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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四人小队与可怖之物

    在造谣者尸体的旁边,冬日蝉见到了来自另外一架“帝国山骡”的两名小队成员,无角蛮牛与危巢喜鹊。因为全部穿戴着防毒面具,无法关注彼此的长相。

    “死在友军枪口下的人可拿不到抚恤金。”

    无角蛮牛是个大块头的男人,在各报代号之后,冬日蝉发现眼前这个人两米左右的身高自己只得仰视,伟岸的身形以及坚实、饱满的肌肉将战术外套撑得满满当当,甚至没有一丝凹陷的褶皱,他在看到“造谣者”的尸体时,显得更加随意与轻描淡写,并没有表现出同机人员的麻木与冷漠,但也没有表达出对事件本身的适当猜测,说出的无关真相、无关痛痒的话没有给自己树立任何可能存在的敌人。

    “我不想在这里浪费哪怕一分钟的时间,快些开始吧。”

    和冬日蝉一样同为女性的危巢喜鹊似乎对他人的死亡并不上心,她的身段高挑,身材纤弱。显而易见,四个完全陌生的人组成了这支临时小队。

    “查阅任务,然后,出发。”

    危巢喜鹊说道,这一回,冬日蝉读出了其中的狼狈与仓皇,或许她出于某种原因只想尽快活着离开这里。

    “E1小队队长无角蛮牛,小队成员冬日蝉、危巢喜鹊、无墨鱿。”

    冬日蝉打开铁盒,里面有一个极为小巧的沙漏模型,模型下方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是工整的手写体,第一句话写明了小队内的分工。

    “找到并关闭DC区信号屏蔽塔,恢复入城人员间的相互通信。”

    “在搜寻范围内寻找带有该图样的所有物品,保护并呼叫直升机进行运输。”

    “阅后既毁。”

    冬日蝉的纸条上写着这些话,在第三句的末尾带着一副插画,画上是一个被七条奇怪触手紧紧缠绕的猩红月亮。这是一副极难被混淆的插画,它描摹的事物与场景都绝非这个世界可能出现的真实景物,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冬日蝉内心的压抑又加重了几分,语焉不详的、无法辨明好噩的兆头在脑海中时隐时现。

    “呲……”

    无墨鱿用手指在属于他的纸条上重重一划,沿着划痕生起火星,火星将纸张引燃,无墨鱿把纸丢在地上,化为飞灰。

    “你很老练。”

    危巢喜鹊看着无墨鱿的行为,口中说道,“你不是第一次接受雇佣。”

    “……”

    无墨鱿没有用足够的音节完成回答,只是缓缓用舌根用力发出一个单调的元音,与此同时,他用左手模仿出一把手枪的模样,将枪口,也就是食指对准了危巢喜鹊的嘴巴。危巢喜鹊感受到了来自无墨鱿诡谲的抵触与恶意,她下意识的用右手手指寻找横放在胸前的“方言”型突击步枪的扳机,但所有的小动作都暴露在无墨鱿的视野当中。

    “我们该出发了。”

    蛮牛及时制止这场短暂的对峙,“前路并不平坦,在拿到各自想要的东西前,必须克制与任务无关的冲动。”

    “我会成为斥候……”

    让冬日蝉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对蛮牛进行回复的是无墨鱿,他的声线殴哑,声音扭曲,听上去几近于噪音,完全不是由人类发出的声音,如同被火焰炙烤以致严重的碳化,每一个人都对他的嗓音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惊诧,冬日蝉不由开始幻想防毒面具后面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模样的脸皮和什么模样的思想。

    “如你所愿,由你担任我们的斥候。”

    除了危巢喜鹊,其余两人学着无墨鱿的处理方式将纸条引燃销毁,蛮牛指令无墨鱿的战术位置,他在小队的最前方。接着是蛮牛、冬日蝉,队尾的是危巢喜鹊。

    没人提出异议或附和的话,大家都感觉到由周遭环境引发的一些心理及生理上的不适。

    信号屏蔽塔的位置并不难找,特别对于降落在钢铁城墙附近的E1小队来说,几乎可以用肉眼看到距离他们不到5公里之外的城墙之上,搭建着一座约10米高的三角铁塔,在铁塔的顶端,有一个方形的房间。

    “我想那里就是信号屏蔽塔的控制室。”

    无角蛮牛指了指,他把沙漏模型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还等什么?”

