“诡异的是，四周的白菜，甚至你手里的碎片......”
“和我们当时经历的一模一样。”
李兴礼又仔细摆弄手中的碎片。
“当时有人用水缸压住了菜窖盖板，后来水缸掉落碎开——”
“就是你那个位置。”
花臂大哥又仔细在空中比量。
“是，差不多是个水缸的大小。”
“难道我们回去了？”
花臂大哥紧跑两步，从扶梯爬出去。
在探出头看见惨淡白光后，垂头丧气的又回到了菜窖。
“唉。”
他摇了摇头。
顾河站在原地，将手抵在嘴边，思索着。
“所以，昨天的情况是......”
“子豪先后将你和雨婷困住，逃了出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怪物选择追他。”
“他一路逃躲到了菜窖，结果因为太黑了，在这个角落被扎伤，吸引来了怪物。”
“之后就被怪物撕碎了。”
李兴礼点点头。
顾河短暂的沉默了。
当初用大水缸把菜窖压住的，大概率就是陆子豪。
现在他居然因为水缸丧命了，真不得不说善恶有报，天道好轮回了。
一股前后呼应的宿命感。
“这和卷中一样，外面是白月世界......”
“那这，会不会是回到卷里的通道呢？”
李兴礼说完，开始举着小打火机，贴着墙根四处寻找起来。
顾河抬头望望头顶的菜窖盖子。
“我有一个想法。”
他几步爬出菜窖，将堆积在菜窖前的柴火，一捧一捧的搬走。
李兴礼跟了上来。
“怎么了？”
顾河很是严肃。
“我要光。”
他搬了几捧觉得太慢，望向屋子停滞片刻，随后跑进了屋子。
“兄弟！”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还搬不搬啊？”
李兴礼对着顾河离去的背影大声呼唤着，眼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低头看看怀里的柴，又看看柴火垛，左看右看又搬了起来。
“哪光线好？”
顾河手拿着一面镜子跑了过来。
他将镜子从镜框里取出，伸手硬掰成两半，递给李兴礼一部分。
他在灰白色的白月光中走来走去，直到有一束光，从镜中反射到花臂大哥身上。
李兴礼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顾河将他推来推去，最终经过了一顿折腾，白色月光在两片镜子上跳跃，照射进了菜窖里。
惨白月光笼罩一切。
顾河放下镜子，跑到菜窖前往下望。
“白菜没了。”
“什么？”
李兴礼闻言也迅速几步赶到顾河身旁。
“刚才白月光照射到的白菜，都没了。”
李兴礼眯起眼睛，没了折射的白月光，菜窖里依旧是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
二人再次进入菜窖，借着打火机火苗照明。
“真的。”
他伸手摸摸一旁的墙面。
“甚至还干净了许多。”
“就连墙面的湿度都变了。”
顾河回过身，来到那副碎肉前，身边的大白菜依旧还在。
“刚才只照到了那半边。”
“尸体还在。”
李兴礼挠挠头。
“要是月光照在他身上，他还会活吗？”
顾河平静的摇摇头。
“不知道。”
“不过就算能救活——”
“我也不是很想救。”
李兴礼点点头，表情渐渐变成了怀疑忧虑。
顾河仍是摸索骨架，没有回头。
“如果是你，我会救的。”
“只是陆子豪，实在是道德败坏。”
“是，这孩子年纪不大，心眼真坏！”
李兴礼附和道，表情舒展开。
顾河在骨头堆里，找出了一个沾满残存组织的脑袋壳。
李兴礼嫌弃的向后退了两步。
“兄弟，你怎么这么淡定。”
“呕——”
顾河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可能璐姐的死，已经给了我足够的冲击了......”
“而且白月世界，没有嗅觉，也就闻不到血腥味。”
“失真的感觉较大，所以不怕吧。”
花臂大哥嫌弃的眯着眼。
“刚才你就扒拉半天了......”
