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问心
脑海之中，廖虔保持着挥刀的动作，慢慢向脑海中的声音叙说着自己的经历。
“婉儿死后，我被衙内打伤扔出了府衙，下人连忙将我和孩儿带回临城，我甚至连婉儿的尸身都没有接出来。回到临城之后，父亲、岳丈与我四处状告，却奈何官官相护，三月有余，无论我们告到哪里，都无人为我做主。”
“某一日，我瞒着家人，独自前往王城，在宫城门前长跪告御状。”
“我在宫城门前跪了七天，没有任何人理我，甚至被宫城门前的守卫不断驱赶。”
“七日之后的夜里，我被人用麻袋套住，抓回了青州府衙内。”
“在婉儿自尽的那个库房内，衙内和他的一帮走狗折磨了我半月有余，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衙内的一个走狗走到我面前跟我说‘听说临城县令意图谋反，已经被满门抄斩了啊。啧啧，太惨了，上到县令大人，下到看门的狗，全都斩了，连小孩子都没放过呀，太惨了。’‘这还不算，好像县令大人的亲家一家也被株连了，哈哈哈哈’”
“我永远忘不了他们那副丑恶的嘴脸，我恨不得把他们剁碎了去喂猪！”廖虔的双眼不断流出血泪，已经浸染了整个上半身。
“直到被打的失去意识之前，我都紧紧的盯着他们的每一个人，我要记住他们的样子，哪怕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也许觉得折磨我已经失去了乐趣，衙内把我锁在了城外的一个下人家的猪圈里，让我跟猪同食，链子很短，短到我只能在地上爬。”
“而他还隔三差五的带着一群衙内前来参观......”廖虔边说着，边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那户人家不忍心见我如此受罪，有时候会偷偷的给我一些正常的吃食。”
“我还记得那户人家有一个小女孩，趁着走狗们不在的时候，会经常扔给我一些窝头和馒头。我甚至都不知道小女孩叫什么名字，只听过她家里人唤她‘丫头’”
“我浑浑噩噩的不知在猪圈里待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师傅路过，打跑了走狗，将我解救了下来。”
“师傅了解了我的事情之后，跟我说‘想报仇吗？想报仇就跟我走吧’”
“我师傅是前朝武将之后，武艺高超，曾任边军都尉，只因其父马匹受惊，在春猎之时惊扰到了王驾，便被下令满门抄战，师傅在亲信的通风报信之下提前出逃，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从那之后，我便跟随师傅学武，不断游历，结识志气相投之人，师傅说，他要干大事，他要让前朝变天！”
“十年时间，我们不断积蓄力量，当师傅说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们发动了起义，第一站，便是临城。”
“我们攻下县衙，我亲手砍下了已经顶替我父亲县令职务的其中一个纨绔子弟。”
“十年间，我不惧生死，不敢歇息，无时无刻都不敢忘记自己心中的仇恨，我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我要跟随师傅，杀尽这天下的贪官污吏，我们要让这天变一变！”
“起义军不断征战，我们占领了临城、占领了潍城，一步一步占满整个青州，我当着那个衙内的面，将他的走狗们一个一个剁碎，将知府剁成了肉泥，最后，我在那个畜生身上划了一百四十九刀，然后将他扔在了猪圈里，被猪啃食。因为我家和岳丈家被株连了一百四十九人......”
“那个畜生死了之后，我才知道，丫头一家因为我被人救走，被畜生迁怒，发配充军了......”
“我立志要把前朝的贪官、奸臣统统斩于刀下。他们视人命如草芥，他们欺压百姓、横征暴敛、为一己之私，欺压人民、鱼肉百姓。在我刀下，没有不可杀之人。”
“师傅跟我说，既然无法改变他们，那就杀光了他们。”
“又十年，当我站在王座之前，手里提着昏君头颅之时，回身望去，却不见多少官员还活着......”
“我的双手沾满鲜血，死在我刀下的贪官污吏数不胜数，多年来，我几乎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师傅曾问我是否后悔过......”