    危巢喜鹊盯着已经率先迈步的无墨鱿的背影搭着话,冬日蝉不明确她的言语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还是顺从往日的习惯,因为从她手指不断在扳机上摩擦的情状推测,危巢喜鹊仍心有余悸。当她注意到冬日蝉在有意无意的观察她时,危巢喜鹊才刻意的将手指松开,转而去尝试销毁那张纸条。她将纸条团成团丢在地面,用鞋子踩踏完成引燃。

    “没有一个人……”

    小队成员从毫无变化的建筑中穿梭,冬日蝉感到莫名的压抑,四周的房屋冗长、高大且空旷,她没有看到一个活人,甚至,没有一个死人。就如同帝国的各级媒体在7月29日同时发布的信息一样,“帝国伟大的新兴城市,蓝星,遭受到恶毒的敌人,厄姆瓦尔,卑鄙、致命的偷袭,使用惨无人道的机密武器,损害蓝星2000千万同胞性命,西部城邦,变为死城。我们为罹难者哀悼,为死难者谋求正义!厄姆瓦尔,终将在帝国灼热的复仇烈焰中陨灭!”

    四周除了密布、相连、蒙灰的厂房外,看不出任何有人仍在这里生存、生活的痕迹,早已干涸的大片血迹遍布在所有可见之物的表面,它们极为暗淡,甚至已经和物体表面的深色相融。当冬日蝉发现这些痕迹后,内心的压抑成倍增加。

    “我们都不知道厄姆瓦尔使用了什么方法毁灭了这座城市。帝国从未有过会让我们产生悲伤的描述,伟大的国家,她独自默默承受痛苦,而让她的子民不过分沉湎于哀伤之中。”

    大块相连的厂房将道路压榨的极为窄小,无角蛮牛一边说额,一边透过拥挤的屋顶望向有限的天空,那里连一只飞鸟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充斥着这里的每一方角落,冬日蝉甚至能够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它在逐渐变得剧烈。厂房尚未关闭的大门内放置着无可计数的庞大、粗重的生产机械,往日的热闹与繁华可见一斑,如今缺少保养的它们在血液的腐蚀下于表面生出锈蚀,那些支离破碎的锈渣不时掉落,在空气的阻力下安稳落地,成为现在唯一可以运动的却无声的东西。

    冬日蝉很快在行进中发现在墙体或地面,出现了大量的诸如“救救我们”或类似的文字涂鸦。从字体的夸张程度判断,涂鸦者已经逐步陷入疯狂与绝望,而至于涂鸦的颜料,冬日蝉不愿认为那些大块的暗红色来源于人类的血液,但事实或许就是如此。

    “禁止撕咬、啃食你的同事!特别是工厂领导!”

    在一处看上去是大型工程车生产车间的厂房外,e1小队看到了这样的字样,四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并非惊讶于它的表现形式是工整的印刷体,而是它的内容太过于诡异与无端。在这一行字的下面,还有一串极小的、仿佛是随意手写上去的,“唐容若会杀死它们!”

    “这里的人曾经同类相食!”

    无角蛮牛不住的摇头,并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随后他接着说道,

    “军事偷袭引发了更多的灾难,想来饥荒也是其中之一。帝国倾尽办法,对此也无能为力。”

    “帝国的忠犬,停止你的吠叫。”

    “我们都在帝国的庇护之下,必须予以尊重、敬畏与赞美!”

    无墨鱿的声音如同鬼魅,他的每一次发声都能够引起其他人的重视。当他在说完这句话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没人对无墨鱿的过往有足够的了解以理解这句不明来由的、尽显针对帝国与蛮牛的刻薄敌意,冬日蝉、危巢喜鹊出于某些来自内心的情绪,没有任何反驳,而无角蛮牛,如其所说,极力克制住了与任务无关的冲动,尽管他想再说些什么,但所有话语最终止于唇齿。无墨鱿的背影削薄,看上去没有任何力量,但有所人都出现了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以致于“唐容若是谁”这个问题也在恍惚中,被暂时的遗忘。无墨鱿没有理会三人的目光,也没有和蛮牛继续产生言语上的分歧,他在一声类似幽鸣般的谑笑后,微微弯下腰,在这面墙的拐角,找到了一件涂满机油的、失去原本颜色的外套,拾起它时,从外套的内兜掉下了一本同样满是油污的簿册。

    “我要在蓝星城呆上十年。简直就是一座新的监狱,好在有几个工友的身份和我都差不多。黄友发被判入狱服刑25年,李安达26年,车间主任刘百竟然是死刑!呵……我还算是好的。只要忍受《十年约定》的合同,在蓝星城工程车床厂工作十年,我就能抹去所有犯罪记录,回到老家继续生活,虽然十年内不得出城,一经发现出城,就地执行死刑……但每月可以从单位领到一大笔工资。时间:帝国纪元627年5月18日。”

    无角蛮牛捡起那本簿册,念诵起来。从记录的文字的来看,它应该属于这家工厂的某一个员工。

    “蓝星城?罪犯洗白的聚集地?”

