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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流水》对江悠然意 《初聚》相逢莫逆情

    上官月眠趁机将话题引回菊花题之中:“好了,你我们继续选择吧。舒意姑娘你想选择哪一种类型的呢?”霍舒意来到大桌前:“那我就选这首《残菊》吧。”“可以。”上官月眠笑意盈盈。

    曹逸静这时候也不到院外赏花了,默默站在甄游俗身边。

    甄游俗看向我说道:“道中兄弟,你先请吧。”我点点头,没有推辞:“那我选《访菊》和《菊梦》两首吧。”说着,我在桌上也拿出两张宣纸,写下题目与自己的名字。

    申屠兄弟上前来:“我们两个才力有限就一人一首吧。我们刚才商量好了,我选《问菊》,我弟弟选《画菊》。”说着也在纸上写下二人题目。

    房华这时候说道:“你们三个先选吧,我无敌哪首都可以写。”郑开春回道:“话这么大,也不怕风闪了舌头,等会写不出来,看我怎么羞辱你。”“嘿嘿,随意羞辱,随意羞辱。”“你……”郑开春不再理他,只是自己思索起来,不一会儿:“我已经有了一句,那我选《咏菊》可以吧。”她说话的时候看向上官月眠和甄游俗二人。上官月眠回道:“当然可以。”

    甄游俗看向房华:“呆子,你真的不先选,你要再和上次一样做些什么打油诗,看我还饶不饶你。平日里白和我上那么多课了。”“哥哥放心,我胸有成竹。”见他那么有自信,甄游俗半信半疑地放下计较,转身对上官月眠说道:“月眠,要不你先来?”

    上官月眠笑了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在纸上写下《忆菊》和《菊影》两首。

    然后甄游俗看了看桌上已有的诗题,在纸上写下《簪菊》。

    房华来到桌前看了看:“那就剩下《对菊》这首诗了呗。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郑开春白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好了,那到傍晚时候再见了。我、花意和开春三人要赏花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弥补之前的错误,还是也想赏花,霍舒意开口问道:“姐姐们能带我一个吗?”上官月眠笑回:“当然可以。”郑开春说道:“你都一起了,那把云纹也带上吧,他们那些个大男人哪懂得照顾小女孩。”云纹高高兴兴地跟上。

    剩下我们五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待到她们走远,申屠有明长吁一口气:“女人们终于走了,女人真是让人又可怕又可惧。”申屠明新回道:“那是你没把握住她们的心理,幻假兄不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甄游俗没在意他们的调侃。

    “时间还有很长,要不我们钓鱼去?”房华提议到。申屠有明抬手附和道:“真男人永不空篓。”

    甄游俗问向我:“道中你觉得呢。”“我都行,只是你们不用做诗吗?”

    申屠有明回道:“钓鱼不是有大把时间思考吗,到时候自然有诗,不用担心这个。”我点点头,也对:“工具呢?”

    “当然在江边。”房华回道。“那我们出发吧。”甄游俗下了总决断。

    江边,对面临山,申屠明新在树下望景,我们四个在江边摆好阵势,甩下鱼竿静待鱼儿上钩。

    申屠有明突发奇想:“这样干等着也是无聊,不如我差人将琴取来,让我哥弹奏一曲《流水》应景助兴可好?”

    “此言确善。”甄游俗回应道:“晦持会作画。在竹隐馆那有作画的用具,我命人带来,麻烦晦持你作画纪念一下我们的初次相遇,何如?”“当然可以。”他们两个起身离开。

    他们离开不一会儿,却见房华鬼鬼祟祟地到我跟前来,说:“道中,要不你把我的那首诗顺便也给做了吧?”我恍然明白:“这就是你的胸有成竹?”

    “帮帮忙嘛,我自己怎么可能做得出来。难道你要我做些‘雨一滴两滴三滴,隐入江面看不见’这样的句子,难道你忍心看我在开春面前出丑吗?”这样说着,他就想来拉我胳膊求我。

    我受不了他直接上手:“可以是可以,不过做得不好你别赖我啊。”“这哪里会呢,再不好还能比我写得更差嘛。”闻我答应,他心满意足,摇晃着脑袋哼着小曲地回到自己的鱼竿旁,十分惬意,似乎高兴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等到他们准备好,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有几个小厮过来,问我们在哪里用餐。房华想也没想:“当然是这里了,还用问吗?快快准备。早上就在闲亭那里对付了几口,我还没好好吃过饭呢,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你们再晚来一些时候,恐怕见到的就只有我的尸体了。”

    其中一个带头的小厮尴尬回道:“房公子说笑了。我们这就去呈过来。”

    房华摆摆手,继续盯着波澜不惊的湖面,嘴里嘀咕着:“这里真的有鱼吗?”

    有明和游俗两人回到江边各自的鱼竿前,有明说道:“那下午再画吧。吃完午饭,在藤椅上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再说。”游俗点点头:“如此亦可。”

    我从恍惚中逐渐清醒,在这个过程中,我好像见到绿水和云见山色,长天净波任风逐;又好像见到岚气泛空无所依,往来自在显灵动;又好像见到流水注涧轻跃过,凭虚激荡印无色;又好像见到濛雾环过周边树,归来仍复续路行;又好像见到静滩浸润起生机,还入广海齐无穷。我彻底不再昏沉,四处寻视声音的来源,原来是申屠明新已在弹奏《流水》。

    没有打扰他此刻的正在沉浸,随着扑面的暖撞风,我闭上眼感受着指尖滑动而引起的振动音,心中自生一份悠悠情。“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的历经浮沉后的任意逍遥,恍惚间已经是。此刻的我竟然也品到“笑谈”的从容。

    “你这谱怎么看不懂啊?”我听到房华的疑惑。原来曲子已经奏完一遍,我也站起身来,走到明新的身边。

    “这是减字谱,就是将字减写,而写成的琴曲。”我回道。

    “你也懂啊?”房华惊异地看着我:“该不会只是知道个大概,想糊弄糊弄我吧。你给我说说看,这个是什么?”他指着《流水》的开头。

    我回道:“散托六,就是只右手大拇指向外拨六弦,而左手如鹤立在九徽十徽之间不参与同奏的意思。”

    他还不死心:“那这个呢?”“泛起挑六。”“这一串呢?”“进复进复长猱,左手指法配合右弦的挑响而有的余音。”

    “我靠,合着就我不懂呗。完了,没自信了。还以为能来个不懂的,我好嘲讽嘲讽他呢!没想到又是一个明白的。”房华懊恼地说道。

    甄游俗见状也走过来:“不要灰心,你这点比不上我们,没关系。术业有专攻嘛。你要安慰自己找找别的能比得上我们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那时,你就会发现,你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我们。”

    “呜呜呜,不玩了,不玩了。你们都欺负我这个老实巴交的好人。”他作出故作抹泪的表情哭说道。

    申屠明新面带笑容地静静看着他的表演:“道中,你也懂这个吗?”“嗐,我就个刚入门的,比不上因旧兄已经能将《流水》弹奏得出神入化,轻松写意。我故意说这个只是为了逗逗‘他’而已。”我指向房华。

    “哈哈哈。”甄游俗闻此便再也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你还敢笑我,别跑,看我追到你不把你胖揍一顿。”我们的笑声共同回荡在这山水之间。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申屠有明已经在作画了。我来到他身边,见画已成大半,上面除写实风景外,还画着我闭眼品琴,申屠明新弹琴,申屠有明作画的场景。他接着起手,要将甄游俗与房华打闹的场面也给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