“你真的是个律师吗？”
顾河的动作顿了顿。
我真的是个律师吗？
他空荡荡的回忆，支撑不起这个问题。
“是吧，可能是喜欢恐怖游戏的律师。”
“这大脑袋瓜子，这一堆肯定是人肉了。”
顾河举起人头看了看。
“已经破损的毫无价值了，根本没法辨别身份了。”
他说着放下头，又从肉堆里扯出一个圆盘样的大骨头。
这骨头间还留存着一些筋肉，维持着规整的形状。
“这大胯骨轴子！”
李兴礼感叹道。
“还是头一回看到新鲜的......”
“呕！”
话刚说完，他又止不住呕了起来。
“最起码可以确定，这一堆是一个成年男子。”
“耻骨下角90°左右，相对比较窄。”
李兴礼一头雾水。
“哪90度？”
“啥90度？”
顾河沉默片刻，想说出一个相对好理解的解释。
“就胯骨轴子下头......”
“这个旮旯。”
话毕，二人面面相觑。
顾河蹲下身去寻找与肉条堆积到一起的骨头，摸了半天，突然被划伤了手。
他收回手，看着手上的伤口，小心的围绕刚才的位置，将肉条骨头挑拣出来。
黑暗中，只能依稀辨认出，骨头与肉里，有一些截然不同的东西。
像是破碎的陶片。
带着弯曲弧度，有着圆滑的曲面......
顾河双手不断摩挲着。
“有亮吗，给个亮。”
李兴礼正看的全神贯注，被顾河这一句提醒回神，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
“够吗？”
顾河侧过头，盯着那微弱的小火苗沉默了片刻。
“别瞧不起这打火机，防风的呢！”
花臂大哥不服输的又按了两下，火苗也不甘示弱的略微窜高了些。
“很不错，靠近一些就更好了。”
顾河无可奈何的鼓励到。
俩人蹲在尸肉前，借着微弱的光研究手里的陶片。
顾河用袖子擦擦上面的血，露出本来的釉色。
黑褐色的亮面釉色。
李兴礼伸出手对照圆弧，大致比量了一下。
“做什么？”
他没有抬头，手则还在不断小心比划着。
“哥告诉你......”
“通过这几块碎片，能大致推断出没碎裂前的大小。”
“这是数学上的方法。”
顾河没再多说，回头看了眼大白菜堆。
“这不合理。”
“怎么了？”
“现在是春天，菜窖里不该有这么多白菜。”
李兴礼没有放弃手里的动作。
“万一是之前没吃完的呢？”
“那这未免也太新鲜了些。”
顾河抱起一颗白菜，撕下外层叶子，掐了掐。
“而且白菜堆放的很杂乱。”
“这不合理。”
他拧着眉。
“我和晚晚，之前就藏在这个菜窖里。”
“在白月世界外？”
“是。”
顾河绕着白菜堆，捡起四周的白菜，挨个看了看。
“当时我们把菜窖盖板弄碎了，但是在这是完好的。”
“诡异的是，四周的白菜，甚至你手里的碎片......”
“和我们当时经历的一模一样。”
李兴礼又仔细摆弄手中的碎片。
“当时有人用水缸压住了菜窖盖板，后来水缸掉落碎开——”
“就是你那个位置。”
花臂大哥又仔细在空中比量。
“是，差不多是个水缸的大小。”
“难道我们回去了？”
花臂大哥紧跑两步，从扶梯爬出去。
在探出头看见惨淡白光后，垂头丧气的又回到了菜窖。
“唉。”
他摇了摇头。
顾河站在原地，将手抵在嘴边，思索着。
“所以，昨天的情况是......”
“子豪先后将你和雨婷困住，逃了出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怪物选择追他。”
“他一路逃躲到了菜窖，结果因为太黑了，在这个角落被扎伤，吸引来了怪物。”
“之后就被怪物撕碎了。”
李兴礼点点头。
顾河短暂的沉默了。
当初用大水缸把菜窖压住的，大概率就是陆子豪。
现在他居然因为水缸丧命了，真不得不说善恶有报，天道好轮回了。
一股前后呼应的宿命感。
“这和卷中一样，外面是白月世界......”