    危巢喜鹊有些不可思议,冬日蝉同样怀有相同的疑问,日记的内容如果是真实可靠的,那么蓝星城一定在和罪犯签订协议,以抹除犯罪记录为条件,换取罪犯在蓝星工作十年不得离开。

    “为什么要这样做?”

    冬日蝉并非一个善问者,却难以抑止因惊诧而诱发的溯源冲动。

    “很简单,城市的发展需要足够的人口。而一个位于西部、接近两国边境、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城市,必然缺少自愿前来的劳动力,可帝国希望蓝星发展、壮大……”

    无角蛮牛给出了属于他的答案。

    “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

    无墨鱿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不能妄议……”

    “帝国使用罪犯拓荒这片土地,可建立蓝星的真正目的无人知晓。”

    “你不能质疑帝国。她必然有灼目的想法,一切行为都为了她的子民。”

    “你足够忠诚,但不够明智,忠犬。”

    两人相继沉默,又是一番不欢而散的交谈。

    “东区的警察今天倾巢出动?从没见过那么大场面。前面的木材厂出了什么事?到处是开枪的声音。晚上警察拉走了很多尸体,我拍下了不少视频。本想发布赚点流量,不仅根本发布不出去,而且警察很快找到了我,带头的一个级别很高,不是经常能见到的片区警察。恐吓、威胁……货真价实的枪顶在我的额头,他们把我存储视频的手机带走……并让我保守秘密,如果,我不妥协的话,我想他们带走的会是我的命。时间:6月29日。”

    “偶像:唐容若。XC区72号地铁枪杀了21个人,公路追逐连续甩掉50辆警车!我看见刘百把唐容若的通缉令贴在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最近不太正常,老是在车间里宣扬末世已到,世界将重新洗牌。真是个疯子!疯子!老板已经注意到了他,把他开除吧,说不定我能从中得利。时间:7月2日。”

    “黄友发请了病假,他根本没有病。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偷渡!不清楚他得到了什么消息,冒死也要离开蓝星城。城南那帮偷渡人不会让他好过的!杀人越货才是他们的本行!没人能离开蓝星!我要举报他!时间:7月4日。”

    “有人晕倒在了车间,高烧,是从旧城来的李乾。工友打了医院的电话,医院那边乱糟糟的,什么声音都有。刘百跪在李乾的旁边,嘴里不断说着没人能听懂的话,像是一种仪式,接着他又开始高呼那一套口号……邪教?啧啧……救护车迟迟不来,几个工友商议把他送去医院,但他已经凉了。可怜,大部分人都是从服刑的监狱直接来到蓝星,没有任何亲人陪伴,李乾也是一样,我们报了警,然后把他的尸体暂时搬运到了储藏室等候警察来处理。时间:7月13日。”

    “尸体不见了!警察隔天才来……”

    日记还在继续,只是从这里开始,簿册被厚重的油污污染,已然看不清楚上面记录的文字,后面大约还有十数页的内容都完全无法辨识。

    没有人能够从日记里几段简短的文字中总结出成形的论断,却又被这些只言片语带来的事实覆盖上一层无法开解的恐惧,如同钻进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四周发出来自深渊的轻语,可又无法拨开黑暗一窥深渊的全貌,恐惧随着时间紧跟未知而肆意弥漫,一点一点的吞噬盒中人的理智。

    蓝星,到底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不继续走?”

    无墨鱿打破了凝重的沉默。

    “至少我们知道唐容若是本地的一个暴徒……走吧……我们……”

    “轰!”

    在无角蛮牛把他接续的、以转移注意力为目的的话说完前,一个巨大的、直击人心的、尖锐刺耳的撞击声从墙后的厂房内突然响起,随之,地面传来一阵明显的震动,E1小队的成员除了无墨鱿无不因为陡然而至的异状在心理和生理上战栗,甚至,蛮牛的颤抖致使他把手中的簿册丢落。

    “隐……蔽……”

    蛮牛尽量压抑自己内心淤积的负面情绪发出尚算明晰的指令,危巢喜鹊迅速的贴近墙体,而冬日蝉在自己略显迟缓的步伐中,余光飘过高墙的上方,穿透厂房破碎的玻璃窗子看到了一个硕大、崎岖、移动的影子一闪而过,在白驹过隙的瞬间,那枚出现在灰色、黄色墙体的影子,上面豁然伸出无数人类肢体形状一样的延伸物的投影,它们如同溺水者一般肆意、无度的摆荡,似乎急于抓取某种东西……