廖虔猛地睁开双眼，怒视着前方，仿佛前方的敌人全都化为了衙内和他的走狗们。
“杀！杀！！杀！！！”
廖虔不断怒喝，手中的刀也越来越坚定，越来越快，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他体内不断滋生，面前的敌人，一个接一个的被斩于刀下。
“杀！我要杀尽这天下罪恶之人！”
“杀！我要杀尽这天下贪赃枉法之人！”
“杀！我要这天下再无不平之事！”
“杀！我要还这天下朗朗乾坤！”
“我立志要杀尽这天下所有视人命为草芥之人！我的刀，上斩昏君！下斩佞臣！斩断世间所有不公！！”
廖虔高举手中军刃，继续自己所有力气，仿佛要斩破这天地。
廖虔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刀刃重重斩下，顷刻间，他面前的敌人全部化成了飞灰，暗淡的天色逐渐清明......廖虔也渐渐失神......脑海中想起一个声音“问心，过关”
等廖虔回过神来，自己仍站在原地，保持着右脚跨过门槛的动作，只是他的脸庞上，已经布满了泪水刚刚经历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境。
廖虔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重新恢复了坚毅的面庞，此刻的他，只觉得从没像现在这么轻松过。
深吸一口气，廖虔不再犹豫，右脚坚定地落下，跨入门内渐渐消失。
......
对廖虔来说，他在梦境中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对于门外众人来说，只是过去了几息，众人看着廖虔脚步微顿，随后便泪流满面，坚定地迈步进入。
众人并不知道廖虔经历了什么，但是隐隐有所预感。
“看样子是某种考验了，诸位，入门吧。”唯一的老者岳宗奎言罢，上前抬脚，迈入门槛。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抬脚、迈步。
脚步跨过门槛的一瞬间，众人都顿住了身形，纷纷进入了问心。
唯独赵映雪，毫无阻拦的进入驻地，消失在原地。
赵映雪进入驻地之后，便见前方正中位置，站立着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廖虔恭敬的站在男子对面，李益和刘启站在男子身后，不远处，白霄坐在一个石凳上啃着苹果，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赵映雪回头，看到其余四人保持着迈步的动作，定在原地，连上表情各异，有的坚定、有的痛苦、有的疑惑、有的兴奋。
赵映雪刚想发问，便见中年男子微笑着注视着自己，恍惚间忘记了自己想要问什么，便不再发言，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
少倾，老者第一个恢复了神志，走到众人身边，对着中年男子深鞠一躬，静立一旁。
紧随其后的是红衣女将萧欣月，紧接着是秦笙。
众人中，只剩还是个孩童的燕国皇子燕少山仍站在原地，脸上流露出挣扎的神色。
“母亲......”随着一声轻唤，燕少山也恢复了神志，燕少山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坚定的迈出了那一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此时的燕少山脸上，除了坚定，再也见不到往日的怯懦。
“恭喜各位通过问心考验，诸位在问心之中所面对的是各位最在意的心魔，只有意志坚定者，坚守本心，战胜心魔即可。”中年男子开口道。“诸位在问心中所经历的一切没有任何人知道，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各位前往上界之后，无论际遇如何，还往各自牢记自己问心时所立下的志愿，切勿忘记。”
男子微微一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齐卫忠，是下界天山守门人，你们可以先叫我齐师叔。”
“见过齐师叔”众人纷纷面朝男子行礼。
“好了，诸位整理一下，准备前往上界吧。白霄，架登天梯。”齐卫忠转头面朝白霄，隔空拍出一掌。
白霄衣摆微动，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的白霄悠然自若，那现在的白霄，则是锋芒毕露。
白霄低头看了看自己拿苹果的手。
“噗！”白霄捏爆了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汁水四溅。
白霄咧嘴笑了笑，起身向驻地深处走去。
“来吧。”齐卫忠转身，带领着众人一起走进驻地。