“那这，会不会是回到卷里的通道呢？”
李兴礼说完，开始举着小打火机，贴着墙根四处寻找起来。
顾河抬头望望头顶的菜窖盖子。
“我有一个想法。”
他几步爬出菜窖，将堆积在菜窖前的柴火，一捧一捧的搬走。
李兴礼跟了上来。
“怎么了？”
顾河很是严肃。
“我要光。”
他搬了几捧觉得太慢，望向屋子停滞片刻，随后跑进了屋子。
“兄弟！”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还搬不搬啊？”
李兴礼对着顾河离去的背影大声呼唤着，眼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低头看看怀里的柴，又看看柴火垛，左看右看又搬了起来。
“哪光线好？”
顾河手拿着一面镜子跑了过来。
他将镜子从镜框里取出，伸手硬掰成两半，递给李兴礼一部分。
他在灰白色的白月光中走来走去，直到有一束光，从镜中反射到花臂大哥身上。
李兴礼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顾河将他推来推去，最终经过了一顿折腾，白色月光在两片镜子上跳跃，照射进了菜窖里。
惨白月光笼罩一切。
顾河放下镜子，跑到菜窖前往下望。
“白菜没了。”
“什么？”
李兴礼闻言也迅速几步赶到顾河身旁。
“刚才白月光照射到的白菜，都没了。”
李兴礼眯起眼睛，没了折射的白月光，菜窖里依旧是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
二人再次进入菜窖，借着打火机火苗照明。
“真的。”
他伸手摸摸一旁的墙面。
“甚至还干净了许多。”
“就连墙面的湿度都变了。”
顾河回过身，来到那副碎肉前，身边的大白菜依旧还在。
“刚才只照到了那半边。”
“尸体还在。”
李兴礼挠挠头。
“要是月光照在他身上，他还会活吗？”
顾河平静的摇摇头。
“不知道。”
“不过就算能救活——”
“我也不是很想救。”
李兴礼点点头，表情渐渐变成了怀疑忧虑。
顾河仍是摸索骨架，没有回头。
“如果是你，我会救的。”
“只是陆子豪，实在是道德败坏。”
“是，这孩子年纪不大，心眼真坏！”
李兴礼附和道，表情舒展开。
顾河在骨头堆里，找出了一个沾满残存组织的脑袋壳。
李兴礼嫌弃的向后退了两步。
“兄弟，你怎么这么淡定。”
“呕——”
顾河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可能璐姐的死，已经给了我足够的冲击了......”
“而且白月世界，没有嗅觉，也就闻不到血腥味。”
“失真的感觉较大，所以不怕吧。”
花臂大哥嫌弃的眯着眼。
“刚才你就扒拉半天了......”
“你真的是个律师吗？”
顾河的动作顿了顿。
我真的是个律师吗？
他空荡荡的回忆，支撑不起这个问题。
“是吧，可能是喜欢恐怖游戏的律师。”
“这大脑袋瓜子，这一堆肯定是人肉了。”
顾河举起人头看了看。
“已经破损的毫无价值了，根本没法辨别身份了。”
他说着放下头，又从肉堆里扯出一个圆盘样的大骨头。
这骨头间还留存着一些筋肉，维持着规整的形状。
“这大胯骨轴子！”
李兴礼感叹道。
“还是头一回看到新鲜的......”
“呕！”
话刚说完，他又止不住呕了起来。
“最起码可以确定，这一堆是一个成年男子。”
“耻骨下角90°左右，相对比较窄。”
李兴礼一头雾水。
“哪90度？”
“啥90度？”
顾河沉默片刻，想说出一个相对好理解的解释。
“就胯骨轴子下头......”
“这个旮旯。”
话毕，二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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