    冬日蝉顿时陷入极深的恐慌,她确信影子的主人无法和这个世界中的任何一种已知生物匹配。她迅速贴到墙边,极力和队友挨的很近,但仍克制不住令她发溃的刺激,即便此时有人怀疑她的多疑和妄想,冬日蝉也要坚决的将她看到的一切,连同内心绝望的情绪一同倾倒出来。

    “厂房里……”

    还未等冬日蝉说完,一些怪异的、连续的摩擦与碰撞声响再次从厂房内袭来,每一次响动,都伴随着地面不同程度的起伏,它们阻止了冬日蝉继续发出下一个音节。无角蛮牛立刻做出了静默的手势,接着,他笔直树立的手掌向一侧倾斜,顺着倾斜的方向,冬日蝉看到在墙体前方的拐角,无墨鱿在用战术手语招呼他们过去。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三人花去了数分钟的时间走完了不过二十米的距离。待四人汇合,依靠着建筑投射的阴影安静、尽量快速的在建筑群中穿行,没有人再愿意说话,甚至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从行为上看,大家都迫切的想要离开这座厂房,而厂房内不时传来的诡谲响动与震动仿若催命神符。

    无墨鱿走在最前,蛮牛也不再甄别他所选择的道路,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但所有人都气喘吁吁,似乎身上背负了百余公斤的重物,对精神和肉体进行极力的压榨。冬日蝉开始幻想是否其他人也见到了那枚影子,或者那枚影子的主人,如若不然,为什么e1小队的所有人都几乎在同一时间陷入了程度极深的恐惧当中。

    在移动了约莫十五分钟,距离工程车床厂足够远的时候,无角蛮牛才指令大家停下,他本想找一处房屋用来隐蔽,可是方才的经历让他望向房屋的目光都发生了改变,那目光中充满了畏惧。

    “那是……什么……”

    无角蛮牛心有余悸的、他并不想把自己表现的过于紧张与无能,但事实情况是,欲盖弥彰。冬日蝉在蛮牛提问后确定,曾在她眼前出现的是真真切切存在的,绝非出于她无端的妄想。

    危巢喜鹊摇了摇头,她惊魂甫定,“无论它……是什么……我们得绕着走……”

    “我看到了无数张人类的脸……一张连着一张……密密麻麻挤在一起……”

    蛮牛将自己的所见和盘托出,没有在意小队里的其他人有没有做好心理上的准备,“那些脸干瘪、枯萎……像死去了很久,但他们是活着的……眼睛,嘴巴……都在动……他们看到了我,当我和他们对视……我……我……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你的视角很独特。”

    无墨鱿整了整自己的装备。

    “那面墙有一个很窄的裂缝,就在我站着的位置……”

    无角蛮牛回说着,可以看出来,他正在努力的战胜内心焦灼的、粘稠的、黑色的情绪,而不至于让自己被其吞没。

    “你看到了什么?”

    无墨鱿突然问向危巢喜鹊,此时她蹲着缩在墙角,将脑袋深深埋在双膝之间。

    “我不想重复那段回忆……”喜鹊的内心也并不平静,但在说完这句话后,很快接着说道,“在离开的时候,我回头了……我不该回头……”

    她同样需要发泄以让自己重归平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模糊的血肉……大块大块搏动、凹凸不平、活着的血肉……厂房……上层……碎掉的玻璃……映射出的……”

    危巢喜鹊最终没能把话说的流利且清晰,但大家已经会意,她从玻璃的透射中,看到了某些可怖的东西。

    “那么,你呢?”

    “巨大的影子,人类肢体般物体的投影……我没有眼见它的实体……但那些影子……”

    冬日蝉在说完自己的经历后,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相反,她开始陷入那些拼命想被遗忘的回忆。

    “你呢?”

    无角蛮牛望向无墨鱿,他看上去毫无影响,只略略有些局促。

    “在巨响发生的第一时间。”

    和其他的小队成员相比,无墨鱿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镇定。

    “我看到了……”

    “嘘……”

    危巢喜鹊捂住了自己的左耳,右手食指竖立在唇边,她不想接收到更多类似的信息,并强烈的示意无墨鱿不要再描述下去。

    “你看到它的全貌了吗?”

    无角蛮牛轻生问道,在无墨鱿摇头否定之后,他决定顺从危巢喜鹊的意愿,结束这个话题。没有人窥见那只制造巨响生物的全貌,但仅凭从各自视角进行的短暂的、局部的观察,已经足够让人类内心产生严重的、扭曲的变化。冬日蝉忽然想到“造谣者”临终前的言语,也许,他并没有“造谣”……