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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归来

    没一会儿,便有宫女来禀,说帝后马上便也到了。谢夕和宋雨浥站起身来分别走向自己母亲身旁,与母亲一同落座。

    约摸有一盏茶的功夫,便有太监在自殿门外高喊陛下皇后驾到,一众人等皆起身整理整理自己的着装,面朝殿门低着头等这徽栎最尊贵的两人进来。

    待帝后行至主位上落座后,众人便向帝后行稽首礼,口中山呼万岁千岁。明治帝坐于龙椅之上一抬手,并曰免礼赐座,一众人等才敢站起身来一一落座。

    “今日是家宴,诸位爱卿不必多礼,随意就好。”

    上头的明治帝发了话,众人自是谢主隆恩,谢夕低着头盯着自己桌面上的酒杯,内心却忍不住嗤笑。谁又敢在这种场合下随意,莫不是嫌命长了。

    不过,显然是有人并不在乎的。

    谢夕正垂着头百无聊赖的用手绞着手中的帕子,便听殿门外传来了一阵放荡不羁的笑声。

    “南翊侯、世子到~”

    那内侍的嗓音又尖又细又沙哑,平日里说话倒也没什么,像今日这样高喊的,着实是好听不到哪里去,也不知平日里宫中的那些娘娘贵人是怎么忍住的。这声音如此的刺耳,倒是叫所有人都听清楚了来人是谁。

    南翊侯…和世子。

    自五年前南翊侯与昭华公主的小儿子早夭以后,明治帝念及南翊侯萧振接连失去爱妻与幼子,便将他派去了玉州做刺史,任期便是五年,如今任期已满。

    “臣萧振,携犬子止行叩见陛下。”

    大堂之下,已过不惑之年的南翊侯毕恭毕敬的朝坐在龙椅之上的明治帝行大礼,而他身旁那意气风发的公子也难得衣服毕恭毕敬的模样。

    这次的宫宴男女皆在一处,便由一珠帘将女眷格外后面,虽说隔着珠帘,那少年英姿却也清晰可见,惹得不少官家女子多看了两眼。

    因为周雪华是河阳郡主的这个缘故,谢夕坐的位置非常靠前,她自是看的真真切切,那公子拇指上佩着的扳指,分明就和刚刚与她在海棠树下遇见的公子所戴的一模一样。

    原来是南翊侯世子萧止行,难怪她方才才会觉得那枚扳指真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分明是萧止行从小就戴在身上的。

    所以说,方才他如此看着自己,是以为她能认出他?

    谢夕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开始暗骂自己蠢了,再看他腰间挂着的荷包,那不正是临别那年她求着周雪华亲手缝制的送给萧止行的礼物。

    谢夕感觉,她就像是一个抛弃了糟糠之妻只贪图享乐的男人。

    “平身吧,五年不见,止行倒是越发英俊潇洒,朕倒是有些羡慕啊!”

    明治帝随手一抬,示意二人平身。自古以来生在皇家便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权利的争夺、君父的宠爱、还有皇位的厮杀,生于皇家,首先要割舍的便是手足亲情。昭华公主是明治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太后去的早,兄妹两个在这诺大的后宫之中相依为命,便是杀伐果断的明治帝面对昭华公主的死讯时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悲痛。因此,明治帝对萧止行的感情倒更像是弥补自己的妹妹。

    待萧振和萧止行落座后,场上众人才明白这场宫宴的真实目的,原来是为南翊侯父子接风洗尘。

    周雪华与一旁的淑和公主周臻臻,眼里皆是泛着泪花。萧止行继承了昭华公主的美貌,尤其是那双桃花眼,便如和昭华公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同的是,昭华公主一颦一笑皆是优雅端庄,而面前的少年郎却是意气风发,风华正茂。

    谢蕊谢蓉两姐妹因父亲的官位并不如忠勇大将军的官职高,且母亲也没有诰命在身,位置并不靠前,只得远远的张望着萧止行的方向,再加上隔着珠帘,看的并不清楚。

    “姐姐,你看,那便是南翊侯府的止行表哥吗。”

    谢蓉的一双眼充满了惊喜,她只比谢夕小了三个月,萧止行进府时她自然也见过,只不过后来南翊侯接萧止行回了府,后来又去了玉州。这么多年没见,他竟也成了那风华正茂的翩翩公子,今日过后,只怕西京城里,又多了些仰慕他的女子。

    谢蕊轻轻嗯了一声,她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论样貌,萧止行绝不输于宫中两个未娶亲的皇子。

    很快,明治帝和高皇后便分别找借口离开了,只留下一众臣子们在宫宴上相谈甚欢,没一会儿的功夫也就都散了。谢夕夜随着周雪华起身与二房三房一道离开,只是临行前,她朝着萧止行的位置看了一眼,他已经不在了,想必也是同她一样随南翊侯先走了吧。

    待一行人出了宫门,便看见谢府的马车旁,萧振正和谢勉交谈,而萧止行就站在一旁。

    “雪姨。”

    萧止行见周雪花等人走进,收起手中摇晃着的折扇,规规矩矩地站定,拱手向周雪华诗礼。还未等到萧止行完全弯下腰,周雪华便将他扶了起来,然后指着谢夕。

    “冉冉,这是南翊侯家的世子,你还记得吗?”

    谢夕闻言上前两步,双手交叠于身前,微微曲膝。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万福礼,朱唇轻启道声世子万福,那声音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温泉水。

    萧止行回她一礼,便想继续开口对二人说些什么。

    “止行表哥,好久不见。”

    谢蓉用那带着三分娇羞三分妩媚四分楚楚动人的声音对萧止行打了个招呼。出于礼貌,萧止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略微朝他点了点头,看起来并没有想起来眼前的女子是谁。

    “雪姨,我和父亲刚到西京城,还未上门去拜访姨母,改日我必定上门拜会。”

    萧止行是三日前进的城,刚一回城就忙着觐见明治帝的,自然也是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谢府看望周雪华的。想到这里,萧止行不由得又看了谢夕一眼,那日在街上,他也是无意间撞见房志远在刁难谢夕,刚开始他并没有人出那人就是谢夕,只是觉得有些面熟才让人停下马车,后来见她出手利落的将房志远击倒,掏出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