众人走进中院的一片空地站定，只见白霄从后院拎着一个木制的梯子走了出来，来到众人正中。
白霄看了齐卫忠一眼，见齐卫忠微微点头，随即将梯子架在肩膀上，双膝弯曲，猛地用力。
“砰！！！”空地上乱石飞溅，被白霄双脚踏出一个大坑，而白霄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向天空中的天门投影飚射而去。
众人纷纷躲闪，李益和刘启连忙闪到刘映雪和岳宗奎的身前，挥手挡下了纷飞的乱石。
“莽夫！”李益骂道。
齐卫忠看着地上的大坑，无奈的摇了摇头。
燕少山躲闪不及，被纷飞的乱石划破了脸颊，但此刻却并不在意，而是抬头看向上方飞速飙升的那道身影，眼神之中流露出向往的光芒。
“婉儿死后，我被衙内打伤扔出了府衙，下人连忙将我和孩儿带回临城，我甚至连婉儿的尸身都没有接出来。回到临城之后，父亲、岳丈与我四处状告，却奈何官官相护，三月有余，无论我们告到哪里，都无人为我做主。”
“某一日，我瞒着家人，独自前往王城，在宫城门前长跪告御状。”
“我在宫城门前跪了七天，没有任何人理我，甚至被宫城门前的守卫不断驱赶。”
“七日之后的夜里，我被人用麻袋套住，抓回了青州府衙内。”
“在婉儿自尽的那个库房内，衙内和他的一帮走狗折磨了我半月有余，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衙内的一个走狗走到我面前跟我说‘听说临城县令意图谋反，已经被满门抄斩了啊。啧啧，太惨了，上到县令大人，下到看门的狗，全都斩了，连小孩子都没放过呀，太惨了。’‘这还不算，好像县令大人的亲家一家也被株连了，哈哈哈哈’”
“我永远忘不了他们那副丑恶的嘴脸，我恨不得把他们剁碎了去喂猪！”廖虔的双眼不断流出血泪，已经浸染了整个上半身。
“直到被打的失去意识之前，我都紧紧的盯着他们的每一个人，我要记住他们的样子，哪怕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也许觉得折磨我已经失去了乐趣，衙内把我锁在了城外的一个下人家的猪圈里，让我跟猪同食，链子很短，短到我只能在地上爬。”
“而他还隔三差五的带着一群衙内前来参观......”廖虔边说着，边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那户人家不忍心见我如此受罪，有时候会偷偷的给我一些正常的吃食。”
“我还记得那户人家有一个小女孩，趁着走狗们不在的时候，会经常扔给我一些窝头和馒头。我甚至都不知道小女孩叫什么名字，只听过她家里人唤她‘丫头’”
“我浑浑噩噩的不知在猪圈里待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师傅路过，打跑了走狗，将我解救了下来。”
“师傅了解了我的事情之后，跟我说‘想报仇吗？想报仇就跟我走吧’”
“我师傅是前朝武将之后，武艺高超，曾任边军都尉，只因其父马匹受惊，在春猎之时惊扰到了王驾，便被下令满门抄战，师傅在亲信的通风报信之下提前出逃，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从那之后，我便跟随师傅学武，不断游历，结识志气相投之人，师傅说，他要干大事，他要让前朝变天！”
“十年时间，我们不断积蓄力量，当师傅说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们发动了起义，第一站，便是临城。”
“我们攻下县衙，我亲手砍下了已经顶替我父亲县令职务的其中一个纨绔子弟。”
“十年间，我不惧生死，不敢歇息，无时无刻都不敢忘记自己心中的仇恨，我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我要跟随师傅，杀尽这天下的贪官污吏，我们要让这天变一变！”
“起义军不断征战，我们占领了临城、占领了潍城，一步一步占满整个青州，我当着那个衙内的面，将他的走狗们一个一个剁碎，将知府剁成了肉泥，最后，我在那个畜生身上划了一百四十九刀，然后将他扔在了猪圈里，被猪啃食。因为我家和岳丈家被株连了一百四十九人......”
“那个畜生死了之后，我才知道，丫头一家因为我被人救走，被畜生迁怒，发配充军了......”
“我立志要把前朝的贪官、奸臣统统斩于刀下。他们视人命如草芥，他们欺压百姓、横征暴敛、为一己之私，欺压人民、鱼肉百姓。在我刀下，没有不可杀之人。”
“师傅跟我说，既然无法改变他们，那就杀光了他们。”
“又十年，当我站在王座之前，手里提着昏君头颅之时，回身望去，却不见多少官员还活着......”
“我的双手沾满鲜血，死在我刀下的贪官污吏数不胜数，多年来，我几乎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师傅曾问我是否后悔过......”
廖虔猛地睁开双眼，怒视着前方，仿佛前方的敌人全都化为了衙内和他的走狗们。
“杀！杀！！杀！！！”
廖虔不断怒喝，手中的刀也越来越坚定，越来越快，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他体内不断滋生，面前的敌人，一个接一个的被斩于刀下。
“杀！我要杀尽这天下罪恶之人！”
“杀！我要杀尽这天下贪赃枉法之人！”
“杀！我要这天下再无不平之事！”
“杀！我要还这天下朗朗乾坤！”
“我立志要杀尽这天下所有视人命为草芥之人！我的刀，上斩昏君！下斩佞臣！斩断世间所有不公！！”
廖虔高举手中军刃，继续自己所有力气，仿佛要斩破这天地。
廖虔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刀刃重重斩下，顷刻间，他面前的敌人全部化成了飞灰，暗淡的天色逐渐清明......廖虔也渐渐失神......脑海中想起一个声音“问心，过关”
等廖虔回过神来，自己仍站在原地，保持着右脚跨过门槛的动作，只是他的脸庞上，已经布满了泪水刚刚经历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境。
廖虔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重新恢复了坚毅的面庞，此刻的他，只觉得从没像现在这么轻松过。
深吸一口气，廖虔不再犹豫，右脚坚定地落下，跨入门内渐渐消失。
......
对廖虔来说，他在梦境中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对于门外众人来说，只是过去了几息，众人看着廖虔脚步微顿，随后便泪流满面，坚定地迈步进入。
众人并不知道廖虔经历了什么，但是隐隐有所预感。
“看样子是某种考验了，诸位，入门吧。”唯一的老者岳宗奎言罢，上前抬脚，迈入门槛。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抬脚、迈步。
脚步跨过门槛的一瞬间，众人都顿住了身形，纷纷进入了问心。
唯独赵映雪，毫无阻拦的进入驻地，消失在原地。
赵映雪进入驻地之后，便见前方正中位置，站立着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廖虔恭敬的站在男子对面，李益和刘启站在男子身后，不远处，白霄坐在一个石凳上啃着苹果，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赵映雪回头，看到其余四人保持着迈步的动作，定在原地，连上表情各异，有的坚定、有的痛苦、有的疑惑、有的兴奋。
赵映雪刚想发问，便见中年男子微笑着注视着自己，恍惚间忘记了自己想要问什么，便不再发言，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
少倾，老者第一个恢复了神志，走到众人身边，对着中年男子深鞠一躬，静立一旁。
紧随其后的是红衣女将萧欣月，紧接着是秦笙。
众人中，只剩还是个孩童的燕国皇子燕少山仍站在原地，脸上流露出挣扎的神色。
“母亲......”随着一声轻唤，燕少山也恢复了神志，燕少山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坚定的迈出了那一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此时的燕少山脸上，除了坚定，再也见不到往日的怯懦。
“恭喜各位通过问心考验，诸位在问心之中所面对的是各位最在意的心魔，只有意志坚定者，坚守本心，战胜心魔即可。”中年男子开口道。“诸位在问心中所经历的一切没有任何人知道，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各位前往上界之后，无论际遇如何，还往各自牢记自己问心时所立下的志愿，切勿忘记。”
男子微微一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齐卫忠，是下界天山守门人，你们可以先叫我齐师叔。”
“见过齐师叔”众人纷纷面朝男子行礼。
“好了，诸位整理一下，准备前往上界吧。白霄，架登天梯。”齐卫忠转头面朝白霄，隔空拍出一掌。
白霄衣摆微动，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的白霄悠然自若，那现在的白霄，则是锋芒毕露。
白霄低头看了看自己拿苹果的手。
“噗！”白霄捏爆了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汁水四溅。
白霄咧嘴笑了笑，起身向驻地深处走去。
“来吧。”齐卫忠转身，带领着众人一起走进驻地。
众人走进中院的一片空地站定，只见白霄从后院拎着一个木制的梯子走了出来，来到众人正中。
白霄看了齐卫忠一眼，见齐卫忠微微点头，随即将梯子架在肩膀上，双膝弯曲，猛地用力。
“砰！！！”空地上乱石飞溅，被白霄双脚踏出一个大坑，而白霄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向天空中的天门投影飚射而去。
众人纷纷躲闪，李益和刘启连忙闪到刘映雪和岳宗奎的身前，挥手挡下了纷飞的乱石。
“莽夫！”李益骂道。
齐卫忠看着地上的大坑，无奈的摇了摇头。
燕少山躲闪不及，被纷飞的乱石划破了脸颊，但此刻却并不在意，而是抬头看向上方飞速飙升的那道身影，眼神之中流露出向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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